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未這才注意到周謹行放在茶幾上的東西。
「你來就來唄,還沒這麼多東西干嘛!」
不過一看周謹行買的這些東西就知道這小子也是個實在人。
蔣大媽這會拎著幾瓶可樂進來坐在周謹行身邊,拉著他的手上下左右的打量著。頓時讓周謹行覺得全身不自在,又不是兒媳婦,這老太太至于這麼看著自己嗎!
「小伙子,大媽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老太太笑的兩眼迷城一條線。
「大媽,我叫周謹行!您就叫我謹行吧。」周謹行拿過可樂喝了一口,不落痕跡的掙月兌開老太太的手。
「謹行,謹言慎行,這名字好,你父母一定都是文化人。」
蔣未還是頭一次听到謹行這個名的意思,他以前一直覺得這個名字奇怪。他老媽顯然比他有文化。
其實周家哥倆的名字還是別有深意的。周謹行出生的時候正是中國兩種觀念,兩種國策爭議最厲害的時候。普通老百姓可能不知道,但這些政界的上層人士們對當時的情景可是印象深刻。所以老爺子給他取了這麼個名字,就是提醒家里人要謹言慎行。
而弟弟周知出生的時候官場上的事情已經穩定。他老爸又是那一年在部隊真正的站穩了腳跟,所以周知這個名字取的有點狂,可謂是眾所周知。
今天是三伏,一年當中最熱的一天。蔣大媽一定要留周謹行在家吃飯。蔣未看他媽忙前忙後的挺開心,老太太好久沒這麼開心過了。
「你知道我為什麼叫蔣未嗎?」蔣未一臉深意的看著周謹行。
「我猜猜,咱們倆同齡。未,這個字的意思是否定過去,但不否定將來。你父母給你取這麼個名字應該是對你寄予厚望。」
周謹行點了根煙,一語道出。
蔣未有點傻,他沒想到周謹行這麼容易就猜出來。這個名字還是他爺爺活著的時候取的呢,爺爺也是個知識份子,建國前在報社工作。**時是受批斗對象,老爺子堅持到了粉碎「***」那年,八十年代末期才去世。
倆人在屋看電視,小廚房的水管已經修好了。蔣大媽在忙活著做飯。
電視上沒什麼好看的節目,周謹行覺得無聊,站起來向廚房走去。蔣未沒阻攔,他想看看周謹行去廚房干嘛。要知道蔣未雖然不是個君子,但君子遠包廚的思想可是根深蒂固。
「大媽,我幫你弄!」
周謹行來到廚房門口,老太太正收拾剛才那條魚呢。
「你個大小伙子那會干這活,進屋看電視去吧!」
周謹行沒說話,直接拿了把小板凳坐在蔣大媽身邊,伸手就把大媽手里的剪子和魚拿過來。
「大媽,這是要紅燒嗎?」他嘴里叼著煙一邊熟練的收拾魚鱗一邊問。
蔣大媽這才發現,周謹行這動作比自己干的還利索。
「嗯,紅燒鯉魚。」
蔣未靠在門框上看著周謹行收拾魚。
在後來這頓飯就變成周謹行掌勺,蔣未打下手(他這幫忙的水平有限,有點添亂的嫌疑)蔣大媽在一邊看著,干瞪眼幫不上忙。
周謹行用自己帶來的東西做了個小雞炖蘑菇,一個紅燒鯉魚。蔣大媽買的菜也在廚房,他又炒了一個酸辣土豆絲和油炸花生米。這幾個菜三個人吃富富有余。
土豆皮是蔣未刮的,好好的一個土豆被他削完皮就只剩下一半,三個大土豆湊湊合合炒了一盤土豆絲。
「未未,你看看人家謹行,這菜做的比媽做的都好。你在看看你,什麼都不會,幫我刷個碗都得摔一個。」
周謹行听蔣大媽管蔣未叫未未,他覺得特可笑。這稱呼真可愛,一點都不配蔣未這頭熊。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蔣未在周謹行心里就是熊的代言人。
一個多小時,這頓飯算是做完了。周謹行做飯期間有好幾個鄰居都過來看,這小院里還從沒出現過這麼個年輕帥小伙,而且還是個會做飯的帥小伙。就他這廚房勞動一小時,成功的俘獲了這院子里的中老年婦女。
這個大雜院住著六七戶人家,差不多都過來跟蔣大媽打听這小伙的底細。還有好幾個都詢問周謹行有沒有對象,那眼神就是恨不得把人招回自己家來。特別是听說帥小伙還是個大學生後,一個個更是滿意的不得了。
蔣未是一陣惡寒,心里想著你們要是看見這家伙打架的樣子,估計誰也不想把閨女嫁給他。
不過他自己現在對周謹行可是好奇的很,難道這小子真是全能?看起來他家庭條件應該不錯,怎麼還會做飯呢!又想起那天周謹行在店里打掃衛生的樣子,撓撓頭,真是想不通。
