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必須豁出去,放手一搏——
「她愛的人根本就不是你,你為什麼還要和她結婚……她說了,她不愛你!」馬睿通紅著雙眼,不怕死的沖著楚銘揚大聲喝道。ai琥嘎璩
——她說了,她不愛你!
楚銘揚額頭的青筋暴起,以迅雷之勢走到馬睿的面前,鐵鉗般的大手一把扼住馬睿縴細的脖頸,暴跳如雷的沖她吼道——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剛剛……是她……親口說的,不信……你問……那位……姐姐……」馬睿努力的用手扳著楚銘揚扼住她脖子的鐵鉗,費力的斷斷續續的說出這句話來,盈滿淚水的眼眸渴求的望著神情漠然的顧筱。
「你別听她挑撥離間,她今天來鬧不就是為了讓你和盛夏結不了婚麼。」不等楚銘揚轉頭看她,顧筱一臉坦然的說道。
楚銘揚懸在嗓子眼的心終于因顧筱的這句話有了著落,暗自松了一口氣,扼著馬睿脖子的手力道卻是越來越重,沒幾秒,馬睿的臉色漲紅一片。
馬睿如同瀕臨死亡的魚兒,張著嘴兒呼吸著微薄的空氣,漸漸泛紅的雙眼目不轉瞬的盯著顧筱,那絕望的眼神像是一把鋒利的劍,想要劃開她的胸膛看看她的心里到底是怎麼想的。
剛剛那麼熱情主動給她出謀劃策的姐姐,轉眼怎麼不向著她,還睜著眼楮說瞎話了。
「銘揚,快松手,她是個孕婦!」看著馬睿的臉快要變成紫紅色,盛夏跑上前拽著楚銘揚的胳膊提醒道。
楚銘揚終究不是心狠手辣的人,順著盛夏拽他胳膊的力道鐵鉗般的手緩緩松開,誰知馬睿的呼吸還沒有完全通暢,就抬腳去踢盛夏,咬牙切齒的罵道——
「滾開!我不要你假惺惺的做好人。」
A國人全都是陽奉陰違表里不一的人,銘揚的準新娘會幫她?鬼才會信!
楚銘揚反應敏捷的再次用力扼住馬睿的脖子,怕這個瘋女人傷害到盛夏,手上的力道幾乎要將她縴細的脖頸掐斷,馬睿下意識的往後退,腰肢重重的撞在梳妝台上,突如其來的沖擊力將梳妝台上的化妝鏡撞倒——
‘ 啷’一聲,這個聲音提醒到了馬睿,旋即手往後一伸,剛好抓住化妝鏡,揚起就朝著盛夏憤恨砸去……
楚銘揚驚恐,眸底騰起嗜血的猩紅,長臂一伸,從馬睿的手中及時的奪下梳妝鏡,憤怒的朝著梳妝台的邊角一磕,橢圓形的鏡子‘ 嚓’磕去一半,露出尖銳的一角,不假思索的指著馬睿脖子上的動脈血管——
「離開這里,馬上回美國去!」
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他沒時間和她拉扯,再說她竟然試圖傷害盛夏,所以他只能威脅她了。
「不!我不會去!除非你和我一起回去!」馬睿毫不畏懼的沖著楚銘揚嘶吼道。
楚銘揚氣的牙齒咯咯作響,握著化妝鏡的手狠狠用力,指關節微微泛白,尖銳的鏡片往前逼近一厘米,馬睿吹彈可破的肌膚瞬時出現一個小坑,似乎在微微用力一點,嬌女敕的頸項一定會流出血來。
顧筱看到這一幕,驚訝了一秒,旋即又恢復如常,愜意的站在一旁看好戲。
「銘揚,你快住手,會出人命的!」盛夏嚇的小臉刷白一片,站在一旁想要阻止,又怕一不小心踫到了楚銘揚的胳膊,反而刺傷了馬睿,只能站在原地提醒道。
會出人命的……會出人命的……出人命……
這句話對失控的楚銘揚沒起到一點提醒作用,卻是被顧筱听在心里,眸光流轉間,腦海中快速的盤算著,計劃著……
突然,靈光一閃……
「銘揚!盛夏說的對,快放下來,千萬別失手做了傻事,後悔可就來不及了!」顧筱柳眉緊蹙,一臉擔憂的神情快速的走到楚銘揚的面前準備阻止。
「別踫他,不要過去!」在顧筱的手拉上楚銘揚胳膊的前一秒,盛夏小臉一青,滿目驚駭的嘶聲制止道。
現在只有楚銘揚自己松手,才不會傷害到馬睿,所以她要防止顧筱好心辦了壞事。
「你不過去阻止也就算了,還不準我過去,你安得什麼心?」顧筱轉眸呵斥道,繼而落下的手再次抬起,「銘揚你冷靜一點……」
「不要踫他!」盛夏飛快的沖上去,抓住顧筱的胳膊往後一拉,將顧筱拉離楚銘揚一米多遠,繼而伸開雙臂擋在顧筱的面前。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擔心,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給像顧筱簡單明了的解釋清楚。
「銘揚,你快回過頭來看看,這就是你愛的女人,你一心想娶的女人,她的心里根本沒有你,一點也不擔心你……」顧筱勾唇諷刺道。
