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侯嫁之表妹王婉 第83章

作者 ︰ 兩條魚

兩年間。(思路客.)侯府里風平浪靜。忠勇侯方銃的離去,並沒有給侯府造成任何不良的影響。大家該怎樣還是怎樣。日子平平淡淡,沒有發生諸如當年方文雅之死,大夫人被奪權這樣重大的事件。侯府安定祥和,當然,如果可以忽略沒人管教的二老爺時不時在外頭抽風做出跟人搶戲子這樣的事情的話,那麼,一切會更好的。

這兩年里,在王婉眼中唯一的變化就是,李姨娘竟然跟呂姨娘交好了。難道是因為她倆一起去念福庵禮佛的緣故?李姨娘似乎真的誠心向佛了。

而在大房那邊,大夫人依舊大部分時候把自己關在念禧院里,幾乎都快與世隔絕了,秦姨娘在這幾年里,儼然成了大房真正的當家夫人,就差了那個名分而已。但是,恰恰是因為就差了那個名分,她的女兒方文頌的說親就陷入了僵局。秦姨娘如今可謂是身處高位,作為她的女兒的方文頌,這幾年間差不多是按照嫡女的份例來養了,若要按照庶女的身份找門親事,無論是秦姨娘,還是方文頌本人,想來都是不願意的。于是,挑挑揀揀,如今,方文頌十四歲了,卻始終沒有找到看得入眼的說親對象。

關于方文頌,王婉知道她是喜歡楚鳳歌的,不過,看著她隨著自己的年歲增長,為自己的婚事日益著急,顯然是不想當「大齡剩女」。而楚鳳歌在邊關,她根本不知他何時才能回來,瞧她那樣子,一點也沒有考慮那楚鳳歌。看來,方文頌的「喜歡」是非常理智的。

侯府里待字閨中的女孩,除了方文頌,就是王婉這個寄住的「表小姐」了。這兩年間,王婉非常努力。是的,非常地努力。一個合格的大家閨秀應當學會的東西,她無比努力用心地去學,比如,最基本的琴棋書畫。她五音不全,那就繼續背樂譜吧,認真的練習,一遍遍地練習,侯得樂不在,依照他的標準,王婉的琴藝應當是不過關的,可是在新來的琴師先生那里,他對王婉的表現卻頗為滿意,甚至,沒能發現王婉其實是個五音不全的。「技法了得,只是情感再投入點就更好了。」這是他的評價。王婉卻無奈地知道,這已經是她的極致了,五音不全的人,如何能彈出個豐富的情感呢?連頗為艱難的琴藝王婉都練習到這種地步,更勿論其它的了。甚至,王婉還向萬嬤嬤學習了宮廷禮儀。從最基本的坐姿開始,在萬嬤嬤嚴厲無比的教導下,用了兩年時間把自己塑造到了最佳狀態。可是,對于刺繡這種是個大家閨秀都必須會的東西,王婉是徹底無奈了。在第一百零一次把一條帕子的邊線繡得跟狗啃一樣後,她終于放棄了,她就是個手工白痴!前世連電路板都能修的她就是對一根小小的繡花針毫無辦法,這並不是隨著年歲的增長就能改變的事實,只能認命。

王婉已經十二歲。林茹和林氏就開始考慮起了她的婚事,不過在她們看來,時間還挺寬裕,因此從這一年起,林氏常常帶著王婉出門,開始讓她在京城的官夫人面前混個眼熟。王婉也樂得如此。現今她可不是初來時的七歲女孩,既然決定要嫁楚鳳歌,混入貴族圈就是必然的了,那麼一切就從今年開始,她不再像前幾年那樣基本都呆在侯府里不出門了。

而王婉的好朋友,安康郡主李明敏,今年年初也定下了,對方是永安伯的嫡次子。這樣一來,李明敏竟是要和方文風成為妯娌了!听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王婉簡直是不知該說什麼才好,而李明敏,只感慨了一句︰「要和大表姐成妯娌啊……皇伯伯是希望我嫁個有親戚可以照顧的人家嗎?」——李明敏的這樁婚事是皇帝定下的,據說,這是同壽王商量過的結果,壽王表示很滿意,當然,就算壽王並不滿意,他也只能說滿意了。而壽王妃可就矛盾了,李明敏說,一方面她的母親對自己女兒嫁過去有大外甥女照顧感到高興,另一方面卻對自己女兒只能嫁個不能承襲爵位的嫡次子感到不悅,畢竟她的女兒也是堂堂的皇親國戚,卻被外甥女兒壓了一頭。對此,王婉只能看著李明敏「呵呵」了,哪好意思在她面前對她的母親做評。

