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在路鳴等人所在的包廂呆了一會,黃海川並沒有久呆,樓下還有宋致一個人喝醉了酒獨自在包廂,雖然讓酒店的服務員幫忙照看了,但黃海川多少還有些放心不下,沒敢跟路鳴等人多喝,生怕等下連他也喝醉了,就把宋致給忘在包廂了。
離開路鳴那個包廂前,黃海川朝曾靜做了個電話聯系的手勢,便同路鳴等人告別,回到樓下的包廂時書友花花上傳,服務員還在房間里照看著宋致,見到黃海川進來,服務員趕緊站了起來,「黃市長。」
「嗯。」黃海川淡淡的點了點頭,他來金都酒店的次數也不少了,這個包廂又是他專用,服務員認識他並不奇怪,看了宋致一眼,黃海川問了一句,「她有醒過來嗎。」
「沒有,不過她剛才有好幾個電話響了。」服務員畢恭畢敬的應了一句。♀♀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黃海川點了下頭,抬手看了下時間,七點多了,看宋致這模樣,估計想讓她起來是不可能了,走到宋致身旁坐下,只見宋致單手撐在桌子上,側著頭趴著,打量著宋致睡覺的可愛模樣,黃海川好笑的搖著頭,小丫頭自稱酒量很好,還差點把他唬住了,沒想到會是一杯就倒。
「臭丫頭,起來了,我們要回去了。」伸手搖了宋致一下,黃海川想把宋致叫起來。
「別……別吵我,我要睡覺。」只見宋致甩開黃海川的胳膊,嘴里迷糊的說著,人依舊趴在桌上睡覺。
「要睡回去再睡,先起來再說。」黃海川哭笑不得的又推了宋致一下,他這個市長都快成了宋致的保姆了。
「再吵,我……我跟你急。」宋致猛的抬起頭來,瞪了黃海川一眼,就在黃海川以為小丫頭是醒過來時,卻是見宋致眼楮一閉,一轉眼就又趴到桌子上去,呼嚕聲又響了起來,看得黃海川直愣神。
「我說你這到底是睡著還是醒著的。」黃海川哭笑不得,早知道就打死都不讓宋致喝酒,手上又繼續推著宋致,「臭丫頭,起來了,我要回去了,你要是不起來,晚上你就自己在酒店過夜吧。」
「海……海川哥,是你,你回來了呀。」宋致眼楮又是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看到是黃海川,臉上像是很開心一般,身子一歪,就要黃海川的方向倒過去。
「嘖,你這是干什麼。」黃海川見宋致倒過來,趕緊伸手扶著,一入手就感覺有點不對勁,下意識的模了一下,黃海川額頭冷汗險些就流了下來,趕緊將手撒開,宋致沒他的手撐著,身子卻是直接靠在了他身上。
黃海川無奈的看著像是醉得不省人事,又會時不時‘抽瘋’一下,像是清醒一般的宋致,心里頭那個苦笑就別提了,剛才他的手是按在了宋致的胸部上,按住也就按住了,還條件反射的捏了一下,也幸好小丫頭現在完全是沒有知覺,要不然黃海川都恨不得挖個地縫鑽進去,這種情況實在是太尷尬了,要是宋致清醒著,還以為他是故意要佔她便宜呢。
宋致倒在黃海川身上,雙手又像是有意識一般,抱著黃海川的脖子,頭靠著黃海川的肩膀,睡得那叫舒服,還吧唧了嘴巴,也不知道是不是夢到什麼好吃的。
她是舒服了,黃海川卻是遭罪了,推沒辦法推開,抱又抱不得,而這樣子又分外曖昧,他將宋致當成親妹妹一般看待,斷然不敢生出一點男女之間的那種齷齪想法,否則黃海川自個都會覺得有深深的負罪感,偏偏宋致這丫頭什麼都是沒心沒肺的,清醒著的時候也沒見宋致在他面前有什麼男女之妨的意識,眼下喝醉了,那更是不用說了,靠著就睡得舒服,雙手還抱著,寬領口的毛衣下是黑色的蕾絲,此刻完全露在黃海川的眼皮底下,那半包裹在內衣里的小酥乳,就如同宋致的人一樣,小巧可愛。
黃海川瞄了一眼,他的注意力更多的是被那內衣所吸引,心里暗暗嘀咕了一句,看不出宋致大大咧咧的像是假小子,穿的內衣卻是極為性感的那種。
心里剛生出這個想法,黃海川登時就拍了下自己額頭,喊了聲罪過,他這是怎麼回事,連這小丫頭都亂瞄。
將視線移開,黃海川不敢再看向宋致,要不然那直接在眼皮底下的春光,就算他不想看都會看到。
沒看歸沒看,黃海川此刻卻是頭疼起要怎麼安置宋致的問題,把宋致帶回他的住所顯然不合適,直接在酒店里給宋致開個房間讓宋致休息倒不失為一個辦法,但黃海川卻是又擔心把宋致一人扔在酒店沒人照顧也不是個事,這小丫頭一杯就醉,還不知道會不會發生那種酒醉後‘夢游’的事,黃海川著實放心不下。
