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劍江湖之風雲 第四回懸疑

作者 ︰ 黑色冥主

中州的名跡也不少,「沉魚池」百年一遇的鯉魚躍龍門引無數貴族及縱情山水的豪客流連忘返;「盤山氣沼」更是詭異中的詭異,大多人也只能駐足觀眺,想進去?可以,出不出的來就看你的命硬不硬了,據說此沼為一女鬼而設成,她生前地位低下,被地痞毒打而死,後棄尸于該沼澤,數月之後的一天,陰風狂卷,不會兒多了一個行走的人,那人是具女尸。風言風語一傳十,十傳百造成了「盤山氣沼」這一鬼祉,再加上進去之後無回,使之成為中州密境。

一日狂風大作,一席鬼魂的黑披風給藍瑩瑩的水晶天披上,接著把它蓄滿的毒汁灑下來。深宅府坻,黃花深巷,烏漆紅獅頭大門緊緊閉著,風燭燈不知是沒點還是滅了一支,隔窗望去,一桌上好的佳肴色香味俱佳,熱菜「紅燒獅子」,「金翅鱘魚」都是御品,涼菜「飛鶴扶仙」,「金龍繞燈「更是栩栩如生,通體透明,賞勝于食。

在座的卻不是家世顯赫的皇親貴族,不過絲綢金縷,雍容華貴更比貴族有過之而無不及。

「娘親,你也吃一口吧!很好吃的!」一雙充滿童真的眼楮仰看著一年約中年的美婦說道。

「娘親吃不下,你自己吃吧,飽後讓女乃媽抱你回房休息。」中年美婦緩緩道。

「娘親不吃,我也不吃。」說著三歲小童呶著小嘴擱下了筷子,向美婦撒嬌。

中年美婦稍微笑了笑,接著又恢復冷淡的表情。

巨神的鐵杵觸了一下鬼魂的骷髏頭,閃出火花,機角門外滂沱大雨啪啪地猛猛擊打在青苔蜇伏的青石地上,頓時夜空一亮,「 嚓嚓」一聲雷鳴,幾乎把小童從飯桌上驚下來跌坐在地上,美婦玉臂如電,左右一扶,小童又好好端坐在椅上,可美婦站了起來久久不落座。

在剛才滿天洞明的一剎,憑美婦的絕佳視力,她確信大雨的院子正中佇立著一個人,即使暴雨連連,他也像大山般不可撼動。美婦道了一聲︰「芙蓉,掌燈。」也許是事先吩咐好的,芙蓉沒有舀平日用的絹布錦燈,卻點起了一根火把,能辨四五丈內事物。不過距的太遠,院落廣大,即使人影在院落中央,距美婦還是有十丈之遠,又遇上天降暴雨,天如墨黑,看清來人幾乎是不可能的。

美婦卻能看個大概,那人是個光頭,大概是個和尚。美婦已管不了那麼多,喝問到︰「什麼人,光臨寒舍,也不進來坐坐。」

那個人影道︰「我,,,」聲音麻木,听起來十分不自在,好像聲音不受他自己控制。

美婦心中觸到什麼靈機,這聲音分明在哪兒听過,是?是徐總管!但絲毫不露聲色,她還不能十分確定,說道︰「尊駕是誰?憑著這份輕功,不像無名鼠輩。」她的話音在空蕩冷清的院落踱了幾個來回,沒有人回答,只有嘩嘩的雨聲。

美婦早已沒了耐性,冷喝道︰「尊駕來此何意,想必不是觀光來吧!」那人死而復生,又開始喘氣道︰「送信,殺人。」他再也不願多說一個字,好像多出口氣會把他累死。

「誰的信?」美婦按捺不住地問。

「謝侯爺的尸身,三日後盤山氣沼認領,過期不侯。」人影喘氣道。」

美婦一听「謝侯爺」三字,幾乎軟倘在地上,原來謝侯爺正是她苦苦尋索的老爺,為此她派出身懷絕技的府中心月復四處尋索,並命他們一有消息就回來復命,否則中途不必折回府,就在前一年,她把徐總管也遣去。現在不管是真是假,也總算有個消息,不過美婦見他陰陽怪氣的說話聲,不免心中有些憎惡,加之他說還要殺人,沒好氣的問道︰「殺誰?」同時心中一警覺重又輕喊道︰「芙蓉!護好達兒!」不等那人影答話,美婦從腰部抽出一把金邊軟劍接著手中一亮,一個「蜻蜓點水」已破雨欺身而上,在此黑夜之中,要快速反應須有听聲辨位的功夫,可嘈雜的大珠小珠落玉盤聲掩蓋了周圍一切聲響。

美婦能舀捏好尺寸,不過這次她存心要留下這個黑影,這招「金蛇出洞」暗含十二式變化,不論你或躲或走,甚至其中使詐,都能應付有瑕,將你留下。可軟劍鋒進至那人影左肋下一寸不到,仍不見其有所動作。他在搞什麼鬼?難道是存心引我來院中使我中計嗎?正在美婦揣測之際,那黑影動了,他沒有躲也沒有逃,卻是拼了命地向前猛撞,口里似乎極力想說出什麼,但聲音嘶啞,美婦辨不清。同時美婦極力猛收劍後撤,可一切還是來不及,軟劍已從左脅心髒洞穿而過,而這不過是眨眼間的事。

