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處刑的那一日。
這一天的尸魂界朔風凜凜,似乎風中含有某種蕭疏的殺意。它靜靜地掠過朽木白哉脖頸上的銀白風花紗,拂過浮竹十四郎長長的銀發,擦過京樂春水的斗笠,最終在雙極之丘徘徊不散。
守在雙極兩側的是所有能夠出席的十三番隊隊長們。高杉晉助在前一日不知所蹤,邢軍的監牢沒有任何被強行突破的痕跡,高杉就在那里無聲無息的消失,回歸的碎蜂氣急敗壞地詰問了很多隊員,卻始終沒有弄明白他是如何失蹤的,甚至……不知生死。而藍染隊長則很可能是旅禍暗殺。內憂加上外患,尸魂界很久沒有面臨這樣嚴峻的態勢了。
朽木露琪亞,這個被縴細的紅繩拴住脖頸的金絲雀兒正在被兩個下級死神帶上前。女孩本來像是一潭死水的秀麗面容,在看到那高大的處刑台時,浮現出一絲驚惶。明明已經有赴死的覺悟,但是她還是會有所期待。剛才市丸銀在橋上騙她能夠救她後,她也曾燃起一絲希望,但是,露琪亞卻希望一護最好不要來救她。
總隊長敲了敲他的拐杖,示意開始行刑。
過半的隊長冷峻著面容,默無聲息。這些年來尸魂界的犯人基本都是關入蛆蟲之巢,很少能夠看到這樣直接的行刑。
即使碎蜂回歸,說明中央四十六室並沒有下達對高杉晉助做出處罰,但是那一份懷疑依舊保存在心里。現在,高杉晉助還下落不明,很難說是不是如藍染隊長一樣遭到了毒手。
艷紅的火光驟然升騰。雙極解放了。
露琪亞微微的閉上眼楮,心中的恐懼增大。一種瀕臨終結的絕望感壓抑著她的心髒,似乎要把小小的少女撕裂。
朽木白哉依舊緊抿著嘴唇,毫無表情。但是他已經攥緊了千本櫻,似乎下一秒就會拔刀。但是他的修長漂亮的指尖顫抖了一下,還是無力地放開了手。
京樂春水壓下了斗笠的帽檐,浮竹十四郎抬起了清明的眼眸。
就在這時,一個人擋在了露琪亞身前。他似乎御風而來,身上米棕色的斗篷在熱浪和狂風中飛舞,四楓院的家徽赫然在目。那個少年橘色的發在風中飄起,手中的大刀直直抵住了雙極。
「喲!露琪亞,好久不見。」黑崎一護意氣風發,向著少女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
==
走在通向雙極之丘的路上,銀時撓著他一頭亂發,酒紅色的死魚眼依舊無神。「銀桑還沒有睡夠啊,只有你這種惡魔才會不讓我喝早餐的草莓牛女乃!」
桂的臉上還有幾道花紋,看樣子是昨晚把他的木雕工藝品當枕頭睡了。高杉無奈的看了一眼他的同伴們,這種令人抓狂的家伙居然還都是他的同窗……這個世界真是太暴力了。他是用非正規途徑出來的,嚴格意義上算是逃獄,即使那份通緝令是假的,但也要有人去發現中央四十六室的尸體。
他相信,卯之花隊長是個相當不錯的選擇。
藏馬和他們並不是一路。他一邊走著,一邊沿途不經意地撒著花種。他總是一切謹慎為先,再加上他總有一種不妙的直覺,于是便提前布置。再過一個小時,現世和尸魂界的穿界門開啟就不會引起警惕了,畢竟那時候大部分隊長都該打的如火如荼了。
他遙遙看了一眼那潔白的懺罪宮,嗤笑一聲。
無罪的須懺罪,有罪的能安逸的活在象牙塔。
這是什麼世道?
