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有點妙 第十八章

作者 ︰ zero麟

兩天前的晚上,辛菲因為擔心水暖暖,套上外套準備去追她,在門外的走廊里撞見了彥默。今天,她又在走廊上撞見了另一個與彥默有關系的女人。

「真巧。」

看著袁青嵐朝自己露出的甜美笑容,辛菲只覺得背脊一陣寒涼。心想,她是怎麼找到這里的?

話還沒問出,袁青嵐已經先一步說︰「這是要出去?有時間聊一下租房的事情嗎?」

敢情這位主動找上門,原來是急著來趕人。辛菲低頭冷笑︰「袁青嵐,你如今出現在這里,我能當做你只是來找房子嗎?」

袁青嵐見她面色冷靜,臉上本是維持的笑淡了下去︰「找房子當然是其中原因。但,想必你也看出來了,我還愛著彥默,我想與他重修于好。」

重修于好,這詞听著可真諷刺,辛菲一手緊拽著自己的背包帶,卻故作淡然道︰「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情,沒必要與我說。」

「既然這樣,你就當我幫我個忙,給我和彥默一個機會。」

她說著,從包里拿出皮夾,隨手將里面的一疊現金遞到了辛菲眼前︰「這里大概有三千,就當租你這房子的定金,房租之後我再給你補上。」

看著面前那一疊紅色的鈔票,如果是高中那會兒,估計她早將鈔票狠狠地砸在了她面上。現在,辛菲並不想再惹這個大麻煩。

「錢以後再說,這事我得先給房主知會一聲。」辛菲繞開袁青嵐手里的那疊錢,瞧了她一眼︰「你要是閑著沒事,可以去小區里轉一圈踫踫運氣,看有沒有房屋出租的小廣告。真沒必要急著等我搬家。」

她說完,抬步朝電梯走去。

就在辛菲等著電梯上來的一刻,袁青嵐轉身看著她的背影,笑道︰「說來,辛菲我還有一件事得向你道歉。」

辛菲背對她,本是漠不關心的神情里透出了一絲煩躁。接著,便听見袁青嵐的聲音繼續傳來︰「當年是我騙了彥默,說是你把我從樓上推下去,並且還報了警,讓你差點坐牢。現在想起來,自己當時真的是被愛情給沖昏了頭腦。辛菲,你不會怪我吧?」

听著她虛偽的道歉。辛菲想,當時殺了她的心都有,何止是怪罪。不過,時間一晃,那些恨意也漸漸被蒙上了一層陰影,就如同上輩子發生的事情。

辛菲抬眼望著電梯上方的樓層顯示跳動,不帶任何情感,道︰「事已至此,你覺得這話還管用嗎?」

听她言語諷刺,袁青嵐說︰「有利也有弊吧,好歹當年讓你看清了彥默。」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辛菲像沒听見她這話一般,走進去按下了關門鍵。直到電梯門合上,她看著袁青嵐的身影消失,才嘀咕了一聲︰「真是自以為是到可怖的女人。」

猶記起當年那炎熱的暑假,她提著攜帶式的保溫冰箱,從彥默所住的宿舍樓走到了大門。又因為憋屈,再次返身回來。當看見剛從宿舍樓迎面而來的袁青嵐時,她毫不猶豫的上前叫住了她。

之後,袁青嵐將她帶到圖書室二樓的樓梯口,一副氣勢凌人的模樣,一手奪過她手里的保溫箱就甩到了樓下。頓時,她火冒三丈,抬手就推了袁青嵐一下。也在這時,袁青嵐冷笑道︰「我愛彥默,我為他什麼都敢做,你行嗎?」

這話一出,她怔住了,之後袁青嵐突然後退了兩步,就從身後的樓梯口跌了下去。起初,她沒明白袁青嵐這麼做的用意何在,直到耳邊傳來警鈴聲,她因故意傷人的罪名被扣押到了拘留所。而,她那時最在乎的彥默卻遲遲未來。

說來,袁青嵐的狠,辛菲是深有體會。如今再次想起,真是為她捏了把汗,要是當時摔壞的是腦袋而不是腿的話,估計早成白痴了。

這麼想著,辛菲那郁結的心情也舒緩了許多。正當她走過馬路,站在公交站等車時,一輛黑色的賓士停在了街邊。

車上下來了一位中年男人,西裝革履,一絲不苟。他朝辛菲走去,也就在辛菲側頭去看路道上行駛的車輛瞬間,注意到了他。豁然間,她的神色怔住。

那人雖眼角留下了歲月的紋理,但一雙眼卻依舊黑亮犀利。看著這雙與自己一模一樣的眼,辛菲抿了抿唇,很不情願的問道︰「您來找我有事嗎?」

中年男人眼里閃過一絲無奈,說︰「菲兒,這就是你向爸爸打招呼的方式?」

眼前這男人,便是辛菲的親生父親辛振業,全國最大建築公司——域業建築的創始人。曾經身無分文的窮學生。也是那個有了成就後,拋家棄子的混蛋。

如果說,母親的冷血讓辛菲選擇了逃避。那這個男人,就是她所憎恨的罪魁禍首。自從離家去了法國後,辛菲就沒再與辛振業有任何的聯系,她恨他,就像是流淌在血液里那與生俱來的感情。這使她幾近抓狂,想當初她曾是多麼的依賴他。因此,那種背叛後的失落與沮喪,也比任何人都要來的猛烈。

