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宗封面;卷內目錄;案件移送書……」錢警官細細整著李衛國地案卷,一邊絮叨著,「這移送監獄還真快,唉,我說小馬,你看看怎麼通知一下他的家人和他見上一面吧!」
「應該的。」
年輕警官小馬心里感慨萬千,看來干什麼事都不能太過于得罪人啊!這個李衛國就是最好地例子,他心里想著隨手拿起記錄本,翻查著李衛國家里地聯系方法,但他看過之後不禁做難了。
「錢叔,連個電話都沒有,你說這怎麼通知啊?」
「哦!是嗎?我來看看。」錢警官接過記錄本一瞧,可不嘛!記錄上只寫了住址是‘西河市鐵西區育紅孤兒院’,還真沒電話。
錢警官也犯難了,可是不通知道家屬,就把人送走也不是個事啊!要是人家家屬不知情,以後還不得上著來要人?
「要不這樣,小馬等會你下了夜班,按著個地止跑一趟如何?」
「啊!」
小馬有些不樂意,藍盾看守所在西河市郊南,鐵西區在西北,而小馬的家又住在西河市東南,這樣一個來回怕是得一個上午才行,何況路上有不少殘雪道還不好走,小馬當然不太願意,不過他對李衛國的印象還行,最後勉為其難算是答應道︰「行吧!算是我發善心做善事了。」
錢警官看著小馬心不甘情不願,他心里可樂,這個小馬,雖說有時候嘴上沒個把門兒,但心底不壞,工作也很認真,看所守里的同事都喜歡他。
「那就說定了啊,你可得通知到,別最後讓人家家屬上門來,到時候你去負責。」
「錢叔,我是哪人嗎?你放心得了,保準通知道。」
「成。」錢警官抬頭看看石英鐘,說道︰「馬上就有人來接班了,你就先走吧!道遠辛苦一下。」
小馬答應了一聲,在交接記錄本上簽上名離去,錢警官鎖好鐵門沒回值班室,他要去監舍通知李衛國,好讓他做好去白河監獄的準備。
李衛國當然還不知道自己下午就會被送去服刑,現在他正在床鋪上做著伏地挺身,中間地過道上蹲著六個同舍犯人,眼巴巴地看著他運動直冒冷汗。
這六人家伙比李衛國先進來,他們也像其他號子里一樣,都想欺負一下新人,不過悲懼的是,這六個家伙最後用自己悲慘地下場證明了,是虎到那里都是虎,他們冒冷汗的原因無它,不怪自己打不這個新來的,人家一口氣做伏地挺身都快五百了,還沒有停歇地意思,身體好牙口就好,不服不行啊!
這對李衛國不來不算什麼,他這樣瘋狂地運動,是要把回來這段時間疏忽的鍛煉補會來,保持絕好的狀態來實施自己的計劃,也是借此發泄心里無比的恨意。
他已經在腦海中詳細周密地做了計劃,把那些與此有關的所有人一一列了清單。付家,那個道貌岸然,執法不公地法官,還有與此事所有相關的人員。
「李衛國。」監舍外的叫聲打斷了李衛國運動,錢警官隔著監舍地鐵門對他道︰「你收拾一下,下午準備去白河。」
‘白河’這個地名李衛國不陌生,打小他就知道那里有一座監獄,是犯人服刑的地方,他沒去過但听說過。
「好快的動做。」李衛國略微喘息著從床鋪下來,暗想著,「看來那些恨自己的人,及不可待了。」
這樣也好,到是加快了自己實施計劃地腳步。按照李衛國的計劃,他就是要在去了監獄,然後找機會越獄。監獄那邊的安保措施,李衛國根本就沒放在眼里,當年他在特種機構服役執行任務時,境外那些荷槍實彈,防衛根鐵桶一樣的基地,還不是來去自入,至于他為什麼不現在就逃月兌,李衛國是想見親人最後一面,因為他的計劃一旦起動,以後只能亡命天涯了。
「麻煩你通知道一下我的家人。」李衛國隔著鐵門對錢警提出了要求,這也是他的權利。
「已經想辦法通知道了,相信他們會來的。」錢警官道。
「謝謝。」李衛國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等錢警官走後,轉身收拾自己的物品。
其實也沒什麼收拾的,就只有兩件在判決完,劉媽媽塞給的兩件換洗衣物和一些洗漱用品。
沒等李衛國動手,蹲在地上地那六個家伙就面帶喜色,爭先恐後地幫他收拾停當,他們心里還想這個煞星終于要走了,只差點沒當場流下幸福地眼淚。
李衛國沒攔著他們,他靜靜地坐在床鋪上想著心事,听說張紅兵好像也關那里,本來自己還打算等忙完這一陣去探望他,現在可好,很快就能見面了,只是老首長讓轉交的東西沒帶在身上,不過也沒什麼,讓紅兵自己去取吧!
