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向你招手 第六章 夢幻還是真實

作者 ︰ 今生是魚

深秋時節的錫水河水流舒緩而平坦,清澈見底,只有到了汛期,才會變得暴躁不安分,這條紅峰市人民的母親河,像一條白絲帶似的河水,蜿蜒蜷曲在紅峰市區的北端。

•河水靜悄悄地流淌,陣陣秋風輕柔的撫過,如鏡的水面閃動著粼粼的水光,一圈圈漾蕩且無休無止,就好似閃動著明亮的眼波,柔情四溢的凝視著這秋天山野的秀色。

可能這條紅峰人民的母親河,在它記憶的長河里,應該還保存著一份記憶︰曾經草長鶯飛的春天,還有色彩斑斕的盛夏,以及碩果累累的秋日,甚至皚皚白雪的寒冬,在每個不同的季節里都能看到,一對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少男少女漫步在柳岸河堤。它曾經見證過那段朦朧的情感萌芽與枯萎。佛說︰萬物皆有靈氣,情感亦如此,有濃重便有淡薄。

這些年林夕很少來錫水河畔游玩,深怕來了會將那份塵封多時的感情重新開啟,受傷了可以愈合,可一旦心受傷了,就很難愈合。回憶甜蜜的往事是美好的,回憶痛苦的別離卻是苦澀的。錫水河邊的那段情感記憶,如雲如煙般淡淡,無論林夕怎樣的用心去遺忘,卻仍舊揮之不去縈繞于心間,如余音般悠遠悠長。

林夕手拎著鞋,踩著有些發黃的衰草落葉,選取了一處較窄的河面踏進水中。初秋的河水清澈見底透明無暇,頃刻間便能感受到無盡的涼爽,如果不是急著找尋依依的媽媽陳秀雲,在這游一會泳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只要過了河,再穿過那片茂密的保存相對完好的原始林野,就能看到不遠處的七星台。

不身臨其境是很難看清七星台的全貌,是由七個相距不甚遠且形狀相似的大土堆而得名,看七個大土丘似乎無規則的分布,只有在高處俯瞰才會驚奇的發現奇中的奧秘,排列的方位遵循北斗七星的形狀分布,有勺頭有勺柄,故稱此地為七星台,可以斷定這七個土堆絕不是自然產物,應該是人工堆砌而成。

據當地流傳有兩種說法比較被認可,一種可能是大遼國歷代埋葬的皇陵,為了接天地聚氣而采取此種方式排列厚葬。另外一種猜測則被學術界廣泛認可,認為極有可能是草原游牧部落古先民用作佔卜和祭祀用的祭台,紅峰地區曾經是鮮卑柔然蒙古等北方少數民族聚集地,而且它們與幾十里外的雙龍山遙相對應,登上每個土丘都能夠清晰地看到雙龍山所以有人斷言這絕對是個祭祀天地鬼神的祭台。

林夕走進幽林深處,耳畔不時傳出鳥的脆鳴,大有人間仙境世外桃源的意境。斑駁的樹影在微蕩的風中顯得無奈又無助,落葉滿載不知是欣喜還是憂傷,在秋風中如幽靈般輕盈的飄落,發出細微的唰唰聲音,或許是在為自己無憾而又完美的一生唱著贊歌。

在靠近七星台最近的一排樹後,一個熟悉的身影令他很是激動,焦慮而又忐忑的心終于可以放了下來,突然的松懈令他過度疲勞的軀體有種酸酸的痛感,無力的跌坐在陳秀雲身旁,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陳阿姨,你真的在這啊,我們回去吧,依依在家等你呢。」林夕解開襯衣上的紐扣,自然而又隨意的月兌下,微黑而略顯健康的皮膚上布滿細微的汗水。

「小夕啊,你怎麼來了?」聲音充滿了慈愛。說話的同時陳秀雲伸手擦拭著林夕滿是汗水的臉。

這還是陳阿姨麼,看上去精神飽滿,雙眼中已不見往昔死灰般的黯然呆滯之色,充盈著飽含對生活的喜悅憧憬,動作也沒有了遲緩麻木,舉手之間竟顯輕盈,和記憶中幾年前的陳阿姨一模一樣。

「阿姨你你的病好了,是麼?」

陳秀雲用點頭代替了說話。

林夕感到難以置信,激動地抓著陳秀雲的手,眼角有些濕濕的,這回可好了,依依要是知道這個消息,不知會高興成什麼樣,他幻想著。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肯定會放聲痛哭一場,而且是無遮無掩的痛哭發泄。

