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雲川的身影漸行漸遠,融為一點消失在煙塵里。璽珠鼻頭一酸,捂住嘴巴險些落寞到哭泣。身後一眾家僕往府里走,門口空蕩起來。
華禹淺站在原地,終上前,一手撫上她肩頭︰「天冷,當心身子
他不知道,自己的說話聲就是璽珠的惡夢。璽珠渾身一顫,往後倒退幾步月兌離他的手掌,未說一言轉身就往屋里走。
徒留佇立原地的華禹淺,深吸口氣,目光里有傷感。
一回采菊院,未等丫環來侍候,璽珠趕緊翻箱倒櫃將衣裳首飾搬出來,鋪著一層長錦布,全數倒進去收拾完整。今夜就離開,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
直覺閣主定有打算,傷害長姐又支開華雲川,不明白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收拾東西時,璽珠又記起長姐臨終前拼盡全力說出那句要她離開的話,一定是有道理的。
雖然不清楚到底為什麼,可事到如今非離開不可。
細軟收拾完,盤算著入夜怎麼潛逃。等夜幕低垂,屋子里還是安靜地出奇。素心和二丫也都不在,也是這樣安靜的環境下,屋外有半點風吹草動璽珠都能輕易察覺。
是腳步聲,沉穩篤定。
末了,指節輕叩屋門聲,三下緩慢有節奏。
璽珠手里抓著包袱,心一下子跳到嗓子口,結巴道︰「是……是誰?」
「是我低沉回應聲,透著沁入骨髓的孤寒。璽珠立時慌了神,竟然是華禹淺,這麼晚為什麼還要來這里?腦子一動顧不得想這麼多,趕緊將包袱往被褥里塞,理了理衣裳清嗓子︰「進來吧
屋門推開,一手白衣廣袖外罩紫紗,襯著一手瓷白最先入眼。華禹淺跨步而來,儀態優雅謙和,只是一張臉沒有多余表情。
璽珠分不清,他現在是什麼情緒。
「有什麼事嗎?」璽珠雖然對他存有怨念,愛理不理,可華禹淺這人終歸給她一種極度陰郁的感覺,不敢輕易違抗。
華禹淺未言,轉身闔門的舉動驚得璽珠又是一跳,趕緊道︰「夜深,我犯困的很,要睡了
這話里的逐客令顯而易見,華禹淺自然听得明白,卻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等關好門,見他轉身而來璽珠登時往後退了好幾步。
華禹淺勾唇笑︰「今早,雲川同我說一事
「……」璽珠頓住,猜得出就是雲川要娶她的那件事,可這大可不必深更半夜跑來這里說吧。瞧著她一臉防備的樣子,華禹淺淡眉輕垂︰「他說喜歡你,想娶你,我不同意
「為什麼!」璽珠揚聲有些驚詫,既然不同意又為什麼要雲川去沾陽?
華禹淺如若無人,往里屋走,璽珠瞧見方才慌亂下藏匿于被褥的包袱一角露出,趕緊先他一步往里屋走,一下子坐上床沿壓住包袱角。
華禹淺眼神銳利,早一步便已瞧見,眯眼嗓音帶些暗沉︰「沒有為什麼,自己喜歡的東西自然沒有要讓給別人的道理
像是听錯,璽珠忙于塞包袱角的手猛地僵硬住。不敢置信地抬頭,但見華禹淺一臉清冷仿若沒有人間七情六欲的仙人,而錯覺那些話根本不是他說的。
可屋里,只有自己和他。
「你說什麼?」璽珠錯愕。
他像是絲毫不避諱,大步上前逼近床沿,以俯視得姿態注視著水靈雙目瞪著的璽珠,重復︰「珠兒,你要離開這里?」
話落未等璽珠阻攔,他下手極快一手滑進被褥,猛地將藏匿在被子里的包袱拉出來。確定手里的東西當真是包袱,華禹淺本還寡淡的眼底染上青紅。
璽珠撲上去,嚷︰「還給我!」
華禹淺太高揚手便任著她怎麼跳也拿不到,等實在費力再無力氣去拿,璽珠索性放棄白過去一眼。華禹淺一手將包袱往地上扔。
零碎收拾玉器悶響一聲,滾落出來散了一地狼狽。璽珠覺得他有些無理取鬧,要去重新收拾,身子越過同時手臂一緊,被一股外力猛地挾持住。她沒來得及站穩,結結實實被甩在床榻上,整個身子往下陷。
