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諾是紙,一戳就破。愛睍蓴璩
——慕庭晚
二月份的時候,芝加哥的天氣還是寒冷的,慕庭晚的護照已經補辦下來了,外面忽然下起小雨,白流光今晚應該回來的,看看時間應該已經到點了。
白流光開門進來的時候,身上淋了不少雨水,慕庭晚正要開口說話,白流光連忙說道︰「庭晚,趕快收拾一下和我走,蕭亦瀾的人找上來了!」
慕庭晚的雙腳仿佛被釘在原地,無法移動,白流光再度喊她︰「庭晚!」
她回了神便是一陣驚慌失措,她只帶了隨身衣物和一些重要的證件便被白流光急急的拉出小洋房了,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消失在雨幕中。
慕庭晚還沒回過神來,白流光掐掐她的臉蛋說︰「別擔心,會沒事的。」
她看著白流光咬唇問︰「你怎麼知道他追上來的?」
「今天我從學校出來就看見了上次那幾個男人,我想蕭亦瀾應該是查到我們的所在地了,芝加哥不能再待了,我們要盡快走。」
「我們……我們要去哪里?」
出租車正開往碼頭,白流光的聲音從容不迫,「我們先坐船去巴拿馬,然後再作打算。如果坐飛機很容易暴露行蹤。」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慕庭晚已經無路可退了,可是她就覺得對不住白流光,抱歉的說︰「白流光,對不起,其實你可以不用和我一起走的。」
白流光敲敲她的腦袋,釋然一笑,「傻子,如果我不走,蕭亦瀾就會拿捏著我來要挾你,到時候你還是要乖乖回來。倒不如我和你現在一起……私奔?」
慕庭晚所有的驚慌都被他的調侃分散了,只是抿著笑說︰「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沒辦法啊……要逗你笑的。」
到了碼頭,白流光買了兩張船票,還有半個小時就要開船了,慕庭晚忽然想到那句話「如果我有兩張船票,你會願意跟我走嗎」,海面的波濤有些洶涌,碼頭的風也有些大,白流光摟過她說︰「走吧,可以上船了。」
她輕輕點頭,轉頭又問︰「白流光,我們還會再回來嗎?」
白流光望了一眼芝加哥的景象,深深的說道︰「大概是不會了。」
「你的學業怎麼辦?」
他只是輕淡一笑,「你還嫌我學歷不夠高?我這只是進修,學一些自己感興趣的東西罷了,業余的。」
客船慢慢起航,慕庭晚有些暈船,在船上又要待那麼久的時間,身體本就薄弱,這下更是蜷縮在一邊,有氣無力,有好幾次她幾乎要吐到白流光身上,白流光不放心,只輕聲問她︰「還行嗎?想不想吐?」
這個時候。慕庭晚知道自己不能再嬌氣了,自己已經拖累了白流光,不能再讓他煩心這些事情,于是扯著唇邊蒼白的微笑說︰「我沒事,就想多睡一會兒。」
白流光把她的頭強硬的按到自己肩膀上靠著,然後命令說︰「好好休息,別的你不要擔心。」
客船的噪音很大,慕庭晚睡的很不安穩,幾乎只是閉著眼楮養神,眼前黑漆漆的,忽然害怕起來,于是輕聲對白流光說︰「白流光,我怕。」
慕庭晚鮮少這樣示弱的,絕大多數時候就算心里再怕也不會說出口的,自己一個人硬撐著,白流光倒是意外,可轉念一想,又是巨大的激動與驚喜,慕庭晚再也沒有和他生分,而是說「白流光,我怕」,一句話,推倒了他們之間所有的隔閡。
「怕什麼?」
白流光的聲音有些低沉,慕庭晚听的有些心安,她慢慢開口說︰「不知道,我就是很怕,我很怕被蕭亦瀾帶回去,我又很怕控制不住的想要和蕭亦瀾回去,我也怕蕭亦瀾會傷害你和你的家人。」
「這些你都不要再想了,庭晚,現在你只要安心的把自己交給我就好了。」
慕庭晚心里還是很不安,可是身體已經很疲憊了,閉著雙眼不自覺的睡了很長一覺。
到了巴拿馬以後,白流光和慕庭晚只入住了一家普通賓館,看樣子,白流光並沒有想要在巴拿馬常住的念頭,慕庭晚不確定的問︰「白流光,我們要去哪里?」
「我們去澳大利亞怎麼樣,我有鐵哥們在那里,這樣也好有個照應。」
慕庭晚已經失去方向了,如果不是白流光,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何去何從。
