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海記 七三 風覅

作者 ︰ 明讓

風婆見我若有所思,奇怪的問我說,你問這個干什麼?

我一時間被問的不知該如何應答,只是簡單的說,沒什麼,只是隨便問問。

看來在風婆的眼里,風魔成活是一個好人,根據她所向我提供的信息,我還能看出風魔成活是一個很孝順的人。我知道風婆知道很多關于風暴嶺的事,與其說我是來從她口中尋找線索,不如說是我在尋找蛛絲馬跡,因為不知道她會說出什麼我所不知道的事,也不知道哪些事對我們有用?並成為新的目標,我也只能從中捕風捉影。

風婆繼續說,只是,哎。

我听到她嘆了口,我問,怎麼了?

風婆說,風婆成活起初有一個丈夫,叫風覅。當年在焰火城攻打風暴嶺的時候,不幸死亡。現在想想其實她和我一樣,都因世上人的私欲,而痛失親人。

听風婆這樣講,我很好奇,還從未听說原來風魔成活還有一個已故的丈夫。

風婆說,他的丈夫原本是一個非常英俊的小伙子,他的額頭上,天生就有一塊朱紅色的菱形胎記,那塊胎記讓他看上去英氣逼人,風魔成活起初也是一個美麗的姑娘,他們倆是那麼的般配,可以說郎才女貌。他丈夫的靈力也和醉清風不相上下,曾幾何時,他們倆是醉清風的左右護法,風覅為人正派,無所畏懼,在焰火城攻打風暴嶺的時候,他沒有表現出絲毫的膽怯,沖鋒陷陣在最前頭,和焰火城的戰士血拼到底,可是老天爺沒有眷顧他,他還是在那場戰役中死去,他的死,也成為風暴嶺最大的損失和遺憾,死後,很多人都提議要為他設立一個英雄墓碑,可風魔成活執意不肯,每一年,在我丈夫和兒子的祭日的時候,她都會陪著我去外面的墓碑前禱告。有幾次我問她,為什麼不給自己的丈夫設立一個墓碑?風婆成活卻告訴我,在自己的心里,她仍然堅信自己的丈夫還活著。我知道她這樣講,或許是不敢面對現實,可是人死不能復生,我也只是憐惜這個孩子。

我問風婆,為什麼之前沒有听你提起過?風婆告訴我,風覅的死,是每個人最痛心的地方,所以,沒有人願意提起他,並不是已經將他遺忘,而是每每提起,心里的傷痛就涌現出來。

我沒有想過,風魔成活的背後,還有這麼多的變故,她從當初的風華正茂,和風覅過著美好的生活,兩個人在一起,令許多人羨慕,如今,丈夫死了,自己也已經被大火燒的面目全非,這都是焰火城造的孽,他們所犯下的錯,已經蔓延到整個異界,連風暴嶺這樣與世無爭的城池,也難逃這樣的厄運。現在想想,風婆說的也在理,美好和現實相差的過于懸殊,尤其是現在的風魔成活,換成任何一人都無法再面對過去的一切,更別說提起,若不是風婆隨口一說,我還沒有想過風魔成活還有更加沉痛的經歷,她的一生可以說大起大落,直接從天堂掉入地獄,從此沉淪,永世不得翻身。

可是現在的風魔成活會不會變了呢?至少,我可以肯定她不會忘記過去的那份愛情,愛情對每一個女人來說,都是生命當中最可貴的東西,這一點,我在海靈的身上就已經深深的體會到。可是風魔成活如此處心積慮的想要得到手抄秘籍和風揚珠的目的,就僅僅是為了提升自己的靈力嗎?難道她只是想親手將喪夫之痛,親手懲戒焰火城的人嗎?

之前我總是懷疑風魔成活的目的是否不純?可通過這件事,讓我明白,她是一個有情有義的女子,她發現了醉清風和風花丑惡的嘴臉,一直痛心疾首,想為風暴嶺的子民做點什麼。我想,在我們幾個人還沒有來到風暴嶺之前,風魔成活一直看不到任何的希望,心有余而力不足,明明知道自己在為一個自私自利的王辦事,難怪她會那麼想得到手抄秘籍和風揚珠。這也就不難解釋,為什麼我們幾個人來到風暴嶺以後,她就那麼快的向我表明自己的身份,她知道我們來的目的,所以,才敢如此的孤注一擲,同時她也明白,她不能靠我們一輩子,我們終究會有離開風暴嶺的一天。如果風暴嶺不想就此消失在異界,以目前的形式來看,也確實只有風魔成活一個人能擔起這樣的大梁,那麼她想要得到手抄秘籍和風揚珠,就是一件順理成章的事情。

