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把小金龍往麗卡那兒一送,他的工作就結束了。
西爾維爾德把小金龍放在書桌上,用通訊水晶告訴麗卡已經拍得小龍的消息,收到了「哈哈哈真是太好了真想早點抱抱它但是我今天不回來了,拜托你再照顧它一下啦」的回復。
「果然她一時半會不會回來。」西爾維爾德看了眼雷歐。小龍立刻跑過來緊緊地扒住他的袖子,一副期待著什麼的樣子。
小雷歐就和只貓差不多大,模起來涼涼軟軟的,一雙海藍色的眼楮特別有靈氣。有那麼一瞬間,西爾維爾德覺得自己理解了為什麼女孩子們這麼喜歡觀賞龍。
「你好像比別的觀賞龍聰明一點呢,」西爾維爾德點了點小龍的額頭,「不過討好我也是沒有用的,麗卡才是你的主人,她還沒回來。」
我在干什麼啊……居然對一只觀賞龍說話。西爾維爾德覺得有點好笑。觀賞龍是不會成長的龍,出售的時候就是它們永遠的形態了——無論身體還是智商。不會變成人,不會變成武器,不會晉級也沒可能突破,和普通的動物差不多,不會說話也听不懂人話,只能叫幾聲,不過壽命卻和人類差不多,是完美的寵物。
小金龍瞪大了眼楮,微微張著口,一副驚訝的表情。
它听得懂?不,不可能,大概只是經過了某種訓練吧,觀賞龍往往都會被訓練著掌握一些討好主人的動作或是表情,可它們自己並不理解那是什麼意思。這不奇怪。
可是小龍接下來卻變得煩躁。他直接趴到了西爾維爾德的魔法書上,幾次三番地叼住西爾維爾德的手指,拼命地晃著尾巴。
……麻煩的生物。西爾維爾德一把抓起小金龍的尾巴把雷歐倒提了起來,就要塞進抽屜里。小金龍嗷嗷叫了起來,甩動自己的身子反抱住西爾維爾德的手。
他的動作奇快,一口尖牙劃過西爾維爾德的手指,然後用額頭蹭了蹭他流出的血,口中急速念著龍語咒文,契約的光芒立刻亮了起來。
「神明啊……觀賞龍……居然會念咒?」
西爾維爾德震驚了,他甚至沒來得及對契約做出反應——不過,這只是普通的兵器龍與主人的契約,沒什麼大不了的,一條觀賞龍的魔力需求幾乎是零,這不會妨礙到他與另一條自己真正屬意的兵器龍契約……
不對勁。
契約的這一瞬間,主人向兵器龍供滿魔力,這是絕對無法用死亡之外的方式打斷的,西爾維爾德瞪著眼楮,感覺到體內的魔力迅速地空虛下去,大約消耗了一半才終于停止——這不可能,一條觀賞龍的魔力需求怎麼會這麼強?
小金龍雷歐全身包裹著魔法光芒浮在空中,不同尋常的波動從他身上透出,等光芒平靜下來之後,雷歐重新落到地面上。
他的樣子和大小似乎沒有任何改變,只是一對流光溢彩的龍角變長了,上面的符文也更加鮮明。他環顧四周,把爪子搭在一個水晶球上——顯示的結果是,利器級二階。
「現在我不是一條觀賞龍了,親愛的主人。」雷歐抬起頭,一雙眼楮閃亮亮地看著西爾維爾德。
這個人強大的魔力,早在他還被放在托盤上的時候就感應到了,除了他,雷歐不想要別的主人。
神明啊。
越級突破。
還是個觀賞龍的突破……
「你等一等。」西爾維爾德把它拎起來,堅定地塞進那個還沒來得及關上的抽屜里,「我需要整理一下世界觀。」
觀賞龍是不會成長的龍,被制造出來的時候就是如此。然而凡事都會有例外。在《兵器龍百科大全》上就寫過這樣的話︰「本書中,唯一的一句絕對正確的話就是,一切都有例外。」
兵器龍的本質是金屬,是武器,然而其中也含有生物的成分——他們是在大煉金時代,由當時的「奇工匠」們所制造出來的戰爭武器。用來煉制兵器龍的,除了金屬,還有活的人類與巨龍。
這使得兵器龍成了一種奇怪的生物。他們的成長需要巨大的魔力,因而需要與人契約,否則缺乏供給會陷入沉睡。而當魔力過量,兵器龍又成年的時候,他們就會進入分裂期,退化成一團金屬,然後分裂出一個龍蛋作為自己的下一代。幼龍的性狀會受到主人和環境的影響,進而發生千奇百怪的變化。
變異,在兵器龍中非常常見,不過像雷歐這樣,從只能當寵物的觀賞龍到能夠越級突破,簡直是世界性的奇聞。要知道,對一般的兵器龍來說,晉級為與自己資質相當的級別並不困難,但突破自身極限,升到下一個階級就需要極大的機遇,有一次都是奇跡,何況連破兩級。
和一個這樣的變異型兵器龍契約,並不虧。
不,應該說,賺大了。