想起身,華禹淺已邁前一步,屈膝抵在床沿整個身子傾下,撐手將璽珠困住。墨發自肩頭滑落胸前,恰好垂落在璽珠脖頸里,有些發癢。
這樣曖昧的接近,嚇得她臉色發白︰「你……你要做什麼!」
華禹淺垂頭,輕微呼吸聲在璽珠耳邊清晰可見,等他鼻尖觸上臉頰皮膚,璽珠一下子像是受了刺激,猛地抬手去推他的胸膛,整個人開始瘋狂掙扎。
恐懼在心頭一下子擴散,幾乎哽咽︰「素心和二丫就要回來了,你放開!放開!」
「靈堂守靈還缺些人手他嗓音醇厚,一語打消璽珠的念想。
璽珠這才覺得奇怪,怎麼屋子里這樣安靜,原來被差遣去了靈堂。華禹淺這樣做一定是預謀的,璽珠覺得心頭發緊恐懼像是蟲蟻攀滿全身。
像是絕望的小獸,璽珠揚手胡亂揮舞,指甲來回抓終于抓傷他脖頸,三道血痕。她用力很大,華禹淺皺眉。乘著這個空檔,璽珠猛地將他推離,哧溜著險些摔倒在地,往屋門跑。像是在躲避最恐怖的東西,她嚇得小臉生生失了顏色。
「救……!」
呼救聲只出一字,她卻已經忘記華禹淺是誰,江湖打滾多年武藝登峰造極,璽珠尚還只逃出一步只覺後背被人按住點穴。
華禹淺臉色陰沉,眸色已無早先的清心寡欲,相反帶著血紅充斥暴戾。她真是感覺到害怕了,也不敢再胡亂再喊亂叫,只委屈著臉乞求︰「姐夫,不要傷害我
她的乞求似乎毫無效用,華禹淺攔腰將她抱起,裙擺順勢拖曳及地,紋路隨著向前的步調趨于前行。等身子被小心翼翼安置在床底溫軟錦被上,璽珠整個人有如驚弓之鳥。
不敢想,卻不得想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華禹淺永遠站在長輩的位置訓斥教導著自己,怎麼也察覺不出另外超越倫常的情感。整個人無法動彈,只能艱難喘著氣,眼角濕潤地哀求︰「你是我最尊敬的姐夫,不要……求你
「我不會強迫你華禹淺漠言。
璽珠這才稍顯松了口氣,想著他或許只是想要說些什麼話,怕她吵鬧才會點了穴道。上一刻她在為自己齷蹉的想法感覺羞恥,下一刻華禹淺卻拿著一顆陳色紅潤的藥丸抵在她唇上,伸手扣住璽珠雙頰,迫使她將藥丸吞咽下去。
藥散味道帶些苦烈,璽珠有些驚訝︰「你給我吃的什麼?」
「益多散華禹淺像是絲毫不覺羞愧,一語坦然。
璽珠瞪大雙眼,只覺得喉間猛地發澀嚇得心口差點停滯跳動。竟然……!終于明白之前他的那句話,華禹淺說不會強迫她,意思是……要她在藥散發作時,不知廉恥地求他嗎!
卑鄙。
「你說不會強迫我的璽珠眼角終于落下淚水,整個唇色都褪卻紅潤。
耳邊傳來衣料窸窣聲,華禹淺自床沿站起身,往不遠處的桌椅走去。翻起茶盞,執壺倒下一杯溫茶。茶水入杯聲里夾著他清淺一句︰「我是不會強迫你,若你挨得過去
他在一邊飲茶,舉止儒雅。目光安寧望著床榻方向,等待藥性發作。他喜歡璽珠,不是一見鐘情。起初對待這個性子頑劣不知禮數的丫頭,多的是厭倦。
華禹淺自幼壞境因素,對待頑劣烈性的東西,有想要馴服握攏掌心的挑戰感。對璽珠格外關注,一言一行嚴厲對待,妄圖想要改變她的底子。可就是因為這樣的格外關注,對璽珠的觀察便會格外上心,潛移默化下竟然會被她的言行舉止,明眸善睞吸引。
越是深入越是不可自拔地淪陷。
這樣做他很清楚後果,璽珠或許會更加怨恨仇視自己。可,華禹淺實在了解元璽珠的薄弱,膽小。璽珠的觀念里,華禹淺是長姐的相公,自己的姐夫,就不能有別的感情存在。
他栓不住她。
手里的茶水飲盡,耳邊清晰捕捉到一聲輕吟。
華禹淺落杯在案,起身往床沿走去,入目是璽珠一張染滿嫣紅的臉頰,額角因為炙熱已經沁出汗水來,幾縷額發緊貼有些狼狽。
璽珠感覺全身像是被熱水蒸著,發熱又悶燥。華禹淺替她解開穴道時,自己整個身子立時往後退,挨到床尾整個身子蜷縮成團戒備地瞧著床前長身玉立的華禹淺。
「你別過來璽珠哽咽,嗓音抖得不成樣子。
他不動,仿若當真沒有要靠近的意思。
熱得要緊,璽珠覺得腦子里哄亂成片,自己都能听到自己大喘氣聲。實在熱得要死,便有些喪失理智主動開始寬衣解帶。
