「公主!公主!皇上,公主暈過去了,皇上,不要再打了啊,皇上開恩,老奴求求您,若是公主有事,您會後悔的啊,皇上」
不理會老總管的哀求,赫連澈狠皺著眉,沒有喊停!
他在等,一定要等她開口,等她先求他!
哼!一定是那些人打得不痛,一點都不痛,不然她怎麼連哭喊都沒有?
他不會先開口,不會先開口的,一定不會,他是皇上,至高無上的皇。
她之于他,不過是一個子民,他要她生,她不一定可生,他要她死,她便一定就要死!
所以他不會先妥協,沒有先例,也不會有人享有這個權利!
沉默!沉默!沉默!伴隨著 啪啪的板子聲。
老總管猛地跪在地上,干癟的雙手抓著皇上的小腿,他看到了,看到了啊。
血,地上都是血,滿地都是,滴答滴答源源不斷,澆滴在泥土上,先是開了小小的血花,在迅速滲透到大分子的間隙里,形成一個不大不小的血坑。
他的口一張一翕,根本說不出話,只累彎了腰的一把老骨頭不停顫抖著,就像打了擺子。
只可惜,赫連澈還沒發現,亦或他早已發現了,卻權當在看一出戲,一出名為杖刑至死的戲,他是那個判官,她是那個罪人。
他還未收手,可是現在收不收手還重要麼?
不不不,不重要了,一點都不重要了,因為,已經沒必要了,收不收手已經沒必要了。
生命的氣息,不見了,剩下的只看他是不是要將那刑杖也生生打斷。
早已有一百多下了吧,他不知道,亦沒有數,只覺今天過得那麼漫長又那麼迅速,漫長到他站得渾身力氣也沒了,迅速到還沒來得及等到她求饒,那小小的身子已噗騰一聲掉在地上,掉在了冰冷冰冷的黑土地上。
寶兒!
寶兒!
寶兒!
赫連澈愣住。
寶兒怎麼了?
寶兒跌下去了!再也起不來了?!
是的吧,看,她的嘴角全是血,就連臉上都是血。
這是怎麼搞的,頭低得太過分,血液也流下去了?
不不不,她一定是太懶了,這種時候竟然好像很困了!
看,她的眼楮懶懶閉著,可她睡著的時候為什麼沒有昨晚那麼安寧?相反,卻是一種死一般的沉寂???
該死的!
她為什麼還不求饒?!看她的雙手!指尖血淋淋的!
這個死丫頭,她為什麼那般狠毒的抓著凳腿,就連自己柔女敕的小手也不知道愛惜?!
赫連澈呆住了,雙拳緩緩的越來越緊的握了起來。
行刑的太監和圍觀的宮女也呆住了,撲通撲通跪下,渾身顫抖不已,沒有任何人敢說說一句話。
震撼!震撼!無比的震撼!
不知是誰發出了第一聲尖叫,刺耳的,劃破長空的。
緊接著一聲長吼,高高在上的巨人轟然倒塌,徒留空殼矗立于夕陽之下。
太醫們魚貫而入,魚貫而出,那個巨人的雙腳卻似被灌了鉛,再也挪不動半分。
他的視線是空洞的,明明感覺是在看著你,卻沒有指令,也沒有神采。
他甚至刻意抬起頭,以至于就算眼球轉動也絕瞄不到那一地的殷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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