她除了答應,還能說什麼呢。
第二天一早,白流光就帶著慕庭晚到了機場訂了兩張最早飛澳大利亞的飛機票。
飛機慢慢起飛,離開地面,慕庭晚懸著的心卻回了肚子里,她回頭看白流光說︰「謝謝你。」
白流光只是笑笑,不再說話。
到了澳大利亞,白流光早就提前和他的朋友說好了來接機,還把他們的住處安排的妥妥帖帖的,白流光的哥們私底下問他︰「是不是你媳婦兒?」
白流光點頭,「我和我媳婦兒打算在墨爾本住下來,你給我在墨爾本找一個公寓,差不多就行,兩室一廳,也不用多大,我手頭上沒帶多少現金,你把這卡拿著,給我和我媳婦兒安置一下。」
「我哪能要你的錢?咱兩在北京上小學那會兒,我經常被別人欺負,還不是你白老大一手一個拎著那些小壞蛋把他們打的尿流,這錢我不能收!但是你說的房子,哥們兒我手里剛好有一套,不瞞你說,剛空下來,你們要是不嫌棄,就住進去!」
白流光也不和他客氣了,帶出來的現金畢竟有限,這錢還要留著照顧慕庭晚的,于是把卡收起來說︰「行,我回頭和她商量一下。」
「兄弟,你媳婦兒挺漂亮啊,和你真般配!」
白流光听的心里得瑟,「那是!我這模樣我這身段能找一丑八怪不成?」
寒暄過後,白流光送走了朋友才進去,慕庭晚靠在床上已經睡著了,她很疲倦,他走過去,情不自禁的伸手撫撫她的頭發,沒想到,她睡的極淺,睜了惺忪的眼眸聲音還是喑啞的,「你朋友走了?」
「嗯,他給我們找了一房子,我們明天去看看。」
慕庭晚點頭,這個屋子里只有一張床,她毫不避諱的說︰「你也早點睡吧。」
「嗯。」
他正要抱著被子打地鋪,慕庭晚卻說︰「你睡我旁邊好了,沒關系的。」
白流光感覺的到她在一點一點的接受自己了,于是也不拒絕,把被子重新抱了回來,安分的躺在慕庭晚身邊。
暗夜里,她說︰「白流光,我突然想他了。」
「我知道。」
好想好想。
白流光朋友介紹的房子還不錯,據說是他們家姐姐以前住的房子,不過現在他姐姐嫁給英國佬了,房子也就空出來了。
不大,但是足夠白流光和慕庭晚生活的了。
白流光買了不少材料回來,慕庭晚和他忙了好幾天,加班加點的才裝修好了,房子裝修了一下還不錯,像模像樣的,慕庭晚笑著說︰「白流光,你就算不做建築公司的總監,搞不好還能是個優秀的裝修工。」
「笑話!我一個建築系畢業的高材生去做裝修工?慕庭晚,我在你心里就這樣不值錢?」
慕庭晚才懶得理他,圍上圍裙去廚房燒飯。
白流光盯著她的背影,隱隱的發笑。
時間一晃就是兩年,在墨爾本的日子過的輕快。
仿佛白駒過隙,什麼都是新鮮的。
白流光在墨爾本一家中型建材公司做總監,慕庭晚就在另外一家小公司里做行政助理,兩個人工作的時候互不干擾,回家倒是一起回的,白流光總是開著車到他們公司門口去接她,引的一片女同事羨慕。
慕庭晚上了車,白流光就笑嘻嘻的問︰「今晚想吃什麼?我下廚,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她只看不起似的笑,「你別嚇我了,你上次差點把廚房給掀了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怎麼,不信?我真的會做了,上次……只是意外。」
白流光模模鼻子,開玩笑,他可是花錢學了小半年的廚藝了。
慕庭晚敷衍的「嗯」了兩聲,回到家,沒想到白流光還真圍了圍裙就開始洗手作羹湯,慕庭晚也不急,在一旁給他打下手。
不出一個小時,白流光就做了一小桌子菜出來了,慕庭晚不可思議的看看滿桌子的菜,又看看他夸贊的說︰「難道上次真是個意外?」
白流光可得瑟了,「可不是?快嘗嘗我的手藝。」
慕庭晚半信半疑的用筷子挑了一小塊排骨,過了半晌,慕庭晚不可置信的轉頭看著一臉期待的白流光說︰「味道不錯,看來以後可以不用我天天下廚了。一三五我做飯,二四六你來,星期天麼,剪刀石頭布決定。」
白流光只靜靜的看她,「好。」
吃完了飯以後,慕庭晚在廚房刷碗,白流光走進來抱住她的腰肢靠在她肩膀上,她只是淡淡的問︰「怎麼了?」
白流光的聲音很沙啞,他說︰「庭晚,已經兩年了,你和蕭亦瀾之間已經不存在夫妻關系了,你什麼時候考慮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