「是依依讓你來的麼吧?我沒事的,真的。」陳秀雲笑了笑,顯得一臉無奈「看來這孩子還是不相信我,你看……」她神秘兮兮的指著七星台第一個土丘前邊那片開闊地帶,壓低了聲音指指點點的說著「你看那邊,是不是你周叔叔,還有你爸爸他們,都在那呢,就是第二排前面那兩人,在第二排那,看見了麼?」

林夕頓時感覺後背冷颼颼的,頭皮麻麻的感覺,就差把眼楮瞪出來了,還是那片山,依舊那片景色。又不確定的狠狠揉了揉眼眶,哪來的人影,除了飛鳥掠過的身影以及風吹草動的沙沙聲,別無其他。

「是吧,這回你相信了吧,阿姨沒有騙你吧?」陳秀雲一臉期待的的望著滿目茫然的林夕,然後轉頭又望著那處平台處,眼中清澈有神,一臉肅然,如同面對的是無限崇敬的神靈。

「真的,真的是爸爸他們,阿姨這是怎麼」林夕就是聰穎,對待一個精神上有幻想癥的病人,有什麼可較真的,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哪怕說自己是耶穌,是救世主,是神是鬼,是妖魔鬼怪,這一切都無關緊要,只要她乖乖諜話,乖乖的跟他回家。「要不我去喊他們回家?」說完興奮地站了起來,裝就要裝的象那麼回事,這是他一貫的做人原則。

「不要,不要。」陳秀雲拽住他的手,制止住他的身形,急切的喊,「別去打攪他們,我相信你周叔叔,他們一定有原因的,不然他不會一走就是這些年,不管我們娘仨。他不是這樣的人,你爸爸他們在雙龍山失蹤之後,他明知去那有危險,還是毫不退縮的主動向領導提出作為領隊帶頭去尋找。至今阿姨還記得你周叔叔臨出發那會,緊緊抱著你倆個小妹,久久不願松手,我明白他的心,因為在他轉身離開時流的眼淚已經告訴了我,他是愛我和兩個女兒的,他是愛這個家的。同時他也是個有擔當的漢子,阿姨當年就是喜歡他這個樣子才嫁給他的。」斑駁的光影在枝葉搖動的間隙中投射下來,面龐浮現幸福,盡顯深深地陶醉之意。

「昨晚,夢里就是這樣,只是遠遠的看,阿姨已經很滿足了。」她語氣幽幽的說道。「你是不是冷啊,怎麼老是哆嗦,快把襯衣穿上吧,免得著涼。」

「沒事的,可能是太激動吧。」林夕才感覺到上下牙床在不听使喚的踫撞著。能不哆嗦麼,听張震講的是故事,明知是故事,有了心理準備,所以不害怕。陳阿姨說著的同時又指指點點,好似那空無一人的曠野真的矗立著千軍萬馬,以及形態怪異的鬼怪。描述的更縴細更真實,讓人不覺毛骨聳立,坐立不安,再這樣下去,用不了一會怕是自己精神快要崩潰了

「你看,真的和我昨晚夢里一樣,那個仙子她真的又出現了,真的好美,和夢里一樣美。」

能夠讓一個女人傾醉的美,會是怎樣一種境界的美,林夕望眼欲穿,哪有半個人影啊,依舊空曠淒涼,有的只是風輕撫的荒草,搖晃的樹影。

「是呀,真的好美,」林夕極其配合的搜腸刮肚在尋找有關形容神女的一切詞語。「淡妝素雅,面帶微笑,邁著輕盈的蓮步,縴手攏鬢,溫婉的儀態柔美絕塵,好一個不染凡塵的仙子。」林夕太佩服自己了,太有想象力了。

「孩子,這回相信阿姨了吧,阿姨真的沒病吧!」她沒有感覺到林夕臉上一閃而過的痛苦,秋風輕拂,她的眼眸盛水,清澈無它。

「仙子在笑呢,是不是在向我們笑啊?可我明明記得昨晚她沒有啊,這是怎麼了?」一臉茫然的望著林夕,不可思議的張大了口。「昨晚我清晰的記得她真的沒有笑過,只是飄無虛渺的領著你爸爸他們走了,可可」

林夕真的要挺不住了,快要暈倒了。為何自己卻看不見,林夕瞪得眼眶酸酸的,眼前依舊空蕩蕩的一片。他放棄了,只想快些回家見到媽媽後,像個久別媽媽的無助的小孩童一般,近乎撒嬌般撲在媽媽的懷中大哭一場。

