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止殺 第六章 寄人籬下

作者 ︰ 清風枉解語

">秋去冬來。

從听雨堂到追風堂,其實也不過是幾步路的區別,但是伶子的生活卻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至少,她覺得是這樣的。

楊追風的脾氣算不上很好,追風堂的人似乎都很怕她。不過她對伶子倒還不錯,偶爾會在沒人的時候有意無意的告訴伶子一些關于楊清墨的事情。

從楊追風的口中,伶子知道了他房中那些畫像里面的女人叫楊絲絲,是他青梅竹馬的情人,六年前墜崖而死,但她卻沒告訴自己楊絲絲為什麼會墜崖而死。

從楊追風的口中,伶子知道了自己與那個所謂的楊絲絲可能有幾分相似,可能這才是她至今還能活在這里的原因。

從楊追風的口中,伶子知道了追風堂听雨堂雖然在風雨樓里面十分神秘,兩位堂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其實這兩個地方都是楊清墨培養的殺人工具,其中追風堂擅毒殺。伶子暗暗地想,自己的父親是被扭斷脖子死的,所以不是被毒殺的,所以應該是听雨堂的殺手。可惜,她已經被調到追風堂了。

從楊追風的口中,伶子知道了很多楊清墨甚至是風雨樓的秘密,但是伶子對楊追風還是一無所知。

「追風呢?」

這些天,沒事的時候伶子就愛趴在桌子上亂想。想自己究竟應該要如何接近楊清墨;想陳飛到底怎麼樣了,雖然與他萍水相逢,但自己的確是在他的幫助下才能進入風雨樓;想楊追風背後到底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想那個無緣無故失蹤的听雨堂堂主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而楊清墨出現的總是這樣突然,讓自己有些措手不及。

「樓主好,堂主她……」雖然想過了無數次與楊清墨再見的畫面,也想過了無數種應對的方法,可是到了這一刻,自己還是忍不住開始緊張。

「算了,我猜你也不知道追風在哪里。」隨意就在伶子身邊坐下,端起桌上的茶壺發現是空的,有很失望的放回去。拍了拍旁邊的對著伶子道︰「你也坐。有點無聊,陪我聊聊。」

「謝樓主。」

伶子坐在離楊清墨一尺多遠的地方,依舊是低著頭,雙手放在下面緊緊地捏著手絹,楊清墨突然找自己聊天,真是有些意料之外的驚喜,當然驚喜之余還有不小的緊張。

「呵!干嘛低著頭?這麼怕我麼,我又不吃人。」

楊清墨伸出手抬起伶子的下巴,伶子下意識的想要躲開,但是下顎卻被他緊緊地捏住。她又想起那天晚上在楊清墨的房間里,那是她第一次那樣近的與他面對面。她手中的匕首本是想刺向他的心口,但是一想又覺得憑自己這樣卑微身手,恐怕剛亮出匕首自己就被他弄死了,後來她將匕首刺向自己。她打賭他不會那樣簡單的叫自己死去,或許她就能引起他的注意了,他會對自己感興趣。可惜她算錯了一步,她沒死,但是他讓她滾。

「怎麼,想躲著我?既然這麼怕我又為什麼要來風雨樓。」

楊清墨慢慢逼近,兩張臉幾乎就要貼在一起。伶子努力地別過頭去,不看那張危險的臉。炙熱的呼吸掠過側臉,伶子有那麼點後悔,為什麼那天晚上那一劍沒有刺向他,就算殺不了他,讓他一劍殺了自己也是好的。

「咳咳,我回來的不是時候?」

楊追風的聲音對于伶子像是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楊清墨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忽然出現在門口的楊追風,瞪了一眼伶子,慢慢松開手又回到原來的位置上端坐好。

「我來找你問問听雨的情況,你不在,就和這個小丫頭聊兩句。」說完,還瞥了一眼伶子,冷笑一聲「你都**了這麼久,這丫頭還是這樣不討人喜歡,不如送去我那里,讓我來幫你**吧。」

「不!」

幾乎是下意識的就開口拒絕,可惜楊追風只是斜眼瞅了一眼伶子,然後淡淡說道︰「你去收拾下東西,樓主我們里面說話。」

然後伶子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那兩人又在談話間就決定了自己的去留,而自己這個當事人卻一點反抗的權利都沒有。人在屋檐下,就是這種感覺麼?伶子攥緊了拳頭,她忽然覺得自己還是太弱了。即便現在可以在風雨樓里面很好的活下來,但卻跟她想想做的不一樣。她怎麼可以這麼被動?

「一個月過去了。」

楊追風不說話,她知道一個月意味著什麼。一月之限,若是楊听雨還不回風雨樓,便找人取代她的位置。可是,楊追風知道楊清墨做的不單單是這樣。

「恩。江南之行,讓屬下去吧。」

「算了。畢竟,你們也是親姐妹,這樣做未免太殘忍。听雨的事情我自有人選,我就是來問問你有沒有什麼好的意見沒有。」

「沒有。」

楊追風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有任何意見。心中卻是松了一口氣,幸虧去的不是自己。她很清楚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她從來沒有不敢或者不忍心殺的人,即便那個人是自己的親妹妹,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還有血緣親情聯系的人。七年的殺手生涯,已經練就了她的鐵石心腸。

這個世界上,什麼金錢財富親情愛情自由都是假的,唯有活著才是真的。對于一個每日刀口喋血的殺手,見過了那麼多的生生死死,唯有人命才是唯一真實存在的。楊清墨曾經說她是不要命的。其實他錯了,她才是最惜命的那個。因為作為一個殺手,她才是真的除了自己的命就一無所有的人。為了這條命,她會小心的活下去。她會為了活下去不惜一切代價,哪怕他要她殺了自己的親妹妹,她也不會手軟。

「很好,走,跟我去賭坊,帶你見一個人。」楊清墨站起身來,向前走了兩步,又補充道︰「你記得讓那個丫頭今天去我那里報道,不要讓我晚上親自來接她。」

楊追風在後面輕應一聲,心里卻是在想著,若是听雨知道了這個消息,會不會又改變主意回來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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