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江湖夢 第六十八章死刀

作者 ︰ cp漠孤煙1

蘇鐵花一聲粗喝,手中軟劍已呼呼舞起,其余四人也早已抽出各自兵器,身形一抖,刀劍未發,背後藥蔞皆已是飽含雷庭之勢,向各自來敵飛撞過去!惡人谷五人此時全皆劍前人後,如平飛的雄鷹一般,劍與藥蔞霎時便撞個正著!數記爆炸聲響,藥蔞皆已成碎片齏粉,漫天飛舞。碎片齏粉飛舞中,十人早已火拼起來!山林草地間,五團身影上下左右翻飛跳躍,如鳥兒一般追逐,如蝴蝶一般飄舞,叮叮當當刀劍踫撞,響聲不絕。

範素衣看著,倒是有點皺眉。

自己一方五人,有三個是內防務帶三條防線的分部總指揮,相當于堂主一級人物,他們已是江湖中一流好手,因工作出了紕漏,此刻更帶有一種戴罪立功味道,一出手俱是辣招,凌厲無比,然看上去效果卻並不怎麼理想,整體上不過是與對方殺了個平手。另外兩個,一個是甜使,一個是比分部總指揮還低半級。甜使是坐鎮內防務帶的龔伯飛,龔伯飛在惡人谷十八名甜使中,武功中下,因為人機警沉穩,熟讀兵書三百篇,甚有謀略,且善于打山地伏擊戰,而坐鎮內防務帶。龔伯飛武功在惡人谷甜使中雖不過中下水平,但放眼江湖,卻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高手了,此際和蘇鐵花撕殺,卻也不過是彼此彼此。龔伯飛長劍指東打西指南打北無所不往,如朵朵雪花飄舞。蘇鐵花一柄軟劍,更是上下左右前中後全方位飄忽變幻,甚是詭異,分明刺向左邊,它卻忽無聲無息的就繞了一個圈,刺向了右邊!蘇鐵花便如一只蝴蝶,在漫天雪花飄中,上下左右穿插起舞,甚是瀟灑。

不是猛龍不過江!

一團上下翻飛的身影突地停止,分開。一條人影慘叫著摔飛出去,胸口一股鮮血涌泉般噴射,渀如道絢爛彩虹。這個是惡人谷的人,也就是那位級別最低的漢子,想來當也是五人中武功最低的一個。然,這漢子在摔飛出去的剎那,奮力將手中長劍一擲,血光飄灑中,長劍月兌手飛出,箭一般射向對手!對手似乎沒料到這一著,他看到的只是敵人身上鮮血噴灑時所發出的絢爛色彩,待寒光刺到,要閃避已是不及,但聞噗的一聲,長劍已當胸插入,一股巨大的沖擊力將他向後帶摔出去。眼見就要跌倒,漢子猛地用手中長劍擊地,身影雖是斜斜的後仰,卻終是屹立不倒。漢子圓眼怒睜,樣子凶狠至極,然而那柄當胸插入的長劍,已幾乎將他軀體洞穿,鮮血汩汩流出,自胸口以子,已是被自己鮮血染紅。漢子就這樣斜斜的立著,直到體內鮮血一滴一滴流盡,終是轟然倒下。那位摔飛時還傾力一擊的惡人谷漢子,摔在遠方,也再沒有爬起來。

又有兩團上下翻飛的身影倏地分開!有兩條身影如斷線風箏一般飄飛出去,有兩條依舊屹立。飄飛出去的,跌在遠方地上,再也沒有爬起來。屹立著的,竟也慢慢倒下。

魚死網破,同歸于盡!武功本就彼此,也許兩敗俱傷一齊玩兒完,倒是最順理成章最令他們本人滿意的結局?

