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妻生財,農婦當自強 060,要不要一起洗

作者 ︰ 溫潤潤

在大床上的李雲岱本已快到歡愉極致,卻突听屋外的李忠的聲音,說著的事情,讓他身體一悸,本來蓬勃的氣息,瞬間巨冷。ai愨鵡

一種傷不起,下不來的挫敗,讓李雲岱咻地抽身,呵斥道,「廢物,人逃了,還不快去追……」

「是!」

李忠應了一聲,轉身離開,快速的去追冷寒。

而李雲岱,卻自顧自穿上鞋子,走出屋子,留下滿室婬靡氣息,和兩個錯愕,憂傷,失望的美女。

李雲岱寒著臉來到冷寒最先住的房間,可房間里,早已經人去屋空,就連守著冷寒的暗衛,也不知行蹤。

「倒有點本事,居然在暗衛的眼皮子底下逃了,還不驚動外院守候的人,呵呵,看來,這場角逐的游戲,越來越好玩了!」

而冷寒,從一開始的裝暈,到後來李雲錦離開之後,才悄悄打開懷中的瓷瓶,讓瓷瓶里的氣體散發出去,趁迷幻藥發作的一瞬間,翻身而起,逃了出去。

只是,冷寒沒有想到,跑了幾個院子之後,有巡視的人,而她連忙往假山邊上躲,卻不知道踫到了什麼東西,撲通一下子急劇往下掉。

落地的時候很重,讓冷寒覺得,五髒六腑都被摔碎了,疼的她眉頭緊緊皺起,連呼氣,吸氣都不敢抬用力。

「唔……」

輕輕的嘗試著動了動身子,更發現自己的腳似乎摔斷了。

伸出手去模了模,果然,小腳肚上,已經腫起,手指一踫到,就疼的她汗流浹背。

盡管她很能忍,但是,這般撕心裂肺的痛,還是讓冷寒輕呼出聲。

「怎麼辦?」

冷寒想著,要怎麼才能離開這里?

而此刻,她能做的,也只是閉上眼楮,讓疼痛減輕一些,而那把隨身攜帶的匕首,卻死死的握在了手上。

對于蔣大壯而言,這種日子是痛苦的,比如現在,那個他要叫師傅的人,卻不停的拆他身上骨,然後接回去,從一開始的劇痛,到現在痛到麻木。

幾乎,身上能拆,拆了過後還不死人的,都被拆了一遍。

「好小子,想不到,你骨骼倒還清奇,挺適合練武的!」

蔣大壯聞言,忍不住嘆息。

適合不適合練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現在又餓又累,痛苦萬分。

而老頭子似乎也不管他餓不餓,只顧著折騰他。

「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蔣大壯!」

「真土!」

蔣大壯失笑,「沒辦法,家中就我一個兒子,爹娘希望我身強力壯,就給取名叫大壯了!」

「小子,我怕是要不行了!」

「不行?」蔣大壯不太明白,趁著黎明的曙光到來,他才看清楚了面前的老頭子。

滿頭白發,胡須也白了,牙齒也掉了好多,張嘴說話間,只看見七零八落的牙樁,渾身一聲破破爛爛,最讓蔣大壯吃驚的是,他的腳……

不,他沒腳,從膝蓋開始,下面就空蕩蕩的,而他幾乎不是用走的,而是用跳的。

怪不得,怪不得……

「害怕嗎?」

蔣大壯搖頭,「不害怕,我只是,師傅,你的腿是一開始就是這樣,還是?」

「呵呵,想不到,我缺腿幾十年,連自己都不在乎了,今天還有人問起,想想都覺得,挺搞笑的!」

「師傅,對不起,我不應該提起你傷心的事情,我……」

「無礙,我在這懸崖下幾十年,倒也看淡了許多,原本以為,會只身一人走了,連個給我挖墳埋坑的人都沒有,卻不想,臨了,臨了,還能有個人,繼承我的衣缽,也算是上天憐惜我!」