正糾結著,電話又響了起來,黃海川見是宋致的電話,剛才服務員有說宋致有幾個未接來電,黃海川也沒在意,此刻又有電話打進來,黃海川便幫宋致拿過手機看了看,屏幕上顯示的是‘子青’的名字,黃海川疑惑的皺了下眉頭,很快就有了印象,那是趙楷的女兒趙子青,黃海川眼神一亮,立刻就接起了電話,「我是黃海川。」
「宋致,你個死丫頭在哪呀,怎麼連打了你幾個電話都不…………」電話那頭同時響起了一個聲音,很快便沉默了下去。
沉寂瞬間的功夫,只听電話那頭的趙子青才略微拘謹的說了一句,「您是黃市長?」
「嗯,是我,你找宋致是吧,她現在喝醉了,正好,你現在過來接她。」黃海川徑直對電話那頭的趙子青說著,今晚就將宋致交給趙子青照顧了,對方是宋致的同事,讓宋致睡她家去,黃海川也沒可擔心的了。
「宋致喝醉了?黃市長,書友花花上傳你們在哪個酒店,我馬上過去。」趙子青聞言,趕忙問道。
「金都酒店,208。」
掛掉趙子青的電話,黃海川這才松了口氣,小丫頭晚上總算是有了著落,不用將她仍在酒店,他也無需去費神。
不過十來分鐘的功夫,趙子青就到了酒店,在門外敲門,黃海川喊了聲進來,只見趙子青和其父親趙楷一塊走進來,趙楷幾乎是弓著腰小心翼翼的走著,那表情也不知道多諂媚。
「黃市長。」趙楷點頭哈腰的向黃海川問好。
黃海川看了趙楷一眼,點了點頭,今天趙楷這笑容也不知道比往常燦爛了多少,就算是諂媚的笑,那也是燦爛得跟綻放的菊花一樣。
「你叫趙子青是吧,宋致喝醉了,晚上就托你照顧了,等下你就將她送回你家里去。」黃海川轉頭對趙子青道。
「黃市長,您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她的。」趙子青看了看酒醉的宋致,又偷偷打量了黃海川一眼,之前覺得宋致跟黃海川肯定也有超越正常男女關系的她腦袋一時有些轉不過彎來,黃海川和宋致都有不正常的男女關系了,眼下宋致喝醉了,黃海川直接將宋致帶到酒店開房不就行了,想干什麼也方便,還得讓她特地過來把宋致接回去照顧?趙子青迷迷糊糊的瞎想著。
「黃市長,宋致跟我們家子青就跟親姐妹一樣,把宋致讓她照顧,不會有啥差錯的,黃海川您放心就是。」趙楷不甘寂寞的說了一句,在黃海川面前,他肯定要積極的表現自己的存在,沒看他一听說宋致和黃海川在一塊,就屁顛屁顛的跟過來了。
「嗯,你們現在把她帶走吧。」黃海川點了下頭,對趙楷並沒有多麼熱情,他更喜歡能辦事,辦好事的干部,而不是像趙楷這樣偏向于喜歡鑽營,能力平平的人,不過將趙楷放到交通局局長的位置上也是個過渡,黃海川也懶得去多說什麼。
黃海川這麼一說,趙子青便走過來扶宋致,她今晚穿了一件極為性感的緊身襯衫,胸前的扣子扣得比較低,進來時特地又解開一個扣子的,可是走到黃海川跟前時,黃海川並沒有被吸引半分,目光一直都在別處,這讓趙子青有些喪氣,知道黃海川也在,她過來前專程打扮的,仍是沒能吸引黃海川的注意力。
宋致醉得迷迷糊糊,趙子青要攙扶她,偏偏她又拉著黃海川的手不知道在嘟噥著什麼,人一點都不清醒,手卻是抱得很緊,黃海川無奈的笑了笑,示意趙子青將宋致帶走。
趙楷也過來幫忙扶,黃海川沒有讓他們多坐一會的意思,而是讓他們直接扶著宋致離開,這讓趙楷頗為失望,他這個新任局長是黃海川提拔上來的,還指望著在黃海川面前多多表現,黃海川的態度卻是不冷不熱,趙楷一顆心涼了半截,要不是想到他這個局長已經通過了常委會的討論,趙楷今晚肯定又要失眠了。
「把宋致這小姑女乃女乃伺候好了,以後還不愁沒機會討好黃海川嘛,看來還得耐心一點,不能操之過急了。」趙楷心里暗暗琢磨著。
趙楷父女將宋致扶走,黃海川這才徹底輕松了起來,要不然有宋致這小丫頭拖在身邊,黃海川今晚又是啥都干不了。
給路鳴打了個電話,問他們喝完沒有,得知路鳴他們已經離開酒店,換到KTV里面去唱歌了,黃海川對唱歌不感興趣,也就說不再過去了。
黃海川沒過去,不多久,曾靜卻是主動打了電話過來,說是要和黃海川一起坐坐,黃海川笑著答應了下來,金都酒店附近有個公園,黃海川便約在那里。
曾靜過來時,黃海川已經獨自一人坐在公園里的石椅上,吹著冬天的冷風,呼吸著公園里的新鮮空氣,在這種地方,黃海川都覺得整個人比在辦公室時不知道多放松了多少,神清氣爽,仔細算算,他有多久沒有來過公園這種地方了?
