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侯嫁之表妹王婉 第85章

作者 ︰ 兩條魚

給小寶兒瞧病的大夫很快就被找來,原來是個藥房的坐堂大夫。(百度搜索4G中文網更新更快)他一听那前兩日在他手上看病的侯府小公子居然中毒身亡,立時臉嚇得蒼白,渾身抖得猶如篩糠,跪著地上連連磕頭,嘴里喊著冤枉,說真的不關他的事,他當日確實是把其當成普通的積食之癥來看的,若沒有看出其實是中毒,那也是他的醫術不精,他絕對沒有下毒啊!

老夫人眉頭緊鎖,一言不發地盯著他。

只見他把頭嗑得「砰砰」響,額頭磕破,紅色的血沿著鼻梁緩緩流下。

還好他那日開藥剩下的藥渣子還留著,林氏說道請那姓何的太醫再來一趟,仔細檢查一下。太醫被再次請來,檢查藥渣子中並無毒藥成分,就是尋常的治療積食之癥的藥方,這可憐的坐堂大夫才免受一難。但是這坐堂大夫的在京城里的醫途自然也便就此終結,才不過從侯府出去,他就一坐在地上,接著慢慢爬起,踉踉蹌蹌地回去收拾行李,準備離京了。坐堂大夫被免除了嫌疑,這小公子中毒身亡一事就陷入了僵局。

老夫人大怒,要求徹查。用她的話來說,自她嫁進侯府幾十年來,一向風平浪靜,怎得如今竟會發生這等齷齪之事,且又是在淑妃省親,文頌被賜婚這種關鍵時刻?而那方斌偷跑奔向邊關之事,居然一時就被老夫人放下了,只有林氏派出去的人在不停地追尋著。

調查此事,自然由林氏和秦姨娘一起負責。

秦姨娘似笑非笑地看著林氏。老夫人對林氏此時是頗有怨言的,畢竟是發生在她二房的事。至于有沒有懷疑到林氏身上,那就見仁見智。林氏一臉陰郁地撇了秦姨娘一眼。秦姨娘滿臉的譏諷之意頓現,很快地就扭著腰肢離去了。

回去了二房,林氏在林茹那邊發泄地破口大罵︰「一個姨娘而已,這些年來是越發地不把人看在眼里了。這大房簡直就是烏煙瘴氣!妻不像妻,妾不像妾!怎麼著?她那是什麼眼神?她以為人人都像她那般歹毒不成?一個小小的庶子,將來不過一份小小的家當而已,我可能下手做這種事嗎?!」林氏氣不打一處來。也是了,不單單是秦姨娘,府里好些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對勁了,只是不敢像秦姨娘這般明著來。這主母下毒悄悄弄死庶子之事,還少嗎?

林茹都嘆氣了。

林氏恨罵︰「除了那位,還真想不出還有誰!待我查出來後……」她狠狠咬著牙,拳頭重重捏起,手上青筋畢暴。

那位,自然就是李姨娘了。

林氏雷厲風行,先從梅姨娘的院子查起,一時間梅姨娘的院內便鬼哭狼嚎一片,很快的,整個侯府幾乎人人自危,就怕自己和那尚未查出的凶手有著一絲絲的關系。

一個不過兩歲多的嬰兒,尚在吃女乃之中,能有多少劑量的毒藥,可以讓他一連幾日食欲不振,直到死前的一日才上吐下瀉表現出中毒的跡象,當然,他月復中絞痛,痛哭不已也是必然有的,只是嬰兒不會言語,有誰知道他是因為月復痛才大哭不止?

林氏不是笨蛋,稍微分析下來,就知道他是被下了慢性毒藥。只是,如此微小劑量的慢性毒藥該如何去下?又是誰神不知鬼不覺地去下呢?

拷問了梅姨娘那邊的一干人等,竟是得不出一絲線索,畢竟,一個嬰兒,死于上吐下瀉,太醫只能判斷從他的糞便判斷出他是中了毒,但究竟是何種毒,畢竟無法辨明,世間致人于死地的會令人上吐下瀉的毒藥太多了,這太醫畢竟不是醫毒專家。無法得知毒源是什麼,就無法追查是誰從何從弄來了這種毒。再加上梅姨娘的院內里里外外搜了個遍,居然是連個可疑的東西都找不到,更勿論什麼想象中的藏在某處的毒藥了。而院里的每個人也都單獨拷問了過去,卻是無人能夠說出有誰曾偷偷模模做過什麼怪異的事情。