蔣大壯本來就不是什麼窮凶極惡的人,如今見老頭子這般悲傷,一時間又不知道要怎麼安慰。

只能眼睜睜看著老頭子在那唧唧歪歪一個勁的把自己前半輩子的風流韻事說了一遍。

「小子,你知道嗎,曾經的我,也是玉樹臨風,英俊瀟灑,迷倒萬千少女,可惜,我卻沒能把蓉蓉取回來,好好愛她,還被奸人算計,落到如今這個下場!」

「你就沒想著出去嗎?」蔣大壯問。

「出去,想過啊,可是懸崖那麼高,我沒腳,怎麼上去?」

「懸崖上不去,你可以沿著這樹林一直走一直走啊,不管多久,總有走到頭的日子啊?」蔣大壯說道。

老頭子一听,茅塞頓開,「是啊,我怎麼就這麼傻呢?」說完之後搖搖頭,「不,不是我傻,我是怕我的蓉蓉來找我,而我卻不在這懸崖底,可惜,我等了幾十年,我的蓉蓉她……」

蔣大壯听了過後不僅嘆息,「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師傅,你的想法,我懂!」

「你懂?」

蔣大壯點點頭,「是啊,我懂,曾經,我也遇見過這麼一個姑娘,我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也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子,可就那麼一夜,我便心心念念了她八年,可她,卻在八年前就死了!」

「你真可憐!」

「可憐嗎?」蔣大壯搖搖頭。

其實他不可憐的,至少,青蔥歲月里,他有愛過一個人,真真正正,情深意切的愛了八年。

那一夜,是那個女子的第一次,也是他的第一次,盡管她不知道他是誰,可他卻一直偷偷尋她,可終于得到她的消息,卻讓他難以接受。

如果可以,他寧願自己死,而她還活著。

「難道不可憐嗎,你連人家姓甚名誰都不知道,就傻不拉幾的愛了八年,不過,其實,咱們兩,也算是同病相憐啊!」

蔣大壯淒涼一笑,卻沒有接話。

老頭子也有些無奈的坐在蔣大壯身邊,嘆息一聲,「小子,我時辰不多了,咱們也就別磨磨唧唧,浪費時間了!」

「啊?」蔣大壯還沒來得急問明白。

老頭子已經扯過蔣大壯,撕拉撕掉了蔣大壯的衣裳,運氣,拍在蔣大壯的背上。

渾厚的內力源源不斷的進入蔣大壯的身體,讓他驚愕連連。

直到老頭子收手,倒在地上,蔣大壯連忙起身,扶住老頭子,「師傅……」

「小子,看的出來,你是一個情深意重的好孩子,我有生之年,能得你這麼一個徒弟,也不枉在這懸崖地,枯等幾十年,這幾十年,蓉蓉沒有來,可卻等來了你,也罷,也罷,如今,你有了我凝聚幾十年的內力,若是再學了我的武功,稱霸武林,指日可待!」

「師傅,何苦來著,我根本沒那麼大的野心!」

在蔣大壯話落之後,老頭子使勁全力打了蔣大壯一巴掌,「混賬,沒出息的東西,你可知道,只有有了權力,財力,才能守得住心愛的人!」

當初的他,就是除了一身武功,卻一無所有,連心愛的人都守不住,才落得今天這個淒涼的下場。

「可是,師傅,她已經死了,我要那些身外之物來做什麼!」蔣大壯說完,忍不住,眼淚落下。

若她還活著,他為了給她一個美好的生活,他一定會去爭,會去奪。

可她……

死了,已經死了八年了。

「蠢貨,難道你就不能在愛上別人嗎?」

蔣大壯搖頭,「愛不了了,師傅,人的心,只有一顆,怎麼能夠愛那麼多人呢?」

「那你就不能為了圓滿我的心願,去學嗎?」

蔣大壯嘆息,「師傅,為了你可以死的瞑目,我願意!」

老頭子聞言,倒是笑了。

對于蔣大壯,他很滿意。

這個後生好啊,不像那些花里胡哨的人,一听他的武功可以稱霸武林,早已經欣喜的摩拳擦掌了。

而他願意學,只是為了他可以,死的瞑目。

「沿著這個山洞一直往前走,里面石壁上都是我的武功,記住,不能每一招都記下,你只能隔一招,然後再隔一招,若是以後遇到心愛的女子,你把另外一招傳給她,若是沒有遇到……」