曾靜來得很快,黃海川詫異的問了一句,「打車來的嗎,怎麼這麼快。」
「當然是打車來的,要不然黃市長您覺得我才在南州呆了兩天,會知道怎麼坐公交嗎。」曾靜笑道。
「也是。」黃海川笑著點頭,借著夜色下的燈光打量著曾靜,曾靜和幾年前相比一點沒有變化,黃海川感慨道,「曾姐,你還是老樣子,一樣的年輕漂亮。」
「當了市長還是油嘴滑舌的。」曾靜笑著看了黃海川一眼,眼前這樣的黃海川,讓她很放松,起碼她知道黃海川並沒有因為身份地位的變化而變得陌生起來,看不起他們這些老朋友,這是讓曾靜最為高興的地方。
在黃海川身旁的石椅坐下,曾靜笑著接著黃海川剛才的話,「要說沒變化是不可能的,現在是晚上,黃市長您沒注意到罷了,我這眼角都長魚尾紋了。」
「真的假的。」黃海川笑著看了看曾靜,「我是看不出來。」
「這麼晚你當然看不出來。」曾靜笑著搖頭。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就這樣安靜的坐著,老朋友間那種久別重逢的喜悅悄然彌漫在心間,黃海川說起了過往的一些事情,短暫的黨校培訓更是有不少趣事,一直到說起了同宿舍的老朋友武剛和陳斌,當時在黨校培訓末期已經和陳斌形同陌路,黃海川這些年也沒和對方聯系過,更不知道對方現在如何,只有和武剛,黃海川才一直保持著聯系,不過從他調到京城,聯系雖不曾斷過,卻也是少了許多。
「陳斌還在市工商局,听說混得很不容易,這幾年一直都是原地踏步,當時你們宿舍三人,你和武剛都進步了,就陳斌還在原來的崗位上沒有提拔,哦,我好像弄錯了,陳斌可能不在原來的崗位上了,他原來那個職務還算是挺有實權的,現在據說是被排擠到那種閑散科室去了。」曾靜見黃海川說起陳斌,插了一句,頗有感觸的說了一句,「陳斌當時要是跟你一直保持關系,沒有見風使舵的疏遠你,說不定現在不會混得這麼差吧。」
「他混的差可不是因為我的關系,曾姐,你這話說得好像是我讓人整他似的,我可擔不起那樣的罪名。」黃海川笑道。
「沒,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當時陳斌想活動到下面分局擔任副局長時,那時如果找你,你應該也可以幫得上忙吧。」曾靜笑了笑。
「不好說,我只是個秘書,也不過是個給人跑腿的。」黃海川不以為然的搖頭,那會他已經跟周明方到省委組織部了,其實他要是真的幫陳斌出面的話,也許還真有希望,但那種事也沒人能說得清就是了。
「你要是只給人跑腿,那我們豈不是更要無地自容。」曾靜自嘲的笑笑。
「那不一樣的,角色不同,定位不一樣。」黃海川笑道,「對了,曾姐,那個叫林什麼的,沒有再糾纏你吧。」
「這事你還記著?」曾靜轉頭看著黃海川,眼里有些詫異,更有些感動,不過提起這事卻也是一肚子火,道,「那姓林的王八蛋這幾年還不是陰魂不散,我都盡量的避著他了,他還是經常主動找上來,每次都想狠狠揍他一頓,有時更是想直接將他逮進局里關幾天,但最後都只能忍著,不管心里憋了多大的火,只要他老爸一天還在,那姓林的王八蛋就沒人敢動。」書友花花上傳
「差點忘了,他父親之前是江城市公安局長,現在好像是省廳廳長了吧?」黃海川恍然,騷擾曾靜的是林茂,黃海川記不太住林茂的名字,但卻知道是江城市公安局局長林剛的兒子,而這幾年,林剛在仕途上也是順風順水,從江城市局局長兼任省廳常務副廳長,到擔任省廳廳長,林剛這兩步可以說是跨得極為順利。
「不錯,林剛現在已經是省廳廳長了,真不知道他那種縱容子女胡作非為的人怎麼還會一直被提拔,上面的領導都瞎了眼嗎,讓這樣的人渣身居高位,還是擔任這樣的重要職務,這幾年,江城市公安系統的人早就怨聲載道,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對林剛有意見,但都沒人敢說出來,也沒人敢去舉報,生怕被打擊報復,而林茂那小王八蛋,仗著他父親的勢,還是成天的作惡,黃市長您不知道,年前我才又接到一起報案,去年下半年有個剛新進我們江城市公安系統的年輕女警就被林茂那混賬下藥迷奸了,本來那女的也不想聲張,害怕丑事外揚,不成想一個月後發現懷孕了,那女的找到林茂,希望林茂負責,林茂卻是扔了幾千塊說是讓其去打胎,那女的憤怒之下才決定報案,她自己就是公安干警,發生這樣的悲劇,她自個在局里報案,卻是沒人敢給她立案,最後也不知道是听誰說在江城市公安系統里就只有我一人敢跟林茂對著干,報案報到我這來了,我倒是給她立案了,但真要破案,將林茂繩之以法,我又哪有那個能力,說是立案,其實立完案後,我也無能為力。」曾靜苦笑著,心里有著一股說不出的憤怒和挫敗感,長期被林茂騷擾,曾靜心里早就積壓了一肚子的火,這股火被她死死的壓制著,壓制得太狠太久,曾靜不知道有朝一日爆發出來會是什麼樣子。
「胳膊擰不過大腿,人家現在有個省廳廳長的老爹,你一個小小的分局副局長,又能怎麼辦,你敢給那女的立案,雖然象征意義多過實際意義,但起碼你敢那樣做,別人不敢,其實你已經很了不起了。」黃海川安慰道,對那林茂,黃海川也沒什麼好印象,說起來,他和林茂也有結怨,要是他還一直呆在江海的話,說不定現在林茂的怨仇也是越結越大,他隱隱知道林家攀上京城的張家了,林剛這幾年能一步一個台階的順利往上,估計跟京城張家月兌不了關系。
