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彥卿更緊點,這地方又深又黑!別摔著了!」
鳳知秋走在前面,攥著那人的手依然沒有松開。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愨鵡曉這地方可比那地宮黑多了,自己身上也沒有帶火折子。也不知道前面還要走多遠才能趕上那些人。
他一邊小心的護著柳彥卿,一邊模索著帶著他前進。
倒是身後一只擰著眉頭的柳彥卿掙了掙早就溫暖起來的手掌,別扭的甩了兩下。可即便是這樣,卻也不見前頭那人有一絲一毫的放手念想。反而我的更緊了。
冗長的密道里,除了前方隱約傳來的一陣陣吆喝聲,以及此刻兩人若有似無的呼吸聲,便再也沒有其他聲響了。
小柳也真是的!自己好歹也是個及冠的男人了!作甚要他這個比自己還要小的人處處都維護著?還說喜歡自己呢,明明就一點兒都不相信我的實力。
柳彥卿一邊走著,一邊在心底別扭的想到。
他卻不知道,若是喜歡一個人,想要處處想著他,愛著他,保護著他。不想他受到一丁點兒傷害。無關乎性別,只在于心意。
喜歡便是喜歡了!栽進去的那一刻起,心底早就系了一個人,哪容得他有半分逃離。
柳彥卿皺了皺眉頭,見掙扎無用,他也就由著那人攥著了。忽略掉手心的那股觸動,在這靜謐切冗長的密道里,感官好像也變得異常的靈敏了。
柳彥卿嗅了嗅鼻尖,在入口問到的那股熟悉的味道似乎越來越濃重了。
「哎,小柳,你可有聞到什麼特別的味道?」
「咦?沒有啊?」鳳知秋學著他的樣子聳了聳鼻尖,這里除了陰暗潮濕的地方該有的霉臭味道,便再也沒有其他了。鳳知秋不有更加疑惑了,
「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這個地方可是上官夫人從小長大的地方,自她嫁入柳府至今,想來定是帶著彥卿回了不少次娘家吧。
莫不是彥卿對這個地方有印象?
「我也說不好!只是覺得這里的味道很是熟悉而已,好像以前在哪里聞到過似得。」柳彥卿伴在那人身旁,兩人繼續走著。
鳳知秋听他這麼說,倒也沒甚表情。只是看著眼前這越來越狹小,密室的坡度也越來越大,心底漸漸地也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只希望前方的路莫要再出什麼ど蛾子才好!
就在這時,前方那些人的聲音似乎變得更加清晰了。
「屬下拜見主上!主上千歲——」
「你給我閉嘴!我說左安斌你他媽是驢腦子啊!說多少次了,在外邊兒能少稱呼王爺千歲嗎?你這一叫喚,王爺的身份豈不是全都暴露了?!還要我說多少次你才能記得啊!」
「退下!」
「殿下!」一陣狐媚的男音夾雜著些許討好之意,連忙閉了嘴。
漆黑的四周仿佛將整個世界都掩藏起來了,雖然這些人離他們二人還有很遠一道距離,可那群人此刻呆的地方似乎是相對開闊的平台,不然也不可能將那些聲音傳的如此之遠。
就仿佛被悶在了一口酒壇子里,即便你只是輕輕說一句話,外人也能听見清晰的回音。雖然壇中之人未必能听得到。
鳳知秋回頭看向身後的柳彥卿,二人都沒有說話,只是交換了一下眼神,叫不也加快了許多。
而密道盡頭的那些人後面說了些什麼,面面相覷的兩人都沒去在意,反而是這些人的身份倒是再清楚不過了。
鳳知秋眼底一沉,素來儒雅淡定的臉龐此刻騰升出一陣凝重。
寧王殿下!您怎麼會在鳳京!
「不好!怎麼會是他們?」
柳彥卿就在鳳知秋身後,又怎麼會听不見。可那朝廷長久以來一直忌憚著的寧王此刻為何會出現在外公的家中?!
「彥卿認識他們?」
鳳知秋微微斂了斂眉,裝作不經意的問道。
「也不算是認識吧,只不過見過幾面而已。」何況那人還每次都與爹爹吵得不可開交的那幾次。真是想忘記都難啊!
柳彥卿拽了拽兩人交握著的手,面上嚴肅道,
「小柳,咱們這次可得小心了!前頭的那伙人想來定是寧王和他的手下了。只是不知,他為何將外公的家人擄來此處。」
「嗯!」鳳知秋也不含糊,既然都進來了,自是想到了會是那寧王搞的鬼的,只是他卻沒想到結尾。
原來,那老奸巨猾的王爺竟然此刻便在京中!
