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葉沙也愣住了.分手了.許少和胡灕.他知道胡灕有自己喜歡的人.可是說什麼他都沒想到那個人竟然是自己的老大許天良.
他頓了頓.開了口︰「我不知道……」
霜玉露嘴角噙著一抹諷刺的笑意︰「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罷.葉沙.你小子健康得很.根本沒病.我家小庸醫心情不好.沒工夫伺候你這大少爺.趕緊滾吧.」
葉沙點了點頭︰「如果可以.請幫我告訴胡醫生.就說我覺得自己沒事.暫時不來住院了.老大那邊.我會去解釋的.」說完.他拎著箱子轉身離開……
上了車.葉沙抓起手機撥出了許天良的電話.電話通了.卻被掛斷.葉沙皺了皺眉.再次撥出.那邊卻已經關機了.
葉沙氣憤.一踩油門.往許天良家的方向去了.
辦公室里黑著.胡灕就這麼靜默地坐在地上.一直摟著小四郎.他不在乎窗外已經漆黑的夜色.再怎麼黑.也不會比心里更淒然了.
小四郎許是看不得他這個樣子了.「汪汪」叫了兩聲.伸著舌頭舌忝了舌忝胡灕的臉.
胡灕拍拍他的頭︰「很晚了.你是不是餓了.」
小四郎很乖地搖了搖頭.又舌忝了舌忝胡灕的手心.似乎也很悲傷.
胡灕嘆了口氣︰「罷了罷了.事已至此.我這樣也沒意義.我去洗臉.然後我們去吃飯好嗎.」
小四郎「汪汪」的叫聲.听起來立時歡快了許多.
胡灕洗了把臉.看著鏡中的自己.笑著對自己說︰「我是萌的雪狐大人.我是庸醫.我是胡灕.我英俊瀟灑.玉樹臨風.風流倜儻.風度翩翩.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一樹梨花壓海棠.我這麼萌的24k純爺們兒.有什麼大不了的.來吧.笑一個.明天繼續萌.繼續風情萬種.繼續……」
就這麼說著.就這麼笑著.可是臉上的笑容卻忽然怎麼也維持不住.胡灕抿著嘴.咬了咬牙︰「胡灕.給老子打起精神來.」
終于.能夠笑著走出休息室的浴室.他招呼著小四郎一起走出了辦公室.循著燈光走進了廚房.
廚房里.在這個冷漠的北都.他最好的四個女孩兒都坐在餐桌旁.看見他走過來.都笑著喊他︰「少爺.」
「小庸醫……」霜玉露站起來走到胡灕身邊.輕輕摟住他︰「總算是出來了.餓了吧.」
胡灕點了點頭.靠著霜玉露的肩笑著說︰「我的露露給我做了什麼好吃的.我老遠就聞見香味兒了.」
霜玉露輕輕推開他.拍拍他的頭︰「好吃的很多.你洗洗手.我給你盛飯.」
小竹蹦蹦跳跳地走過來.拉著胡灕的手︰「少爺少爺.我跟你說.我們剛才把錢四郎那個壞蛋綁起來扔到雜物間去了.」
胡灕愣了一下.笑著捏捏小竹的臉︰「干的不錯.你一會兒去把錢四郎的東西都收拾出來.然後把他連人帶東西都扔出去好不好.」
小竹垮著臉說︰「少爺.我可沒那個力氣.讓小草扔他.我扔東西好不好.」
小草在一旁推了推眼鏡︰「少爺是想讓我從窗戶把他扔出去呢.還是從電梯扔出去.」
「電梯吧.還是不要弄出人命比較好.」
小菊著急地問︰「少爺少爺.那我呢.」
胡灕歪著頭看著小菊︰「你啊.你要不要跟著他們.去拍手叫好啊.」
小菊高興地點點頭︰「好啊好啊.我去拍手叫好.」
胡灕在心里嘆了口氣.還好.還有這麼多愛著他的人.
胡灕突然想起洛玉冰還在病房里.一下午忙著失落難過.竟然忽略了這麼重要的事情.他懊惱著問︰「玉冰怎麼樣了.吃過晚飯了嗎.」
霜玉露笑著招呼他坐下︰「吃過了.這會兒正躺著休息呢.你別擔心那麼多.趕緊吃飯吧.」
胡灕坐在桌邊.心里還是不安穩︰「小竹.營養液還輸著嗎.」
小竹點點頭.給胡灕夾了一筷子菜︰「放心吧.少爺.你喝口湯.趕緊吃飯.吃完了去看看不就能安心了嗎.」
胡灕見她們這麼說.暫時放下心來.只是吃飯的速度明顯快了許多.吃完了就趕緊往病房去.
