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道官路 11,回家(6)

作者 ︰ 剛強與散淡

南懷瑾看了一眼古秋月桌上的小鬧鐘,已經快四點了,自己和新華書店的預約要到點了。南懷瑾有些著急了,今天如果沒有把書買好,豈不出了大問題。但古秋月也許是被什麼事扯住了,還沒有回來,南懷瑾只好出來循原路去找古秋月。轉了一個彎,南懷瑾看見古秋月和剛才談話的那個學生還在繼續談話,那學生的表情看了對古秋月的抵觸很大。

「古老師,我還有事要辦,下次我休息再來看你。」南懷瑾此時也顧不得禮不禮貌了直接對古秋月說。

古秋月轉過身對南懷瑾說︰「你如果有要緊的事你就先去忙你的,今天情況特殊,我就不留你啦。」

南懷瑾把手中的鑰匙交給古秋月就快步向新華書店奔去。

離書店還有老遠就听書店方向人聲鼎沸,南懷瑾以為那里出了什麼大事,趕緊往前跑。原來這鼎沸的聲音來自于書店。是各個學校來領教材的集中在了一起,顯得特別吵鬧與擁擠,一些過路的不明所以也往前擠,好看熱鬧。國人就有這個陋習。濟公和尚是哪有不平那有我,國人是那有熱鬧那有我。

南懷瑾很想擠進去,但勢單力薄,再在外圍看見文娟額頭上都是汗,衣服也被汗打濕了,粘在身上,內衣也就隱約可見,十分不雅,但文娟和另外兩個工作人員也是聲嘶力竭地應付這些急不可耐的老師。

南懷瑾對這些老師又有些看不起,沒有哪個學校來買書的老師自覺地排隊,場面是混亂不堪。

南懷瑾觀察了一會兒就知道莫說四點自己想把書買好,就是晚上八點也很難保證。本來想離開,可是一想,這一走,明早如果書沒有買好,學校挑書的人來了可怎麼辦?

南懷瑾想這局面只有快點改變自己才能保證。于是就邊向文娟們守的櫃台擠邊嘴里喊,讓一讓。老師們本來都擠得水泄不通,見南懷瑾一個人往里擠估計也不是哪個學校來買書的就擠開了一點縫,南懷瑾側著身子擠到了櫃台前。

文娟見了說︰「南懷瑾,你們學校的書還沒有時間點,我們中飯都沒有吃,忙不過來呀。」

「我不是來催你的,我進來幫你們的忙的。」

「你怎麼幫呀?你又不懂?」文娟不解地問。

「簡單,喊一個學校後,我拿著訂單報各年級各科教材的數目,你們一個人負責一科,數好後我在這里一一對應點數,這樣是不是快一些。每個人對應了科目,書在什麼位置,數起來不是更快捷。先發小學的,他們的教材課程門數簡單直接些。讓初中的退出去,稍後再發,一個學校派一個人站隊,沒有輪到的可以在旁邊休息。這樣又可以提高速度。」

文娟听了南懷瑾的建議就對著一個干瘦的老頭說︰「李經理,我看可以這樣。」

李經理年年發書是年年頭疼兩次,听南懷瑾的建議有理就站在擋在書庫門口的桌子上喊︰「老師們,我們現在先發小學的教材,請初中,高中來領書的退後在旁邊休息。各小學的派一個人站隊,輪到你們學校的時候,其他人再來。」

李經理喊了幾遍後堵在門口的人就散開了,只有一支隊伍排開了。

李經理和文娟三人抱書,南懷瑾幫助最後點數。領書的學校核對,路通了,該領書的學校老師把書一領就走開了,有的學校開的車來的,就把車停在書庫門口,邊領邊往車上搬,效率提高了不少。其中有的學校想搭一下將要路過自己學校的拖書的車,就微調了一下,讓他們先領了書。