想到這里,我心里似乎放心一些,因為我怕風魔成活會成為第二個醉清風,縱使我和風暴嶺沒有絲毫的關系,可是每每看到風婆那張桑老而又憔悴的面孔,總是讓我想起自己的婆婆,現在的風暴嶺也總是讓我回憶起當初的暗夜城,那些善良的子民,才是支撐一座城堅強的後盾。

或許,我真的錯怪風魔成活,她一直在盡心盡力的幫助我們,而我直到現在還懷疑她的目的,這樣想著,又覺得自己有時候,確實小心的過頭了。

從風婆的密室房間離開前,我喝了那杯茶,甘甜而又清香,讓人回味無窮,就好像一個人的一生,雖然苦苦的,可是卻有很多東西值得人去追憶,那些殘碎的記憶和支離破碎的畫面,或者人生當中的某一個片段,會牢牢的印在你的腦海里,永遠揮之不去,縱然是一杯苦茶,也一樣有它獨到之處。

我回去之後,雷遇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從酒窖淘來一些美酒,現在是抓到風花的關鍵時刻,我我萬萬沒想到,他答應過我的事,居然不守承諾,我怒目相對,雷遇見狀尷尬之色寫滿臉上,他立刻解釋說,夜夕,你別誤會啊,這些是龍舌蘭酒,我在里面加了檸檬水,所以沒有那麼醉人,而且我酒量好,以前喝的那些都是烈酒,喝的沒個度,所以就沉迷在美酒當中無法自拔。

海靈叫囂說,你就是一個沒有定力的人,還解釋什麼呢?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編故事,再說酒哪有不醉人的道理?

這一次,雷遇沒有反駁她,很明顯他知道自己做的這件事理虧,也不好說話那麼沖,只能接續跟我解釋說,夜夕,我是答應過你不再喝酒,好好找人的,可是你想讓我一下子就把這個毛病改掉,會不會有點太難了?而且,你也看到了,我從酒窖拿來的酒量很小,只有這麼兩壺而已,你不相信我的承諾,總該相信我的酒量吧,這點酒根本醉不倒我,我只是拿來解解饞的。你說,明明那酒窖有那麼多的美酒,那種明明知道,卻刻意不去想也難,不去喝更是難上加難,有點活受罪。

我一句話也說,讓雷遇把他想說的話說完,其實我了解他,倒不是了解他的酒量,是我了解他的為人,他從小生活在雷霆崖,在沒有被焰火城統治的城池下活著,他的個性自由慣了,就算我說什麼,他想要做,我也攔不住,又因為他剛才說的也有那麼一點點的道理,而且他還能跟我解釋這麼多,我知道換了別人,別說解釋,他都懶得去理會,可見雷遇還是拿我當朋友的。

我知道雷遇和雷神通不一樣,雷遇一直拿我當成他最好的朋友,雖然這份感情不能和整個雷霆崖子民的性命做比較,可當他面對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真情流露的眼淚還是感動了我。在雷神通私底下對他灌輸那些種種思想,他對我也是一個例外。

想到這里,我還是沒有說話,我沒有理會他,仰躺在床上休息,雷遇明白我的意思,如果我還生氣,或者堅持反對的話,一定會喋喋不休的跟他說個沒完。見我這反映,他應該知道我沒有怪他,于是他開始自酌自飲起來。

只是,我的思緒,一下子又回顧到風花的身上,基本上我的腦子里,總是無孔不入的出現抓到風花的事情上,這是我最大的願望,如果我想做成一件事,而沒有達到,我總是無法釋懷,我總再想抓到風花以後的種種,因為我更迫切將焰火城一舉殲滅,從離開禪境花園以後,我所到之處,永遠充滿著壓抑的氣氛,除了雷霆崖,似乎不管在哪里,都是焰火城遺留下來的惡果,這壓抑的感覺充斥在我的四周,我拼勁全力的想要擺月兌,可仍舊被眼前的現實所打敗。

現在的風暴嶺可以說是自由的,也可以說是不自由的,自由的,是把手在焰火城的戰士已經統統死光,這里沒有一個焰火城的戰士。不自由的,是這里已經被焰火城凌辱的不成樣子,那些人,那些事,都是因為當初的那場戰役引起。還有這里惡劣的天氣,永遠處在沙塵暴當中,也是一個需要解決的難題,風暴嶺的子民一直想要逃離這里,只是,他們不知道沙漠以外的異界有多殘酷,如果真的能順利的穿越沙漠,這些風暴嶺的子民又能去哪呢?就算他們在沙漠以外的異界安一個新家,可是以他們目前的能力來說,仍舊無法逃出焰火城的手掌心。這一點,我一直沒有跟風暴嶺的任何人提起,是因為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那些充滿希望的面孔在望著我的同時,也讓我的心里一沉。

或者風魔成活是對,從她向我們表明身份以後,每一件事都是按照她的指示去做的,可是也沒有發生任何不好的事情,風魔成活要比我們更清楚風暴嶺的現狀。之前發生的一切,還有風婆透露給我的信息,都已經不足以構成懷疑她的因素。

