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小妾種田記 87擔心

作者 ︰ 果木子

戰圈之中塵土飛揚,戰圈外季桓染血的青衣隨風輕擺,仿佛這並非是什麼殘暴場面而是正在觀賞什麼心曠神怡的美景。♀

不多時,馬車中發出一聲低呼後漸漸歸于平靜,隨著車廂簾一挑那俊逸的大夫跳下車來,他以絹布拭手,無波無讕的道︰「幸不辱大人所托,不過回去還應好好靜養一段時間才好。」

頓了頓在季桓身上盯一眼︰「大人也是。」

季桓往馬車瞟了瞟,而後對大夫正色一揖。

這時戰圈里的戰斗也已結束,一行人連托帶拽的將三個活口帶到近前,這些人均是個頂個的好手,地明地隱他們也有著較量之心,因此除卻先前下的絆馬繩後來基本都是一對一的較量,身上也不免受了些傷,好在並不嚴重。

這幾個黑衣人雖都被拔了牙齒、折斷了手腕腳腕但看向季桓的眼神依舊凌厲不甘,狠辣有余。

季桓淡淡睨著幾人,伸手一指中間的黑衣男子︰「把他的頭巾摘了。」

立即有人上前,那男子晃著腦袋掙扎,卻怎能掙扎的過。

頭巾一摘,露出他全部的眉眼和滿頭的發辮,眾人皆是一驚,立時一陣抽氣聲起。

季桓冷笑一記,神色立整,聲音陰沉似水︰「路上不做停歇,速速回京!」

此刻東方已微亮。

*******

當日入夜,藍頂的馬車終于回到上京季府。

未敢驚動已早早歇下的季夫人,也未朝著季桓院子駛去而是徑直奔向了大小姐季明月的芝蘭居。

半路驚險過後,車廂中異常沉默。

桑麻雖挺了過來但也著實虛弱,一路上昏一會醒一會;季桓強力保持清醒,實則疲乏至極;楚寧照顧兩個重傷病號,既擔心又難過,還有那麼一絲酸澀,尤其是看到桑麻痛的發白的小臉時,這酸澀便重了幾分,這一箭怕是心如鋼鐵之人也會動搖幾分吧。

一車同行的五人,季桓、桑麻重傷,地明與小四也掛了彩,唯獨楚寧好好的,可是她心里一點也感到不慶幸,甚至有點失落,如同被排斥在外的孩子般不自在。

她不說話兩個病號當然也沒人說話,這沉默一直持續到進了季府。

早有人喚了兩個丫頭出來,她們同楚寧一起將桑麻攙進芝蘭居,季明月披著藕色的披風站在廊下,見了幾人的模樣顯是一驚,忙上前幾步。

「桑麻?」季明月有點意外。

桑麻在下車時已然醒來,此時看到季明月茫然的眸光聚起神采︰「啊,大小姐。」她低而虛弱的喊了一句便要行禮,季明月忙抬手止住,秀眉微蹙,她往季桓跟前行了兩步,迅速在他身上掃視一圈,輕輕掩唇低呼︰「哥哥,你怎生傷的這般重!?」

季桓沖她笑笑,也沒說話。季明月心中嘆得一聲轉頭對著身後的兩個丫頭吩咐︰「允香淡竹,先把桑麻扶進屋里,好生照看著,等下我寫了方子再去煎藥。」

兩個穿蔥綠衣裳的小丫頭應聲,上前引路。桑麻回過頭來看季桓一眼,不舍中隱有綿綿情意,見季桓略略點頭,她才放心的跟著去了。

季明月擔心的看著哥哥︰「哥哥你的傷....要不要讓淡竹重新上藥包扎一下?」

季桓微一搖頭,不甚在乎的道︰「都是皮外傷,不妨事。♀」

季明月卻是慣知道這個哥哥的性子的,仍堅持︰「哥哥既不想讓淡竹動手,那過會子便帶了藥回去敷上吧,我寫個方子與你,要日日服藥才好。」

季桓順著應了一聲,眼見楚寧已經已自安置桑麻的房中出來,朝著周圍看了一眼低低交代︰「桑麻是替我擋箭受的傷,便暫且安置在你院子里養著罷。這兩日照顧好母親,不論發生任何事都不必驚慌,靜等我回來便可。」

季明月一愣,通透如她並未多問,只靜靜答︰「哥哥要快些回來才好。」

季桓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由楚寧扶著回了青蕪院。

寒丫同花兒草兒方才得了消息,早備好了沐浴的熱湯,然而此時見她們主子一路由楚寧扶著,步履頗有些滯澀,不禁都是一驚,待要上前,季桓卻擺手揮退了她們,到了房中他便徑直對楚寧吩咐道︰「給我簡單的擦洗一下,動作快些。」