一時之間,林氏陷入了無解之地。

而老夫人那邊又催得急。二老爺這邊,憤怒痛苦之極,也逼著林氏要個結果。幾日下來,林氏是平添了幾絲白發。

結果是王婉尋思到了一種可能。她對自己的姨媽道︰「姨媽,我想著……既然找不出任何直接下毒之人,何不從小寶兒的吃食著手?」一個兩個多月的嬰兒,其吃食也就是母乳了。

林氏搖頭嘆氣道︰「他的乳娘也拷問過了,根本問不出個所以然。你是怕她的乳娘在自己的飲食里下少量的毒,這樣雖對自身無大影響,但卻通過乳汁把毒下到了孩子身上?這我自然也想到了,可是,搜遍了那乳娘的屋子,找不出任何毒藥,且其他人等也說,這乳娘根本與外界沒有絲毫聯系,也從未見她從任何人處拿過什麼東西啊!她怎有會有毒藥用在自己身上?」

王婉蹙起了眉頭,想了想,還是又對林氏說道︰「姨媽,照你這麼說,此事就不是天衣無縫了?可是萬嬤嬤說了,表面上看去再天衣無縫的事,既然它事成了,那麼必會留出破綻?要不,讓萬嬤嬤隨我去梅姨娘那院里看一看?」

林氏沉思片刻,點頭同意了。這也是死馬當活馬醫了,王婉和萬嬤嬤能發現什麼最好,若不能發現,也就讓她過去好生安慰那梅姨娘也罷。

這日下午,王婉隨同那萬嬤嬤去了那梅姨娘之處。

一見王婉,梅姨娘竟就撲了過來,抱住她大聲痛哭起來。據說這梅姨娘把自己關在屋里好些時候了。她那可憐的孩子,因小小年紀夭折,連祖墳都沒資格進,只能一卷席子送去了亂墳崗。梅姨娘這樣年紀輕輕的女人,遇上了這種事,在這種風霜雪雨的大家後宅,能找到王婉來發泄痛哭,可見她內心深處是真心地將王婉當作一個可以信任的人。

王婉也不說什麼,靜靜地站在那里先讓她抱住痛哭個夠。許久,那梅姨娘才停止了哭泣,讓丫鬟們給王婉看座,只是依舊低低抽泣,半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王婉這時才開始輕聲安慰她。

卻是好一會兒,听那梅姨娘哽咽著道︰「表小姐,我是相信夫人的。」

「誒?」王婉愣住了。

梅姨娘說︰「我相信此事絕對不是夫人所為!」她面露一個淒慘的笑,「夫人這種人,她根本就不屑做出這樣的事,只有我犯錯,她或許才會落井下石也不定,就如當年。」當年,指的是她借書于王婉,卻被李姨娘利用,在書上浸毒一事。

「那件事,多謝表小姐了。」梅姨娘在此時才正式就這件事對王婉道謝,「我知道表小姐是個好的。表小姐當年沒把那事告知夫人,也是為了我考量。」

「……」王婉看著她不語。

梅姨娘眼圈紅紅的︰「其實……夫人也是個好的……」接下來,她便沒有再說什麼了,一時間,屋子里悄悄的。

卻是那萬嬤嬤在外邊繞了一圈,後來進來,在王婉耳邊道︰「小姐,那乳娘的屋子外種了密密麻麻的牽牛花。」

王婉先是一怔,繼而明了。她在梅姨娘這兒坐了一會兒,好生安慰了她一番,然後便起身告辭了。卻是到了林氏那里,直言說那乳母絕對有問題。「牽牛種子為峻瀉藥,治水腫喘滿,蟲積食滯,大便秘結。」王婉將曾在醫書中見過的一段背給林氏听,「但是,全草有毒,種子毒性最大。服量過大,會引起嘔吐、月復瀉、月復痛與血便,嚴重的甚至昏迷。」王婉將猜測的告知林氏,「姨媽,我懷疑那乳母這兩個月來一直在服用那牽牛熬成的湯汁,這少量服用,能夠治療便秘,當然也確實如此,可是,雖然少量服用牽牛熬成的湯汁對大人幾乎產生不了毒性,可是,這微量的毒素通過乳汁進到小寶兒的體內,這日積月累的,小小的嬰孩怎麼能過抵擋?牽牛引發的上吐下瀉對大人當然不至于致死,可是,小寶兒才多大?就算沒有中毒,一個嬰兒連著幾日上吐下瀉的,也會有生命危險,何況小寶兒還吃了這麼久的毒女乃!」王婉越說越是憤怒。