「我听說這次兩會,林剛可能還會被提為副省長,同時兼省廳廳長,黃市長,你說還有沒有天理了,像他那樣的官員,為什麼屢屢能被提拔,難道組織考核干部,真的一點公信力都沒有了嗎?」曾靜極度失望的說著,她自己是這個體制內的一員,更是一名黨員,對這個黨,這個國家,曾靜曾經是那麼的深愛著,但現實是讓她極度的失望。
「林剛要被提為副省長?」黃海川驚訝的重復問了一句,隨即道,「如果是真的話,那林剛這幾年說是火箭般的升遷速度也不為過。」
黃海川說這話,一旁的曾靜很是古怪的看了黃海川一眼,「要說坐火箭升遷,黃市長,我覺得你更像。」
「曾姐,我在和你說林剛,你倒是把矛頭對準我了。」黃海川笑道。
「我只是說一個事實。」曾靜低聲笑了一句,很快又言歸正傳,「林剛要提拔為副省長是我听別人說的,不過這事在我們江城公安系統流傳得挺廣的,估計假不了,以前就有副省長兼省廳廳長的先例,林剛就算被提拔也不會讓人意外。」
「林剛要是再被提為副省長,曾姐,那林茂豈不是更要三番兩頭的騷擾你了。」黃海川替曾靜擔心道。
「不用說以後,他很早以前就開始三番兩次的騷擾我了,我是能避則避,盡量忍著就是了。」曾靜無奈的說道,眼里更是閃過一絲羞怒,林茂每每出現在她面前都是說一些極盡下流的話,她這遠比別人**的胸部更是常常成為林茂調侃的對象,即便是現在,想到林茂說的那些話,曾靜仍是羞怒難堪。
「這也真不是個事。」黃海川皺起了眉頭,「曾姐,你丈夫呢,還在市局刑警隊嗎?」
「沒了,被調到邊遠派出所去了。」曾靜神色一暗,雙拳緊緊的握了起來。
「怎麼回事?是那林茂搞的鬼?」黃海川一怔。
「不是他又能有誰。」曾靜嘆了口氣,她心里其實很清楚自己這個副局長的位置為什麼還能保留著,那無非是林茂將她當成猴子一樣耍著玩罷了,將她丈夫弄到邊遠派出所去,曾靜何嘗不知道林茂是什麼心思,一來她丈夫不在身邊,林茂也就有更多的騷擾機會,其次無非是要逼迫她就範,曾靜如今可以說是打起十二分的小心,不給林茂任何可趁之機,她在江城,一些實在是推不開的應酬,她去出席了,在酒桌上喝酒都是慎之又慎,生怕一不小心就著了道了,誰知道會不會一不小心就掉進林茂設的局,曾靜只能靠自己的謹慎和小心避開林茂的手段。
「這姓林的還真是只手遮天了。」黃海川搖了搖頭,他能看出曾靜那深深的無力感和頹廢,想想曾靜那樣剛強的人也會這樣,黃海川便知道曾靜也是忍受了極大的痛苦。
「只要林剛一日還在位,誰又能拿林茂怎麼樣。」曾靜憤然道。
「曾姐,要不我幫你想想辦法,把你和你丈夫調到南海來算了,只不過那樣一來,你們就得背井離鄉了。」黃海川突然道。
「真的?」曾靜听得眼楮一亮,僅僅是片刻,曾靜神色復又黯淡下去,「背井離鄉倒沒什麼,我們兩人要是都在這邊工作,那就把家人接過來,其實沒什麼差別,只不過江海省廳是不會放人的,跨省調動,你們這邊願意接收,我們省廳那關過不去也沒用。」
「這倒也是個麻煩事。」黃海川也有些頭疼的苦笑了一下,林剛現在是江海省廳的一把手,他縱容兒子胡來,江海省廳放人的可能性還真不大。
「黃市長,你就別為我的事操心了,反正我這麼長時間都過來了,還怕什麼?我從來就沒怕過林茂那王八蛋,只要自己小心一點,他也不會有啥機會亂來,我只恨不能狠狠教訓他一頓,恨他那樣的人渣還能逍遙在外,沒有受到法律的制裁。」曾靜怒道。
「曾姐,你就放心吧,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像他那樣的人,早晚會受到應有的懲罰的。」黃海川安慰道。
「希望吧,這句話我經常拿來安慰別人,沒想到今天倒是听到黃市長你來安慰我。」曾靜笑著搖頭。
「不是安慰你,而是一定會有那麼一天的。」黃海川正色道。
曾靜看著黃海川嚴肅認真的樣子,一時有些出神,這個樣子的黃海川似乎格外的有魅力,連她這種除了丈夫外一向對男人不假辭色的女子都有些著迷,好一會,曾靜才回過神,看著黃海川笑道,「要是黃市長您調到江城去,說不定真會有那麼一天。」
「我調到江城去是不可能的,還不知道要在南州呆多久,就算是要調離南州,也不知道下一站是哪里,我們的命運,其實並沒掌握在自己手中。」
「黃市長你算是幸運的,起碼你還是能有一些選擇余地的。」曾靜深深的瞥了黃海川一眼,他知道黃海川妻子是來自京城那顯赫的邱家,別人或許沒選擇的余地,黃海川不見得沒有。」
「不說這個了,今晚老朋友相聚,老是說些太沉悶的事,都沒啥意思了。」黃海川笑了笑,「曾姐,你也別一口一個黃市長了,你要是還認我這個朋友,就跟以前一樣叫我海川,那個我愛听。」
「你要真堅持,那我就叫你海川了,說實話,叫你黃市長,我也覺得很陌生。」曾靜笑道。
兩人聊著,黃海川的電話很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黃海川拿起來一看,是吳漢生打來的,黃海川一怔,猜測著可能是成容江的事有了眉目了,不慌不忙接起電話,「吳局,是不是有結果了?」