下午六點不到,全縣小學的書都領完了,小學只有南懷瑾學校的書還沒有領。剩下初中高中的。雎縣在當時共有六所高中。排序就是一中二中……六中。

「老師們,今天不早了,下面公社的我們打晚工也發完,城區的明早來。」李經理又喊了一嗓子。城區有三所初中,兩所高中,又是大型學校。

七點的樣子,下面公社初中高中的也領完了。李經理說︰「南老師,今天辛苦你了,你們學校怎麼辦?」

「把我們學校的書點好數後就堆在書庫里,明天我們學校才會有人來挑。」南懷瑾建議說。

「好。」幾個人馬上動手就把楊柳小學的書點完了數。

南懷瑾見事情辦好了也舒了口氣,就準備告辭。李經理說︰「南老師,下午你也幫助我們辛苦了幾個小時,我請你去吃個便飯。」

南懷瑾說︰「沒有什麼,算啦。」

李經理不讓南懷瑾走,于是一行四人就向一個餐館走去。

到了餐館,南懷瑾四人各據一方,點了菜,就開始玩撲克里的一種玩法,升級游戲,約定每升一級,輸的一方喝一瓶啤酒。南懷瑾和文娟扯對家,就是南懷瑾和文娟是一組。也不知是南懷瑾和文娟沒有合作過還是兩人的火太背,竟然連輸五級,就該南懷瑾們兩人一人五瓶啤酒。第一瓶文娟勉強喝了下去,後面的八瓶都落到了南懷瑾的肚子里。晚飯還沒有吃,南懷瑾的肚子就快撐破了。

菜端上來了,南懷瑾只是坐了會兒就去方便一下,隔幾分鐘就去一次,李經理笑南懷瑾小小年紀腰子就不好。吃飯又要喝酒。南懷瑾討饒地說︰「今天你們也累得夠嗆,我給你們出個主意,你們不要我喝酒了,行不行?」

李經理說︰「那要看是什麼主意。」

「我看你們搞教材發行的不可能增加人手,我也看了你們最忙的也就是這麼幾天。你們之所以忙是因為沒有安排計劃好,學校的只有來了人你們就慌慌張張地開始發書,等到各個學校都來了,你們也就抓瞎了。應該開始搞一個安排,通知學校來的先後順序。可以細化到每天的上午還是下午。這樣不就錯開了,人一多,一吵,不黃昏才怪。」南懷瑾說了自己的建議。

「南老師,你不知道我們原先也是這樣安排的,可是有些學校就不按你的安排來,該當天上午來的他偏偏下午來,這樣就又扎堆了。我們有什麼辦法。」李經理感嘆著說。

「既然安排了日程表,遲來的從最後再排。當然如果該上午來的下午才來又有空的話你可以插進去。只要你堅持原則,必須按日程表進行,開始的時候可能有些難度,只要堅持的一回,下一次就簡單了。這其中一定要堅持不能插隊。」

「好,這個建議可以接受。」李經理想了想說。他想在不增加人手的情況下,這還是最佳選擇。

「我可以不喝酒了!」南懷瑾看見李經理說自己的建議行了趕緊說。

「南老師,你下午幫助辛苦了那麼半天,一點酒都不喝可不行。」李經理馬上忘記了自己的承諾。李經理給他書店的另外一個職員小彭使了個眼色,小彭就參與惡勸。

南懷瑾耳根子軟,听不得好話,那小彭是個人精,後來就接替李經理成了書店的經理。特別是二十一世紀時書店改革,書店經理實行年薪制。小彭,這時應是老彭成了書店改革的最大受益者,這是後話。

「南老師,不是我說你,今天下午從你的表現和給我們的建議不僅僅是旁觀者清的問題,說明你把我們沒有當外人,古話說酒逢知己千杯少,你說我們是不是知己?這酒該不該喝?」小彭連勸帶忽悠地說。

「不是我不喝,我們是一見如故,就是知己,主要是剛才啤酒太搞狠了,肚子脹得受不了。」南懷瑾做出難受的表情。

李經理和小彭見南懷瑾的語氣有了松動就更加起勁地勸酒。文娟在旁邊靜靜地觀戰。南懷瑾很希望她站出來為知己解圍。

在那個物質特別缺乏上午年代,人們有種不良心理就是逮著可以大吃一頓的時候,不把自己灌醉似乎就對不起自己一般。而且有這樣的機會,就是自己的老婆也會鼓勵丈夫多吃多喝。反之就覺得劃不來。所以文娟也就不會考慮南懷瑾的期望了。盡管他們不是夫妻,但是是比較好的鄰里關系,何況南懷瑾下午分擔了她的工作,她也希望南懷瑾多喝點。

