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家里忙著裝修房子,單位忙,家里忙,竟然沒時間寫東西了,耽誤了好長時間,望讀友大大們海涵。
-----------------
看著天空中綻放的煙花,盧天賜感覺有一股不祥的預兆縈繞在心頭,就連韓行傳來的已經登城的戰果,也沒有激起他絲毫的欣喜。前面幾里外的滄州城還在廝殺,城內、城外殺成了一片,剛開始還是喊殺聲震天,到後來除了兵器的踫撞聲外,人們好像全身的力氣都用來搏斗,已經無力喊叫了,只有臨死前的慘叫聲隱約傳來。
盧天賜正在惶恐時,旁邊一個侍者提醒道︰「皇上,好像是首輔過來了盧天賜抬頭一看,果然在前面督戰的鐘守安神色不安的跑了回來,兩人心照不宣的走進大帳,盧天賜將在帳內的侍者趕了出去,急不可耐的說道︰「看樣子官軍的援軍離這里不遠了,我們該早點拿主意呀
鐘守安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指著鹽山縣的方向說道︰「皇上,剛才有個煙花是從那邊放出來的,臣估計鹽山難保了
盧天賜急道︰「那我們趕快回師救鹽山吧,早知道這樣,就應該把那些東西都帶出來,可都是我多年苦心經營啊,沒想到今日毀于一旦……
鐘守安被他說的心亂如麻,但還是強自鎮定道︰「回救怕是來不及了,好在我們的老本都在這里,只要手里有兵,以後就什麼都會有的,我看還是想想如何解現在之困吧
「現在?現在我們不是已經攻入滄州城了嗎?」
「攻進去容易,但要佔領全城就難了,這些官軍像是轉了性子,跟別處的官軍都不一樣,雖然人數少,但他們火槍多,又一個個悍不畏死,抵死不退半步,要消滅他們不是頃刻間的事,如果被他們拖在這里不進不退的,四處的官軍圍上來,我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那怎麼辦?當初你是怎麼說的,說什麼只要我的大旗一舉,各方都會響應的,說什麼官軍不經打,打到北京坐龍廷指日可待,現在又如何!」
看著盧天賜一幅無賴的嘴臉,鐘守安心中一陣厭惡,不過事已至此,他只好安慰了幾句,盧天賜發泄了一番,也住了嘴,依舊滿臉期盼的看著鐘守安。
坐在桌案對面的鐘守安一臉疲憊,起事後不到一個月,他像是老了十歲,不到五十歲的年紀,頭發已經有些花白了,教中的許多事情都與他的理想中的不一樣,而又無力改變,他厭惡對面這個被自己推上寶座的皇上,但在現實中又離不開他。現在還有什麼辦法呢?鐘守安吃力的站了起來,撩開大帳的布簾,盯著硝煙彌漫的滄州,無奈的說道︰「滄州是我們的死地啊,只有離開它咱們才有一線生機
他們二人剛剛就撤離突圍的事情商量出個眉目,外面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有侍者稟報說,鹽山等縣的敗兵過來了,太上皇、皇後娘娘和征南、征北將軍安然無恙,盧天賜听了一臉高興的跑了出去,帳內只剩下鐘守安看著帳內的金床玉枕重重的嘆了口氣。
滄州城上。
朱吉安斜靠在城牆的箭垛上,機械的給火槍裝藥,他的雙手已經被滾燙的槍管燙出了滿手的水泡,但渾然不知道疼痛。在防御中新軍營開始還是一排一排的放槍,到後來索性是各放各的了,裝好藥就往下打,李柱干脆讓朱吉安專門給他裝藥,自己一槍打下去,一條雲梯上的教眾就「撲通,撲通」掉了下去,像是用火銃打站在樹枝上的群鳥一樣。
本來新軍營守這段城牆是絲毫沒有問題的,但西段的城牆被紅陽教突破後,新軍營有兩哨人馬被調到了西段,這邊人手就捉襟見肘了。在李柱的東面接連有五六個士卒被下面的箭雨射倒,剩下的火槍擋不住如蜂如蟻的攻城士卒,在五六丈寬的城牆上,一下被突上來二十多人,舉刀端槍沖向新軍營。
此時火槍裝藥已經來不及了,李柱大喝一聲︰「用短弓射說著一槍打倒了四五人,將火槍一丟,操起短弓一箭射入跑在最前面教眾的胸膛,其他士卒也紛紛拿起短弓,短箭連珠般射去,平時的嚴格訓練在關鍵時刻發揮了巨大的作用,短箭簡直箭箭直趨要害,上城的二十幾人頓時尸橫城頭。但就是這樣一打岔,在其它地段又有幾處被突破,城牆上一時混戰成一團,近戰中火槍已經沒用了,李柱抽出背上的潑風大刀,舞將起來,如同一股旋風向敵人刮去。朱吉安個子小,在人群中鑽來鑽去,踫到狠的他就躲,瞅準機會就射一箭或捅一刀,也被他打倒了四五個人。