「黃市長,你讓我打听的那事弄清楚了,你說的那個叫思明的小伙子是被京城市局的人帶走的,我大概了解了一下,他是故意傷人,受傷的那方家屬跟京城市委的鄭書記有點關系。」電話里,吳漢生跟黃海川說著了解到的情況。
「鄭書記?」黃海川听得心頭一跳,但旋即又有些慶幸,幸好那鄭書記只是個副的,要是正的,那可是堂堂的政治局委員,他可就不敢亂摻和了。
「嗯,是鄭永興書記。」吳漢生說道。
「吳局,這事你能不能從中斡旋一下?讓京城市局的人先把人放了,小伙子只是受了情傷到酒吧去借酒澆愁罷了,喝醉酒了,難免就比平時沖動了,再說酒醉後無意識的傷人行為不見得就是故意傷害,要按這個罪名起訴的話,有待商榷。」黃海川說出了自己的意思,「如果可以,雙方坐下來和解不是更好嘛,我看那受傷的一方也沒生命危險,現在不是說傷都養好了,能下床活蹦亂跳了,至于把別人逼到那份上嘛。」
「黃市長,您是想堅持幫忙調解這事了?」吳漢生苦笑了一聲,黃海川的意思,他又怎能听不出來。
「不錯,我是這樣想的,不過吳局要是真的很為難,那我再想想其他辦法。」黃海川說道。
「黃市長都開口了,那我就算是真幫不上,也得去試試不是。」吳漢生無奈的笑笑,自打黃海川大年三十跟他談過之後,吳漢生也是對調到南海的事十分上心,能夠接替關錦輝的位置出任南海省副省長兼省廳廳長的話,那他就真的是在仕途上跨出了關鍵一步,邁過正廳這個坎成為副省,是他一生的奮斗目標,現在有這麼個機會,吳漢生又怎麼願意錯過,不管怎麼說,他願意在黃海川身上豪賭一把。
「那就麻煩吳局了。」黃海川笑道,知道吳漢生可能對他剛才的話也有一些誤解,又是笑著說了一句,「吳局,你盡力而為就是,不行的話別勉強,我還可以找別人,吳局別以為我剛才那樣說是心里有什麼不快。」
「我還真以為黃市長對我剛才為難的態度不高興呢。」吳漢生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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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成容江在今天上午剛坐飛機趕回南州,在今天下午,成容江就又訂了機票折返京城,最近本就休息不好的成容江經過這樣的來回奔波,再次抵達京城後,成容江已是兩眼充滿血絲,在飛機上本是可以休息一會的,但成容江憂心被公安局帶走的兒子,明明是疲倦不堪,但閉上眼楮就是睡不著。
成容江的妻子莊彩霞到機場來接丈夫,她一個人在京城沒啥親戚,兩口子過年這些天呆在京城都是住賓館的,成容江今天先回南州,原來是打算先把手頭的工作處理一下,過幾天再來京城,兒子的事情還沒解決,兩口子都沒辦法安心,而且兩人的想法是想將兒子帶回南州,不想兒子繼續在京城工作,否則要是再發生點什麼事,兩口子還不知道要擔心成啥樣,但偏偏兒子也是個 脾氣,不僅認準了那個女朋友就不想放棄,也不想離開京城,說是一直要等到女方家父母點頭同意為止。
除了兒子的感情事,再加上兒子捅傷的傷者家屬也說要上告起訴,兩口子還要想辦法找人去說情,這兩件事擺在眼前,讓兩人都沒辦法放心離開,成容江今天先回去也是迫不得已,打算過兩天再回來,但計劃不如變化快,兒子被公安局抓走讓成容江不得不再次火急火燎的回來。
成容江此刻就和妻子在京城市公安局,他到了京城之後,和妻子兩人連晚飯都顧不得吃,就直奔市公安局來了,兩人想探望兒子,但卻被拒絕了,成容江也是堂堂的市檢察長,副廳級干部,此時卻是對著市局的一個小隊長低聲下氣,苦口婆心的說著好話。
坐在成容江跟前的是市局下轄的一個治安大隊的大隊長嚴華健,成容江的兒子成思明就是被他們大隊的人抓回來的,這會,成容江正將他的工作證遞給嚴華健看,而嚴華健翹著二郎腿,大搖大擺坐著接過證件時,除了一開始驚訝外,對成容江的身份並沒表現出什麼忌憚的樣子,只是臉上的態度客氣了一些,又讓人給成容江兩口子搬了椅子,請兩人坐下,而後也就沒什麼表示,任憑成容江好話說盡,嚴華健就是表現出一副不通融的樣子,他就是敢不給成容江面子,市檢察長固然是夠牛逼的,但不過是外地而已,他有什麼需要忌憚的?況且這事是上頭打招呼的,嚴華健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要是擱在平時,砰到成容江這種外地市的市檢察長,嚴華健也願意結個善緣,多認識個朋友多條路,一個外地的市檢察長在京城可能不算什麼,但在外地,那也算是個人物,嚴華健不過是區區一個正科而已,要不是情況特殊,他犯不著給一個副廳干部甩臉色,不過今天,他確實是不能給成容江面子。
「成檢察長,不是我讓你探望,實在是上頭的領導交代過了,我一個小人物實在是做不了主。」嚴華健一臉為難的跟成容江說著,看似為難,其實更多的是裝出來罷了,臉上隱隱帶著一些戲謔,他一個正科能給一個副廳臉色看,這種感覺實在是太棒了,讓嚴華健的虛榮心無限膨脹。
「只是探望一下,難道連這也不行嗎?有哪條規定不能探望的?」成容江隱隱有些怒色,他是檢察長,公檢法是一家,都屬政法系統,他自己對一些相關的規定是再清楚不過。