李明敏的事就是這樣了,她對自己的婚事好像挺無所謂的,王婉見到她的時候,她一直都是沒心沒肺的,終日笑哈哈,好似第二年就要成親對她來說就是件遙遠得根本無需去想的事。而那三年未見,只能通過書信和她們往來的嚴春麗,在去年已經成親了,居然,嫁給了自己的表哥!沒錯,就是她二舅舅的兒子,可惜她二舅舅外放了,否則嚴春麗就能住回京城,住回她外公外婆的將軍府了……王婉對這個消息簡直是無語之極,這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麼?李明敏倒是興奮死了,一講到嚴春麗就把王婉拉過來又蹦又跳,直說嚴春麗嫁得太對了,遲早得回京城,這樣她們三人不就又團聚了?「嫁得太對了?」王婉望天哭笑不得,難道說嚴春麗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回京城,才嫁給自己的表哥麼?

總之,這兩年里,時間像靜靜流淌的河水,悄無聲息,讓人們的生活平平淡淡卻難免有著一些變化,就像河水沖刷河岸那樣,慢慢地潛移默化地改變著。

九月十五。秋高氣爽。

碧雲天,黃葉地。一行馬車慢慢悠悠地在京城外的普陀山上緩緩行駛。這是忠勇侯府二房的馬車。今日,二夫人林氏帶著表小姐王婉來上香祈福了——為那正在遠方游學的二少爺方齊祈福。

王婉與林氏坐在一起。如今的林氏,與五年前王婉初進京時比起來,基本上沒有什麼改變。她一身華服,發髻高高梳起,綰著金累絲嵌寶牡丹鬢釵,耳垂處掛著瓖寶石菱花紋金耳墜,手腕上各一個金瓖珠寶摺絲大手鐲。無比的雍容華貴,十足的貴婦氣派。而王婉坐在她的身邊,較之五年前,卻變得幾乎讓人認不出來了。也是了,從七歲到十二歲,從垂髫之年到金釵之年,差不多是一腳踏過了童年,半腳踩進了少年年華。

王婉安安靜靜地坐在林氏身邊,一如溫雅恬靜的淑女。她的臉開始長開,原來的嬰兒肥已經不見,雖然形容尚小,但是美人的模樣已呈雛形。她的肌膚白皙細膩,臉似芙蓉,眉若秋山,尤其是那雙眼楮,波光流轉,含情脈脈,小小年紀已經盡顯風流。

馬車在蜿蜒的山路上慢慢行駛。普陀寺,修建在這普陀山幾乎快到山頂的地方,傳聞最早的時候不過是苦行僧人落腳的一個地方,但隨著時間的遷移,竟漸漸變成了京城內外最有名的一座寺院了。

王婉坐在馬車內,耳邊是馬匹「噠噠噠噠」穩步的聲音和車輪「 轆 轆」規則的響動,一臉恬怡,只是思緒卻早已經飄遠。這普陀山的某處,就是當年太子殿下,楚鳳歌的表哥摔死之處。想到了楚鳳歌,那年大年初一她為他暖腳,為他退燒的事情好像已經很遠很遠了。而今的他早在邊關呆了兩年。整整兩年,一絲消息都沒有!甚至連李明炎那里都對他的近況一無所知!