涼氣觸上hi果的雙臂,璽珠渾身一激靈,視線里都是模糊。華禹淺挨著床沿坐下,像是篤定的捕獸師,瞧著已在掌心還四處掙扎的小獸,柔著嗓音喚︰「珠兒……」
璽珠已經顫栗地厲害,听到聲音抬頭望去,絲毫不記得自己上身只剩一個淡紫肚兜就往床沿爬。像是受著痛苦的刑罰,難受的快要發瘋。
一手猛地拽住華禹淺的手︰「……難受,好難受
「要我幫你?」華禹淺活像拿著糖果誘騙單純孩子的怪人,唇線下垂語調里帶些蠱惑。他聲音本就醇厚,如今帶些沙啞愈發讓人居的心頭騷擾。
璽珠整個人顫抖,連連點頭︰「幫我……幫幫我,好熱
話落張開雙臂猛地環住華禹淺的脖子,身子往他懷里撞,因為發熱面部也有些灼熱一個勁地往華禹淺臉上蹭,嘴里是快要哭泣地嗚咽。
華禹淺瞧著她這幅模樣,誘惑到極致,幾近hi果的上身膚色雪白,在燭火的映照下泛著醉人的潮紅。狹長眸眼一暗,華禹淺伸手一攬將璽珠撈進懷里猛地壓進床被里頭。
「好難受……難受……」她呢喃,發髻早已松散,青絲滑落貼著脖頸薄沾汗水,襯得整個後仰的脖頸線條嫵媚撩人。
紅唇微啟,還未重復說出難受,已感覺被封住。同樣柔軟的唇瓣,帶些薄涼激得璽珠整個身子弓起更往上貼近。藥散作用下,她著實主動到撼人。
華禹淺唇舌掃過她唇線,一手滑進她身後,指尖感覺到手下的細膩,挑開肚兜細繩松解開。感覺到身上最後一絲掉落,渾身一涼神思也在游離,嘴上配合著他唇舌交纏,眼角卻落下淚水來,一顆接一顆,險些濕透枕巾。
「……!」
身下猛地一個撞擊,璽珠感覺有什麼攪著心窩痛得徹底。華禹淺佔著絕對主權地位,大掌包住她縴弱小手,緊地窒息。
意識模糊里,璽珠察覺等適應疼痛,整個人竟配合著纏綿起來。這一夜里連她自己都不記得是怎樣的翻雲覆雨,只記得一次次曖昧纏綿,變換著姿態貼著華禹淺。
她終于完全明白長姐為什麼死都拼著最後一口氣,要她離開。
璽珠感覺做了一個深沉的夢,夢里帶著無盡恐懼和悲哀,且安慰自己醒過來就好。等真的醒過來,最先聞到的一股清幽瑞腦香,緩和痛楚。屋子里有輕微動靜,璽珠側頭望去,便見華禹淺正在往海棠花盞香爐里點香。像是受了驚嚇,璽珠渾身一個顫抖動彈身子,便惹得一陣鑽心劇痛,不禁低哼。
璽珠這才驚恐低頭,自己只著素淨單衣躺在錦被里,仿若沒有發生夢里的一切。可移動身子就能清楚感覺到ia體的痛感。
痛讓人記憶清楚,璽珠恍然想起昨晚發生一切,益多散。而自己受藥散迷惑,竟主動攀上華禹淺,共此纏綿惹得毫不羞恥地shen吟。
許是這邊動靜驚動點香的華禹淺,扭頭朝這邊望過來,嚇得璽珠整個人瞪大雙眼裹緊被子。他目光晃動,良久才啟唇︰「醒了
瞧著他走過來,璽珠瞬間顧不得痛楚跳起來,裹著被子往床尾躲,整個人恨不得縮成球體,瑟瑟發抖。華禹淺本想去拉她,入目是一雙蓄滿淚水的眸子,像是受了天大的災難般盯著他。
而他十惡不赦。
「餓不餓?」華禹淺抿唇維揚,輕聲問。
璽珠紅著眼眶,哽咽︰「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華禹淺︰「我怕自己留不住你,若是重來一次,我還會這樣做
難以置信,眼前這個原本最尊敬的人,竟然會對自己做這種事,且完全沒有悔改的意思。璽珠像是喘不過氣來,鼻頭發酸,眼淚止不住地留下來。
像個孩子一樣,抖著雙肩搖頭哭泣︰「你是我最尊敬的姐夫,姐姐剛死你就要這樣對我!……雲川怎麼辦,我要怎麼辦!」
自己答應過雲川,等他回來就成親。
眼前這個人模樣清心寡欲,內心卻如惡魔般骯髒狡猾。這分明就是支開一切,有預謀的準備對她下毒手。她傷心欲絕,華禹淺心頭苦澀。
他說︰「我會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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