推開那扇門.就看見洛玉冰半坐著.靠著枕頭.雖然虛弱.但是情緒似乎好了很多.
「玉冰.」
洛玉冰抬頭.看著胡灕.勉強抬起手.招呼他︰「小庸醫.過來……」
胡灕走過去在床邊坐下.洛玉冰對張慕涼說︰「你先出去.我跟他說說話.」
張慕涼看了看.良久.點頭道︰「我就在門口.」
等到張慕涼走出去關上了門.洛玉冰才開口問胡灕︰「怎麼回事兒.是因為我嗎.」
胡灕搖了搖頭.說︰「不.玉冰.這跟你沒關系.是我們之間的問題……」
洛玉冰模了模胡灕的頭︰「小庸醫啊.你還是跟那個時候一樣.是個不懂感情的孩子啊.」
胡灕忽然就落下淚來.仿佛一個委屈的孩子似的趴伏在洛玉冰的腿上.抽泣著說︰「我怎麼可能懂這些嘛.但是他真的很過分……」
就這麼抽泣著說了今天下午他和許天良在辦公室里的談話.洛玉冰一直輕撫著他的頭.胡灕在洛玉冰面前.仿佛只是一個小小的孩子.在母親的懷里可以放肆地撒嬌、哭泣似的.
都說完了.洛玉冰嘆了口氣︰「哎.你們兩個.都不懂得愛情這東西啊.不然.哪里會弄成這樣.」
胡灕抬頭.嘟著嘴說︰「我不懂很正常.可是他為什麼不懂.他明明是個人啊.」
玉冰笑著捏捏胡灕的臉︰「傻狐狸哦.他是個從來沒愛上過誰的人啊.游戲人間這麼多年.從小又被高高地捧著.他從來沒有什麼不能掌控的東西.也沒有什麼得不到的.遇見你這麼個例外.他失了理智也很正常.」
「可是他還懷疑我和別人……」
洛玉冰皺了眉︰「這個確實太過分了.只是.跟他分開.你真的開心嘛.能快樂嗎.」
胡灕「哼」了一聲︰「我有什麼可不快樂的.這麼多年都過來了.反正他會比較早死.將來我想找多少漂亮的小妞兒不行.干嗎非要給這麼個渣男當受.」
洛玉冰被他逗笑了.只是到底虛弱.笑著笑著就咳嗽起來︰「咳咳咳……你呀.還是這麼傲嬌……」
胡灕趕緊拍拍她的背.幫她順了順氣.不想再談這個話題.他此時更關心玉冰為何會變成這樣︰「玉冰.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你和慕涼.到底怎麼回事兒……」
洛玉冰臉上的笑意散去.看了看窗外沉寂的夜色.嘆息著︰「該說什麼呢.也許不過是我自己太痴了吧……」
洛玉冰悠悠然開口說起這幾個月來的一切
那天.在草原上.張慕涼決定留下來.她本可拒絕.但是對著那張和那個人一模一樣的臉.拒絕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在草原上的第一個晚上.是平靜的.張慕涼住在蒙古包里.洛玉冰則在屋中休息.只是那天晚上.他們誰都沒睡著.
洛玉冰的心里亂糟糟的.對于這個人.她不確定他是否是那個人.如果是.那麼如何讓他記得自己.如果不是.那麼之後又該如何……
而張慕涼.對自己反常的舉動有些慌張.他從未如此失控.理智告訴他.這個女人跟他沒有關系.不過有過一面之緣.不必如此執著.可是卻還是抵不過心里強大的執念.一定要抓牢她.不論如何.不擇手段也要抓牢她……
第二天.也算是平靜的.洛玉冰自幼在草原上長大.做的早餐也是純正的蒙古族早餐.女乃茶.手把肉.還有傳統的點心.
張慕涼是沒吃過這些的.可是第一次吃.竟也覺得並不討厭.早餐過後.洛玉冰照常騎馬出去玩兒.而張慕涼則留在小屋.把每個房間都看了看.
是什麼時候開始失控的呢.或許是從洛玉冰偶然開機.接到那個要求她趕緊回青城的電話開始的吧.不能把張慕涼肚子留在這地方.洛玉冰只能開車帶著他一起回了青城.
剛進市區.她問他是否要回北都.張慕涼卻拒絕了.開口只說了一句話︰「我住你家.」
洛玉冰愣了.卻還是無法拒絕地帶著張慕涼回了家.
開門之後.洛玉冰把窗簾拉開.打開了幾扇窗子換換空氣.著急著就打開電腦.一邊打電話.一邊處理這幾日不在時積攢的事務.