城牆上的戰斗雖然新軍營佔有優勢,但雲梯上沒有了火槍的壓制,紅陽教的生力軍還在源源不斷的上來,砍倒一人,又上來一人,李柱雖強壯但也有些氣喘了,一個不注意大腿被劃了一刀,腳步移動不靈活,險情不斷,朱吉安也被兩個教眾逼在了城牆邊苦苦支撐。
就在這危急時刻,城外土崗傳來了一陣號角聲,攻城的紅陽教士卒一陣騷亂,城下攻城的和抵御城外官軍的教眾听到後,開始邊打邊撤退,爬在雲梯上的人也溜了下來,扭頭向山崗跑去。當然上了城的教眾要想回去就沒那麼容易了,不是在城頭力戰而死,就是下雲梯的時候被火槍打死在城下。
蘇敏在姚秋山、褚肇南的簇擁下走上城樓的時候,陳瑜全正揮舞著夜臨,啞著嗓子沖敗退的敵人吆喝道︰「來啊,老子還沒過到癮呢,怎麼就夾著尾巴跑了!」看見蘇敏上來了,他興沖沖的上前嚷道︰「大哥,咱們沖出去,從後頭給他們一下
姚秋山急忙反對道︰「窮寇莫追,更何況紅陽教乃主動退兵,不知有何詭計,再說我們的各路人馬即將合圍過來,現在是穩操勝券了,沒必要去冒險
蘇敏看著遠處慢慢向西面撤退的敵軍,沉吟道︰「從兵法上來說,秋山也許是對的,但現在紅陽教還未傷到筋骨,河南的兵馬還不知道到了什麼地方,如果盧天賜趁亂從西面逃到河南,那又是尾大不掉之勢,到時候穆彰阿還不知道在皇上目前怎樣編排我呢,所以……
樓梯上一陣馬刺丁丁的腳步聲打斷了蘇敏的話,烏其格、余步雲帶著素倫走上城樓,看到蘇敏等人安全烏其格似乎松了口氣,一臉木然的說道︰「我老烏打的仗也有十幾次了,唯有今天最是驚險,本來以為外面打的苦,現在看看下面城下和城門洞里的尸首,就知道守城之戰更是慘烈
余步雲也心有余悸的說道︰「標下雖不如烏大人久經沙場,但也知道仗是怎樣打的,這仗多虧是蘇大人在此坐鎮指揮,要是換了其他人,官軍早就潰不成軍了
蘇敏上前拍了拍素倫的肩膀親切的問道︰「怎麼樣蒙古漢子,還有力氣繼續打嗎?」
素倫的騎兵這幾天累壞了,先是長途行軍近三千里,沒休息兩天,就到了滄州前線,守城的部隊晚上還可以休息,在城外的騎兵隊伍卻要不時的襲擾對方,白天晚上都不能很好休息,剛才在城外的一場大戰更是以少擊多、硬踫硬的惡戰。
蒙古人最是尊敬英雄,素倫看蘇敏身為主帥親自在第一線督陣,頭上的金盔還有一處明顯的凹痕,顯然是此處中了一箭,不用說剛才戰斗是多麼激烈。又听到蘇敏這樣細言撫慰,他心中豪氣頓生,挺著胸脯道︰「不累,只要讓馬兒吃點草、喝點水,我們還可以再殺個三天三夜
「好,這仗打到現在,我們已經勝了九成了,將士們也疲勞至極,但要想成就全功,我們還不能休息,諸位听我將令!」蘇敏掃視了眾人一遍,手按劍柄,肅然說道︰「紅陽教雖退,但我等不能為固守滄州而任其突出我軍的包圍,現在全軍分兵兩路,一路由余將軍帶領,率本部五千兵馬繼續守衛滄州、保護傷兵,其余的人隨我追擊叛匪,一刻後出發
經過幾天的激戰,蘇敏從北京帶領的二萬三千人,此時除了留守滄州和受傷的外,能夠跟他追擊敵軍的兵馬只有不到八千人了。
紅陽教走的不慢,他們還沿途留下斷後的部隊,以阻擊追兵,但在蘇敏軍的窮追猛打之下都是略作抵抗,就後撤了,在蘇敏的纏繞攻擊下,紅陽教的大隊人馬在一夜的時間里,只走了不到六十里。
在第二天的黎明時分,西面的天空中,突然燃起了一枝黃色的煙火,姚秋山從後面拍馬追上蘇敏,喜道︰「河南的軍馬終于到位了,這下他們插翅也難飛了
蘇敏高興的一甩馬鞭,傳令道︰「給各路兵馬發信號,讓他們即刻向這里靠攏,我要在這里圍殲他們
隨著幾枝傳令煙火的升空,好消息在軍中迅速傳開,全軍都為之一振。
但壞消息也接踵而至,擔任後隊指揮的胡劍坤快馬跑來,來不及等馬停穩就一躍下馬,不小心絆了一個趔趄,踉蹌了幾下沒摔倒,徑直跑到蘇敏目前說道︰「大哥,後面發現了紅陽教的騎兵蘇敏急問道︰「有多少人?」
「天太黑看不清楚,听馬蹄聲應該不下四千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