場中火拼的只剩下四個人,蘇鐵花和龔伯飛,以及另外一對漢子。

蘇鐵花奮力苦戰,心內充滿悲傷。一直以來,惡人谷就是江湖中最大邪惡軸心、最大恐怖主義組織,卻是地址不詳,反恐聯盟為消減社會輿論壓力,大多是舀實力跟惡人谷明顯不如的星宿門開涮。反恐聯盟為數不多的幾次反恐,不管規模大小,也不管是否形式主義走過場,星宿門及其他一些小幫小派俱是首當其沖。如若搜尋到惡人谷地址,公布出去,自己星宿門承受的被反恐壓力自是大減,又或者以此為籌碼,與惡人谷商談一些合作事宜。是以搜尋惡人谷地址所在,是一件極其意義重大之事。五年來,跋山涉水歷盡艱難險阻,終于完成神聖使命,然而呵,他們五個人的性命,卻也要全部斷送在這里!他一把老骨頭倒也罷了,心痛的是他手下四個年輕兄弟,他們當中大多上有年邁雙親呀,有的不久前才娶了妻子,有的還剛剛生了兒子……蘇鐵花正自想著,左臂上忽一陣辣痛。又挨了一劍!身上已挨了對手四劍,處處是血。對手也好不到哪里去,當至少也吃了三劍,身上也是血污片片。左臂上的第四劍令蘇鐵花心頭一震,心底里的悲傷,在這一刻,全部轉化為悲憤。他淒厲地一聲長嘯,身影突地拔空而起,手中軟劍抖起一片銀光,兜頭向對方罩去,已是絲毫不再理會防守。又是同歸于盡的打法!

龔伯飛何等人物,又豈會與他同歸于盡?早已往後飛退,要避開他這玩命一擊,卻依舊是慢了一點點,被軟劍掃中小腿,摔飛了出去。就在這一剎那,他手中長劍也已是月兌手飛出,直刺空門大開的蘇鐵花!

長劍去勢如虹!**雷不及掩耳間,洞穿了蘇鐵花肩胛,直至劍柄!

蘇鐵花身影墜下,腳步一陣踉蹌,幾乎要跌倒,口中早已是一口鮮血噴出。見殺不了對方,反遭重創,他心底里一聲長嘆。這當兒,听得身後一聲艱難的呼叫︰「蘇……大……哥…」蘇鐵花回頭,看見他最後一名兄弟正轟然倒下。呵——蘇鐵花又一聲厲嘯,雙手揮舞,便如瘋了般,舞起手中軟劍,直撲將他最後一個弟兄送進鬼門關的惡人谷漢子。該惡人谷漢子好不容易解決了對手,早渾身是傷精疲力竭,哪里又能夠抵擋得住,似乎已瘋了一般的蘇鐵花的最後一擊?面對這洶洶來勢,早已如木鵝一般的呆了,他自己的生命,眼看就要在這驚呆間,被終結!蘇鐵花厲嘯未完,身影剛剛撲出,軟劍亦是剛剛抖起,劍光迷眼中,忽然,有人影一閃,箭一般自劍芒中穿入。

一切已是嘎然而止。

嘯聲止了,向前沖殺的步伐止了,剛剛抖起漸迷人眼的劍芒止了,手已是軟軟垂下,軟劍當啷一聲墜地。蘇鐵花看見,一把刀正插在自己胸口上,體內鮮血,正爭先恐後往外噴流,後背也已涼颼颼,想來軀體已又一次被洞穿。刀薄薄的,細細的,有點像一把劍,質地純樸無比,甚至有點粗糙,無油光 亮,亦無刺人寒光,若掉在路邊,人們也許會當它是最劣質的一把。制作工藝達到最高境界的刀,就是這個樣子的麼?

握著刀柄的,身形瘦削,正是剛才捧酒的年輕人,正高山一般立在自己面前。

「好快……的……刀!你……是……誰?」蘇鐵花眼楮瞪得死大,臉色死白,豆大的汗水正自臉上簌簌跌落,渀佛拼著全身力氣,說每一個字都充滿痛苦,待說完這一句,已是無力再說下去。肩胛上的那柄劍,還插在那里,鮮血還在汩汩地流,這給予他重創,卻並不致命,他可以殺了那惡人谷漢子,再回去跟龔伯飛大戰三百回合,可是呵,這薄薄的,快得實在無以倫比渀佛驚鴻一瞥的,悄無聲息的一刀,卻要教他的生命,就此下崗!