「沒哪條規定不能探望,但您就不是探望。」嚴華健盯著成容江,有意將‘您’字咬得極重,那語氣,更像是嘲諷成容江一般,心里不屑的冷笑著,一個外地的檢察長,還真當自個在京城也是個人物了。
就在成容江和嚴華健說話時,辦公室外走進來一人,原本還老神在在坐著的嚴華健一個激靈就站了起來,「秦局。」
「嗯。」只見來人淡淡的點了點頭,「你們是不是抓了一個叫成思明的人?把他放了。」
「秦局,這?」嚴華健愣住,他對面的秦局是市局副局長秦益華,雖然排名靠後了點,但也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別看秦益華也是副廳,級別只不過是跟成容江一樣,但意義卻完全不一樣,秦益華是他的上級,隨便伸個手指頭就能捏死他,嚴華健端的是不敢違背秦益華的意思,但交代這事的卻又是另一個副局長,嚴華健此時委實是左右為難。
「怎麼,我說的話對你不管用是嗎。」秦益華冷冷的看了嚴華健一眼。
「秦局,不是那個意思,我哪敢不听您的吩咐。」嚴華健陪著笑臉,諂媚道,「馬上放馬上放,我立刻讓人放人。」
秦益華讓嚴華健放人,一旁的成容江和莊彩霞兩口子卻是呆住了,有些弄不清楚眼前的情況。
「請問這位是?」成容江看向秦益華,忍不住出口問道,神色難掩激動,更是帶有幾分感激。
「這是我們局里的秦局長。」嚴華健瞥了成容江一眼,介紹道,嘴上卻另外小聲嘀咕了一句,「算你們運氣好,沒秦局長幫你們出頭,你們就等著哭死吧。」
「秦局長?」成容江一驚,嚴華健沒說是正局還是副局,著實讓成容江嚇了一跳,不過下一刻,成容江也回過神來,他印象中,首都公安局的局長並不是姓秦,如果是那位正的,那是副部來著,京城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成容江知道自己並不認識那樣的人物,人家也不會來幫他出頭,但是眼前這位秦局長,級別雖是同他一樣,他也同樣是不認識,人家怎麼會來幫他出頭了?成容江一時都忘了向秦益華感謝。
「你是?」秦益華看了看成容江,並不知道對方是那位成思明的父母,事實上,他對成思明也壓根不認識,要不是吳漢生打來電話打听事情,秦益華也才了解了這一檔子事,他又哪會知道成思明算是哪根蔥。
「秦局,這位是南州市檢察長成容江。」嚴華健殷勤的笑道。
「哦,南州市檢察長。」秦益華心里驚訝,臉上不動聲色的同成容江打著招呼,「原來是成檢察長,幸會。」
「秦局,幸會。」成容江趕緊伸出手,臉色愣是有幾分恭敬,要是平時,他也許不會這樣,大家級別一樣,平起平坐,他在秦益華面前何必自矮一頭,但為了兒子的事,成容江實在是踫了太多的壁,第一次體會到自己的渺小,即便是剛才,一個治安大隊的大隊長都不能給他臉色看,但為了兒子,他還得低聲下氣,成容江心里的苦澀可想而知,這種時候突然有人站出來搭一把手幫忙,成容江心里有著說不出的激動和感激。
此刻,成容江也有很多的話迫不及待的想要問出來,但一看到旁邊站著的嚴華健,再看看這里的場合,成容江終是忍了下來。
成容江不知道秦益華為何幫他,秦益華心里同樣疑惑,這事跟市委那位鄭副書記多多少少能扯上一些關系,雖然那不是鄭副書記的直系親屬,但好歹也算鄭副書記的親人,吳漢生為了成容江這樣一個地方的市檢察長就出頭,值得嗎?秦益華眉頭不自覺的皺著,心里實在是無法理解吳漢生的做法,他之所以會過來,還是吳漢生交代的,而且吳漢生也跟他交了底,必須要把成思明放出來,盡量幫雙方和解,吳漢生自己也會出面。
正是因為吳漢生態度堅決,秦益華也才會過來,否則這事涉及到那位鄭副書記的親屬,秦益華根本不想摻和,但他也實在是無法理解吳漢生為什麼要幫這成容江,兩人就算有交情,但為了交情,冒著有可能得罪那位鄭副書記的風險管這事,那一點不劃算,官場里面,所謂的交情算什麼?沒什麼能比自身的利益更重要,為兄弟能兩肋插刀,但為了利益,插兄弟兩刀的事情也屢見不鮮,吳漢生出頭管這事,秦益華是百思不得其解。
成容江和秦益華各自都有疑惑的地方,而嚴華健畢恭畢敬的站在秦益華一旁,背後的一只手則是早就在向著辦公室里的另外一個人悄悄做著手勢,那就是在暗示對方趕緊通知他們上頭的人,嚴華健在市局里是跟另外一個副局長的,眼下秦益華要讓放人,嚴華健嘴上不敢反對,笑哈哈的說著要趕緊放人,但暗地里卻是做著小動作。
成思明很快被帶出來,此刻的他,一臉木然,倒不是進了公安局就受到虐待啥的,而是因為感情的事,這些天,成思明臉上基本上就是這種頹廢不振的神色。
「思明,你沒事吧,他們沒對你怎麼樣吧。」莊彩霞看到兒子,趕緊走了上去,上下左右的看著兒子,生怕兒子在公安局里受了什麼傷,打量一陣後,好在沒發現什麼,莊彩霞松了口氣,但一看兒子那沒有任何表情的臉,莊彩霞又是一陣心疼,嘴里帶著哭腔,「思明,你這是何苦,你這樣讓爸媽很擔心,你知道嗎。」
成容江看著兒子,同樣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沒像妻子那樣情感外露,成容江看向秦益華,感激道,「秦局,謝謝您,非常感謝。」