平靜之後,西爾維爾德打開抽屜,把滿臉委屈的雷歐抱了出來,溫柔地撫模他的頭頂︰「好了,我的伙伴,我想我應該正式地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西爾維爾德•斯奧特,從今以後,就是你的主人。」
「那你以後還會把我關抽屜嗎?」
「再也不會了。抱歉。」
「那麼我要睡在你床|上!」小金龍一下子蹦起來,竄到西爾維爾德的大床|上,瞄準了對方又軟又大的枕頭,高興地在上面跳來跳去。雷歐的身體雖然柔軟,爪子卻是非常鋒利的,枕頭被他這樣玩,馬上就多了好幾個洞,里面滿滿的棉鳥絨羽飄了出來,弄得整個床都是。
好像……剛契約就闖禍了啊……
雷歐把自己縮了起來,窩在角落里,小爪子捂住眼楮,偷看西爾維爾德。但黑發的少年臉上沒有一點生氣的表情,他好像還挺高興,只是隨意地揮了揮手,床上的羽毛和破損的枕頭就都不見了,十個新的枕頭從櫃子里飄了出來,落到小金龍身邊。
「隨意玩吧。」西爾維爾德說,「別打擾我看書就行。」
其實西爾維爾德的重點是後面那句。然而雷歐只听了前面就高興得蹦了起來,他撲進西爾維爾德懷里,抓住他的法袍爬上他的肩膀,用小爪子搭著主人的臉拼命地蹭了蹭,還伸出粉紅的小舌頭舌忝了對方一臉口水。
「主人,你真是太好了!」
說了別打擾我看書啊……西爾維爾德看著傻樂著又跑回床上的雷歐,擦了擦臉——養個寵物果然會比較麻煩。
不過……西爾維爾德翻著書,卻還能回憶起臉上的觸感——有個可愛的小家伙陪伴……似乎也不錯。
第二天清晨,西爾維爾德被一陣響亮的咀嚼聲吵醒。
「雷歐?」他想不出第二個可能。起床來一看,臥室里居然灑滿了被翻出來的金幣和銀幣,銀幣是完整的,金幣大多被啃了幾口,或是只剩下一點渣。
兵器龍會吃金幣,這倒是聞所未聞的。不過吃就吃吧,斯奧特家並不缺錢。
既然起來了,西爾維爾德便習慣性地去查看他溫養著的紫晶石——今天可是考核日,養了一個月的紫晶石馬上就要派上用場了。就算是魔法材料,也是養得越久,魔力與契合度越高的,前天西爾維爾德測試過,這塊紫晶石已經相當優秀,只是不知道經過這兩天,能不能沖上「完美」級別。
這一看,他便徹徹底底地從瞌睡中清醒了。
「雷歐尼達斯!!!」他憤怒地把吃得肚皮滾圓的小金龍拎起來——雷歐的肚皮被撐得有些透明,能看出明顯的紫色,而西爾維爾德的紫晶石此時只剩了不到一個指甲蓋的渣,「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
「石頭嘛……主人,」雷歐覺著氣氛不對,努力地試圖把身子縮小,可他吃得太撐了,「主人,我以為這只是塊沒用的石頭……我覺得金幣挺有用的我吃了你會生氣,所以我就吃石頭了……」
西爾維爾德面色猙獰。他的手緩慢而堅定地落在雷歐鼓鼓的肚皮上。小金龍的眼楮里一下子充滿了淚水,若是任何一個女性看到,都會瞬間忘記他剛才做的事的。
「主人……請不要戳破我的肚子!」
「你這個……」天大的麻煩。西爾維爾德黑著臉,但他的手最終只是在小金龍的肚子上輕輕地揉起來。
天大的麻煩,也是天大的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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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年後的《兵器龍百科大全——兵器龍的食物篇》︰
無論您的兵器龍想吃什麼,都不必驚訝,經過長久的進化變異,不同的兵器龍口味千差萬別。通常兵器龍都能食用和您相同的食物,但對其他東西表現出強烈的興趣的話,給他們也無妨——這會有助于您與您的兵器龍進行情感交流,也有可能促進他晉級。
這里列出一些可能的兵器龍感興趣的食物︰
魔法材料;
金屬制品;
木頭;
陽光;(我也不知道他們怎麼吃這個)
龍鳥的羽毛;
主人的j□j。(我並沒有混入什麼奇怪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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