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走到蘇凌然床邊,猛的一掀被子,又將蘇凌然橫空抱起,趁蘇凌然還在朦朧之際,重重的摔在床上,慢鏡頭中都能看到蘇凌然糾結著表情,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無助的落下、彈起、又落下。
「發什麼神經啊!」蘇凌然蓬亂著頭發,滿臉的不爽,直直的坐起來,指著季雲臣大罵。
「快點兒換衣服,我們還要趕火車,快來不及了。」季雲臣把蘇凌然從里到外的衣服,一股腦兒的扔在她頭上。
「干什麼啊,幾點鐘啊,趕什麼火車啊!」同學們現在看到的是蘇凌然一貫的起床躁郁癥,俗稱下床氣!
氣呼呼的拿起手機,「一點!什麼國際時間啊。」
蘇凌然極不情願的往身上胡亂套著衣服,小臉皺成了一團,嘴里不停碎碎念著。季雲臣站在一旁,又好氣又好笑。
走到廚房把準備好的食物再熱一熱用保鮮盒裝好,好讓蘇凌然在路上吃點兒。再次走進房間,那貨依舊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坐在床上閉著眼楮,一沖一沖的打瞌睡。
「快點兒啊,小姐,車子在下面等著了。」季雲臣看不下去了,索性幫蘇凌然把衣服一件一件穿上,蘇凌然跟中了化骨綿掌一樣,癱在季雲臣身上。
季雲臣幾度快忍受不了,不知道這貨是故意的!還是裝的!把蘇凌然塞進廁所,擠好牙膏,整好毛巾,站在一旁督促著。
終于把一切都弄好了,季雲臣把熱乎乎的三明治和裝在保溫壺里的熱牛女乃塞到蘇凌然懷里,一手托著lv的手工行李箱,一手拖著慢吞吞的蘇凌然,滿臉黑線的往電梯走去。
直到坐到火車站的等候室里,蘇凌然才好奇的左顧右盼,頓時被打開了開關,興奮的抱著那台微單到處亂按快門。
「哎,我們到底要去哪兒啊?」蘇凌然興奮的翻著照片,陶醉在一張張自拍照里,用胳膊蹭了蹭季雲臣,悠悠的問道郭。
「米達爾。」季雲臣懶得理這個瘋狂的小女人,翻著ipad里的新聞。模了模保鮮盒的溫度,把蘇凌然拉到身邊。
「把三明治先吃了,不然冷掉了。」季雲臣一邊說一邊打開盒子,語氣篤定又溫柔。
蘇凌然簡單的「哦」了一聲,坐在季雲臣身邊,晃著雙腿,一邊啃著季雲臣親手做的三明治。季雲臣將保溫壺的熱牛女乃為蘇凌然倒上一杯,讓她熱熱的喝下去。
旁邊的座位坐著一堆婦女,小女孩兒興奮的到處亂竄,爸爸耐心的跟在她身後。季雲臣看著,嘴角揚起淡淡的微笑,這種淡淡的幸福真美好。
看了一眼旁邊吃的圍巾上都是土司屑屑的蘇凌然,好吧,這樣的幸福他也有,不過不是女兒,還是個跟小孩兒一樣的蘇凌然!
從車站的布置到火車的樣式,都印上了深刻的英倫烙印,車程大約要六個小時,雖說季雲臣開私人飛機去又快又省事,可是那樣,就太荒廢這沿路的美景。
hallingdalselva河就這麼突然出現在車窗外,著實讓蘇凌然興奮了好一陣子。鐵路幾乎是完全沿著河流在山間穿行,雪地和松柏交替,結冰的河面,蜿蜒的紋理,和時不時點綴其間的五彩房屋,在黑暗的靜謐中,北歐童謠的旋律似乎都在耳邊隱約唱起。
對于時差混亂的蘇凌然而言,狂拍了一陣後,又開始昏昏欲睡起來,陰雨淅淅瀝瀝的打在窗台,蘇凌然靠在季雲臣的肩頭又開始米糊了起來。
季雲臣禮貌的跟周圍來自各個國家的乘客點頭示意,然後極其鄙視的瞪了一眼,靠在肩頭睡得正香的蘇凌然,那貨剛才那一陣是怎麼回事,夢話嘛!差點兒引起圍觀了有沒有!
雙臂環繞著蘇凌然,季雲臣也淺淺的睡了一會兒,睜眼的時候,火車快到myrdal,可以說是這段鐵路之旅上最棒的景色。不管蘇凌然的下床氣神馬的,只覺得一陣瘋狂的搖動,自己就被季雲臣拎到了窗戶邊。
眼前是微亮的天空,雲層間難得透出幾片藍天,偶爾幾縷陽光透過雲層,懶懶地鋪在遠處較高的山頭上,偶爾會有一兩棟小木屋孤零零地佇立在雪地里,安靜得像已經在此守候了幾個世紀。
海拔緩慢拉伸到2000米的hardanger高原,地勢開始變得平緩,火車並不像先前顛簸的那麼厲害。蘇凌然似乎暫時忘記了還有下床氣要生,拿起相機 嚓 嚓,又拉著季雲臣一陣瘋狂自拍。
大庭廣眾秀恩愛!季雲臣滿臉不樂意,又不好當場發作,維持著自己好好先生的形象。
「雲臣,笑的開心點兒嘛。」
「哎呀,把手放下來,剪刀手土死了!」
「對對,看窗外,猶豫一點兒啊。」
果不其然,季雲臣被當成了蘇凌然膠片上的模特。季雲臣心里早就抓狂了︰我摔!搞什麼啊!給你拍不錯了!還要這兒要那兒的!
