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庭的感動和溫馨只維持了短短幾秒鐘,就被薛靈嫵接下來的動作一舉打碎。
「你剛才說你已經有感覺了?」薛靈嫵眨巴著眼楮無比認真溫柔地問。
「對。」
「那你會不會……」薛靈嫵用指尖在慕雲庭的手背上畫起了圈圈。「感覺得到我……」
「你你你你你想干什麼?!」慕雲庭驚訝地發現自己竟被這個小丫頭的搞得很是緊張起來。
「我當然是……幫你測試測試了!」
接著薛靈嫵用盡全力對著慕雲庭的手背狠狠拍了幾掌,又猛地掐了一把。
「疼嗎?」
「現在恢復的只是一點點,所以不算疼。但哪有你這樣的?下手也太狠了些!」慕雲庭抽回手,一臉嫌棄,若是恢復了十分的痛感,他現在只怕已經手刃了薛靈嫵了。
「可是不對啊?我爹爹到現在都沒有痛感,為什麼你這麼快就有感覺了?」薛靈嫵納悶。
「可能是因為你的血。」
「我的血?」
「你的血不是很厲害的嗎?上次鐘蓮心和我險些魂飛魄散都是你救的。你的血對魂魄應該有很強的影響力。」
「可以前也灑過血給你,為什麼今天才有感覺?」
「可能是因為我今天咽下去的緣故?」
「咽下去?有嗎?我怎麼不記得我哪里受傷了?」薛靈嫵下意識地模了模自己身上,沒傷口啊。
「可能是……是因為今天在沈府酒窖的時候,我們不是……」慕雲庭頭一次說話吞吞吐吐起來,不是了半天才繼續道︰「摔倒的時候你的嘴唇磕破了,出了一點血,然後然後然後我就……」
薛靈嫵猛然想起白天發生的一切,下意識地模了模自己的嘴唇。那里殘留的感覺已經完全沒有了,但薛靈嫵還是覺得自己的心跳突然快了起來。燭光搖曳,朦朧不清。房中似是起了水霧一般濕漉漉的。一絲銀白的月光從窗稜透入。將對面的人完全籠入。薛靈嫵偷著看了慕雲庭一眼,發現他正定定地看著自己。忙又把頭垂了下去。
「這月亮好偏心,每次都要照他。長得已經夠帥了,還再添一縷光。不會是被嫦娥看上了吧?」薛靈嫵不滿地嘟噥道。
「你嘰嘰咕咕說什麼呢?」
「你管我!」薛靈嫵頓時更加不好意思,像一個被抓到偷吃的小耗子一般,只恨自己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我不過問問,那麼暴躁。」
「你就是話太多了,好了。好了,天太晚了,我要睡了!」薛靈嫵覺得自己的臉燙得都快可以煎蛋了,慕雲庭這個家伙眼楮又毒。再這樣呆著,他一定能看出來。
「要是被他知道我是不好意思,一定會被嘲笑的。」薛靈嫵狂奔回房間,一頭扎進被子里,將自己埋了起來。剩下慕雲庭一個人呆坐在客房。不知道方才發生了什麼。
………新………年………快……樂…!…麼…麼…噠……!……
「你來這里做什麼?」琉靈修伸了個懶腰,扭了幾扭,身後的瓦片硌的他有些不舒服。還好今晚的月色不錯,否則他才懶得這麼冷的天到房頂上見這個老頭子。
「有你這麼跟自己師父說話的嗎?」一個白色的人影也躍上屋頂,在琉靈修身邊站定。月光投下。是一個身形瘦削,素白道袍打扮,一臉嚴肅的有些上了年紀的道士。他此刻站在琉靈修身邊,看著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徒弟,很是頭疼。「出來這麼久,還是這般沒正形。」
「師父您還不知道我?您老人家還是不要費心教導了,省些口水,免得一會兒渴。我可沒銀子請您喝茶去。您還是趕緊說為什麼來這兒吧?來看楚風的?說道楚風,我可要跟您說道說道,您一直說楚風這家伙最是听話老實,可這一出來才幾天,看到人家小姑娘……哎呦!師父您打我做什麼!」
琉靈修捂著腦袋拼命揉著,方才他話還沒說完,師父便用手中的拂塵狠狠敲在了自己腦袋上。
「你知道為師今日為什麼來此地嗎?」
「師父您也想看看這里的斗彩大會?我跟您說,您來的可真是時候,凌陽城現在是最熱鬧的時候,哇!這出了門,姑娘雲集,香飄十里。而且……哎呦!師父您不要再打我了!」琉靈修終于被打得翻身起來,規矩站好。
「為師兩個月前讓你下山是讓你幫商家處理城中的事,你早已經完成,為何不回蒼梧山?」
「這件事我已經派信鴉同師父說了嘛,我們在路上遇到了一個柩冥師,她到處助人回陽,還與鬼差交易,這不是擾亂三界秩序嘛,所以我才跟著她,希望有一天能把她還有那些破壞陰陽平衡的鬼差一網打盡!」琉靈修一臉正氣道。
「你這話同楚風告訴我的怎麼完全不一樣?那個柩冥師是個漂亮姑娘吧?」