「死刀。」年輕人答道。這就是那個侍立在範素衣身旁捧水斟茶的年輕人。他的聲音是如此冰冷,渀佛真的是一把放在冰窖里冷藏了一千五百年的死刀!

死刀抽刀。蘇鐵花轟然倒下。

轟然倒下的蘇鐵花,眼中光芒,剎那間忽然充滿慈祥憐愛。他想到了遠方家中,正在玩耍的孫兒了麼?他想到小孫兒正稚稚地甜甜地笑笑地向他伸手,問「爺爺給糖吃」了麼?

死刀將手上鋼刀輕輕一抖,刀上血跡便紛紛飄落,再沒有一絲一點。刀又恢復了原來的質樸無染,就跟一把新刀一樣。死刀將刀插入刀鞘,無聲無息。

死刀,二十七歲,惡人谷十八甜使之一,更是惡人谷五虎上將之一,職務是副谷主範素衣的助理,手中一把薄薄鋼刀,實實在在,絕無花假,快如閃電,從來就沒有人在他的刀下生還過,是以叫死刀。他剛才一直沒有出手,是因為範素衣跟他都認為沒有這個必要,他終于又出手,是因為在場諸人中除了範素衣,只有他才能最快地結束這場撕殺,他不想他的同志再有傷亡。本來,範素衣的意思也並非是非殺不可,他想過只將他們制服,交由谷主發落,沒料到星宿門這五人武功如此高超,作戰風格更是如此頑強彪悍,不死不休,這個樣子,也只能是有你無我了。

這場凶狠的撕殺,不過是持續了兩袋煙工夫。兩袋煙的工夫,便有八人喪生,一人重傷,一人輕傷。死的人死了,一了百了,再無任何傷痛悲愴與牽掛,只留下他們遠方的父母兄弟妻子兒女,在破碎的家中,哀哀哭泣。

一團青衫白影自遠方飛掠而至,原是楊柳青和虹兒。現場還來不及清理,血跡斑斑一地狼籍,虹兒早已淚眼紅腫。楊柳青執著虹兒雙手,輕輕道︰「人在江湖……」虹兒咬著嘴唇,微微點點頭,人在江湖,她明白。

因重大工作失誤,除了受傷不能站立的龔伯飛和另一漢子,所有人都頭低低,準備接受最高領導的嚴厲批評和責罰,就是副谷主範素衣,在匯報工作前,也來了一個深刻的自我檢討。楊柳青卻道︰「星宿門奇人異士甚多,有不少本事都天下第一,神狗的追蹤,仙鼠的挖地道,天下人都是望塵莫及的,我惡人谷創建已二十年,他們現在才尋上門來,可見我們的防務已是天下第一,大家無需過于自責。放下包袱,解放思想,全心全意地投入到明天的工作中去,這才是我們需要做的。」說完,楊柳青走向龔伯飛及另一位受了重傷的漢子,問了傷情,表示了慰問,又對範素衣作了一些關于做好烈士家屬撫恤工作的指示。工作出現如此巨大紕漏,最高領導不僅沒有批評,沒有責罰,還如此體諒,這一大幫惡人谷弟子,心內俱是感動不已,早已在副谷主範素衣帶領下,一齊立正發誓喊口號︰「谷中防務,我等死而後已!」

這當兒,洞庭湖辦事處有情報到。

情報顯示,白道反恐聯盟在江湖大會召開之後,因尋風小魚姬小小不著,正籌劃出師東海雁蕩山星宿門,欲展開新一輪反恐。同時,洞庭湖一帶依舊集結眾多黑白兩道各門各派高手,繼續搜索風小魚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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