「師傅,我會收兩個徒弟,一男一女,把你的絕世武功延續下去!」

「嗯,好!」

老頭子說完這句話,心滿意足的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蔣大壯緊緊抱住懷中的老人,心里惆悵的很。

沒有先去學什麼絕世武功,而是用自己的手,忍住痛,挖了坑,把老頭埋下。

尊師XXX之墓,徒蔣大壯。

又在邊上,挖了一個無名墓,在心中默念,愛妻,冷悠然。

有了師傅給他的內功,蔣大壯覺得渾身都充滿了力氣,就連背後,也不那麼痛了。

伸手去模,才發現,傷口居然奇跡般結痂了。

本想離開,可是他答應了師傅的事情,不能忘,索性準備了火把,開始往山洞里走去,然後練習武藝。

一家

冷寒昨日出去,到此刻還未回來。

稽文瀾開始著急,就連思錦醒來,也神情落寞,看在稽文瀾眼里,分外刺眼。

「李晨,你在這守著,我去衙門看看!」

李晨點頭。

雖然不喜歡那個女子,但她是自家主子喜歡的人,所以,他還是不希望她出事。

稽文瀾來到衙門,錢大人立即出來迎接。

「稽公子!」

稽文瀾冷眼看著錢大人的溜須拍馬,也不跟他嗦,開門見山的說道,「錢大人,我姐姐,把人給我交出來,不然,別怪我下手不留情!」

「冷掌櫃?」

錢大人心驚,結結巴巴的說道,「她不是昨晚就回去了嗎?」

「不可能,我在一家從昨晚等到現在,人回去沒回去,我還不清楚嗎?」稽文瀾說著,怒火攻心,連忙上前,揪住錢大人的衣襟,怒喝道,「錢大人,你最好給本少爺老實說,我姐姐她人在哪里,否則,看本少爺今天,不擰斷你的脖子!」

錢大人一听,笑得三魂七魄都丟了一大半,「稽公子啊,你是知道我這人的,平日里,雖然貪墨點小銀子,但是對稽公子你,那是從來不敢隱瞞半個字啊,昨晚,冷掌櫃在衙門做好了菜肴,還得到岱王的肯定,不止賞了金子,還是岱王派人送回去的!」

一听李雲岱,稽文瀾就明白了事情的經過,曲折,但是心里卻越發的惱火。

一掌就打在錢大人胸口,把錢大人硬生生打倒在地,怒斥道,「你是豬腦子啊,人是,你家夫人去一家求來的,結果卻不是你親自派人送回去,錢恩是錢恩,我看你是活膩了!」

稽文瀾說著,還不夠解氣,索性上前幾步,一腳踩在錢大人的胸口上,踩得錢大人胸悶氣短,一口氣上不來,暈了過去。

錢夫人得到消息趕來,就見錢大人筆挺挺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跟死人一般,嚇得錢夫人也暈了過去。

稽文瀾冷哼一聲,「窩囊廢!」

然後拂袖而去,

一時間,衙門里,亂了起來,倒是九歲的錢墩站了出來,把事情處理的井井有條。

清屏鎮華麗宅院。

李雲岱听著,倒是笑了起來,「李忠,你說,本王若是抓到冷寒,把她送給稽文瀾,稽文瀾會不會投靠本王?」

「按照目前的情況看,會!」

「既然你也覺得會,那麼,給我速速去找人,切記,要活的,死人,本王不敢興趣,稽文瀾亦然,本王可不想,和天下最有錢的公子哥鬧翻了!」

說稽文瀾最有錢,也不足為過,因為,稽家有一座金礦山,一座玉石礦山,光是這兩個,一年下來,有多少銀子,稽家不說,別人也能猜得到一二,更別說,稽家那些零零碎碎的商鋪,和清屏最繁華的一條街的街面鋪子了。