王婉低下了頭,心中輕輕嘆氣。卻是很快地就抬起了頭,恢復如常。

這般晃晃悠悠地行駛了好一段路程,終于,馬車停了,普陀寺到了。

王婉與林氏在丫鬟的攙扶下下了車。青環已經出嫁,這次王婉身邊帶的是露葵。露葵沉穩地跟在王婉的後頭。

如今的普陀寺當然早非昔日苦行僧那小小的落腳處可以相媲。王婉的面前,赫然一座巨大的寺門,門上碩大牌匾,上書幾個金光大字「普陀寺」乃是當朝先帝御筆所賜。進得寺門,首先眼前一片開闊,極大的一塊空地,而空地前方躍入眼簾的便是那大雄寶殿。

今日上香的人並不多,畢竟並非什麼特殊的日子。林氏也是特地挑這樣的時日前來這普陀寺,就是為了避開嘈雜與熙攘。畢竟,普陀寺的香火一向很旺,就算它幾乎處于山巔,但因傳聞「有求必應」,還是有不少信徒辛苦爬山前來,只為燒上一炷香,特別是在某些諸如菩薩生辰等特殊日子里。雖然林氏事先同寺中方丈打過招呼,但畢竟並非皇族,寺院絕無可能為了一個侯府的二夫人而進行清場的。

清場是不可能的,但是接待的人是必定有的。很快的,就有僧人迎了上來,招呼林氏和王婉去到廂房休息。只是林氏堅持要先拜佛燒香才行。于是該僧人指引著林氏前往大雄寶殿。

一炷炷香燒下來,一個個菩薩拜過去,這一輪下來,也花去了半個多時辰。然後,林氏和王婉一行人跟隨著指引的僧人來到了廂房。

這廂房就是專門為女客們準備的。這廂房所在的一整個院子常年是不許閑雜人等隨意進入,畢竟,有資格在此處的廂房內休息的,非富即貴。

林氏在廂房內坐定,臉上的表情放松了許多,她輕嘆了口氣道︰「老啦!只上個香罷了,竟把我累的。」

王婉站到她的身後為她捶起肩來,口中說道︰「姨媽才不老呢!表哥都還沒娶親呢!」

這麼一說可就戳中了林氏的心思。她哀怨道︰「是啊!那混小子都還沒娶親呢!沒事做什麼‘游學’,便是要游學,這都三年了,也該回來了!」

王婉笑道︰「表哥不是說了嗎?讀萬卷書不如行千里路。我想哪,他這次游學回來,今後必定成為大學士。再說了,姨媽你方才難道沒有許這個願嗎?」

林氏「噗嗤」一笑,轉過身去,輕輕捏了捏王婉的臉︰「你這丫頭,這張嘴是越來越能說了,我還真給你說了個心花怒放。佛祖保佑,希望我齊哥兒平安回來有朝一日光宗耀祖。」她雙手合掌拜了拜。然後對王婉說道︰「好啦,我也乏了,婉兒你看著吧,累了就去自己的廂房歇一歇,若不累的話,去這院子里走一走也好。難得出來吹吹山風,這山里可不同與城里。還記得你初來府上在我廳里看見的那枝桃花嗎?當年就是我命人在這院里折的。想來那株桃樹應當還在。」林氏的臉上露出了些許回憶。

王婉捂嘴輕笑︰「姨媽,桃樹應是還在啦,院里僧人沒事砍它作甚,只是這個時候,賞花就不必了,連那樹上的桃果兒也是沒有的,不過,瞧姨媽你這般想念的樣子,我會替姨媽過去看看啦!」

林氏一個彈指打上了她的腦門,笑罵道︰「貧嘴的丫頭!听你這麼一說就知你年紀輕輕一點兒也不累,去吧去吧,好生玩兒去。」說著就把王婉往外頭趕,只是末了,還叮囑了一句,「別走出這院子,這是女院,恰好今日又只有我們兩個香客,外頭可就嘈雜了,人生地不熟的,出去了可不好。」

王婉乖巧地應下了。然後帶著露葵出了門去。

這個院子頗大,廂房一座連著一座,儼然是寺院這個大的建築群里的一個小建築群。看來,「生意」好的時候,這普陀寺的女香客可是不少啊,否則怎會特地闢出這麼一大塊作為女香客特用的廂房。

王婉帶著露葵走過長廊,沿著院落的牆邊慢慢而行。中間一片空曠沒什麼好看的,倒是邊邊角角之處,布滿了各種古樹和藤草,在這清幽鳥鳴的山間,看著倒頗有一番趣味。走了不多時,王婉終于見到了林氏口中的那棵桃樹。

這棵桃樹靜靜地立在牆角處,它儼然上了年齡,樹干頗粗,枝葉繁茂,樹高將近有兩層樓。抬頭望著這棵桃樹,王婉完全可以想象林氏當年見著它粉色紛飛的場景是多麼震撼,也難怪她迄今還念念不忘。可惜,如今入秋,她們來得挺不是時候。