見南懷瑾看著自己,文娟就說︰「小南,哦,現在應該喊你南老師了。你的酒量我又不是不知道,沒有事的,喝好。」

南懷瑾見文娟也在勸自己,豪情萬丈起來︰「喝就喝,李白斗酒詩千篇。我來斗酒醉一個!喝!」南懷瑾剛一說完馬上說,「我去方便一下再來。」引起了其他三個人的一陣笑聲。

南懷瑾徹底來了次方便,感覺肚子空出了不少空間,心理上也輕松不少。

南懷瑾上了餐桌,餐桌上已換上了三兩三的大酒杯。

南懷瑾後來總結了酒場易醉吊件,酒杯就很有講究,一是大酒杯易醉,一杯下去有那麼大的量。二是小酒杯,看見酒杯小,一杯兩杯不在乎,就在這不在乎中醉了一點感覺都沒有。

李經理說︰「我們來個簡單的一人一瓶,包干。」

南懷瑾還沒有說話,小彭馬上接口說︰「好,就怕南老師喝不好。」

「不要緊,我們搞公酒制。這一瓶是自己的基本量,如果誰要敬酒就拿公酒,現把自己的酒杯滿上。」李經理提議道。

南懷瑾感覺自己已被綁架了,不喝自己已答應了的,還應了什麼酒逢知己千杯少之類的話。現在只有月母子遇著情哥哥——把人沒有法了。于是就把酒杯滿上酒。

南懷瑾看了看這酒就是雎縣生產的醉仙酒。這醉仙酒是雎縣酒場生產的招牌酒,那時的白酒都是用糧食釀制的,不像後來的酒廠以勾兌為主,酒廠的煙囪根本就不冒煙。這醉仙酒雖然有五十二度,但因為是純糧釀制所以入口有些火辣,但也不打頭,易醉易醒。

李經理率先敬酒說︰「我們就像一首歌里所唱,有緣千里來相會,還有一句話是無緣寸步不相識。今天我們有緣相識了,第一杯我敬南老師。」說完李經理就舉起自己的酒杯。

「要喝還是一起喝呀。」南懷瑾發現這樣自己可能要一對二,甚至是一對三,自己可不能這樣著了道,喝醉了被人笑話。

「這是我的一個心意,你總不能駁我的面子呀!來干了!」李經理不由分說就把酒杯和南懷瑾的杯子一踫,一仰脖子,只听咕咚一聲,一杯酒就下了肚子。

南懷瑾勢如騎牆,只得應招,一杯酒也下了肚。這酒剛下肚時只覺得似乎是一串火苗順著食道到胃里,後面的酒下去就容易多了,主要是食道已被麻痹了,也不覺得酒精灼人了。

南懷瑾喝完剛想拿自己面前的酒瓶,李經理就攔住他說︰「不行,敬酒要喝公酒。」再次不由分說奪過南懷瑾手中的大酒杯,將才起開的一瓶酒倒了一杯酒到南懷瑾的杯子里。然後在自己杯子里倒了一大杯。