這些東西,引來多少人的嫉妒,可偏偏,這些東西,都是當今皇上賞賜的。

因為,稽文瀾的父母,都是為了救皇帝而死。

這份恩情,皇帝,銘記于心,對稽文瀾,也恩寵有加。

「是!」

只是李忠出去沒多久,稽文瀾就帶著人殺到了李雲岱這里,侍衛見他來勢洶洶,上前攔住。

稽文瀾惱火,對身後的人說道,「你們都給本少爺听著,誰要是敢攔本少爺的路,給本少爺打,往死里打!」

「是!」

稽文瀾的話一落下,稽平帶頭,就把攔住他們去路的人,打得落花流水,幾乎上前的人,都被打成了重傷。

「稽文瀾,你過分了!」

稽文瀾聞言,看著一身華服,慢悠悠走來的李雲岱,陰沉沉的看了李雲岱一眼,說道,「岱王,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把我姐姐交出來,否則……」

「否則如何,稽文瀾,你要把我這宅院,掀個底朝天嗎?」

「哼,不如何,如果岱王你不把人交出來,我就去京城,求皇上,我相信,皇上,一定願意替我主持公道,那些個王爺皇子,也一定會助我一臂之力,對岱王你,落井下石的!」

「你敢!」

李雲岱怒喝。

還真怕稽文瀾把這事鬧到皇帝那里去。

「岱王,不要考驗我的耐性,我敢不敢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去了京城,有撒潑的本錢!」

是了,他父母早亡,並沒有人叫他禮儀。

皇帝想著,曾經的救命之恩,定會對他的事情,格外上心。

到時……

李雲岱想到這里,不僅苦澀不已,連忙說道,「人,我本來是請過來做客了,奈何她誤會了,獨自走了!」

「你以為我會相信?」稽文瀾反問。

他可不是三歲小孩。

「那你意欲何為?」

「我要搜這個宅院!」

李雲岱聞言,深吸一口氣,垂在身側的手,握成拳頭, 嚓 嚓直響,卻沒有辦法。

「好,稽文瀾,本王就讓你搜,但是,若是搜不到人,你必須給本王一個交代!」

稽文瀾沒有回應,手一揚,讓隨他而來的人,去搜宅院。

前前後後,里里外外,犄角旮旯,也不放過。

只是,搜了一遍,宅院,依舊沒有冷寒的身影,李雲岱剛想冷嘲熱諷幾句,稽文瀾卻率先開口,「再給本少爺搜一遍,不許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就連各個地窖,也不行!」

說完,也不管李雲岱臉色有多難看,親自上陣。

只是,一圈下來,還是毫無結果,稽文瀾站在假山邊,胸口劇烈起伏。

心中默念,「寒兒,你在哪里?」

到底在哪里?

李雲岱以為,稽文瀾會跟他道歉,或者說幾句客套話,更甚者,留下來,喝一杯。

可偏偏,稽文瀾說了句,「岱王,人是從你這弄丟的,我希望,我姐姐能夠平平安安的回來,不然,我可不敢保證,我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來,比如,幫著某個王爺皇子去爭奪江山!再者,我希望,我姐姐還未平安歸來之前,王爺千萬不要離開清屏,不然,我可不敢保證,路上會不會出現山賊,強盜,刺客一類的人!」

幾句話,威脅意味甚濃。

听得李雲岱,暴怒不已。

可他有什麼辦法,如果知道,稽文瀾這般在乎冷寒,他絕對不會想到用冷寒來牽制李雲錦,交換一些東西的。

可偏偏……

想到這里,李雲岱砸掉了房間里,他能砸的東西。

一連三天過去。

稽文瀾尋遍了清屏,都沒有冷寒的消息,彷佛從人間消失了一般,而思錦在稽建的照顧下,好了起來,可人,卻消瘦了不少,連笑一下,都不曾。

看的稽文瀾心酸不已。

「思錦,吃飯了!」

思錦聞言,看了一眼稽文瀾,「我娘,她有消息了嗎?」

稽文瀾低下頭,不敢回答思錦這個問題。

沒有冷寒的消息,他也難受,也心焦,也慌亂,可他幾乎出動了所有的人,依舊沒有冷寒的消息,他能怎麼辦?