王婉讓露葵站在原地,自己則走了過去,在樹下模了模這滄桑的溝壑縱橫的老樹皮,然後默默地繞著它走了起來,王婉純粹就是想對這棵桃樹表示敬意罷了。活了這麼久,她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年紀的桃樹。結果,這一繞,就繞出麻煩來了。

王婉在牆角之處,被枝繁葉茂的桃樹遮住的死角,見到了一個人,坐在地上,曲著雙腿,額頭貼在膝蓋上,蜷縮成一團。

「……」王婉的第一反應是無語。

有多久了?她的事故體質消失的有多久了?久到她以為她無論再怎麼出門都不會再遇上什麼了?好吧,其實她正式頻繁出門也不過是從今年開始,以前兩年,還是基本呆在侯府里哪兒都不去的。所以……她還是很容易招惹麻煩的吧!

突然,想流淚了。

站在原地,思考著。這個地方顯然是被「放養」的地方,地上有堆積多層的樹葉,估計有些時日了,腐葉的氣息都滲透了出來。她踩在葉子上,沙沙的聲音極為響亮,再怎麼著,只要是有點意識的人都會發現她的吧!可是,眼前這位,動也不動,要麼就是他身體出了問題,要麼就是他因為恐懼不敢動彈。

瞧他的身形,是個少年的樣子,看上去年歲並不算大。烏發隨意扎著,長發披肩,不是這寺廟里的僧人。一身暗藍色長衫,料子不錯,應該是富家子弟。衣衫不會凌亂,沒有打斗過的痕跡。所以綜上所述,其為殺手刺客盜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那麼……過去看看應該不會怎樣吧……

卻是踏出一步後,腳步又停止了。站在原地咬起唇來。那啥,難保又有什麼倒霉的事發生,她對自己實在是沒有信心了。還是說,叫露葵去找人過來瞧瞧?王婉思慮片刻,終于還是做出了這樣一個決定。

但就在她轉身向露葵那邊急匆匆走去的時候,才不過走了兩三步而已,一個聲音就疲憊地自她身後響起︰「你……原來是你啊……」

王婉一怔,腳步頓住,愕然回頭。

只見少年已經抬起頭來,他的臉是通紅的,本該漂亮的雙眸暗淡無光,唇上失去了血色,蒼白干裂,整個人看起來病得不清。

王婉倒抽了一口冷氣,不可置信。「你、你、」她結結巴巴,但終是一鼓作氣呼出了此人的身份,「三皇子殿下!」

是的,眼前之人居然是三年前所見一面的三皇子殿下!

如今算來,這三皇子殿下已經十五歲了。但是,幾乎整個大唐都知道了,這三皇子已經失寵!三年來,皇帝雖然沒有再立新後,沒有再立太子,但明顯對這已故皇後剩下的唯一一子冷淡了許多。甚至,連他的婚事都不去過問,以至于他如今都十五歲了,連小他一歲的四皇子都已經定親,他卻連個選親的機會都沒有!

本朝的規定,皇子滿十五歲就得出宮建府。今年這三皇子已經自建府邸,不必再像從前一樣困在宮中,京城里他早已能夠隨意走動。只是,王婉無論如何都料想不到,今日,這三皇子竟然就蜷縮在了這里,又恰恰被她給看到了!

這是怎麼回事?三皇子是出什麼事了?