而林氏,听著王婉的話,眉頭越蹙越緊,待王婉話音一停,立馬拍案而起︰「來人!去把那小寶兒的乳母給我帶過來!」

那小寶兒的乳母自然是不承認她是有意為之了。她做出一副驚訝的樣子,繼而大哭不止︰「天哪!我怎知那牽牛還會有毒啊!這幾日大便秘結,听說這牽牛能治這個,我就熬了點混在湯水里喝了,誰料到……若、若這小公子真是因為這個亡故,那、那我可就罪無可赦啊……」這三十來歲的胖乎乎的女子,簡直就是呼天搶地,哭得是眼淚鼻涕齊齊下來。

林氏冷笑︰「听說牽牛能治這個?你是從哪兒听來的?」

這乳母一怔,接著結結巴巴道︰「是……是從我們鄉下那听來的。」

「哦?」林氏柳眉一挑,嗤笑一聲道,「好吧,那就依你所言吧。你不知道這牽牛有毒,只喝了它為治大便秘結,但是,至少我們是找到了小寶兒中毒而亡的緣故了不是麼?」林氏看向坐在她下方听審的秦姨娘,道,「我看就這麼回了老夫人了吧!」

秦姨娘愣了一下,繼而點了點頭,捂嘴輕笑道︰「二夫人說的是呢!我們就這樣回了老夫人吧!」

那乳母一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著林氏,突然恐懼地哭叫了起來︰「冤枉哪!二夫人我冤枉哪!」

「哦?」林氏撇了她一眼,「你哪里冤了?這喝了牽牛熬的湯可是你自個兒承認的?還是說你想反悔?你屋里的小丫鬟應該對你喝這湯的事一清二楚吧?要不要我傳她過來問問?」

那乳母這下可真是哭得像個淚人了,好半晌,她哽咽著道︰「夫人、夫人、饒命啊……我、我招,我都招……」

于是,真相被揭示了出來,竟然是呂姨娘拿了一千兩銀子交予了這個乳母,要求她這麼做的!一千兩銀子!對這個家境不是太富裕的婦人來說,可是天文的數目,足夠她一輩子什麼也不干地過活了。于是,她不過糾結了一小會兒,就答應下了。在小寶兒死去,林氏大型排查的時候,她倒是著實緊張了一陣,但是,隨著林氏幾日查不出什麼,陷入了困境之中,她就自認為不會有什麼事了,便是今日被林氏抓來,也把這種極為愚蠢的說辭講了出來,到最後,把自己給坑了。

這位該死的乳母因為與侯府簽了身契,直接就被杖斃了,而伺候她的小丫鬟因為無知,見著她亂喝東西卻不上報,被趕出了府去。

而後,便是處理呂姨娘了。

呂姨娘!這說出來幾乎沒有人會去相信。一向專心禮佛,世事無爭的呂姨娘竟然會干出這樣的事!為什麼?!

林氏看著跪在面前的呂姨娘根本就是不能理解。

卻是呂姨娘一臉的平靜,認下了︰「是我干的。」她說,她只不過是當年前二夫人為了固寵而抬上來的陪嫁丫鬟。她性子不討喜,一直不受寵,如今年歲都大了,卻連個可以依靠的孩子都沒有,這輩子都要在孤苦伶仃中度過了,見到梅姨娘年紀輕輕就受寵且有了自己的孩子,還生了一女後又生一男,她妒恨無比,于是就策劃了這一切。

呂姨娘的講述語調平緩而淡然,若不是她說出的是這樣的東西,恐怕不知情的人還會以為她是講什麼看破人生的成佛之道。

林氏面無表情。許久,卻是道︰「呂姨娘,你是哪里來的一千兩銀子讓那乳娘給你賣命的?你一個陪嫁丫鬟出身的,一切的進項只有每月拿的那點月例,便是一分不花地攢了怎麼些年,也遠遠沒有一千銀子之多!說吧,是誰給了你這一千兩銀子,要你做出這下作之事?!」

呂姨娘一言不吭,死都不肯開口了。

卻是讓林氏氣得吐血的是,這呂姨娘在一問三不知後,竟然在老夫人的親自提審中,看向了林氏,並一口咬定,是林氏指使她這麼做的!