楚寧只當他一路折騰的難受,听話的替他褪了外袍,然而里衣因途中不方便換早與傷處粘黏到一處,楚寧不敢用力生怕弄痛了他,反是季桓低頭看了一眼她微顫的手,兀自伸手過去用力一扯肩胛與月復部的衣料便嘶的一聲被撤了下來,傷口也隨之迸血,季桓的臉色白了白,卻沒哼一聲,仰起頭輕輕閉眼沉思。楚寧擺了熱帕子輕輕的幫他拭擦著,動作里帶了她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小心。

季桓赤著上身,精干的肌理上大小傷口猙獰著、帶著血清晰迎在眼前,楚寧強自鎮定著半天才擦拭完又重新上藥包扎,這一折騰已是小半個時辰過去。

他再睜開眼時眸光又清冽不少,仿似那疼痛的過程正好讓他養精蓄銳。

清洗之後他的精神便是一抖,楚寧見他又著了外衫並神色嚴肅一副要出門的樣子,一急之下不由扯住了季桓的衣袖,磕磕巴巴的道︰「爺,爺重傷在身,怎的這、這時辰還要出府麼?」

季桓轉過身來目光盯向扯住他衣袖的素手,神情微顯奇異,見那手一頓又匆匆縮了回去,他目光有些明潤起來,緩緩回到楚寧臉上,歪頭極其認真的盯了她一瞬。

就在楚寧有點慌亂無措的時候,他忽而慢慢勾起唇角,明朗而又溫柔的一笑,說︰「無妨,不用擔心,你安心歇息罷,我去去就回。」

于楚寧的呆愣中,那身影很快就不見了。

半晌,她才回過神看看一臉不解瞅著她的寒丫和一花一草,然後淡定地去洗澡了。

泡進滾熱的浴桶里,楚寧才覺得自己清醒了一些。這一趟外出帶給她她的震動著實很大,她有些不喜自己那酸中帶澀的情緒。

在熱水里泡了大半個時辰,直到誰都已經變涼了楚寧才慢騰騰起身,收拾停當,三個丫頭欲言又止的瞅著她,想是對這次外出十分好奇,楚寧卻覺得疲累的很,什麼也沒了興致。

這時她猛然看見屋子里又多了一張窄床,那是給她值夜用的。

寒丫將大床的被褥鋪好後便來鋪小床的,楚寧卻只看著她愣愣出神也不知在想什麼,過了陣子方迅速的爬到床上歇息。

可也不知是不是太疲累了反而睡不著,她腦中各種畫面交織,一會兒是滿身是血的季桓一會兒是面容蒼白的桑麻,每每在她困意襲來之時又驀然驚醒,不得安睡。

如此折騰了兩三次,楚寧看向大床上,依舊空蕩蕩,季桓仍舊未歸。這般直到五更天,季桓仍是未回。

楚寧心里有些打鼓,本就未全然安穩下的心緒不由更加煩躁起來,挨了近一個時辰,天色將亮未亮之際,院子里傳來低低的說話聲,腳步也似乎多了起來,楚寧一骨碌爬起來︰「怎麼回事?」

寒丫急急走進來,有點茫茫然的答道︰「我也不知,好似是大小姐院子里來的人,正跟花兒姐姐交代呢。」

季明月院里的,難道是桑麻出了事?

正猜度著,花兒草兒已經一前一後踏進屋子,面色雖不好卻並不顯慌亂,楚寧凝眉︰「大小姐院子有事?」

花兒搖搖頭,停頓了一會兒才凝重的看著楚寧道︰「不是大小姐院子里,而是咱們全府被一隊禁衛軍給包圍了起來。」

禁衛軍!?那不是皇帝的直屬軍隊?難道季桓在宮中出了事?

楚寧腦中一呆,看著花兒的目光沉了下來。

這時听見花兒又道︰「姑娘別慌,方才前來交代的淡竹姐姐說大小姐說了,那些禁衛軍只是將府里圍了,卻並沒有其他舉動,應是無事的。」

花兒的語氣肯定,看來對季明月的話十分信服。

楚寧倒不是慌亂,她只是剛剛听到消息時頗為意想不到,但轉念一尋思,這府里上至季夫人,下到兩位小姐大小主子都在,並都安然無恙,那她一個丫頭有什麼好慌亂的?

她只是有點擔心。

——是的,擔心。

這個想法乍一清晰楚寧自己便嚇了一跳,她在擔心季桓。

這是個荒唐的想法,楚寧意識到之後立即警告自己要即刻將這幼苗掐死,決不允許它再冒頭,她閉眼和衣靠在床上,默默的數羊。

府中的下人們顯然已經看到了門口的禁軍,雖然季明月早命人做了安撫,但比起往日仍舊顯得惶然一些。

與此同時,季府外的禁軍又加了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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