思錦瞧著,也明白了不少。

倒,拉了被子,蓋住頭。

武詩武蔓傷的不重,經過幾日修養,好了許多,如今肩負起照顧思錦的重任,如今冷寒下落不明,思錦不吃不喝,她們也難受不已。

武蔓坐在床邊,伸出手輕輕的拉了拉被子,小聲說道,「思錦,吃點東西吧,如今姨下落不明,你就是一家的主心骨,你千萬不能這般消沉,你一定要振作起來,把一家打理好,咱們一起,一起等姨回來!」

思錦聞言,掀開被子,淚眼汪汪的看著武蔓,「武蔓姐姐,娘,她真的還會回來嗎?」

「會的,思錦,我相信,姨一定會回來的!」

思錦想了想,才點點頭,「我會振作起來,把一家打理好,等娘回來,那時候的一家,一定是娘記憶里,依舊熟悉的一家!」

黑漆漆的夜,沒有白天,除了黑夜,還是只有黑夜。

冷寒從上面掉下,不知道過去了幾天,但是,她也憑著決心,拖著受傷的腿,慢慢的往前挪動,不知道動了多久,只知道,她很累,很餓,渾身有一種精疲力盡的感覺。

好想停下來,休息片刻。

但是,她知道,不能松懈,一旦松懈,她將永遠不能活著。

她不能有事的,一旦她有事,她的思錦,要怎麼活?

所以,繼續往前爬吧……

三天的時間,蔣大壯從一開始記下武功招式,到後來的練習,直到右手合並二指,運氣出去,把那大石頭劈碎,驚訝的蔣大壯張大了嘴巴,眼楮好辦些不曾眨一下,甚至忘記了呼吸。

「怎麼可能,太厲害了!」

是,他從來不敢想,有朝一日,他能夠這麼厲害。

有了這一次的意外,蔣大壯練習起武藝來,倒是多了一份,誠懇和勤快。

時不時還走出山洞,去外面的林子里找吃的。

然後帶著火把,繼續往山洞里走。

只是,這個山洞,似乎沒有盡頭一般,直到蔣大壯花了三天的時間,把武功全部記下,依舊沒有把山洞走到盡頭。

蔣大壯看著那似乎毫無盡頭的山洞,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往回退了退,又往前走了走,然後來來回回的徘徊,掙扎許久之後,蔣大壯還是硬著頭皮往前走,火把黑了,蔣大壯花了好一會,才適應了山洞里的黑暗,甚至因為得到了師傅幾十年的內功,還能夠看得清山洞里面的情況,這一點,讓蔣大壯很開心。

跌跌撞撞走了許久,蔣大壯忽然停住,因為,他听見了申吟聲,那是一種,壓抑,帶著痛苦和絕望,不甘的申吟聲。

「山洞里面有人?」

蔣大壯的第一想法,也在猶豫著,要不要繼續往前走。

思想斗爭許久,蔣大壯還是受不了良心的譴責,繼續往前走去。

遠遠的,他就看見一個人在地上,吃力的蠕動,似乎,還是一個女子。

「你……」

輕輕的開口,還是讓冷寒听見。

似乎找到了救命的浮木一般,冷寒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甚至不知道那個發出聲音的男子是好人,還是壞人,只能憑著本能,「救我,拜托你救我!」

「我……」

「拜托你救我,我將來一定會報答你,拜托!」冷寒說著,拼命的朝蔣大壯處爬。

卻是那般的柔弱無助,一下子,讓蔣大壯的內心疼痛不已,再顧不得冷寒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奔到冷寒身邊,「那個,我,我……」

