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皓杰可總歸算是睡了個飽,畢竟在觀星台上的前一晚,夜色清涼如水,著實讓他有些吃不消;但見玉蓁蓁睡得熟,他又不忍心喚醒她帶她回去,便一直睜眼忍到了天亮。好在昨晚睡得極好,幾乎是雷打不動的一夜未醒,所以清晨起來之後,凌皓杰便又如從前一般活力四射了。
這種活力體現在其余三人都沒得再睡,皆被凌皓杰夸張的砸門聲驚醒。約莫一炷香的時辰後,四人重聚一起,這次倒是奇了,雖說凌皓杰精神抖擻,但玉蓁蓁可是頂著一對黑眼圈,一看便知是沒休息好——昨個半夜遇上那種事,玉蓁蓁回來之後也是難眠,將近天亮才迷迷糊糊的又睡著;誰知還沒做夢呢,凌皓杰已經開始敲驚天鼓一樣的砸門,鬧的她不得不起床了。
不過不論如何,三人關心的眼神還是讓玉蓁蓁心下一暖,搖頭開口道,「沒事,只是有些擔心,畢竟還有一天的時間了
「放心,風花飛那家伙雖然性格惡劣,但總算是一言九鼎,他說今日清風道人會來,就一定不會自打嘴巴的凌皓杰這話里頭雖是有夸風花飛的部分,可也被最後那一句把苗頭搶沒了。
「恩恩,」程思蕪連連點頭,附和著凌皓杰的話意道,「不錯,這也是風花飛唯一的優點了
听著面前這倆人在此對風花飛大放厥詞,玉蓁蓁是生怕風花飛忽的打赤松觀鑽出來,以武力解決這一切,畢竟風花飛性子怪異的很,昨晚他就悄悄回到赤松觀,誰又知曉這個時候他是否走了呢?
玉芃芃但見玉蓁蓁表情中有些擔憂,還以為她是擔憂清風道人的事兒,便插話道,「雖說時候還早,但我們還是往赤松觀一趟吧。清風道人說來也是仙人,總不好讓他等我們的
「芃芃說的是,我們走吧程思蕪對玉芃芃的提議表示同意,後與玉芃芃走在前頭。
凌皓杰見玉蓁蓁似乎猶猶豫豫的,上前關懷的問了句,「怎麼了?」
玉蓁蓁搖頭,後道,「走吧便與凌皓杰走在後面。
為表示禮貌,程思蕪還是在門口拱手恭敬道,「逍遙派十九代弟子程思蕪、凌皓杰,清虛宮二代弟子玉芃芃、玉蓁蓁求見清風道人!」
「呵呵,進來吧
不曾想到的是,這次居然有一個和顏悅色的聲音回應了他們。不過也正是因為這個聲音,讓玉蓁蓁終于放了心,看來風花飛已經在昨夜便已離去,這下子幾人也不會起沖突了。
就連玉蓁蓁自己都沒發現,不知不覺中,她已經開始關心起自己周遭這幾個親密的人。程思蕪回過頭,笑著對玉蓁蓁頷首,後第一個推門而入。玉蓁蓁走在最後,便也是最後一個看到觀內蒲團之上打坐的清風道人。
清風道人見四人排排站好,紛紛向他行禮,呵呵的笑笑,後道,「幾位徒孫都不必客氣,你們的來意,赤松子上仙已對我言明,那位純火靈體的蓁蓁姑娘……」清風道人淡然的眼光于四人之中掃了一圈,很快便定在玉蓁蓁身上,又呵呵一笑,捋了捋胡須,道了句,「可是你?」
玉蓁蓁向前一步,對著清風道人拱手,畢恭畢敬的對其道,「上仙說的正是
「嗯,」清風道人頷首,後面的話,卻讓眾人一驚,「這冰玉散,赤松子上仙自是不會吝嗇。只是制作冰玉散需要兩日的時間,不知姑娘是否可以等?」
「兩日?」玉蓁蓁登時覺得雙腿有些不穩,不過並未開口說什麼。
程思蕪倒是急了,忙也拱手,對清風道人道,「上仙,蓁蓁身上這鎖靈衫,唯有一日的時效了,若過了這一日的話……」程思蕪不知該如何描述玉蓁蓁身上火靈力爆發的樣子,連忙求救一般的戳了戳玉芃芃。
玉芃芃上前,也是一拱手,後緊接著程思蕪的話道,「不知上仙可否知道極北之地的清虛宮,清虛宮後山有一靈泉,里頭水靈力充足;可若將蓁蓁放入其中,不消半刻,靈泉水便會紅如血池,同時水溫急劇增高,很快沸騰……」玉芃芃將當時的情況活靈活現的給清風道人講了個遍,可從頭至尾,清風道人都只是听著,並不言語,臉上永遠掛著那淡定從容的笑意。
凌皓杰見了,實在是忍不住了,也上來求情道,「上仙,求您想想辦法吧,蓁蓁的性命就握在您手中了!」
「呵呵,」清風道人卻還是捋須笑笑,「赤松子上仙說了兩日,便是兩日。除了這點,赤松子上仙還有一樣吩咐
上仙的決定又豈是人力可改,這點眾人都清楚。見四人都有些萎靡的樣子,清風道人又道,「清虛宮有靈泉,赤松觀有仙泉。赤松子上仙的另一樣吩咐就是,這兩日,蓁蓁姑娘必須浸于甘露泉之中,不得飲水、不得用膳、不得出甘露泉一步,否則,出了任何事故,上仙可是不負責任的呦
說到最後,清風道人對著四人眨眨眼。直到如今,四人才明白,原來神仙做事自有神仙的理由,倒是他們鑽到死胡同里出不來了。赤松子這樣吩咐,自然是有給玉蓁蓁保命的道理。念及此,玉蓁蓁感激的雙膝跪地,對著清風道人行了大禮,強行壓抑住心底的激動道,「上仙對我的這份恩德,我永志難忘!」