夕陽很美,紅霞在舒展無盡的溫柔,像在編織著無數個形態各異而又色彩絢麗的夢,真實且又虛幻。

回家的路上,林夕始終津津有味諜陳阿姨激動地講述,只見她眼中流光溢彩,神情激昂,甚至將細節都描述的相仔細,根本就不像是講故事。在這個以物質的形態存在的現實世界,有誰會接受她的神鬼奇談呢,這一另類的說法只能有一些人可以傾听,那就是一身素白的白衣天使。

歸家的路感覺好漫長,陳阿姨的講述沒有一絲凌亂,很具有邏輯性,根本看不出有病的樣子,林夕十分悵然,到底是誰瘋了。

在一陣錯愕聲里。陳阿姨話語激昂的講述著離奇是件的經過,甚至有時拽起林夕來證明,讓他充分的發揮幾句。並指天按地的發誓自己的病真的好了。越是這樣,大家越是憂慮,精神病人不都說自己沒病麼。王秀琴擔心的看著精神萎靡的兒子,這是怎麼了,莫非兒子也。

依依趴在媽媽的懷里,喜悅的淚水痛痛快快的流淌,又可以一如從前那般享受到母愛了,六年了,整整期待了六年了。

「林哥哥,你真的看見仙女了麼,真的像媽媽說得那麼漂亮麼?」依依挽住林夕的胳膊。

「嗯,確實很漂亮,同我們的小依依一樣漂亮,不過我感覺沒有我們的依依真實,只有真實才最美,是不是。」謊話說了一籮筐,也不差這句了。

「媽媽說在夢中見過她一次,你會夢見她麼?」依依興奮地將他胳膊抱的緊緊地,林夕內心微微一蕩,已經可以感受到那份還育完全的,而且暖暖的。

「或許吧,一切要講求緣份的,不過神仙我不敢肯定能夢見,」他點了點依依翹翹的瓊鼻,十分肯定的說「夢中一定會有一個象妹妹一樣的仙女出現的,呵呵呵。好了哥哥該回去了,你和媽媽好好聊聊,我走了。」

依依幸福而又不依依不舍得松開挽住的手,如水明眸漾蕩著羞澀的笑意,欣長嬌美的身材,清純迷人的嬌容,尤其是那一頭烏亮的秀發,有一種說不出的魅力。

林夕挽住媽媽的胳膊,身上松軟無力,「你陳阿姨的病是不是又加重了,這娘仨可夠苦的了,都是因為你爸爸,哎!」王秀琴無奈的長嘆一聲,「有時間你就過來多照過照顧,依依這孩子也不易。你先回去吧,我在這陪你陳阿姨說會話。」

「我知道,我一直以來把她當做親妹妹的,我知道該怎麼做。」林夕想了想,沒有再說什麼。

回家後,林夕張倒在床上就睡著了。

月之容下午放學進家放下書包,稍作打扮便來到了林夕家,王秀琴知趣的說去超市買點日用品便出去了。月之容明白她的用意,只是羞澀的點點頭,來到林夕的房間,見他睡得香甜,就沒有叫醒他,只是呆呆的坐在他床邊,一只手托著圓圓的下顎,長長的睫毛一顫顫的,迤邐嫵媚的眸光流轉,無限喜悅滿是柔情。

睡夢中的林夕一臉恬靜,小妮子輕搖羅扇,側耳听了下外面沒有任何聲音,忍不住俯子仔細端詳林夕熟睡的樣子,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稜角分明的冷俊;微睜著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迷人的色澤;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雅,這,這哪里是人,這根本就是童話中的白馬王子嘛!情不自禁的在他那性感迷人的嘴唇上如小雞啄食般快速而又輕飄的吻了一下,隨即瞪大眼楮看著他。不知為何,即林夕突然醒來,卻又怕他發現剛才自己大膽的行為,心里如同藏了一只小兔,在 蹦的亂跳。

羞澀布滿雙頰。

夜空燦爛,月色柔美,澄清又縹緲。風透過紗窗,漾蕩在每個角落,溫情四溢。

林夕醒來時小妮子已經走了,只是听媽媽說才知她來過,拿走了中午道盆,不過走的時候有些慌慌張張,險些將湯盆打破,見媽媽不解的搖著頭,林夕也沒有在意,下了床準備洗一把臉,偶一抬頭照了照鏡子,發現在嘴唇上印有一個淺淺的粉色印痕,忽然感覺嘴唇濕濕的,手指輕輕的抹了一下放在鼻子下聞了聞,依稀殘存著些許少女的幽香。想到媽媽說起月之容慌慌張張離開的樣子,便明白原因了,于是便忍不住搖了搖頭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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