兩人又順著這狹窄的密道走了一里多路。方才見到,原本狹長的甬道變得漸漸可以容納兩人並排而行了。
柳彥卿跟在後面,突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還沒穩住身形,眼前便是一抹黑,身子更是直直的朝前方的鳳知秋撲了過去。
「彥卿!彥卿你怎麼了?」
鳳知秋一把穩住趴在自己肩膀上的人,心底更是擔心得緊了。他從正面將柳彥卿抱在懷里,順著他的頭發輕輕的撫模而下。
攬著那人的腰的手臂更加用力的收緊。
鳳知秋也不敢叫出聲,就只是在柳彥卿的耳邊輕輕的低喚了兩聲。好在他撫模的那兩下還是有效果的。沒多一會兒,柳彥卿搭在他肩窩里的腦袋便輕輕的拱了拱,似有些好起來的征兆。
鳳知秋連忙將人扶起,拖著他的肩膀,將人攬到了自己的胸前,看著他此刻堪比白紙的臉色,心下頓時疼的一揪!
「彥卿,你還好吧?好好地怎麼會暈倒?」
「我沒、沒事!小柳,咱們快進去!我想起來了!我全部都想起來!這個地方明面上雖是外祖母素日里拜金禮佛的佛堂,可內里卻是上官家族的墓穴所在啊!」
「怎麼會?!」鳳知秋眼底一沉,這地方位于東南方向,按理說上官宅邸之下不應該是另一道通往鳳京月復地的地宮門之所在嗎?!怎麼又成了上官家族的墓穴所在?!
鳳知秋此刻更是不解了!但他還沒忘了,此刻他們兩人離密道盡頭那群人只剩面前這一道石室之門的距離了。若是失了態。那情況可就不好收拾了!
「不、不會記錯的!」柳彥卿此刻還虛弱著,話都說的斷斷續續的,「我一直覺得這密道之內的味道是如此的熟悉,想不到到此處才回想起來,這里本就是上官家族的墓穴所在,小時候曾跟著娘親來過。因為是秘密,外公似乎還專門請了人將我那段映像給磨滅了。可他們卻不知道,即便是沒了那段記憶,可身體的反應還是會存在的。那股熟悉的味道,本就是上官家的兒女生來便一直沿襲的骨香!」
什麼?!骨香?!
鳳知秋立馬就傻了眼,听過滴血驗親,可沒听過,原來一家子人還可以聞香尋宗的!
柳彥卿知他不解,伏在他耳邊細語道,「對,骨香!上官家族雖然世代為將,可卻不像我柳家這般看重行軍打仗和武功修為。許是骨子里便帶出了一份精貴吧。我娘也是這樣。本來還沒人發現這些,直到先代相繼去世,待他們的身體腐朽之後,即便是再濃郁的味道也不能掩蓋這些留下來的骨質之上。奇怪的是,這份味道,也只有上官家的子嗣才能聞得到。」
「所以我才一直都沒有聞到?」鳳知秋瞬間了然于胸。
「嗯!」
「那你又是為何會暈倒的?」
「這,這里的味道太可怕了!」好多!真的好多!柳彥卿一想到前方那處石室里存在的東西,胸口便又是一陣憋悶。
柳彥卿沒說的是,這上官家族的前輩們,每人所遺留的骨香又各不相同。每隔二十年,骨香才會徹底消散。而這些,也只有嫡系的上官族人方能辨識的出來。上官無憂,正是上官宇飛的嫡長女!
柳彥卿眯著眸子朝那間石室看去,
這石室之內的香氣濃郁的讓人暈眩,只怕,里面的人定是沒有死的太久!
不要!外公!你不會有事的!娘親還沒回府呢,您可要堅持住!
柳彥卿努力的撐了撐手臂,虛掩著擦去了眼角的濕潤。從鳳知秋懷里爬了出來。真是的!為什麼每次的窘態全被這人給看了去?!
「喂,咱們怎麼辦?!」
柳彥卿還沒緩過神,耳邊便吹來一陣涼風。驚得他頓時渾身打起了顫。好在回頭看時反應過來,此刻的兩人還壓制著聲音,彼此低低私語呢。他回望著鳳知秋善解人意的眸子,心底也漸漸回了暖。
心下一軟,還沒細想,整個人便撲進了鳳知秋此刻面朝自己的懷抱里,趴在他肩窩里細語呢喃道,
「你以為,憑咱們兩個能把里面那伙人處置了?」
說到‘伙’的時候還忍不住輕輕蹭了蹭鳳知秋此刻直豎著的耳朵。語氣里呆了些許頑皮。
直撓的抱著他的人渾身一顫。
他在做什麼?!
鳳知秋眸子一暗,呼吸也沉重了些許。彥卿的身子此刻還癱軟的緊,沒辦法,自己只得緊緊將他重新攬進懷里。
結果經他這麼一鬧,該死的渾身都開始不對勁兒了!
呼——
「喂,你倒是說話啊!」
「說、說什麼?!」快把你打在我胸前的手拿開啊,妖精!
「當然是,說你行不行啊!」
噗通噗通——
四周安靜的嚇人,只有懷里這人此刻慵懶的聲音刺激著耳膜發出陣陣回想,鳳知秋的心也跟著奏起了美妙的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