王婉竟是呆立當場,一動不動,一時間腦袋空白,不知該做出何種反應。

「你可以滾了。」只听那三皇子開口了,卻是很不客氣地下了一聲逐客令,聲音雖為無力,卻威嚴俱在。

「嗯……你發燒了!」王婉肯定地道。

「滾!」三皇子又是一聲,顯然已經是不悅到了極點。

王婉低下頭想了想,然後轉身準備離去。

卻是三皇子在她身後一字一句道︰「死丫頭!你敢去叫人的話,我遲早殺了你!」

于是,王婉一個冷戰。

他的這句威脅很有迫力,幾乎每個字都能往人心里扎去。讓王婉不由地相信,他絕對說到做到。

王婉深吸了口氣,咽下了一下口水,然後再次轉過身來,道︰「我發誓,你絕對燒得很厲害,你急需救治啊!三皇子殿下!」王婉覺得自己像苦口婆心的老太婆。

「滾!」果然不出所料,又是這麼一聲。王婉真的想哭了。叫她滾她也要能滾才行啊!不讓叫人,難道讓她把他扔在這里?他可不是一般人,他是三皇子!當然,如果他是一般人,她早就理他那狗屁威脅去叫人了!可是,現在這樣,叫人不行,把他一個人扔在這里更不行——要是三皇子真在這里出了什麼事,那麼今日這院子里呆過的所有人,甚至這整個普陀寺的人包括今日來上香的,全都別想活了!皇帝不疼兒子是一回事,兒子死于非命是另一回事!王婉可一點也不想為他陪葬!

悲催的王婉無語凝噎,她、她為什麼就這麼倒霉啊!

王婉僵硬在原地一動不動。

這郁郁蔥蔥的桃樹在山風之中沙沙作響,整個世界好似就只剩下了這個聲音。一個俊美的青蔥少年,發著高燒,蜷在一個角落……

這種場景……多像當年楚鳳歌發燒時的情景啊……

可問題是!他根本就不是楚鳳歌!王婉可沒那種好心為一個只見過一次面的人退燒!

王婉想了又想,杵在那里也不知有多久,然後才當作沒看到眼前這個人一樣,默默地離開了。

走至露葵身邊,露葵奇怪地看了一眼從樹下出來後情緒就變得完全不一樣的自家小姐,不過什麼都沒開口問。

王婉對她道︰「回去了。」

王婉方才的思考結果就是——徑直回去找林氏。她當然是把發現三皇子的事情在林氏耳邊一一俱告。最後不忘添上了三皇子那惡狠狠的警告。

林氏大震,在王婉說到那三皇子正發著高燒蜷縮在樹下牆角的時候,就從床上駭地直接坐了起來,而等到王婉添上了那句「你敢去叫人的話,我遲早殺了你」的威脅且一臉害怕地提到他的語氣是多麼得可怕,肯定他必會這樣做的的時候,林氏沉默了。

林氏皺眉沉思了起來,半晌,她才喚兩個丫鬟進來,叫她們去那桃樹邊上盯著,命她們看著那棵樹,不許任何人靠近,除非方丈親自過來。兩個丫鬟皆是愣了一下,一臉莫名地領命去了。接著林氏叫來個小沙彌,令他去把方丈大師叫來,說有急事相告。

而後的事情就不是王婉所知道的了。林氏讓王婉自個兒去隔壁屋歇息,于是,方丈什麼時候來的,來了之後林氏和他說了什麼,王婉一概不知。卻只在廂房里忐忑不安地待了大概一個時辰後,林氏派人過來,說是要啟程下山了。

而在下山的路上,馬車之內,林氏才告知王婉,那方丈將三皇子接走救治了。見到王婉一臉不安的樣子,林氏笑了,她拍了拍王婉的手道︰「別怕!我跟方丈大師說好了,他會同三皇子殿下解釋說,是一個路過的小沙彌發現的他。」

真是太假了!三皇子會信才怪!王婉苦著一張臉。總之,她就是打死不承認,三皇子總不會真因此怨恨她一輩子,處心積慮地要干掉她吧!過了這麼久,先前那三皇子陰森森惡狠狠的威脅之語產生的效果好像已經淡去了不少。王婉拍了拍胸口,慢慢地吐了口氣,心中自我安慰道︰「沒錯,就是這樣的。」

卻是那林氏細細地盯著王婉,半晌,突然道︰「婉兒,這三皇子三年前曾把你劫走過吧?」雖是問句,但分明就是肯定的語氣。林氏這是在明知故問,三年前王婉去壽王府時發生的那件事,林氏和林茹知道得一清二楚。

王婉疑惑地看向她的姨媽。只見林氏微微蹙眉,暗思片刻,然後極其認真地吐出了這麼一句︰「偏就這麼巧,偏就在這里,佛祖菩薩們都看著……這……難道就是緣分?」

王婉一听,傻了。只見林氏居然閉起了眼楮雙手合掌念起了佛來。

「……」王婉突然想去死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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