「不必感謝我,我也是受人之托罷了。」秦益華淡淡的擺了擺手,要不是吳漢生堅持,他根本不想管這事,撈不著啥好處,可能還會惹來一身騷,出力不討好的事,誰願意干?也不知道那個吳漢生是不是糊涂了,秦益華心里如是想著,他自是不知道吳漢生如今正眼巴巴的盼著南海省副省長的寶座,為了能和黃海川更好的搞好關系,吳漢生冒風險出這個頭也不是不值得。
「受人之托?不知道秦局長是受誰所托,那我一定要好好感謝他。」成容江連忙道。
「怎麼,成檢察長自個不知道?」這次反而輪到秦益華驚訝了,剛才他也忘了問吳漢生是不是和成容江關系很好,見吳漢生堅持要出頭,他自是先入為主的認為吳漢生和成容江是認識的,現在成容江這麼問,他倒是奇怪了。
「秦局,我怎麼會知道,為了我這不爭氣兒子的事,我在京城都快跑斷腿了,剛才在這里更是嘴皮子都快磨破,要不是您過來,他又怎麼會放人。」成容江苦笑了一下,看了嚴華健一樣,心里其實還有怒氣,一個屁大的治安大隊大隊長,要是擱在南州,看他不把他整出一把屎來。
兩人說著話,門外又有人走了進來,秦益華看到來人,神色一怔,隨即不動聲色的說了一句,「韓局怎麼也過來了。」
「秦局能來得,我就來不得?」來人是市局的另外一位副局長韓高遠,抓人的事,正是他直接吩咐下去的。
韓高遠掃了成容江幾人一圈,淡然笑道,「秦局,你跟他們認識?」
「認不認識是我的事,韓局,你什麼時候這麼八卦了。」秦益華笑了笑,兩人的對話看似都面帶笑容,但卻彼此針鋒相對,火藥味十足。
「倒不是我八卦,只是這人是我吩咐抓的,秦局不聲不響的讓放人,我不得不來問一下。」韓高遠冷笑了一聲。
「我也只是剛過來,韓局的消息真是靈通。」秦益華瞥了嚴華健一眼,眼里閃過一絲鋒芒。
嚴華健見秦益華看過來,賠笑了一下,隨即就把頭低向地板,他不過是做該做的事,他在局里跟的是韓高遠,遇到這種事,他要是不及時通報韓高遠,那才真的會玩完,至于得罪秦益華,嚴華健也無可奈何,誰讓他的主子是韓高遠。
「秦局,你是非要管這事了?」韓高遠沒有理會秦益華的嘲諷,冷冷的問了一句。
「我如果管定了,韓局又待如何?」秦益華也冷著臉,韓高遠要是沒這麼問,他或許也會好聲好氣,這會卻也是被激起了幾絲怒氣。
「沒怎麼樣,我只是想問一下秦局,你有打听清楚這事嗎,可不要事情都不清楚,就稀里糊涂的摻和進來。」
「那是我的事,不勞韓局操心了,我現在倒是想問韓局一句,我要放人,韓局打算怎麼樣。」秦益華盯著韓高遠,兩人在局里沒少較勁,但像今天這樣幾乎要將矛盾公開化的還是頭一次,這會辦公室的其他警員早都躲了出去,連嚴華健都手腳麻利的退到辦公室門外,將門給關了起來,兩個老大要有掐起來的架勢,他們這些小警員可不敢在一旁看熱鬧,辦公室里也就剩下成容江一家人。
「我不打算怎麼樣,只是我要是也堅持不放人呢。」韓高遠一點也不退讓。
兩人正處在這種針尖對麥芒的時刻,韓高遠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悅耳的鈴聲一下打破了兩人之間的那種緊張氣氛,韓高遠看到來電號碼,眉頭皺了一下,是吳漢生打來的,他手里有存吳漢生的號碼,但兩人基本上沒怎麼聯系,只不過是屬于點頭之交的那種,吳漢生跟秦益華關系好他是知道的,所以他也不可能和吳漢生走到一起去。
眼下吳漢生打來電話,韓高遠下意識的想到什麼,有心不想接這個電話,但終究是顧忌吳漢生的身份,不得已只好接了起來,臉上硬是擠出了一絲笑容,「吳局。」
「老韓啊,听說你們局里抓了一個叫成思明的小伙子?能不能給我個面子,把那小伙子放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何必為了一個小年輕興師動眾的,趙家那邊,我會打個電話去解釋一下的。」吳漢生在電話里笑道。
韓高遠嘴角扯了一下,想說不行吧,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轉而笑道,「吳局,您都這樣說了,那我還有什麼好不放人的,秦局都已經過來要放人了,我也不會攔著不是。」
「老韓,那就多謝了。」吳漢生笑著說了一句,兩人沒再寒暄,客套一番後便各自掛了電話。
秦益華看著吳漢生,嘲諷道,「韓局,那現在可以放人了嗎。」
「我又沒硬攔著你,想帶人走就帶走唄。」韓高遠冷哼了一聲。
秦益華見韓高遠服軟,得意的笑了一下,心里卻是對吳漢生這個電話打得這麼及時感到驚訝,他之前可沒吳漢生串通好這個。
朝成容江一家子看了一眼,秦益華朝門外努了努嘴,示意可以跟他一塊走了。
成容江感激的點了點頭,剛才秦益華和韓高遠針鋒相對的場景他都看在眼里,成容江一顆心都提到嗓子上,他知道兒子捅傷的那家跟京城的市委副書記有一些關系,這是他初二那天請老領導一塊到省里找人說情時才知道的,否則也不至于到處找人都說不上話,也沒人敢幫他強出頭,剛剛秦益華都說要放人了,他還感激涕零,但半路又殺出另外一個韓局,成容江都險些以為兒子終究是免不了要呆在公安局里,沒想到會柳暗花明又一村,成容江此刻再傻也知道有貴人相助,何況秦益華都說了是受人所托,成容江現在唯獨是對那神秘的貴人感到好奇,他在京城沒認識什麼大人物,誰會願意幫他?
