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起兩人異口同聲道︰「是他!」。
只見正與與那僧人打扮激斗之人,正在上躥下跳,左突右奔,不時放著冷箭,正是在藥山所見表面大義凜然,實則一出事就撒丫子的靈智上人,或者靈智閃人。
靈智上人這家伙本事不咋滴,但是逃跑真有一手,上次蛇女暴走後,跟本就沒見這家伙的影子就不見了,反倒是張起差點丟了小命。
現在張起明白了,剛才那一箭正是靈智上人無心而射,純粹是想射這僧人卻被其閃躲。
靈智閃人的步伐很是精妙,箭法實在不敢恭維,而且口中還不停怪叫著,看上去甚是滑稽,但是靈智大上人卻樂在其中。
看兩人氣勢,想不到這段時間沒見,靈智上人也突破到了闢地境圓滿,那僧人與他境界相差不多,所以兩人一時半會也難分勝負。
又是一箭,不過這次是沖著黃觀來的,胖子一閃躲,弄出了點動靜,恰巧被兩人發覺。
兩人停止交手,一起像張起兩人這方向看來,兩人無奈只得現身。
張起分明注意到在他們將要現身時,靈智閃人又做好了逃跑的準備,這家伙真是沒法說了。
待得張起兩人現身,那僧人打扮之人話不多說,提刀而來。靈智上人馬上就閃了,走的時候口中還說到「今天小爺我射爽了,你們兩個小子自求多福吧!」
說完便沒了人影。
只苦了張起兩人遭受這池魚之殃。
那似僧似道之人,身體高高躍起,不知何時手中的拂塵換成了一把戒刀,這是**果的輕視啊!
明顯告訴張起兩人,你們太菜了,不值得小爺動用拂塵。
那似僧似道之人躍起後,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直向兩人砍來,兩人來不及躲閃,那戒刀竟已在眼前。
張起只得運起龍翼硬抗, 的一聲,被劈出好遠,鮮血自口中流出,張起沒想到自己竟然連人家一刀都接不住。
黃觀此時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之間胖子手捏不動明王印,死死抵著戒刀,嘴巴高高鼓起,看上去就像是生氣的蛤蟆。
終于黃觀的嘴巴越來越大,最後連脖子這里都開始膨脹起來,不過此時戒刀正一寸一寸刺向黃觀的眉心。
張起見狀,爬起身來,一拳對著假僧人擊去,就在拳勢將至之時,那僧人看也不看,左手也是一拳,正好與張起的拳頭撞在一起。
張起只覺得撞到了鐵板上一般,拳頭發麻,胸中一陣窒息,啊的一聲又吐出一口鮮血,正要爬起來繼續。
只見黃觀嘴唇微啟,只听得一聲‘唵’,黃觀口中竟然生出一朵蓮花,佛光自口中而出,一分為千道,一個金光閃閃‘唵’月兌口而出,攜帶者無數蓮花的花瓣,迎風而長,最後變為有三丈大小。
轟隆一聲,重重地壓在那假僧人頭上。
那假僧人口中也是念念有詞,好像是某種咒語,只見那巨大的金字‘唵’慢慢顫動起來,最後竟然開始慢慢變小,道道金光流向那假僧人的手心。
黃觀見狀一驚,一把狠狠扯下自己的一撮頭發,夾在兩指之間,低喝道︰「縛神。」
只見那一縷頭發化為一縷縷青色的線,轉眼間把將那假僧人緊緊纏繞。
黃觀馬上大喊道,「起子,背著我趕緊跑!」說完便倒了下去。
張起一把抱起黃觀,再換到背上,運起龍翼,轉眼便不見了蹤影。
就在張起小時候不久,那僧人打扮手持拂塵之人,此時的右手生出了一朵金色蓮花,最後這蓮花沒入手心不見了。
那千道青光,此時也被那持著拂塵的左手慢慢吞噬了,順著左臂慢慢向丹田游去。
只听得這似僧似道之人喃喃道︰「佛體道胎,哈哈,哈哈哈,看來天助我也!吞食了你的佛體道胎,我的佛道一字訣必可大成,進入開天境豈不輕而易舉。」
說完,便向張起剛才消失的方向追去。
張起看了一眼背上的黃觀,胖子現在情況很不好,氣吸很亂,臉色青黑,看來剛才施展的招數對他影響很大。
張起呢喃道︰「現在的修為,和闢地境圓滿之人差距還是太大啊。」說著便緊緊握起了拳頭。
最後,張起看著依然昏迷的黃觀,惡狠狠補了一句,「干你娘的靈智閃人!!」
說完,背著黃觀向林中激射而去。
就在張起背著黃觀逃跑的時候,距離他們大概五十里遠的西南方某處,一個年輕喇嘛正在慢慢走著,口中還默念著經文,手中的轉經輪慢慢旋轉著,臉色堅毅,怡然自得。