「是啊,銘揚,她剛剛真的說不喜歡你,你想嫁給你的……」馬睿小臉因脖子上的鏡片嚇的慘白如紙,膽怯的說道。
「住嘴!」楚斯年額頭上的青筋暴起,沖著馬睿低吼道。
繼而轉過頭來,看著盛夏的確伸開雙臂擋在顧筱和他之間,猩紅的眼眸隨之籠罩了一層濃的化不開的傷痛……
其實他心里比誰都清楚,盛夏對他的感情里沒有‘愛’這個字,更甚至連喜歡都談不上,一直以來都是她一廂情願,他始終認為只要和盛夏結婚了,她陪在他的身邊,他來愛她就好。
可是,當真的看到盛夏不關心他,對他冷漠的時候,每一次頭難受的要死,但沒想到她竟然阻止顧筱姐……錐心剔骨的疼瞬間蔓延到全身的每一個細胞……
「啊——」
受到打擊的楚銘揚握著鏡片的手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嚇的馬睿驚恐的尖叫一聲。
「不要……啊……」
盛夏聞聲,連忙轉過頭去,大聲的阻止道,誰知在她轉身的那一剎,顧筱胳膊一揮,將毫無防備的盛夏一下子豁開,伸手就去拽楚銘揚……
當然……
一手拽楚銘揚的同時,另一個手在盛夏不宜覺察的角度狠狠的推了楚銘揚一把……
「銘揚——」
楚銘揚手上的鏡片微微一動,折射出的強光剛好刺在盛夏的烏黑的瞳仁中,盛夏小臉一陣青白交加,驚駭的喊了一聲。
但還是晚了一步……
‘噗嗤’——
一股鮮紅的血柱從馬睿的脖子噴射而出,在空氣中劃出一個氣勢恢宏的弧度,最終射在楚銘揚的臉上的雪白的西裝上,綻出一朵朵妖冶無比的花……
手背上、臉上溫熱黏膩的觸感,以及空氣中飄散的血腥氣息,使楚銘揚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傻了一般僵住,還保持著鏡片刺進馬睿的脖頸切斷她動脈血管的姿勢,直到馬睿的身體一點一點的下滑,他的手被迫松開鏡片……
看著馬睿脖頸上如泉眼一般‘突突’往外冒的血液,和她向他伸出求救的手以及絕望乞求的眼神,楚銘揚一陣頭皮發麻,渾身顫抖不止,嘴里不由自主的一直重復著——
「我殺人了……我殺人了……殺人了……」
「銘揚——」顧筱捂著嘴,瞠大雙眼驚恐的叫道,卻是定定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盛夏快速的跑到馬睿的面前,撲在地上,抱起馬睿的上身,用手堵住一直往外冒血的傷口,赤紅著臉,朝著驚嚇住的楚銘揚和顧筱嘶聲吼道——
「快救人啊!快打電話叫救護車!快點!」
楚銘揚這才晃過神來,沾著血液的手顫巍巍的伸進口袋中去拿手機,顧筱卻是一把抓住楚銘揚的胳膊蹙著柳眉,疾言厲色的喊道——
「還愣著做什麼,趕快去叫人啊!」
話落,就抓著楚銘揚的胳膊往外跑。
盛夏焦灼的望著跑出去的倆人,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卻也沒細想,滿腦子都是奄奄一息的馬睿,只求救護車快點到來,千萬不要有什麼三長兩短,這可是一尸兩命啊……
楚銘揚這時已經完全沒有思考能力,顧筱說叫人,一出化妝間就往電梯方向跑去……
顧筱恐慌,一把抓住楚銘揚的胳膊,楚銘揚鐵青著臉,額頭沁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嗓音沙啞顫抖——
「快叫人……快叫救護車……」
「別出聲,走這邊!」
顧筱掀開離他們最近一個房間的門,進去看沒有人後,快速的拉著楚銘揚的胳膊走了進去,將門反鎖上……
楚銘揚和盛夏結婚,楚家將這一層的房間全都包了下來,提供賓客休息,所以每一個房間都沒有上鎖。
「趕、快、叫、救、護、車……不、然、她、會、死、的……」楚銘揚嚇的牙齒打顫,伸手欲要開門。
「冷靜一點!」顧筱兩只手死死的抓住楚銘揚的胳膊,倒吸一口冷氣,異常平靜的沉聲說道︰「就算醫生趕來了她也活不了!」
「那……怎、麼、辦……」楚銘揚眸底騰起滿滿的恐懼,「我……殺人了……是我殺了她……」
「你想坐牢麼,你想一輩子待在監獄或者被槍斃麼?」顧筱從齒縫中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語氣極其森冷。
坐牢……監獄……槍斃……
著三個詞入耳的震撼力不亞于原子彈的威力,楚銘揚身體僵硬如鐵,呼吸一窒,臉色一陣青白交加,薄唇似乎都被嚇成了紫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