和秦益華一塊走出公安局,成容江再次向秦益華道謝,秦益華不以為然的搖著頭,「你們要感謝的是別人,成檢察長,剛才你也看到了,要不是沒有那個電話,我也不見得能幫上什麼。」
「不管怎麼說都要謝謝秦局您仗義相助。」成容江誠懇道,看著秦益華,憋了一肚子疑惑的他又忍不住問道,「秦局,剛才那位打電話的吳局是?」
「那是部里刑事偵查局的吳局長,我之所以會過來,也是他打招呼的,成檢察長要感謝的話得感謝他才是。」秦益華並沒隱瞞。
秦益華剛跟成容江說完,吳漢生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只听吳漢生道,「老秦,我在你們公安局外面,你帶成容江他們過來吧,咱們一起去吃個飯。」
「你在外面?」秦益華的朝門外看了一眼,心里暗道了一聲難怪,吳漢生剛剛那個電話打得那麼巧合,敢情他人就在外面。
掛掉電話,秦益華轉頭同成容江道,「走吧,吳局在外面等著我們,咱們過去。」
「是嗎?」成容江動容,那是出手幫助他的人,成容江雖然不知道對方跟他素不相識為何要幫他,但等會肯定要好好感謝人家才是。
幾人一起走到外面,秦益華很快就看到馬路邊停著的一輛車子,快步走了過去,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正是吳漢生本人。
「吳局,怎麼親自過來了。」秦益華笑道。
「我想著不放心,就打算自己過來一下,剛才還沒進去就看到韓高遠的車子出去又折回來,我就干脆在外面等著。」吳漢生笑了笑,「怎麼,剛才是不是又和韓高遠嗆上了。」
「可不是嘛,我跟他只要一對上,沒兩句話就充滿火藥味。」秦益華搖頭笑笑,看到成容江一家也走上來了,秦益華才道,「那是成檢察長一家。」
吳漢生探出頭,朝成容江幾人點了點頭,見成容江感激的要說什麼,吳漢生擺了擺手,「成檢察長,先上車再說,這里在市局外面,我們先離開。」
成容江一怔,隨即也趕緊上車,只是一坐上車,嘴里還是道,「吳局,非常感謝您和秦局仗義相助,你們這份大恩,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去報答了。」
成容江說著,一臉苦澀。
「成檢察長言重了,我們也是盡力而為,正好能幫上一點忙而已。」吳漢生笑了笑,看成容江的樣子,吳漢生暗暗好笑,心想這位南州市的檢察長估計在京城沒少踫壁。
「吳局,趙家那邊,你去說情了?」秦益華插了一句。
「說了,不過人家口氣也沖得很。」吳漢生臉色難看,「狗仗人勢,也不知道囂張什麼,要不是沒那位鄭副書記的面子,早就被人收拾了。」
「這年頭,人不都是這樣的,有點倚仗的,都能張牙舞爪的。」秦益華笑道,不動聲色的看了後座上的成容江一眼,秦益華想問吳漢生的一些話只能忍著,剛才才知道成容江和吳漢生不認識,秦益華這心里還納悶著,不知道吳漢生費這力氣幫忙干嘛。
不只是秦益華不解,成容江自個也是疑惑著,他和吳漢生真的是素不相識,要不是剛向人家道謝完,不好意思問吳漢生為什麼要幫他,成容江這會已經忍不住要問了。
成容江不好意思問,吳漢生卻是主動道,「成檢察長,你兒子也放出來了,趙家那邊,我還會盡量去幫你們說情的,實在不行的話,你也只能再給你們黃市長打電話了,就說我已經盡力了,他還得請面子更大的人去,要不然我這局長,人家那姓趙的也沒看在眼里。」
「黃……黃市長?」成容江聲音一顫,整個人呆愣愣的坐著,他沒想到他不願意主動去求的人,竟會是他最需要感激的貴人。
「怎麼,你兒子的事情,不是你請他幫的忙?」吳漢生听出成容江的口氣有異,第一次回頭看了一眼。
「不,不是。」成容江喃喃道,心里猶如打翻了五味瓶,五味陳雜。
「那還真是奇了怪了。」吳漢生古怪的看了看成容江,又轉頭去專心開車,著實是想不通怎麼回事,心說那位黃海川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樂于助人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