想起老首長,李衛國一陣愧疚,自己和張紅兵是老首長最得意的兩個手下,現在卻雙雙入了大獄,真是辜負了老首長在退役時地那一番囑托。
「唉,造化弄人啊!」李衛國重重嘆了口氣,思緒越飄越遠,詩然去哪了?在法院怎麼沒見到她?……
「這地方可真偏僻的。」
年輕警察小馬,在‘育紅孤兒院’門前下了出租車,看了下手表已經中午十一點半了,他看著門楣上早已斑駁地字體,一時還拿不準是不是這個地方,攔了一路人問了下,肯定就是‘育紅孤兒院’他才推門進去。
大院里空蕩蕩的,沒有清掃地積雪上布滿了小腳印,一個扎羊角辮地小女孩同,靠在廊子里布滿裂紋地木柱上發呆。
「哎,小朋友你家里大人呢?」小馬喊了一句。
小女孩顯然被突如其來的喊聲嚇了一跳,驚恐地睜著大眼,看著穿一身警服地小馬,突然轉身就跑。
「哎,小朋友別跑啊!問你家大人呢?」
小馬沒料到小女孩听到他的喊聲,非但沒有停下,反而跑得更快了,一直跑到廊子的盡頭,鑽進一間掛著黑布棉門簾的房間。
「怎麼了薇薇?」
房間里坐滿了人,有劉媽媽、王志建、楊賀強、吳建國、井奇鈞,還有律師呂曉松也在。呂曉松正想讓劉媽媽他們勸勸李衛國提出上訴,他真心想幫一幫李衛國,忽然見劉薇薇驚慌失措地跑了進來,坐在門口的楊賀強急忙問道。
「外……外面,來了一個警察。」劉薇薇氣順吁吁地說。
「警察?」
楊賀強一听心中火氣,現在他最煩的就是這些穿官衣的人,不分清紅皂白地抓人不說,還顛倒是非地判人,他二話沒說,‘噌’地一下站起來,揚手掀開棉門竄就想出去把人趕走。
「哎呦。」
門外追來的小馬剛巧撞上,他只覺得眼前一黑,踫了個鼻酸。
楊賀強出去看到眼淚汪汪,正捂著鼻子的小馬,他可沒因為自己的冒失道歉,反而憎厭地大吼了起來。
「人都讓你們判刑了,還來干什麼?」
小馬吃痛下瞅著臉上有道疤,面色不善,撞了人還不道歉的家伙,心想,這是什麼人啊?
楊賀強可不管這些,指著小馬繼續他的理論,「滾,快點滾,再不滾小心我揍你。」
「干什麼啊你們?」听到楊賀強語氣不善地亂吼,劉媽媽他們趕緊從屋里跑了出來,老人還真怕楊賀強一時沖動真把人打了。
小馬一只手捂著鼻子,另一只手飛快地擺動,著說不出話來,他還真怕這個蠻橫,沖動地家伙真的動手。
「怎麼著,你真想討打。」楊賀強不明白小馬要干啥,就想沖上去給他一拳,王志堅趕緊拉住了他。
「少惹點事吧你,人家來肯定有事兒。」
雖然因為李衛國被警察抓人後,這孤兒院里地人都不喜歡這些警察,但沒人像楊賀強那樣沖動。
「別拉我,我看見他們就有氣。」楊賀強掙扎著。
王志堅死拽著他不放。
拉扯間,小馬的鼻子才緩過來點,但還是眼淚旺旺地道︰「停一停,我是來給你們送信的。」
「嗯?送什麼信?」楊賀強听到這個才安靜下來。
小馬拭了一下眼淚,囔囔著鼻子說︰「你們認識李衛國吧,下午就把他移送到白城監獄了,我來是通知你們去見上一見。」
這個消信無疑是晴天霹靂,在場的人誰也沒有心里準備,怎麼剛過一審就要移送監獄,二審和終審的程序都不走了,看來李衛國私自做了不在上訴地決定才會這樣,可也不能這麼快就送去服刑吧!
在他們驚呆的同時,劉媽媽听到這個消息,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
幸好吳建國站在老人身人,連忙扶住了劉媽媽,連呼帶喊地問著︰「劉阿姨,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王志堅他們听到吳建國的喊聲,急忙也圍了上去,看著不醒人事的老人呼喊聲彼此起伏。
警察小馬傻了眼,他真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他是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一時愣住了。
「都是因為你。」楊賀強心里本來就有氣,老人這下又暈倒,一腔怒火沖著小馬來了,「你們這些穿官地狗,沒一個好東西,看我不打死你。」
楊賀強口無遮攔說著就要動手。呂曉松一看不妙,飛身抱住了怒極地楊賀強,學法律的他情知道打人是犯法的。
這算什麼?小馬愣愣地不知所措,心想,我大老遠的跑來,好心報個信還差點沒挨頓揍,這叫什麼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