南懷瑾見勢不妙,但已無法只好以不變應萬變,先取守勢。果然,小彭馬上也端起酒杯要敬南懷瑾。

南懷瑾說︰「才干了一大杯,稍歇會兒吧。」

「好,我等著。」小彭就端著杯子做等待的樣子。

南懷瑾一見想長痛不如短痛,一咬牙就端起酒杯說︰「我這是寧傷身體不傷感情了。」說完就和小彭的酒杯一踫,南懷瑾先干了杯中酒。小彭也干了杯中酒。

南懷瑾只覺得肚子里翻江倒海,一陣陣酒浪往上涌,似乎一開口酒就會噴出來一般。

「對不起,這啤酒反應來了,我先去一下。」南懷瑾說完也不看其他三個人的反應就往廁所跑。

到了廁所,南懷瑾還準備用听大人們說的用食指去摳喉嚨以幫助嘔吐,肚子的東西就往外涌,嘴一張,嘩的一聲,肚子的東西噴涌而出。

這一番折騰,南懷瑾感覺肚子輕松多了,那些喝進去的,吃進去的都跑出來了,就是鼻子里有點不好受。

南懷瑾在水龍頭下漱了下口,擦了一把臉,把頭發理了理。

南懷瑾坐上桌子,李經理們還坐在那里,酒沒有喝,菜也沒有怎麼吃。

「南老師,我小彭現在敬你第二杯,這一杯主要是喝友情酒。我們倆原先素不相識,今天有緣相識,我非常高興,如果你瞧得起我這個應該算是哥哥的人,請你喝下這杯酒。」小彭情真意切的樣子。

南懷瑾覺得不好推卻,端起面前的酒就喝了下去。然後說︰「兩個哥哥,一個姐姐,我要給你們說的是酒不能這樣喝了,這樣喝下去肯定有人會喝醉。我們現在能把自己面前的酒喝下去就不錯了。」

「不生!」小彭酒精已經在發作了,舌頭都已經發直了,連不行都說成了不生,「這怎麼行你不是說月母子踫見情哥哥,寧傷身體不傷感情嗎,喝醉也要喝!」

南懷瑾那時對酒場還沒有多深的認識,不知有些酒麻木是逢酒必喝,逢喝必醉,逢醉必鬧的主。現在小彭才六兩多酒,就已經被酒精控制了,管不住自己。而有些領導看人就是酒風看作風,只有在酒場敢于拼命的人似乎工作中也會拼命。偏偏現實生活中有很大一部分人是酒場拼命,工作中拈輕怕重的主。

「對,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小南,不醉不歸!」李經理是酒場老手,勸酒還文縐縐的,「小文,我們喝醉了你過會兒負責把飯錢結一下。」

領導就是領導,在清醒時有托孤的味道。那時不像現在,公款吃飯還不流行簽單,所以,單位賬上沒有款子,領導也不敢大吃海喝。真的是吃飯穿衣量家底。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流行簽單了,領導也不怕賬上沒有錢了,吃了,喝了再說,反正是公家的錢,卯吃寅糧的事就沒有了,到處是卯糧寅吃。

南懷瑾後來當了大官,可以制定規則的時候對公款吃喝就有了條紀律,凡是離任審計時有人還有外面的飯條子結不清的就由當事人自己掏腰包。開始執行時有很大的阻力,在一些人身上執行了這個紀律後對公款吃喝起了一定的遏制作用。後來這一經驗被推廣,當然對南懷瑾也是褒貶不一。南懷瑾想的是一項制度的建立肯定會使部分人的利益,權利受到影響,這也是顧不得了。這是後話。

現在還是喝酒!南懷瑾感到左右為難,人家敬了自己的酒,自己不敬人家的酒,于理與禮都不好,可是這麼大的杯子,小彭已經過量了,這是不爭的事實,如果自己再挑起戰端,小彭是必醉無疑,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也不得而知。可是自己還沒有敬酒,只有轉守為攻了。

「兩個哥哥,我只有稱呼你們不介意吧?不介意!好,我們現在只有兄弟,是不是?是!好!你們不能總和我這個弟弟喝吧?你們兩個哥哥是不是也要意思一杯?」南懷瑾巧妙地把球踢了過去。

小彭畢竟酒已高,听了南懷瑾滇議馬上響應︰「好!李哥我倆喝一個!」

李經理想的是槍口對外,不至于喝醉了不好看,畢竟當時的書店經理還是屬于干部身份,官威官儀還是要的,這小彭也遇事太不經過腦子了,但現在已經認可四海之內皆兄弟滇議,不認這個弟是不可能的了,盡管這個兄弟是有時間性的。這酒不喝也不好了,這會讓南懷瑾抓住話柄的。他只好端起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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