辛菲繃著臉,未留半分情面︰「您有事便說,我還得趕公交。」

見女兒這不耐煩的嘴臉,和張月可真是如出一轍。辛振業嘆道︰「我听小軒說,要帶你去法國求學?」

他的話讓辛菲眉頭一緊︰「您來只是問我這事?」

辛振業道︰「既然小軒都支持你,我當然同意。不過,你不能帶小小過去。」

辛菲詫然︰「為什麼?」

此時,辛振業的秘書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將一份病例報告遞到辛菲面前。就听辛振業說︰「小軒一直為你的病奔波,這是他這幾年來對你的病況做的詳細報告。簡單來說,你的病具有潛伏性。在國內我和你母親還能有個照應,但到國外你發病了怎麼辦?難道還要如七年前那樣失蹤半年?畢竟,小軒這次帶你去法國一部分也是為了治療你的病。所以,把小小的撫養權交給我,我給你養孩子。」

頓時,辛菲雙手緊握,指甲陷入肉里,掐出了月牙形的淤青。此刻這男人說著這話,當年他又去干嘛了?

**

黃昏下的塞納河面就如同另一個世界,紅霞燈影一片美麗。新橋上,一位鶴發白胡子的老畫家,手執畫筆,神情專注的在畫布上描繪著這一刻的塞納風情。

當一抹高挑的身影出現在老畫家身後時,他視線不離畫面,便笑說︰「高盧人之中曾有個傳說,塞納河源于一位降水女神,女神用她那甘甜的泉水灌溉了這一方的居民,日月累積,泉水成河,才有了如此美麗的景色。」

說著,老畫家停下了手里的畫筆,問︰「皖,你這次特意過來,是否也為了你心中的那位女神?」

齊皖雙手插在黑色的風衣口袋里,凝神望著蜿蜒夢幻的河流,彎著嘴角道︰「andre教授,你可讀過《塞納河畔的無名少女》?我就是在找那里面的女孩。」

「那可惜了,我記得結尾並不美滿。」

andre教授拿著畫筆繼續給夕陽下的最後一抹紅上色。齊皖感受著潮濕的風拂過自己的臉頰,他收回視線,落在了andre教授面前的畫面上,落寞的夕陽、波光粼粼的河面、燈火初上的岸邊小屋、紅與黑的交織,竟是如此神秘而充滿的遐想。

兩人沉默了半響,齊皖垂目輕嘆︰「我本也以為結局早已注定,卻意外得到了老天的眷顧。」

「能告訴我那幸運的女孩,叫什麼嗎?」

難得愛徒會為某個人牽愁,andre教授可是深知他性格中的淡漠與桀驁。齊皖神色微動,眼眸深沉,抬頭望著黯淡下來的天色,說︰「還記得七年前,您經常在我面前褒獎的那位極有天賦的少女嗎?」

andre教授頓了一霎,似從過往中回神。他停下手里的畫筆,回頭看他,藍灰色的瞳孔中透出一絲詫異︰「你是說辛菲?」

齊皖淡笑︰「這次我來,就是向您詢問她的事。」

**

走下新橋,齊皖神色復雜,andre教授的話似乎還停留在耳邊。

「當年,那孩子並沒有親自來辦理退學手續,而是一位自稱是她監護人的男人出面。听說,那孩子入住了療養院,並懷了四個月的身孕,由于身體和精神狀態很不穩定,自理都成了問題……」

燈下的齊皖呼出了一口熱氣,他停下腳步,從大衣口袋里拿出了一盒煙,隨意地靠在了橋邊的石墩旁。

點火,吸了一口,心里的那股煩躁也漸漸壓制了下來。齊皖看著那早已光影交錯的塞納河面,恍惚中,回憶起了他與辛菲的相識。

初次見面,似乎也是在與此刻類似的暗光之中。

美院的暗房里,一個笨拙又沉悶的少女埋頭洗照片,而他就站在不遠處,借著那微弱的光線,被她那寧靜如天使般的側臉所吸引,那種感覺如同發現一角美麗的風景。

直到隔天晚上,他在地下酒吧與她再次相遇。當帶著耀眼笑容的性感少女向自己搭訕時,他甚至不敢相信,這孩子就是白天沉默寡言、猶如世人欠了她一身債的撲克臉漂亮女生。

說來,他是什麼時候和辛菲交往的?是她開始親昵的稱呼他「皖皖」的那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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