「賤人!你胡說八道些什麼!」林氏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一口氣沒上來,兩眼一黑,差點就暈了過去,還好她身後的青珂扶住了她。

老夫人也是難以置信地樣子︰「你、你說什麼?」

只見那呂姨娘,把頭撇向了一邊,咬著牙,再說了一遍,一字一句道︰「是夫人指使我這麼做的,銀子也是她給我的!」

「你、你!」林氏胸口頓痛,一陣昏天暗地,這下子就真的倒了下去。

呂姨娘的指證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侯府。此事風傳得如此之快,想都知道是誰的手筆。

方文頌在某日王婉上學途中截住了王婉(方文頌定于八月抬去那四皇子府,現今大部分時間都在忙于繡嫁妝,去上學的也便只剩下王婉一個),她的臉上得意畢現,笑得讓王婉恨不得一巴掌甩到她的臉上。「王婉,」只听她道,「真是想不到啊,你的姨媽居然會做出這種事!」

王婉冷冷一笑,道︰「听風就是風,听雨就是雨,原來這未來的四皇子側妃也就是這樣啊!真不知道去了四皇子府後會不會給四皇子拉後腿!」

「你!」方文頌大怒。

卻是要上前一步的時候,那瀟湘院里的寧素芳卻出現在她們不遠處,她的臉上依然清冷,見到那即將成為四皇子側妃的方文頌也依舊不卑不亢,只向方文頌點了點頭,然後就喚那王婉快進去上課了。

王婉瞥了那方文頌一眼,從她身邊泰然走過。

方文頌柳眉倒豎,狠狠地跺了跺腳,恨道︰「倒要看你能得意到什麼時候!」

卻是那寧素芳攬過王婉朝那瀟湘院里走去,邊走邊搖頭道︰「其他幾個小姐怨恨你我倒能理解,只是這方文頌,她一個大房的,這些年下來,真是看不出你有什麼地方得罪她了,她怎麼就……」是了,在七年前,方文頌借用她王婉來對付方文棋,這寧素芳可是知曉得一清二楚,與她而言,確實無法明白方文頌為何就偏跟王婉作對。而說實話,連王婉自己都莫名其妙。難道就因為她看穿方文頌的為人,在她面前揭露了她的虛偽與無情,讓她惱羞成怒了?說起來,這方文頌確實是方家小姐里最為可惡的一個!

卻听那寧素芳感慨道︰「我在這侯府里這麼多年,見得也多了。說起來,這府里的小姐們,除去那二小姐方文雅,其她幾個都差不了多少。」王婉訝異地看著她,想不到她倒是看了個通透,方文風一向端莊嫡長女的模樣,在四年前那次郊游之前,王婉都沒料到其實方文風也是那樣的人,而這寧素芳卻一針見血地將她與其余幾個小姐擺在了一塊。只听寧素芳繼續道︰「說起來,她們幾個倒是和那老夫人挺像的。」

「啊?」寧素芳這樣的見解,倒是讓王婉一愣。老夫人啊……,王婉擰眉沉思了起來。

呂姨娘被關了起來。她就是死咬著是林氏指使她的不肯松口。

林氏從昏迷中醒來,哭哭啼啼地跪到了老夫人那里求她做主,說那呂姨娘必是受到真正的幕後之人威脅,故意把那髒水往她這邊潑。至于那幕後之人是誰,林氏並沒有指名道姓地明說,只講那呂姨娘近些年來,不再如以前那般獨來獨往了。呂姨娘近些年與李姨娘的親近老夫人怎會不知道?于是,老夫人沉默了。

卻是在這種時候,二老爺急匆匆地來到了老夫人這里,顧不得和那老夫人請安什麼的,一下子就跪在了老夫人的面前,抬起頭來焦急萬分地為林氏辯解︰「娘!這事絕對不可能是阿蕪做的!阿蕪她絕對不是這種人!」

林氏訝異萬分,如不認識眼前之人這般地看向二老爺。卻是那二老爺再認真不過,他的額頭上還滿是匆匆趕來的細細密汗。他居然看向林氏,眼中滿是「你放心」的神情。林氏大撼,突然有種多年來不曾真正認識這枕邊人的感覺。

于是老夫人就皺著眉頭,把那李姨娘給叫了過來,李姨娘當然是不認了。她直說自己一向安分守己,且自從當年梅香院鬧鬼後就兢兢戰戰,一心向佛,雖然和呂姨娘走得頗近,但也不過是討論佛法罷了,誰會料到那呂姨娘白念佛了這麼多年,竟然犯下這樣的事!她這般說完之後,卻是在二老爺一遍又一遍堅持說那林氏絕對不可能做下此事的時候,面色突然變得猙獰了起來,她恨恨地盯向了二老爺,眼中帶著利刃,幾乎是要將他活剝生剮一樣。