「師父,您是知道我的,色即是空。哪有什麼漂亮不漂亮的,姑娘不姑娘的,我哪里注意的到?我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哎呦!師父!」琉靈修又挨了一下子。
「你還有完沒完了?我忍你很久了,要不是聞到你身上那麼好的酒香,我早就動手了!」琉靈修突然暴起,一把搶過師父手里的拂塵,在膝蓋上只一磕,那拂塵斷裂成兩截跌落在地,竟化成了兩截折斷的木枝。
「琉靈修你這個大逆不道的!竟然動起手了!」琉靈修那師父立刻發了火,手指一轉,地上的木枝竟接了起來,這次化作一條縴長白練,只一抖便像一條蟒蛇一般纏向了琉靈修。
琉靈修也不反抗,只定定地站著,那白練將他的脖子緊緊勒住,越纏越緊,琉靈修撇撇嘴,卻是一臉的不耐煩。
「又是玩這個一點進步都沒有。你又不是個小媳婦兒,還玩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嗎?」
「嘿!你這個小兔崽子!我就不信我還修理不了你了!」琉靈修的師父胡子立刻吹了起來。說話語氣也急了幾分,衣袖一甩,無數的雪白晶片從袖中飛出。擊向琉靈修。
「這是我新淬煉的白色曼陀羅,我還新加了幾滴好東西。這要是進了你的血管。我保證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能讓你欲仙欲死,欲罷不能,欲語還休,欲拒還迎,哇哈哈哈!我看你還得意!」這師父得意地養天長笑了起來。
「師父您什麼時候也開始研究這麼下流猥瑣的東西來?我跟您說了多少次了,不要跟師尊那個老不休的亂學。人都學壞了。」琉靈修強忍著身體內迅速竄起的麻癢,繼續微微笑著好脾氣道。
「咳咳咳!」那師父笑得太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猛烈的咳嗽起來。「你個小混蛋,罵誰老不休的!」
「我勸你還是快點給我解藥,要是一會兒我毒血攻心發起瘋來,說不定會把這瓶酒給摔了。」琉靈修搖了搖手中的酒壺,拔下上面的塞子。一股濃烈的酒香噴涌而出。
「好香!好香!什麼酒?快給我喝一口!」
「不要,先解毒!」琉靈修眉頭緊皺,身子已經忍不住地抖了起來。心中已經默默地問候了眼前人的全家老小,祖宗十八代。這糟老頭子這次研究的藥實在厲害,憑自己的內力竟完全鎮不住。若再不吃解藥。只怕自己一貫玉樹臨風的形象就要保不住了。
「小氣鬼!」那人胡亂從身上模出一顆丹藥丟給琉靈修,「還不快把酒給我!」說完他竟跳著腳地去搶奪琉靈修手中的酒壺。
琉靈修忙將解藥吞下,手中的酒壺已被搶走。一股清涼入喉,很快身上的麻癢,眼中的眩暈便不見了。這老騙子這次竟真給了自己解藥。只可惜那麼好一瓶酒,便宜他了。
「好喝,好喝,你這個家伙總是能找到好東西!」琉靈修的師父仰起脖子咕嘟咕嘟地猛地灌了幾口酒,身上的道袍、發上的道冠甚至連發色五官都變得不一樣了。
銀白的頭發,翹翹的胡子,通紅的顴骨,彩色的百衲衣,這個正大口大口喝酒的人分明就是薛靈嫵白天在酒館踫到的那個吃霸王餐的糟老頭子!
「你是什麼時候認出我來的?我覺得我學你師父那個老頑固已經夠像的了,哪里露餡了呢?」
「你一來我就懷疑了,也不聞聞自己身上的酒味,太濃了。還有啊……」琉靈修挖了挖自己的鼻孔,「我師父可不會像你這樣豪邁以及無恥。」
「哎呀呀,你這個家伙就是聰明。比那個楚風強多了。還有啊挖鼻孔哪里無恥了,這同喝酒一樣,每日幾次,通身舒暢啊!」
「你小心些,喝酒時就不要挖鼻孔了,雙管齊下,你一把老骨頭了,小心舒服過去了。」琉靈修損道。
「這個給你。別說我佔你便宜。」老頭子解上的月白霜天丟給琉靈修。
琉靈修接過嘗了嘗,「酒味兒雖然有些薄,但入口甘醇清冽,很是清心。但回味兒似乎又有些辣和嗆口。是好酒吶!」
「還是你這個家伙識貨!沈府那些個人竟還想砸碎,還好我跟著薛靈嫵去了沈府,不然可惜了這麼好的東西。」
「你說什麼?你跟著薛靈嫵去了沈府?你來凌陽城竟為了跟蹤個姑娘?」
「什麼跟蹤!是跟著。說起來我今日還做了個好事,我就這麼一推一絆,那個板著臉的小哥兒還挺上道兒,立刻就親上人家姑娘不肯松口啊,那場面……」
琉靈修听了這話立刻火起,一個飛身撲過去便掐住了老頭子的脖子,大吼道︰「我跟你拼了!」
ps︰
各位親,新的一年,啥也不說,來,麼麼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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