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熠再次挺直身體,伸手抓起身旁的文件袋,低了頭,小心翼翼拉開拉鎖,小心翼翼取出一份卷宗,遞給了周柏林。何子熠當然知道,周書記這麼忙的領導是不可能看這本卷宗的。可是為了表示自己工作認真,他還是準備了這份卷宗,而且案件的關鍵點都了然于胸,隨時準備著回答周書記滇問。
「周書記,這是案子卷宗的復印件,給您帶來了。」他微笑著看著周柏林。
周柏林面色很平靜,只是微微一笑︰「卷宗先留下了,等我有空的時候,再慢慢看。小何,你把案子的情況簡單說一說。」他一邊說一邊將卷宗輕輕放在茶幾上。
果然不出何子熠所料,周書記還是喜歡听人匯報,不喜歡閱讀這麼大一本東西。
何子熠的目光隨著他的手慢慢移動著,但話卻已經出口︰「案子的大致情況是這樣的,朱悅悅墜樓身亡這件事,她男朋友有重大嫌疑,這人叫康橋。經過我們細致的偵查,很多證據都指向了康橋,甚至連朱悅悅靛液,經過DNA鑒定,都和他靛液很吻合。可是,審判那天,事情卻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彎,很多證人都翻了供。最要命的是,居然他還有案發當時不在場的證據,而且這個證據還挺硬。所以,法庭當時就宣布證據不足,將他無罪釋放了。」
周柏林臉上始終帶著微笑,始終靜靜听著。何子熠剛一停下來,他立即作了一個手勢︰「小何,接著說,究竟是什麼證據這麼硬啦?居然把鐵案都翻了一個個兒。」
「哎,是市府大院的監控錄像。錄像顯示,案發當時,康橋正在大院門口晃蕩。」何子熠重重出了一口氣,伴著一絲淺淺的無奈。
周柏林依然很平靜,卻又呵呵笑了幾聲,才平和道︰「嗯,這個證據是很硬。市府大院的監控錄像,一向管理得很嚴格,任何人做不了假,也不敢做假。看來,這個叫康橋的小伙子還真是被冤枉的。」
「剛開始的時候,我一直認定這家伙就是凶手,後來仔細看了看卷宗和證據,覺得康橋既沒有作案的動機,也沒有作案的時間。所以,法院認定朱悅悅是自殺,還是站得住腳的。」何子熠恭恭敬敬挺直腰桿,面帶微笑,注視著周柏林。
「案子既然都結了,清爽為什麼還要盯著不放呢?」周柏林又一次提出這個問題,好像不是在問何子熠,更像是在問自己。
「她一直懷疑,是不是還有一個和康橋很像的人,而且這個人說不定和康橋還是雙胞胎。」何子熠笑著道,口氣很輕松,像是在說一個笑話。
「雙胞胎?嗯,還真有這個可能,這丫頭,簡直就是我當年的翻版啦。」周柏林一邊說一邊慢慢點了點頭。
「周書記,您也這麼認為?」何子熠有點吃驚,語速慢下來。
「你們調查過嗎?這個叫康橋的,是不是有個雙胞胎弟弟?」周柏林笑著問。
「調查過了,他並沒有雙胞胎弟弟。而且,他一直和她母親生活在一起,戶口本上也只有他和他母親,至于他父親是誰,因為和本案關系不大,所以沒有調查。」何子熠神態很認真,目光很專注,淺笑著看著周柏林。
「他平時都和什麼人往來呢?」周柏林笑著問。
「他這個人很孤僻,幾乎沒有朋友。他原來在市府研究室工作的時候,下班後也很少和別人交往。不過,他和張氏集團關系好像不錯,張家少爺好像很听他的話,經常跟在他身邊。而且,他現在還是張氏集團的副總經理。」何子熠一口氣把康橋的人脈情況說了個底兒掉。
「是嗎?他居然和張小河很熟悉?」周柏林眼里突然有了一絲光彩,「我和張小河也是幾十年的老朋友了,平時還真沒听他說起這個康橋。」
周柏林說話總是這麼輕描淡寫。無論內心多麼激蕩,也總是這個樣。其實,他早已知道康橋這個人和張小河有一定的關系,因為自己這個多年的老友,曾經為康橋的案子求過自己。當時,他並沒有細想,只認為是一件人托人的事情而已,所以便答應了老友的請求。可是,這一次,听何子熠這麼說。他突然覺得,張小河和康橋之間的關系非同一般,遠比當初自己的判斷要親密很多。
「是呀,我也很奇怪。這個悶聲不響的康橋,居然和龍頭市首富關系這麼鐵。」何子熠笑笑,低聲道。
「他們是不是有點親戚關系呀?」周柏林漫不經心看了何子熠一眼,笑著問。
何子熠茫然地搖搖頭。
「康橋的母親是不是張小河的姐姐或者妹妹喲?」周柏林笑著問。
何子熠再次搖了搖頭,立刻就低聲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這麼肯定?」這一次,周柏林沒等他說完,便笑著插了話。
「因為他母親不姓張,而是姓康,叫康秋敏。」何子熠笑著回答。
周柏林怔了怔,眼里閃過一絲驚訝︰康秋敏這個名字好像有些熟悉,只不過有些遙遠,有些飄渺了。
「康秋敏?這個名字怎麼有點耳熟呢?」周柏林出口的話是鎮定的口氣,臉上也是鎮定的表情。
何子熠似乎也有些驚訝,不知周柏林怎麼對康秋敏這個小學老師熟悉。可是,他的疑問只留在心里,嘴上卻笑著說。「她老家是岳寺鎮的,原來是一個村辦小學的教師。」
「哦,是這樣的呀。張小河也是那個鎮的,他們一定是親戚。農村人,總是沾親帶故的。」
可是,這句話一說完,周柏林的心像是被黃蜂蜇了一下,輕輕動了一下。
岳寺鎮?小學老師?
遙遠的記憶,遙遠的過去。
可是,他臉上依然是一副微笑。是呀,浸婬官場這麼多年,他那副假面具已經刀槍不入。可是,這次他的心卻有點亂。
他雖然微笑著,卻沒有說話,而是抬手看了看腕表。
何子熠立即明白他的意思,知道該是自己離開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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