突然轉經輪輕輕一頓,年輕喇嘛輕咦一聲,輕輕道︰「無量笀佛,當真是有心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道山腳下沒有發現任何線索,沒想到在這里竟能踫到沾染我青蘭寺業火之人。」
說罷只見年輕喇嘛的右眼慢慢變為金色,眼中的世界也開始改變了。
無數道佛光,如煙如霧,在空中飄搖,但是東北方向卻有一團黑色的火焰在燃燒,這就是所謂的業火。
年輕喇嘛將元力緩緩注入轉經輪中,但見一道金光自轉經輪中分出,旋轉著向東北方飛去,頃刻消失。
這一切完成後,年輕喇嘛表情又回復了原來的堅毅,沒有什麼變化,依然安詳地念著經文,身子一轉,朝著東北方行去。
張起背著黃觀在林中狂奔,路線飄忽不定,走一段路程便會故布疑陣,讓後邊的人一時半會弄不清自己去了哪個方向,有的地方則會盡力消除自己蹤跡,哪怕一個小草一片樹葉張起都不會馬虎。
如此這般,很快一天便過去了。
黃觀中間醒來一次,但是只是吐了一口淡金色血,罵了一句髒話便昏過去了。
追擊依然在持續著。
更加糟糕的是,那年輕喇嘛的速度竟然比那似僧似道之人還要快,無論張起如何隱蔽自己的蹤跡,那年輕喇嘛總是朝著張起的方向行進著,出現在張起停留過的地方。
慌不擇路的逃亡人,遇到了勝券在握的追擊者。
就在張起兩人逃命時,青旗鎮上那間破舊的茅草屋,已經兩個月沒人來過了。屋檐上的干草被風吹著左搖右晃,廚房的牆壁已經被煙燻的 黑。正屋里曾經睡過人的干草堆被透過窗戶的風吹得很是凌亂,燒完的灰燼摻雜了些許的雨水,黏在地上,就像是不小心打翻的墨汁。
慢慢地,在張起養傷的干草堆旁邊,兩道黑影,慢慢凝實。
一道身影很是瘦弱,四肢修長,如同竹,而另一道則看不出胖瘦,很是高大;兩人皆穿一件黑色的袍子,連面目都罩在其中,分不出男女。
那瘦弱之人在屋里慢慢觀察者,一次又一次,如此往復好久,那高大之人則在牆角不起眼的垃圾堆里,用兩根縴細的手指輕輕捏起了一小團燒焦的東西,好像是衣物燃燒未盡余留下的東西。
不久後,兩道人影慢慢淡化,最後消失而去。
張起依然在小心翼翼卻又急急忙忙的走著,當他確定完全消除了自己留下的蹤跡後,便向林中激射而去,路線如同蛇形,彎彎曲曲,朝著南方森林更深處疾馳。
就在張起走後不久,一人徐步而來,面色堅毅略帶慈悲,手中的轉經輪永遠那麼安穩地轉著,正是年輕喇嘛。
年輕喇嘛後方不遠處,一似僧似道之人,正在疾行,手中捏著一個奇怪的印決,拂塵中的那幾根青絲,微微指向南方,只听得這人喃喃道︰「佛體道胎,你跑不掉的。」
與此同時,就在張起兩人的斜前方大約五十里處,一個穿著粗布衣服,看上去甚是秀氣甚至稍微帶點嫵媚的青年,此刻正在走走停停,和林中的小動物(小兔子,小黃鸝,樹瀨熊)或者大動物(花豹,獅子,黑熊),正在快樂地嬉戲著。游山玩水當如此。
這青年身高不高,眉清目秀,瓜子臉龐,眉毛如同柳葉,兩只大眼楮很是靈動,嘴巴特別小,再加上小巧的小鼻子,看上去是那麼的精致,這秀氣青年的耳朵非常白,每一耳垂處有一個小紅點。
四方人馬,一條線路。
終于張起無法負荷如此長時間的疾馳,漸漸感覺自己體內的元氣慢慢開始變少,運行的速度也慢慢慢了下來。
反觀那年輕喇嘛與那似道似僧之人,速度卻絲毫不減。那年輕喇嘛看似徐徐而行,但是仔細觀察身後卻留下模糊的殘影,這速度比張起盡力疾馳都要快上一絲。
那似僧似道之人不知道何時已經改變了方向,慢慢趕到了張起的左側,年輕喇嘛則在張起的右後方徐徐而行。
至于那秀氣青年,則正坐在一塊大石頭上,雙手托著下巴,兩只大眼楮一眨一眨,看著天空。
無巧不巧,張起總覺得身後有人緊緊跟著自己,于是決定向前直行,心想著進了森林深處,說不定遇到什麼,但是危險也是機遇,咬牙堅持著悶頭便向前方沖去,而這個方向正是那秀氣青年發呆的地方。
就在張起陡然加快速度的時候,喇嘛雙腳輕踏,整個人如同一道金光一般,向著林中疾馳而去。
與此同時,那僧道之人,一把抽出了戒刀,猙獰一笑。
突然這僧道之人身體一僵,原來不知什麼時候,一把巨劍竟然輕輕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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