蔣大壯結巴的說著,深吸一口氣,「得罪了!」

然後把冷寒抱在懷中,甚至聞到冷寒身上,臊臭的氣息,卻沒有一丁點的嫌棄。

甚至多了許多憐惜。

到底是什麼人,這般狠心,把一個女子,關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

還讓她渾身是傷。

冷寒窩在蔣大壯懷中,感覺,他的心跳那麼的沉穩,肩膀的那麼的厚實寬大,莫名的讓她心安。

「我叫冷寒,謝謝你救了我!」

卻沒有听見蔣大壯的自我介紹,便暈了過去。

蔣大壯見冷寒暈了過去,捉急的很,抱著冷寒運氣的快速往山洞外跑,蔣大壯第一次感謝,這一身的武藝,終于有了用處。

跑到山洞外,蔣大壯才看清楚冷寒的樣子,雖然還算娟麗,但是,又怎麼比得了他心中的仙子——冷悠然。

雖然沒有見過她的樣子,但是,蔣大壯卻覺得,她一定是世間最美的。

「水……」

模模糊糊間,冷寒低吟一聲,蔣大壯立即把自己準備好的水,用樹葉沾了滴到冷寒嘴邊,直到冷寒搖頭表示不需要之後,才甩了甩有些發酸的手。

只是,見冷寒就那麼靠在冰冷的石壁上,蔣大壯眉頭微微蹙起,轉身走出了山洞,在邊上拔了許多野草回來,鋪在冷寒身下。

又想起,冷寒怕是好久不曾吃東西,又轉身出了山洞,回來的時候,手中提著一層層野果。

自己摘了一個,在衣服上隨意的擦了擦,吃了起來。

然後開始練武。

當冷寒再次醒來的時候,覺得,渾身除了疼,還是疼。

然後邊瞧見,山洞外,那急速移動的身影,努力的支撐起身子,想要出去,卻發現,自己身上衣裳完好,小腿肚依舊那麼疼。

看來,這個救命恩人,其實很保守,厚道,老實。

「喂……」

蔣大壯听見聲音,立即停下,跑進屋子,沖冷寒一笑,「你醒了,餓不餓,渴不渴,我有摘來野果,還有……」

看著面前喋喋不休,又有些緊張的男子,冷寒眉頭輕蹙,「蔣大壯?」

「額……」

蔣大壯咻地噤聲,錯愕的看著冷寒,「你認識我?」

可他記憶里,並不認識面前的女子啊?

冷寒不回答,看著蔣大壯的眼眸里,有了懷疑,淡聲問道,「你怎麼在這里?」

就那麼湊巧,救了思錦,然後那麼湊巧,救了她?

「我啊,因為救一個孩子,掉下來了,然後,那個孩子被他認識的人救走了,我呢,就被我師傅抓到這里來了,然後我師傅幾天前死了,我就在山洞里練習武藝,然後,就救了你!」

解釋,雖然很支離破碎,但是,冷寒還是听明白了。

不禁疑惑,難道,真那麼湊巧?

