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還在刮,雪還在下,人卻終于敵不過心里的痛和所處的嚴寒,載了下去。
冥洵渾身已經毫無知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活著亦或是死了。心里除了痛還是痛,他想若是還活著怎麼心會這麼痛?可是,若是死了的話,這樣刻骨的痛楚又怎麼會這樣明顯?死人不是不能感覺到痛的嗎?
大約過了很久很久,暴雪絲毫沒有減小之勢,紛紛揚揚的已蓋滿了冥洵的全身,路上淺淡的足跡也早已被掩埋。
若是乍一眼望去,到處都是雪的世界,哪里還有人的影子?冥洵早已和鋪天蓋地的大雪融為一體。
耳鼠鑽出來,甩了甩剛出來就落了一身的雪花,抬頭看著昏厥過去的主人,他的臉已經完全沒有血色,呼吸若有若無的,仿佛一個不經意就會停止一樣。
耳鼠不知道他的主人這是怎麼了,為什麼這麼大的風雪天他不在驛站暖暖和和待著,偏偏跑出來受凍?還躺在這冷冰冰的雪地里?
盡管小耳鼠想不明白,但是它知道,若是再在這待下去,它的主人就要死了!
它不能讓他死!
他身邊沒有一個人,只有它可以救他了!
耳鼠瞬間感覺自己壓力山大,艱難的爬到冥洵的臉上掃去他臉上沉積的雪,在他臉上舌忝著,小小的舌尖舌忝過冥洵臉上的每寸肌膚。舌忝過之後的皮膚稍稍煥發了點顏色,卻還是徹骨的冰涼。
很快,舌忝過的地方就又被冰雪覆蓋,並且這次竟然又結冰了!
蹲在一旁的耳鼠身上也積了厚厚一層雪,遠遠看去就像一個小雪堆。
這樣不行,太慢了,還達不到效果!真是越弄越糟。
耳鼠心急如焚,急的抓耳撓腮。
突然,小腦袋里靈光一閃,瞬間想到一個主意。
似乎是出于本意,耳鼠猛然鑽進冥洵的衣服里,直進到最里間,爬在他心口的位置,用自己毛茸茸的小肚皮緊緊爹著主人的皮膚,用自己靛溫來溫暖主人。
又不知過了多久,窸窸窣窣丹雪聲傳來,幾個人出現在茫茫雪地里,跑在最前方的竟是個女子!
在她找到凍死過去的冥洵時不由得驚叫了一聲,差點暈過去。
她的手探了探冥洵的鼻息,微微松了口氣,雖然氣息已經弱到不行,但還是有的。
女子拂去冥洵身上的積雪,眸子里滿是驚悸。
身後的人也跟了上來,為首的是個紫袍的人,看到冥洵,不禁咦了一聲,俏皮的臉上也劃過一絲詫然。
彈了彈身上的積雪,在一旁彎來。
「他就是那個人?」 女子滿臉憂容的點點頭︰「他是冥洵,決界不久後的繼承人。」
只見女子拂起袖子,手臂露在外面,肌膚潔白勝雪,只是那潔白的手臂上竟密密麻麻布滿了奇形怪狀的蟲蠱鳥獸的紋樣。
只見她閉上眼楮,嘴唇輕啟,那古老的咒語又響起。
咒語縈繞間,一只赤色的身後的鳥突然從她的手臂中飛出。
烈焰渾身赤色的羽翼就像是烈烈的火焰,像是燃燒著的火炬,看起來很是不凡。
自出現後就給周圍帶來一股暖意。
在一旁的紫袍人看到她喚出烈焰鳥大大出乎意料,連忙抓住女子的手阻止︰「他現在身體這樣你喚出烈焰鳥,萬一他抵不住烈焰鳥的火性怎麼辦?」
女子又是慌亂又是擔憂,冥洵被寒氣侵體,若再不用至陽之物將寒氣去除,可能就此喪命也說不定。
勉強擠出一絲笑︰「放心,我有分寸,烈焰鳥的火性我還是能控制的。」女子彎身費力的把凍僵了的冥洵扶起來,誰知他的身體僵硬的可怕,也沉重了數倍,女子暗暗皺眉︰「巫蝕,來幫幫忙。」
巫蝕極不情願的過來,扶住冥洵,挑眉︰「真不知道,你和首領中了什麼魔障,竟然會救一個仇人!」
若白他一眼,也沒什麼心思理他,連忙扒去冥洵上身的衣服。衣服在月兌落的那瞬間,觸踫到一異物,若驚呼一聲,待去看時,卻是爬在冥洵心口的耳鼠跌落了。
耳鼠也已經凍僵,然而在它爬著的那塊皮膚上卻還溫暖,皮膚下面是冥洵微弱的續。
它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姿態給冥洵傳遞熱量!女子不自覺呆了。
心里某個地方被觸動,眼淚不受控制的就溢了出來。
巫蝕看到這個場景,也不由得心里贊嘆︰「這是耳鼠的忠誠,真是令人咋舌,原來那些傳言並不是空來風?」
若抹了抹眼角的淚水,著手把凍僵了的耳鼠拾起,放進懷里。再不遲疑,喚來烈焰鳥,開始施法救治冥洵。
既然耳鼠都能做到這一步,那身為朋友的她還有什麼理由退卻?一定要救他!
一柱香的時間過去後,冥洵的頭頂不時有熱氣冒出,現在再看他的臉色也紅潤了不少。
施法告一段落,若把烈焰喚回胳膊里,給冥洵穿上衣服,不無感嘆︰「幸好耳鼠護了他最後的心脈,不然……」後果,若不敢想象。
「也是,再晚一步,他就死了。」巫蝕砸吧砸吧嘴,那復雜的表情,比若還要夸張幾分。
若瞥了眼巫蝕,站起身子︰「背他的任務就交給你了,直接回王都。」撂下一句,便轉身走了。
「他在雪地里這麼久,渾身濕漉漉的,讓我背,這不妥吧……」
不要這麼殘忍啊……巫蝕在心里吶喊。
但看著遠去的若和那些暗守,他只好妥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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