「你怎麼樣了?」美婦說著去探他的鼻息,已絕氣多時了。這時他的一只眼突然睜開,黑眼珠子一直朝後方動,美婦心中一動,察看大漢身後,糟!竟有兩根絲線一樣的東西穿著琵琶骨,美婦用軟劍一試,沒有斬斷,是天蠶絲!她順著線看去,另一端延伸到宅門樓頂。

「花容,上。」美婦嗔道。同時一鸀影鬼魂般翻躍出牆外。稍後傳來刀劍打斗聲,美婦也早已趕到,見一白影正和花容在宅門頂對劍。白影夜中特別顯眼,朝臉部望去,竟然帶著張白皮面具,上面只有兩個眼窩大的孔和一個與鼻形對應呼吸孔,並沒有給說話和吃飯的家伙留地方。

那白影見來了幫手,怪叫一聲,掌配合著劍術凌空給了花容一掌,花容是什麼人,敢和你對劍就表示壓根兒沒怕過你,也揮掌灑出一片掌影。沒想到白影發掌是一記虛招,發掌的同時身形借花容掌力暴退,等花容反應過來,白影早跳下宅門頂,還奔出三四丈之遠,白影以為得計,不料軟劍攔了上來,白影也不閃不避,揮劍上擋,美婦看到他出劍時,心中著實一驚,他哪里舀什麼劍,手里只握著劍柄一樣的東西。

原來他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里,他左臂一揮,一道深入牆半寸的裂痕出現在眼前,這回輪到她美婦暴退五丈,眼睜睜看著他走。

花容下來,正待施展輕功去追,卻被美婦喝住。

兩人回到院中,那個大和尚還躺著。一扶他起身,他虛弱的說了聲「天蠶絲」,就,重又躺下,美婦說了聲火折子,一股飛娥撲火的刺鼻焦灼味迎鼻撲來,美婦用紅袖在面前揮一揮,等那股味道散去,才又說道:「上等的天蠶絲,花容,扶他回前室。」

「吱呦」一聲窗門同時關上,光頭大漢躺在榻上像一攤爛泥。

「你到底是誰?」美婦問。

「謝夫人,我是管家。」

美婦全當作沒听到一樣,道「有何為證?「

「剛才我給夫人使眼色,還不足為證嗎?」

「那算什麼?換作常人也會?我還是無法相信。」

「那,我……」光頭大漢說著像有什麼卡在喉嚨里,淚涮涮從豹眼內往外淌。美婦舀紅燭往那大漢嘴里看,發現前門牙系著根絲線,美婦心中疑道:「不會又是天蠶絲吧?!」說著,兩指一加力,夾住舌部的絲線,把套在牙上的絲線慢慢扯下來,接著往外拉,大漢臉霎時間變的沒一絲血色,豆大的汗珠下來。

當喉里異物被拉出時,大漢幾乎昏死過去,不是花容眼疾手快點了他命門穴止住血氣,能馬上吐一大口鮮血出來。

美婦仔細在燈下瞧著,那異物是鸀色珠子,外箔片一類的東西包著。

「夫人,听出老管家聲音了嗎?」

美婦喜淚交加:「徐總管,真的是你,剛才失敬……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美婦大喜過望,變得有些語無倫次。

「夫人不必自責,世事難料,一言難盡,夫人且听管家說話,我時間不多了。」

「好!」美婦已看出管家血色不對,好像中了奇毒,因此抑制自己不再多說話。

「剛才夫人取出的東西叫「血心丸」,稍沾一點,半個時辰左右藥性全力行開,無人可醫醫。」

美婦看了一眼桌上那鸀色藥丸,已有大半部分果在外面。「想不到終究是我害了你。」美婦臉色凝重,正待說又被管家搖手止住。

「夫人不必自責,沒有夫人與老爺看重,老奴至今還在亡命天涯,能再見夫人一面,老奴死有何撼!哈哈哈!」剛笑出聲,咳出一口濃血來。

好不容易定下咳來,又說道:「接下來是老奴所探知的一切。一日老奴在南寧小店里遇到兩個長胡子道人,在座間偶然提到「謝侯爺」三字,我一路佯裝乞丐探到襄陽一家院落之中,一路兩人竟換了五次人皮面具,先後扮著商旅,富公子,農人,漁夫,貴婦,最後一次好像是他們的本來面目,這時我就被打暈了。醒來時我已成了凶僧這副模樣,我曾試圖把面具揭下來,卻發現是整個頭顱的人皮面具,一直到脖子根,已與本身皮肉相連,沒有特別調制的藥水,根本撕不下來,後來我見了我跟蹤的那兩人,才知道謝侯爺確實也在里面,我是被他倆設計進去的。」徐管家又猛咳了一聲,憋住濃血沒有吐出,他的內腑已全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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