老太太把家里餐桌打開,三個人圍坐在一起。其實周謹行挺喜歡蔣未他媽,這老太太說話有意思,明顯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熱心腸。跟周謹行印象中媽媽的樣子完全一樣。
為什麼說是印象,原因很簡單。他媽生完弟弟周知就去世了,算是心髒病難產而死。這也是整個家族為什麼偏疼周知的原因,這小子生下來就沒喝過親媽的一口女乃。
周謹行當時六歲,到現在他老爸也沒再娶。所以說對于母親他只有個淺淺的印象。
電視上轉播著球賽,就是前段時間國安對申花那場絕殺9-1。他和蔣未當時都看的現場,不過現在看起來依然激動不已。
要說倆人的緣分跟足球還真分不開。
今天的主食是烙餅攤雞蛋,每人還有一碗綠豆粥。老北京的風俗習慣,三伏這天要吃烙餅攤雞蛋。伏天過後就涼快了,吃餅和雞蛋可以補充營養,一方面也是要送走伏天的意思。
蔣大媽高興,陪著兒子和周謹行也喝了幾盅。他們今天喝的二鍋頭,用的是那種三錢的小酒盅。蔣大媽喝完幾杯後有點暈,轉身去後面小屋躺會。
看著蔣大媽走了,周謹行才把昨天在三里屯遇見趙武的事跟蔣未說了一遍。蔣未听完也覺得有意思,這小子實在太倒霉了。
「我昨天看見有家酒吧出兌,有空你去看看。不過我總覺得店里服務員沒說實話。」
周謹行還是把酒吧的事跟蔣未說了。
「嗯,行啊!你還真把哥們的事放心上。不過看了也沒用,手頭沒錢,看了也是白看。」
蔣未喝了口白酒,他老媽走了就空出一個凳子來,這小子腿腳不老實的踩著那個凳子晃悠。
周謹行就看不得他這副樣子,突然右腿一伸踹了下蔣未坐的椅子。蔣未沒有防備,身子一晃差點沒栽地上。
周謹行看著他出了洋相,抿著嘴壞笑。
「你小子算計我,行。」
蔣未挑大拇指沖著周謹行比劃著,他也就是嘴上逞能的本事,行為上根本不敢反擊。因為知道反擊沒用,他打不過周謹行。
「其實吧,也不是一點可能沒有。有空我們去看看,也許能有新的發現。」
周謹行現在是支持蔣未開酒吧,之所以有所轉變還是因為蔣大媽。老太太就蔣未這麼一個兒子,蔣未混好了當媽的晚年才能幸福。從名字上就看出家里人對蔣未也是寄予厚望的,他現在確實想幫蔣未一把。
蔣未也不在反駁,不過他還是覺得看了也是白看。周謹行可是個痛快人,吃完飯就拉著蔣未來到三里屯。
直接來到昨天那家酒吧門口。
「嗯,就這!」周謹行指著門口說。
事情往往就是這麼巧,他倆站在門口的時候趙武正帶著幾個朋友從一側走過來。其實主要是因為趙武整天在這條街混,想不踫上都難。
「周哥,這麼巧!」趙武跑過來主動跟周謹行打招呼。
因為下午周謹行在家跟蔣未講了昨天的事,在一看趙武這模樣,蔣未一眼就認出他來,這就是兩年前把自己堵在小胡同里那小子。
趙武也看見蔣未,他記得周謹行自然不能忘記蔣未。
沖著蔣未「嘿嘿」一笑。
「對了,你小子來的正好,這店到底怎麼回事?」周謹行扔個趙武根煙,指著店門口問。
趙武看看店,又看看周謹行和蔣未。
「二位大哥是要兌這家店嗎?」
周謹行點點頭,從趙武的深情中他看到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這店確實有事。
趙武把周謹行和蔣未拉到一邊。
「周哥問了,我就說實話。這店你不能兌,這家店被譚哥看上了,他早就放出話來,誰要是兌店就是跟他較勁。」
周謹行皺了皺眉,遞給趙武根煙。
「這個譚哥是干嘛的?酒吧街這麼多店,他怎麼就偏偏看上這家?」
趙武明白了,看來這倆哥們是真不知道酒吧街現在的情況。
在趙武的介紹中,周謹行和蔣未全明白了。原來這譚哥就是酒吧街這幫混子的老大,明面上的生意是給酒吧送酒,暗地里還跟各個酒吧收保護費。這家店老板是外地人,在這開酒吧才一年多。一直不給譚哥交「份錢」,還不用譚哥手下送的酒。一來二去這梁子就結下了,姓譚的一貫霸道,沒事就帶人過來搗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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