「那個,你餓不餓?」

冷寒搖搖頭,「我渴!」

「哦,那你等等哈,這邊上,剛好有一個小泉,那水清甜甘醇,我去給你弄一點回來!」

蔣大壯說完,就走了。

冷寒輕輕撩起褲腳,看著那腫得高高的小腿,皮膚上浮起水色,看來,里面已經發濃了,眉頭蹙起,在身上模出匕首,想要劃個口子,把里面的膿血死血擠出來。

偏偏蔣大壯已經捧了水進來。

看他手中捧住樹葉,樹葉里面有水,小心翼翼的走著,害怕把溢出去的樣子,讓冷寒瞧著想笑。

「那個,你喝水!」

蔣大壯說著,蹲在冷寒面前,把手伸到冷寒臉下,一臉的真城。

冷寒低下頭,慢慢的喝水,好幾次瞧瞧抬眸去看蔣大壯,只見他很緊張,還紅了臉。

再看他的手,還微微抖著。

「那個,我想離開這里!」

「好啊,我也想,可是,那懸崖有點高,我一個人都上不去,帶著你,更沒可能了!」

「沒關系,咱們可以往林子一邊走,順便摘些草藥治療我身上的傷,最好,找到小溪,我們可以順著小溪走,總會遇到村莊什麼的!」

蔣大壯聞言,欣喜不已。

冷寒的話,和他的想法不謀而合。

「那我們什麼時候走!」

「現在!」

「哦,好的呢,那你先把水喝了,我去把那些野果子帶上,路上餓了好吃!」

冷寒點頭,趁蔣大壯去收拾野果的時候,拿起匕首,就在自己受了傷的小腿肚上劃了一刀,然後用力擠壓。

蔣大壯弄好野果回來,就見冷寒在自虐,嚇得不行,然後驚呼,「天啊,你瘋了,你不是大夫,你怎麼可以這麼胡來!」

邊說,邊撕掉一塊布料,給冷寒綁住傷口,不讓血流出來。

「下次可不能這麼胡來了,我,我這就背你出去找大夫,你的腿,不會有事的!」

「我問你,我的腿,如果有事,你準備怎麼辦?」冷寒問。

其實,也是在故意考驗蔣大壯。

眼楮更是不曾離開過蔣大壯的臉,眼眸,她在觀察,蔣大壯有沒有在說謊。

「啊,這個,我……」

「你救了我,我以身相許可好?」

「不好!」蔣大壯咆哮一聲,跳了起來,漲紅著臉,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有喜歡的人,你,那個,那個,如果,你的腿不能再走路,我可以照顧你一輩子,但是,我不會娶你的,我,我這一輩子,沒打算娶妻!」

「你不是有喜歡的人嗎,為什麼不把她娶回家?」冷寒問,問完,才覺得自己多嘴了。

「她死了!」蔣大壯說著,憂傷不已。

「對不起!」冷寒道歉。

蔣大壯搖頭,「沒關系,很多人都不相信我,可以做到,可我知道,我真的喜歡她,可惜,她死了,如果她還活著,我一定會努力,把她娶回家的!」

冷寒聞言,想起自己的遭遇,不由羨慕,「她是一個幸運的女子!」

「不,我才是那個幸運的男子,因為,我遇見了她!」

冷寒錯愕,卻不在糾結,「那個,我走不動,你是準備背我,還是抱著我?」

「背吧,抱著你,不方便!」

「恩恩!」

就這樣子,蔣大壯背著冷寒,在樹林里,穿走,其實,蔣大壯也是個笨的,他如今武藝高強,輕功曾經也學過,若是能夠靈活運用,就算背著冷寒,也可以疾飛,可偏偏他老實的很,背著冷寒在樹林子里亂竄,弄得自己滿頭大汗。

不過,倒是讓冷寒找到了好幾樣治療外傷的藥材。

蔣大壯拿著手中的藥材,「你準備怎麼辦啊?」

「什麼準備辦?」冷寒問。

「就是怎麼把這藥,給敷到傷口上!」

「咬碎!」

蔣大壯聞言,點了點頭,然後在冷寒錯愕的時候,把藥草塞到嘴里,用力嚼起來。

那藥草入口,苦的他眉頭緊皺。

冷寒瞧著,都覺得苦不堪言。

好半晌之後,蔣大壯才把藥草吐在手掌心內,遞給冷寒,「這樣子可以了嗎,不可以,我繼續嚼!」

「可以了!」

冷寒說完,從蔣大壯手中拿過嚼爛的藥草,壓在傷口上,然後用布條綁住。

而蔣大壯卻扭開頭,張嘴,用力的吐舌頭。

不停的流口水。

「我好了,咱們繼續走吧!」

蔣大壯聞言,連忙應聲,「好!」

然後準備背起冷寒往前走,可一只野雞從他們面前跑過,蔣大壯欣喜萬分,連忙就要去抓,可一陣疾風從身邊閃過,然後就看見那閃竄的野雞,被一把匕首穿透,釘在地上。

「額……」

蔣大壯心驚。

暗想,若是這把匕首是要他命的,他能不能閃躲開。

畢竟,太快了。

「拿著它,咱們找到水之後,退毛,烤了!」

「可我們沒有火折子!」

冷寒聞言,像看怪物一樣,看著蔣大壯,「沒有火折子,我依然可能弄出火來!」

「哦!」

撿起野雞,背著冷寒,繼續往前走。

「那個,我可以喊你冷姑娘嗎?」

「隨便!」

「冷姑娘,你怎麼會在山洞里?」

「從一戶人家掉下來的!」冷寒說著,渾身驟冷,骨子里的殺戮蹭蹭往外冒。

蔣大壯頓時覺得有些冷,「冷姑娘,你有沒有覺得冷?」

「怎麼說?」

「不知道,就是剛剛,忽然覺得有些冷的滲人,現在好多了!」

「你怕了?」

「怕什麼呢,冷姑娘,你又不是老虎,再說了,你為什麼會從人家掉下來,而且,還掉到了山洞里,這似乎說不過去!」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是掉下來,然後,你就出現了,蔣大壯,你是好人嗎?」