這一忙.就忘了時間.他們回到青城本就已是下午.直到天都黑透了.洛玉冰才忙完.她伸了個懶腰.打算放棄晚餐.直接洗漱睡覺.
可是一抬頭.卻看見了張慕涼.
嘆了口氣.她問︰「吃面行嗎.」
張慕涼點了點頭.洛玉冰起身到臥室換了一套衣服.洗手走進廚房.和面.做飯.
張慕涼就在一旁看著.洛玉冰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卻也並不太過靠近.總是離著十幾步的距離.
吃過飯.洛玉冰收拾碗筷.洗了鍋.打算沖個澡睡覺.張慕涼卻突然說︰「我睡哪兒.」
洛玉冰嘆了口氣.找了一套買回來本打算送給一個朋友的家居服.遞給張慕涼.然後領著他到了客臥門口︰「你睡這個房間吧.旁邊是浴室.我去給你找新的牙刷.」
安頓好張慕涼.洛玉冰沖了澡.忽然覺得格外疲憊.她穿上睡袍.鑽進溫暖的被窩.眼皮沉得睜都睜不開.大腦卻無法進入休息的狀態.
第二天起來.果不其然地看見自己國寶一般的黑眼圈.嘆了口氣.沖了個澡.她趕緊做了個面膜.然後化妝.
吃過早餐.洛玉冰問張慕涼︰「你不回北都嗎.」
張慕涼搖了搖頭.洛玉冰無奈︰「我要出去一趟.你是要在家里呆著.還是要出去走走.」
「我跟你一起.」
「啊.」
張慕涼態度堅決.洛玉冰只得帶著他一起出去.著急著回來.其實就是為著一件古董首飾.清康熙朝的一件羊脂玉發梳.上面綴著珍珠.又用鎏金做了裝飾.她一直在找這件東西.如今總算找到.急著要去談價錢.
到了地方.張慕涼一直跟著她.看著她跟人談價錢.心里卻忽然覺得不舒服.洛玉冰忙著.哪兒有心思顧及他的想法.
總算談攏了價錢.洛玉冰當即就簽了支票.拿了東西走人.
上了車.看著洛玉冰對那發梳痴戀的樣子.張慕涼忽然生了氣︰「吃飯去.」
帶著怒意的聲音.讓洛玉冰回過了神.看看時間.也的確是吃午飯的時間了.來不及回家做.洛玉冰開車到了一間自己常去的小餐館.
之後的整整一個星期.洛玉冰每天在外面忙著.張慕涼不再跟著她.反而始終呆在家里.也決口不提要回北都的事情.
洛玉冰卻一天天開始厭倦了這樣的糾葛.張慕涼在家里.每天不得不面對那張自己朝思暮想的臉.讓她一天都沒睡好過.精神越來越差……
終于.她忍不住開口︰「你該走了.」
「去哪兒.」
「隨便你去哪兒.我不管.但是不要再纏著我.」她倦了.真的倦了.張慕涼每天不言不語.不聲不響.卻攪得她心里片刻安寧都沒有.
張慕涼听她這麼說.眼鏡後那雙冷峻的眼中一片寒光.他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一個小時後.便有人敲響了洛玉冰的家門.
她起身開門.一群人忽然涌了進來.跟張慕涼打招呼︰「張少.」
張慕涼點點頭.用下巴指了指洛玉冰︰「帶走.」
「是.」
就這麼簡單.洛玉冰就被張慕涼強行從家中帶走.然後強行帶回了北都.
回到北都.張慕涼就徑直帶著洛玉冰去了流光旁邊巷子里的那處小院兒.說來.這是張慕涼買下的一處房產.平日里都空著.大多數時候.是用來讓謝一凡、許天良他們玩樂的.
張慕涼自己這個房主.反而甚少踏足這院子.
他把洛玉冰帶回去.直接抱著她進了臥室.靠著自己更有力的身體.他撕去了洛玉冰身上的衣衫.有些粗暴地把她扔在床上.
然後.就听見「 」的一聲.洛玉冰感覺到手腕一晾.她就這麼被一副手銬鎖在了這張床上.
她已經過了最初的惶恐.反而能夠平靜地問︰「你為什麼要把我所在這兒.」
張慕涼頓了一下說︰「不知道.」
然後就給洛玉冰蓋上被子.自己走了出去.
空蕩蕩的屋子里.洛玉冰听著自己的心跳.眼淚忽然滑落.她喃喃自語著︰「這個人.一定不是你……如果是你.你怎麼會這麼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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