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子,你鬧夠了沒有?劉媽媽都這樣了,你真長臉啊!」王志怒吼著,他心里氣楊賀強不懂事,要不是看他這麼大人了,王志堅真相上去給他幾個耳光。
吳建國、井奇鈞、呂曉松他們畢竟是外人,言語上不能像王志堅那樣,說教楊賀強,只能從中勸和著,總算讓他消停下來,七手八腳地先把劉媽媽弄進了房里。
年輕警察小馬,在這里也沒啥意思了,他捏著鼻子,搖著頭,心里苦悶無比地往孤兒院外走,真是好心讓人當成了驢肝肺。
把劉媽媽放到床上,給老人蓋上被子,趁這空檔王志堅跑出房間去追小馬,又賠禮又是道歉的,小馬心里才好受了一點,怎麼說人家小警察,是出于好心來給自家送信的,誰能像楊賀強那樣混不講理。
好容易送走了小馬,王志堅轉身又往回跑,家里劉媽媽還不醒人事呢!這時,有人高喊了聲︰「堅哥。」
馮振光和秦瑞正朝著‘育紅孤兒院’走來,他倆為了李衛國的事這幾天經常來,不過他們一個是剛收拾完早點攤,一個是家里有事來晚了,正好半道上踫上就一起過來了。
「出什麼事兒了堅哥?」他倆見王志堅著急地樣子,快步跑來問道。
「唉。」王志堅重重地嘆了口道︰「走,進去再說吧!」
王志堅打頭一路小跑,馮振光和秦瑞不知道出了啥事,連忙緊了跟了上去,等回到屋里面,只見劉薇薇半趴在床前哭成了淚人,幾個大男人正在對劉媽媽施救,有的掐人中,有的端著熱水,忙活了好一陣老人才算轉醒。
「老天爺誒,我的命咋這麼苦呢?」劉媽媽並沒什麼大事,只是這幾日擔心著李衛國,再加上勞累一時氣急攻心就昏了過去,老人醒來悲傷地哭著說道。
李衛國打小就是劉媽媽一手帶大的,他們感情深厚,再者老人以前有過一段短暫地婚姻,但之後就沒在結過婚,更沒有生育過孩子,她早把李衛國視為己出,自從李衛國參軍以後十年杳無音信,失去自己孩子的經歷,讓老人感情上飽受痛苦,好容易盼著失蹤十年的李衛國回來,老人以為以後能過上平平安安的日子,可誰能想到,李衛國偏偏又被判刑十幾年,一個十年再加一個十年,人這一生能有幾個十年啊!劉媽媽真怕自己不能活著見李衛國了。
「這可讓我怎麼活啊?」老人顫抖著滿是老繭,枯枝一樣地雙手捂住了雙眼。
在場的人無不心酸,王志堅和楊賀強尤為體會最深,看著傷痛不已地劉媽媽,兩個七尺漢子頓時淚如雨下。
他們不單單是擔心劉媽媽會為了此事身體而垮掉,還為一起長大地親兄弟李衛國鳴屈。
馮振光和秦瑞見他們哭哭涕涕的,還是不知發生了什麼一時模不表頭腦,但這種場面又不好相問,只能傻愣愣地站著。
「咳咳,你們能不能听我說兩句?」律師呂曉松看著如同天塌下來地一家人說道︰「其實就算關進監獄,還是能提出明義申訴的,並不代表衛國的案子無法翻案了。」
「什……麼?還有機會?」王志堅和楊賀強結結巴巴地問,他倆根本就是一個法盲,以為被關進監獄就完了,只能等著住滿刑期才算。
「當然,根據刑事訴訟法︰第二百四十一條事人及其法定代理人、近親屬,對已經發生法律效力的判決、裁定,可以向人民法院或者人民檢察院提出申訴,但是不能停止判決、裁定的執行。第二百四十二條……」呂曉松嘰里呱啦地背了一段刑法。
這些王志堅和楊賀強那里知道,就連吳建國和井奇鈞,這兩老混混都沒听說過,馮振光和秦瑞弄明發生了事情,他更不清楚還有這樣的事。
「真的還有希望?」王志堅和楊賀強不明白呂曉松說地是什麼意思,有些半信半疑地問。
呂曉松鄭重地道︰「對,有希望。」
「太好了,太好了,有希望就好,劉媽媽你听到了嗎?」剛才還哭得跟孩子一樣的,王志堅和楊賀強此刻興奮不已。