這根本就是無頭之案。憑著呂姨娘的一面之詞,根本無法證實這件事林氏就是幕後之人,而和呂姨娘交好的李姨娘也是一樣,沒有任何證據表明,就是她逼迫呂姨娘去做這件事且讓她誣陷林氏的。

此事陷入僵局。

林氏在哭泣。李姨娘一臉憤然。二老爺則努力地為林氏申辯。

老夫人頭疼了,揮了揮手讓他們下去。

卻是在出了老夫人的院子後,李姨娘突然發了瘋似地歇斯底里起來,她猛地撲了過去,就像是壓抑了多年的野獸,一雙留著長指甲的細手就這樣挖上了二老爺的臉。二老爺反應及時,一把抓住她的手,只見她那紅紅的長指甲還在掙扎著想往二老爺臉上摳去,二老爺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直把她打倒在地。李姨娘捂著臉,一雙憤怒的眼楮閃著淚光。二老爺咽了咽口水,躲閃著沒去直視她。李姨娘便很快就爬了起來,又撲了上來。「你瘋了!」二老爺抓住她的雙手,奮力阻止著她的扭打,終于忍無可忍,怒吼道。

「我瘋了?是的,我瘋了!」李姨娘一邊打著抓著,一邊怒哭著,「李樸訓!你這個沒良心的!我給你生了一兒一女,你就是這樣對我的?!有了新人忘舊人也就罷了!你方才說的是什麼!絕對不是她做的!那就是我做的了?!你為了她居然在老夫人面前暗指這事是我所為?!怕老夫人懲罰她,你就不怕老夫人懲罰我了?!方樸訓,你的良心在哪里?!」李姨娘的尖叫聲幾乎劃破侯府上方的天空,幾乎可以讓整個府里的人都听見了。

「夠了!」二老爺怒吼,他一腳踹上了那李姨娘,「糟婆娘!你夠了沒有!」罵罵咧咧地居然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于是那二老爺一甩衣袖,怒火沖天地大步走了。

先前怔在當場的林氏突然嗤笑開去,冷冷地撇了那李姨娘一眼,也頭也不回地走了。

只剩那李姨娘披頭散發,衣裳凌亂地坐在地上,愣了半晌,接著,嚎啕大哭起來。她拍著土地邊哭邊罵︰「好你個方樸訓!你就是這樣對我的!七年了!都快七年了!我在你眼里就什麼都不是了……」委屈憤怒的淚水就像流不盡的河水于臉上不斷地淌落,滴在地上濕噠噠的一大片。卻是很久,都無人理她。

呂姨娘關起來的當晚,她就被人發現用頭上的簪子割脈自盡了。

老夫人下令將她的尸體連夜扔去亂墳崗,讓野狗吃去。

呂姨娘死了,雖然是咎由自取,但侯府里卻氣氛卻因此而更加陰郁了。淑妃娘娘省親,和方文頌被下旨賜婚,這兩件大好事之後,侯府里卻一下遇上了這樣的糟心事,任誰都樂不起來。何況,這件事根本沒完,站在呂姨娘身後的幕後之人還沒有出現呢!不過,估計永遠也不會出現了,雖然很多明白人輕易地就可以看出究竟是誰指使她做下此事的。——就在呂姨娘的指證瘋傳整個侯府之後,呂姨娘與李姨娘交好之說也迅速傳了開去,甚至還有人繪聲繪色地描述在小公子出生後不久,李姨娘找那呂姨娘談佛理密談了整整一個下午才從其院子里出來。可是,這些傳言,完全被老夫人忽略了。

老夫人的態度就是觀望。沒錯,是觀望。

看著因為此事而日益消瘦的姨媽,王婉非常不解,對于此事,既然沒有切實的證據,那麼老夫人大可以將呂姨娘那所謂的指證略過,直接說她失心瘋胡言亂語得了,府內再有誰提起,懲罰便是了,一段時間後,必然風平浪靜。可是,老夫人,明顯不想這麼做,她似乎在等待什麼,好像在等一個什麼可以讓她下定決心做下決定的轉折。

王婉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果然,只在五日之後,傳來了消息︰大夫人之父陳大人,因為貪污受賄被撤去了戶部尚書之職,關押受審,而原戶部右侍郎,也就是李姨娘的父親,被升了上去,成為新任的戶部尚書!官至正二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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