一旁三人也是欣慰的相視而笑,清風道人一掃浮塵,對玉蓁蓁笑道,「呵呵,說的哪里話,快快請起吧
***
一日的時間很快過去,玉蓁蓁安然于甘露泉中打坐,口中念著煉己口訣,覺得體內一陣一陣的涼風擦過,身子輕盈無比,好像一躍便能上了房梁一般,這種感覺可是從前玉蓁蓁從未有過的。第二日清晨的光打窗欞透入赤松觀的那一刻,玉蓁蓁忽的听到一絲不尋常的撕裂之聲,她驀地低頭一瞧,她身著三日的那件鎖靈衫,已經出現了絲絲扯裂的痕跡,就好像有人正與她拉扯一般。還不待玉蓁蓁想個明白,那鎖靈衫已經千條萬條的爆裂開來,甘露泉發出一聲極大的響動,水花濺起一人來高,剎那間水霧彌漫。
這聲音自然讓外頭守著的凌皓杰三人心驚膽戰,顧不上說什麼,三人連滾帶爬的推門而入,卻見甘露泉中的玉蓁蓁一絲不掛的驚坐其中,泉水由清而紅,一旁水霧繚繞而起,雲里霧里的不說,玉蓁蓁腰上掛著的玉葫蘆也滾出老遠。程思蕪二話不說,第一反應就是——抬起腿一腳就把目瞪口呆的凌皓杰踹出了門,這可是一記斷子絕孫腳,痛得凌皓杰在赤松觀門口捂著下半身的關鍵部位大吼了好幾聲,「要死要死要死!我的小凌凌!」
只不過這會子哪里有人顧得上他的小凌凌,玉芃芃拾起地上的玉葫蘆後,與程思蕪一道跑至甘露泉旁,趕緊撩起衣袖以手臂入仙泉,程思蕪吸收火靈力的同時,玉芃芃向其中輸送水靈力,半晌,經過兩人共同的努力,甘露泉才稍稍平穩下來。
待水氣散去之後,兩人訝異的發現,盡管火靈之力攪得一池泉水全數沸騰,可其中的玉蓁蓁卻依舊膚色如初,並沒有一點紅意。玉芃芃訝異著瞧了半天,後開口道,「蓁蓁,剛剛你可有從前的眩暈之感?」
這也正是玉蓁蓁所納悶之處,剛剛的情景與她剛剛魂穿至異世之時何其相似,沸騰的仙泉,血紅的泉水,可唯一讓她覺得異樣的便是,盡管境況沒變,可她並沒有感覺火舌灼身、抑或是一點難受之感。她開口道了聲「沒有,」低垂下頭的時候,卻見凌波正繞著她的身子奮力的游著,一圈又一圈。她忽的想到,唯一的不同便是泉中有了這凌波;加上夢里赤松子所說,使她更加相信,能夠使她安全度過這一劫的,唯有凌波。
「是他玉蓁蓁絲毫忘記了自己與面前兩個女子坦誠相見,還指了指泉水中依舊努力擺著小尾巴的凌波。
這個勁頭上,誰能顧得上是不是穿了衣裳,反正都是女子。對于程思蕪來說,一條錦鯉卻能夠起到鎖靈衫的作用,這更讓她訝異,于是便不可置信的開口道,「蓁蓁,你的意思是,你能夠在甘露泉中安穩的坐著,全是依仗這條魚?就這條搖頭擺尾的魚?」
玉蓁蓁肯定的點頭,玉芃芃見狀,略作思索了一陣,後對程思蕪道,「程師姐,仔細想來的話,也並非不可能。凌波並非一般的錦鯉,它在這赤松觀中的時間可是不短,況且,赤松觀怎會無緣無故的在甘露泉中養一條錦鯉?說不定凌波身上沾染的仙氣,遠比咱們這些修仙之人要多的多了
程思蕪想來也對,若不是如此,赤松子怎會吩咐清風道人將玉蓁蓁安置在這甘露泉中。兩人試探著將手抽回,但見甘露泉還是很快為紅色所浸滿,並且沸騰的冒著水氣。程思蕪與玉芃芃試探著試了試玉蓁蓁周圍被凌波圍下的水圈,里頭的泉水卻是清涼的,這下兩人總算放了心,加上清風道人不讓他們在觀中相陪,便再三囑咐了玉蓁蓁,有事一定要叫她們,後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赤松觀。
才推門出來,程思蕪與玉芃芃就看到蹲在門口一臉怨念盯著她們的凌皓杰了。程思蕪立即回想起之前自己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踹出的那一腳好像正中凌皓杰的子孫根來著,一念及此,她立即一臉的羞赧與悔意,對凌皓杰真心實意的抱歉道,「二師兄,對不住了,剛剛我也是急了……」
凌皓杰卻哭喪著臉,剛剛的痛感無異于千斤頂壓身、還是把人壓扁了的感覺;抑或可以形容為釘板砸身,萬釘穿心。他咂咂嘴,半天才道,「程思蕪,你得保證,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別打我小凌凌的主意。不然的話,下次就算是師父開口要你跟著,我也絕對半路把你甩下,一分情面都不留,听到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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