可是風花到現在都沒有再次顯身,她到底在哪里?她下一步的計劃又是什麼?我無從得知,那份焦急而又迫切的心情再一次回到我的心里,如果我對風魔成活所有的戒備放下,那麼剩下來疑點就是焰火城戰士的死因,只有風花一個人具備將他們殺死的可能,可這對風花來說又有什麼意義?她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因為她早已有能力將把手的戰士殺死,可為什麼現在才做?難道只是出于失去手抄秘籍,發泄自己心中的不快嗎?這一切還要從死去的焰火城戰士的尸體上去尋找答案。

想到這里,我對雷遇和海靈說,你們倆再跟我去吊橋處看看,我總覺得焰火城戰士死的很蹊蹺。

海靈對我說,那些戰士的尸體早已成為禿鷹的美餐,血肉模糊的,還能找到怎麼線索呢?

我回答她,我也不知道,可咱們沒有其他選擇。

雷遇對海靈說,讓你去,你就去,你哪來那麼多廢話啊?

海靈給了他一個白眼說,你還好意說我,咱們幾個人在找人的過程中,你出的力最小。

雷遇反駁說,那我還殺死了醉清風呢,他才是咱們找人最大的阻礙,而且,你只不過陪夜夕多找過幾次人罷了,而且,別忘記你現在是風花最看中的目標,好像你現在是最礙事的吧?

這句話將海靈激怒,因為她在進入索風洞以來,一直是在克制自己心中的恐懼,勉強被我拉著去找過幾次人,這對于海靈來說,已經是很大的突破了。

海靈怒道雷遇,你沒資格這麼說我,都到這個時候,你還喝酒呢!

雷遇還罵她,那你還成天一驚一乍的,沒病都讓你嚇出病了。

就這樣,他們倆又開始吵起來,因為我要去吊橋的提議而吵的不可開交,在經過這麼多的磨難之後,我知道他們倆早已將彼此看成是朋友了,只是這種吵架已經成為他倆的溝通方式,我也很久沒有在風暴嶺內認真的听他倆吵過架,或許他們兩個人之間,已經沒有像之前那樣的戒備,可是我仍舊沒有忘記在雷霆崖偷听到雷神通交代給雷遇的任務,他讓雷遇從海靈的身上偷出那個能進入雪崩堡的寶物,雷遇至今沒有下手,是因為現在還不是時機?還是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時機偷出那個寶物呢?這都已經不重要了,海靈早已經將那個寶物放在我的身上保管。

我終止了他們的吵架聲說,好了,好了,都不要吵了。每到這個時候,只有我的出面阻攔,他們倆才能化干戈為玉帛。

我問海靈說,海靈,你是不是害怕,所以不敢去呢?

海靈解釋說,沒有啊,我只是提出自己的疑問罷了,沒有不想去,再說有你們陪著,我還有什麼好怕的?

雷遇插嘴說,那你還那麼多廢話干嗎?反正都要去。

借著雷遇的話,我對他們倆說,好了,現在就動身吧。這樣說著,我們三個人離開了密室,不然雷遇和海靈的吵架聲又會沒完沒了的在我的耳邊響起。

離開了密室,走在孔道當中,那一刻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情比以前要輕松一點,或許是因為醉清風的死,再加上化解了和風暴嶺子民的誤會,現在這里對我們來說,算是一個出入自由的地方,就算我現在再誤入風暴嶺子民的房間,他們也不會用異樣和驚詫的目光望著我。

在孔道當中,我們偶爾踫到一些風暴嶺的子民,他們都很熱情的跟我們打招呼,這感覺很久違,在異界當中的人,都有很強烈的防備心,我們幾個人還是頭一回感受到城池意外人的招呼聲,感受不到那種距離感,這對我們來說一件好事,可他們越對我這樣熱情,我的心越加糾結,除了找到風花之外,剩下的就是穿越沙漠,在這之前,我還是要坦白的告訴他們,沙漠以外的異界到處都成為焰火城的領地,所以,將他們成功帶出去之後,他們能去哪?唯有雷霆崖是安全的,可是再想想雷神通,他全心全意為了雷霆崖付出一切,他肯收容這些風暴嶺的外人嗎?退一步說他可以,可是雷遇的父王呢?突然我想到了禪境花園,或許那是一個好地方。可是要帶著這麼多人,可就不單單是穿越沙漠那麼簡單的問題,要穿越種種焰火城的防線,才能成功將所有人帶到禪境花園,這是一個危險的過程。

這一路上,只是我們這幾個人就已經面對那麼多的危險,這風暴嶺的子民上上下下加在一塊那麼多人,我能做嗎?我不知道。

這樣想著,我們又在孔道上踫到風暴嶺的子民,在我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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