在他接下小閻王這個委托來到這個地方後,小閻王曾經和他單獨談到過尸魂界。靈界和尸魂界說是從屬關系,實際上是各司其職。靈界管理的是一切規律性的死亡與復生,保持靈魂的平衡。但是虛的出現使靈魂有了除了關入地牢或使其滅亡的另一歸宿,必須要有中介者在其中擔負起轉化的責任,使靈魂投胎的數目與往日均衡。
可是現在卻來了問題。尸魂界的機制太過臃腫龐大了,以至于靈界忙得有些氣力不濟。流魂街成了大部分靈魂留下的理由,而死神編制的盲目擴招更是加速了尸魂界靈魂的滯留率。這也直接導致了流魂街物資緊張,即使無靈力的靈魂不需要吃喝,但是穿,住等都是需要資源的。靈界那邊無奈之下,直接給了藏馬權限,讓他能夠代表靈界處理這個問題,無論通過什麼手段。
「……真不知道是不是大勢所趨。」藏馬低聲自語道。他伸出手探了探今日吹得過于猛烈的風,似乎是感受到了其中妖異的血腥味,他玫瑰紅色的發隱隱有銀色的光華閃耀,又很快消隱。
妖披上了溫善的人皮,卻終究還是妖。只要被鮮血刺激,掩飾的再謹慎的本性終歸會有反應。
藏馬再度拂了一下發,恢復到南野秀一玫紅的發色。接著他快步走向穿界門的位置。
此時,幸村精市正在告別浦原喜助,踏上返回尸魂界的路程。
離尸魂界百年難遇的混亂發生,還有四十分鐘。
==
被人從處刑台上截下囚犯,這簡直是一個巨大的侮辱。山本元柳齋重國看著擋在他眼前的兩個得意學生,目光一瞬間變得極有威懾力。他沉聲質問他們是否是要與他,與尸魂界為敵,而他的兩個學生回應他的,只是被解放的斬魄刀。
「……老頭子,你醒醒吧,中央四十六室,這個制度的存在到底有什麼意義?你不覺得這樣的罪被判如此重非常奇怪嗎?」京樂春水試圖以理服人。但是流刃若火的火焰困住了他們,火舌蔓延成一個圓,似乎無法突破。
「不需要你們來教訓老夫。」
「老師,你也知道,最近隊長會議的話語權越來越弱了……」
「中央四十六室是靈王設置的機構,任何人都無權提出異議。」
京樂春水和浮竹十四郎對視一眼,苦笑,看來這一仗是必須要打了。可是憑他們兩個,也就是能困住山本的水準,更何況他們也算是師徒關系,要真是翻起臉來對誰都不好。
「我說你們打一架磨磨唧唧的煩都煩死了,要銀桑說啊,干脆去找個居酒屋喝兩杯小酒和漂亮老板娘聊聊天……這樣什麼問題不能解決?」
這種獨一無二的,帶著些慵懶又透著些欠揍的話語,也只有十一番隊的白夜叉能夠說出來。浮竹側身望了一下,銀發的青年把雙臂枕在腦後,那把長長的武士刀就被他夾在後腦和手臂的縫隙中,把手上的白色綢帶揚出好看的弧線。
「你們倆可以靠邊站了。」阪田銀時看出這倆人是不會對自己的恩師做什麼的,也不好讓他們為了一個混亂背上師徒反目的罪名。
但是他卻渾然不在乎,他剛才拋出了什麼話。
以一人之力,單挑始解解放狀態下的護庭十三番總隊長!
而平日里總是跟著的桂,則是安靜地站在一邊。他在等,等高杉的一個消息。
他相信,那個男人從來不會讓他們失望。
只有最好的餌才能誘出最大的魚。
高杉立在半山之上,俯瞰著整個靈庭。仿佛萬物都被他踩在了腳下,脾氣冷淡凶戾的他難得有即將達成目的的愉快感。
作者有話要說︰于是這章大概是交代前奏,各方齊聚一堂。
藍染會升天,不會死。矮杉認為藍染暫時還不是個禍害,甚至還需要用藍染這個威脅幫他自己提高地位,某種程度上講,高杉晉助真是物盡其用(喂
大家抱住蹭一下~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