時間剛剛好,當蘇凌然挽著季雲臣,季雲臣拖著一箱行李走出火車站的時候,太陽從遠處的高山,探出頭來,火紅的太陽照亮了整片天空。
那一瞬間,湛藍的天空月兌下了它的偽裝,藍的讓人溫暖的顏色,蘇凌然不自覺的拉緊了季雲臣的手臂。
「真美。」蘇凌然深深吸了一口,這來自自然的力量。
低頭,太陽的倒影剛剛好出現在蘇凌然澄澈的瞳仁里,「是啊,真美。」季雲臣看著蘇凌然,深情的說道。
不知道是季雲臣灼熱的眼神,蘇凌然默契的感受到,還是上帝就是喜歡看到這般甜蜜的畫面。
當蘇凌然澄澈的眸子,遇上季雲臣熾熱的眼神,大概這才是世上最最美好的一刻吧。
雪山,讓從小就生活著溫暖的南方小城的蘇凌然,無疑是巨大的驚喜。記得小時候,每年冬天蘇凌然都期待著下雪。她喜歡下雪天,浪漫的無可救藥。
可是,在蘇凌然的印象里,n城的下雪天用是個手指就數的出來,除了陰冷,雪落到潮濕的地上是積不起來的。
那年蘇凌然高三,寒假補課讓她很是沮喪,雖說是意料中的事,但是真正听到這個噩耗還是不爽到死。
什麼叫老天有眼呢!就在那年寒假補課的第二天,n城突然驟降大雪,很大哦,鵝毛哦。當然看到雪,孩子們瞬間就風了,半天的時間,操場上竟然有積雪哎。理所當然的玩開了嘛,班主任,一臉嚴肅的走進教室,看到同學們的小臉蛋紅撲撲。
然後……
激動人心的事情發生了,班主任悠悠的說道,「教育局紅色警報,讓所有補習課程停止,全市中小學生回家休息。」
就算是用再賤的聲音說出來,依舊能讓同學們澎湃的手舞足蹈。一陣一陣的歡呼聲在校園里此起彼伏。
「呵呵,呵呵。」握著雪球的蘇凌然站在一棵落滿雪的松樹下傻笑。
「啊!」季雲臣一記重擊,只見一顆賣相優良的雪球直直的往蘇凌然砸了過去,蘇凌然果斷中招。
「你干嘛呀!」蘇凌然氣呼呼的指著季雲臣大罵,由于積雪已經沒到了小腿,蘇凌然走的很艱難,所謂一步一個腳印,現在連同腿印都印在了這片雪地里。
「哎?不是你說要打雪仗的麼?」季雲臣翻了個白眼,分明自己一路跟個小瘋子一樣,還信誓旦旦的要跟自己打雪仗,現在是怎麼回事?被砸中了賴皮啊?
「你管我!」不管什麼都阻擋不了蘇凌然報復季雲臣的決心,緩慢的在雪地里行徑,沒走兩步就氣喘吁吁。
不管了,這麼近應該沒問題了,蘇凌然「咻」的一聲把,雪球往前一扔,季雲臣確實沒有來得及躲閃,而是眼睜睜的看著這顆雪球,距離自己大概還有一米的位置。
「怎麼這樣嘛!」蘇凌然失望的撅起小嘴,想要拔起自己的腿,繼續往前再走幾步。可是,左腿卻死死的掐在了雪地里,怎麼也拔不出來。
「哎呀,快來幫我啊,我夾住了啊!」蘇凌然對季雲臣大叫著求救。
季雲臣再也忍不住了,本想著為了這小瘋子的自尊心不能總是嘲笑她。怕是再不笑出來定要憋成內傷。
季雲臣笑得眼角翻淚,還是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向蘇凌然走過去。一靠近,蘇凌然就猛的一撲,把季雲臣撲倒在了雪地里。
應聲倒下的季雲臣把松軟的雪砸出了一個大坑,不過……還挺爽的。
季雲臣在雪地里擺著各種造型,「哎呀,真舒服呀。」一臉幸福的樣子,讓蘇凌然也有點兒心癢癢的。
果然,在季雲臣第五個pose剛擺完,蘇凌然就直直的倒在了旁邊的雪地里。兩人刨呀刨呀終于看見了對方,現在想想,除了掉進衣領里的雪有點兒冷,其他還真是挺浪漫的。
玩的也累了,季雲臣自然是安排好了住處,在蘇凌然插科打諢的賴皮了半天之後,終于如願的跳到了季雲臣的背上。
「就你事兒多!」季雲臣惡狠狠的抱怨著,穿著厚厚的保暖裝備,踩著雪靴在這麼厚的雪里本來就不好走。背上還得背著個小瘋子,距離季雲臣租的屋子其實不遠,可是當季雲臣背著蘇凌然來到小別墅的時候,整個後背都濕透了。
「哎呀,這麼好看的房子!」季雲臣還在門口抖落身上的雪,蘇凌然就已經搶先一步進到屋子里。
是很典型的歐洲小屋,管家jerry已經事先升起了壁爐,壁爐里的火光照在屋子的牆壁上,一閃一閃的,很漂亮。
屋子里很暖和,雪是好玩呀,可是也冷呀,蘇凌然當即開始月兌下厚重的外套,坐在壁爐旁邊的搖椅上伸出小手烘了起來。
季雲臣月兌下外套,把他和蘇凌然的外套一並放在玄關的衣架上,走進廚房,打開鍋子,里面是滿滿一鍋紅酒炖牛肉。也是jerry準備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