「好人?」蔣大壯疑惑了。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好人,那冷姑娘,你覺得,我是個好人嗎?」

「不知道,因為,好人,壞人,不會把自己是好人或者是壞人的字體寫在臉上!」

蔣大壯卻忽然笑了起來,「冷姑娘,我也是這麼想的呢!」

「那還真是有緣!」冷寒譏諷。

蔣大壯卻沒听出來,「是啊,我也覺得有緣呢,第一眼見冷姑娘,我想都沒想,就覺得冷姑娘一定是受害者,而且,我是真心想救冷姑娘的,冷姑娘,是不是很奇怪的感覺!」

「是啊,是挺奇怪的,可是,你救了我,我卻不知道要怎麼報答你!」

蔣大壯笑,「冷姑娘,說什麼報答呢,等我把你送回家,我就要去清屏了!」

「你去清屏做什麼?」冷寒面不改色的問。

心中卻震驚到極致。

難道,這個蔣大壯,真不是個好人嗎?

「哦,去清屏修建宅院的,這個活是木林哥在京城接的,從京城過來,雖然遠了些,但是離家卻近了,賺的銀子也多!」

「真的是這樣子嗎?」

「當然啊,冷姑娘,為什麼我覺得,你不相信我呢?」

「沒有!」冷寒說著,靠在蔣大壯的背上休息。

蔣大壯笑笑,不再多問。

他雖然比較木訥,但是不是個愚蠢的,冷寒的處處試探,他知道,但是,卻不想去點破。

畢竟,他出現的時候,地點,真的很引人懷疑。

只是,這麼冷靜的走在樹林里,有點滲人,沉默許久,蔣大壯又開始說起來。

「冷姑娘,你會唱歌嗎?」

冷寒聞言,身子一僵,「不會!」

「不會啊,真是可惜了,那冷姑娘,你會講故事嗎?」

面對蔣大壯的無聊,冷寒有些無奈,「不會!」

「那盧姑娘,你會……!」

很多個不會之後,蔣大壯,忽然問道,「那冷姑娘,你會做什麼?」

洗衣做飯不會,生兒育女不會,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不會,蔣大壯都不知道,這個冷姑娘,會做什麼了。

「殺人!」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讓蔣大壯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和冷寒一起摔倒。

然後一個勁的道歉,「冷姑娘,不好意思,我腳崴了一下!」

「沒事!」

「那個冷姑娘,這殺人的話,在這里和我說說就好了,出去外面,可千萬不能亂說,否則會引來殺身之禍的,知道嗎?」

「你在關心我?」冷寒問。

「算是吧!」

「謝謝你的好意,我記下了!」

如果,蔣大壯出現的時機不是那麼的不對,冷寒想,她會和這個木訥的男人,成為朋友的。

因為,他的身上,有敦厚老實,也有人類最開始的淳樸。

不像李雲錦的故作溫潤如玉,也不像稽文瀾的張揚跋扈,更沒有李雲岱的陰沉狠辣。

他給人一種很干淨透徹的氣息,這一點,在京城的時候,冷寒就有所發現,但是,卻沒去深究。

畢竟,他們只是彼此的過客,匆匆一瞥,然後分道揚鑣。

「冷姑娘,你听,是溪水流動的聲音!」蔣大壯說著,興奮不已。

冷寒卻有些愣,畢竟,她的听力已經算是好的了,但是,卻不想,蔣大壯,比她還好。

「是嗎,那我一會,可以洗個澡,順便把身上髒兮兮,臭烘烘的味道洗去,你呢,要不要一起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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