這話無疑給劉媽媽打了一支強心劑,老人在王志堅的攙扶下慢慢坐了起來,「好好,老天爺保佑,有希望就好,哪怕是有一線機會我們都不會放棄。」
「還有。」呂曉松看高興地一家人,又道︰「我準備免費為衛國代理這場官司。」
「啊!」這又是一個好消息,對于困境相交的劉媽媽一家來說,無疑是雙喜臨門。
他們除了表達著滿腔的謝意,已無法言語了,只差點當場給呂曉松下跪來表示感謝。
呂曉松做出這樣地決定,也有他的考慮,審判長這樣判案,不但是對法律的藐視,也是對司法公正地踐踏,更是對他這個明牌大學法律系高材生畢業地律師的侮辱,他絕心用李衛國這案子以正法律的公正。
「好了,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還是去給衛國送送行吧!要不晚了就不及了。」呂曉松及時提了一句。
也是,大家光顧著高興了,還真把這茬給忘了。可是要去藍盾看守所的路程可不近,這一大家子都去沒車怎麼能行。
「我看打車去算了。」楊賀強提議道。
吳建國卻反對,他大手一揮道︰「什麼話,怎麼能打車去呢?」
「不打車難到要走著去?」王志堅不明地問。
吳建國和井奇鈞哈哈大笑,「有我們在還怕沒車用?」兩老混混說著各自掏出手機走出了屋外。
也是,這兩人在道上混了這麼多年,調來幾輛車還不是跟玩一樣。
吳建國和井奇鈞找車去了,王志堅和楊賀強也沒閑著,他倆在劉媽媽指揮下找著要帶給李衛國的日用品,可時間倉促只能寥寥收拾了幾樣帶著。
劉薇薇看著大人們忙碌,忽閃著黑寶石一樣的大眼乖巧地問劉媽媽,「女乃女乃,我也想去。」
看守所那地方可是不好地兒,怎麼能讓孩子去呢!老人忽略了這一點,經劉薇薇一說才想起家里十幾個孩子咋辦,把他們單獨留下還真不放心,可留下一個大人照看也說不過去,大家伙都想著為了李衛國送行呢!
這時,恰好看到放學回來的陳一默,劉媽媽讓他在家照看孩子們。
陳一默一听說要去看他李衛國,那能甘心留下看家,吵鬧非得也要去。見他這樣,楊賀強當時就瞪起了眼,「你下午不上學啦。」
陳一默梗著脖子道︰「我們放年假了,不用去了。」
楊賀強那火爆脾氣,要不是劉媽媽攔著,他真想揍一頓瞎摻合的陳一默,不過好說歹說,陳一默總算答應了留下照料這些弟弟妹妹,這事才算完。
安排完一切,劉媽媽從枕頭下,模出了許詩然留給李衛國的那封信揣進了兜里,暗暗嘆了口氣,老人準備將信交給李衛國,讓他自己去處理他們之間的事情。
又過了沒多大工夫,孤兒院外汽車喇叭,發動機響成了一片,眾人跑出去一看,好家伙,這那是找了幾輛車,簡直就是一個車隊,什麼車型都有,呼呼啦啦下來起碼一百來人分成了兩撥,正像斗雞一樣怒視著對方。
見吳建國和井奇鈞出來,兩邊分別跑出一個人來,尋問道︰「大哥,是不他們?」
吳建國和井奇鈞相視苦笑,這是他們始料為及的,當時他們只對下邊的弟兄說找車,卻沒告訴手下兄弟是要干什麼,他們以為自已的老大有事,在家的一窩蜂地全跑來了,經過解釋才算弄清是誤會了。
既然都來了,讓誰回去也不好,又听說是去看守所,為廢掉付三地李衛國送行,都吵吵著要去。這叫什麼,這就叫威望,道上的混混們崇拜強者這一規則,永遠不變。
吳建國和井奇鈞一聲令下,車隊浩浩蕩蕩地奔赴‘藍盾’看過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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