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娘王後 夭折(下)

作者 ︰ 帝貴妃

送走了舞王,錦瑟轉身看看闊別多天的鳳儀閣。依舊那麼整齊。正殿無人顯得如此安靜,卻與錦瑟此時的心情不符。想罷便向偏殿走去。

悅笉和墨麒都不在,鳳儀閣一個人都沒有!錦瑟帶著疑惑,從偏殿轉到正殿,撞見娘和采湘三人等從殿外回來,抬頭看見錦瑟頗感驚訝。

見她三人回來,懷中抱著悅笉與墨麒,臉上掠過一絲不快。

三人見狀連忙將墨麒和悅笉放在搖籃里,前來行禮。錦瑟擺手不理︰「不必多禮!」「謝娘娘!」

錦瑟臉上露出了一絲陰冷的笑意,這次,三個人看的清清楚楚,心中忐忑連忙跪下,身體還微微抖著。他們從未見過,不禁有些害怕。

錦瑟坐在案前,挺直脊背,雙手伏在案前︰「本宮不在的日子,可有事情發生?」

眾人面面相覷,若是為這般,王後何必動怒?不過,錦瑟一項厚待下人,她若動怒,想必也是大事。想罷三人一起搖頭。

不料,錦瑟冷笑的扯扯嘴角點頭︰「我想也是!本宮若繼續留在倚月閣,恐怕後院就要起火了!」錦瑟的聲音冷冷的,音調有些高,語調里充滿了責難。

听到錦瑟如此說,三人方听出話外之音。原來是因了鳳儀閣空無一人所致,這原也不是什麼大事。但今日錦瑟卻為這樣的事情大動肝火,想必是因了姚婕妤的事情心里難過。也不敢再辯,采湘和蘅湘想罷也知道了其中原委,一起謝罪︰「娘娘息怒!奴婢有罪,娘娘息怒啊!」

娘跪在那里都傻了,腦筋一片空白,哪里來得及思考。見采湘與蘅湘一起謝罪,便也跟著一起謝罪。

見到三人誠惶誠恐的謝罪,錦瑟低垂著眼瞼,沉默許久。

這是自己第二次跟下人發火,卻是為了自己難受的心情。還記得第一次狠心的呵斥著下人,是為了保護裳兒。如今、、、、、、但自己的心里像刀割一般的痛。

雖然與自己無關,可自己也是一個母親,她明白這種痛是多麼刻骨。看到姚婕妤痛哭流涕、淚流滿面的樣子,自己感同身受。想起霓裳離開她的時候,那種絕望是從心底產生的。

想到這,錦瑟再沒了責難下人的勇氣了,甩甩手不耐煩的︰「都起來吧!」錦瑟說著,都听不到自己的聲音了。三人見錦瑟擺手,嘴唇動了動,沒敢起身。

錦瑟站起身,走到門前。轉身見到三人還在跪著︰「都起來吧!」听得這一聲,三人立刻起身。三人不敢說話,一直跟在錦瑟身後。

錦瑟發了一頓脾氣,心情好了許多,心平氣和的︰「采湘和傾城回去休息,娘留下和本宮一起照顧悅笉和墨麒!」

听到錦瑟的安排,三人都驚訝的下巴要掉到了地上︰「娘娘!」

錦瑟擺手制止︰「就這麼定了!你們都辛苦了這麼久,也該歇歇!今天你就再辛苦一天!采湘明天你當值!」

蘅湘走上前來︰「那奴婢呢?」听罷,錦瑟用余光看了看蘅湘︰「從今天起,你安心的給我準備大婚,其他事,你無需操心!」

蘅湘听罷大驚失色︰「娘娘!」听到蘅湘不甘心的聲音,錦瑟疾言厲色的看著蘅湘︰「本宮說的不夠仔細嗎?」看到錦瑟的神色,蘅湘不敢再說下去,低聲應著「是」

錦瑟吩咐已畢,三人便按著吩咐各司其職不提。

錦瑟擔心蘅湘心中不快,錯解了她的好意,想在第一時間去解釋︰「你在這兒先照顧著,我出去一趟!」說罷,直奔挽絮閣。

錦瑟敲開挽絮閣的門,站在那里張望了許久。挽絮閣她是第一次來,心里默念著,這是挽絮閣,就是蘅湘住了快一年的地方。而現在,自己來到這里,卻如此陌生。

蘅湘為錦瑟倒了一杯茶,錦瑟坐了下來,看著那杯茶,澄碧的茶水,飄著一個茶葉,就像一葉扁舟飄在湖水上一般。

錦瑟微微一笑,看來蘅湘的生活還不錯。蘅湘忙完站在那里行禮︰「給娘娘請安!不知娘娘駕臨有何事指教?」

听著蘅湘的氣話,錦瑟不以為然,臉上不動聲色笑著︰「坐下!」听到錦瑟吩咐,蘅湘欠身坐著。

看見蘅湘如此,錦瑟笑笑︰「湘兒!不必如此,這里沒有外人!隨意些!」听到錦瑟如此說,蘅湘便也不再拘謹,趴在了桌子上。

錦瑟見狀的模著蘅湘的頭︰「母後那麼做,是因為你最近露出了為了大婚之事心緒煩躁,露了馬腳。如今,傾玳已經不再當值,若我還繼續讓你留在鳳儀閣,豈不惹人疑竇?」

听完錦瑟的話,蘅湘不再生氣,贊同的點點頭,低聲的握著錦瑟的手︰「謝母後!」看著蘅湘與自己生氣,覺得這一刻都是幸福的。也不知道,這樣的時刻還有多久。自己沒有給蘅湘什麼關愛,卻無法幫她逃離這里。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利用短暫的日子,讓她記住自己的好。

見蘅湘氣順,錦瑟笑著起身︰「我得走了,逗留太久也會讓人起疑的!」說罷便走出殿門,蘅湘起身目送錦瑟出去不提。

倚月閣。舞王與錦瑟走後,洛 便走過來扶起哭得淚人般的姚婕妤︰「娘娘!死者已矣,請節哀!別傷了身子!」洛 此時的心情,比姚婕妤好不了多少。想到姚婕妤為了那個位置,居然肯犧牲自己的親生骨肉。這個女人的心機和隱忍非常人能比!

姚婕妤踉蹌著起身,臉上的淚水早已在臉上干了好幾重,倚在洛 的懷里,仿佛她的腰身不盈一握。只見姚婕妤臉色臘黃,比墨鈺好不了多少。衣衫不整,青絲凌亂。眼中的淚水又在眼眶打轉,貝齒緊咬裂口出血的下唇,恨恨的︰「本宮絕不會讓自己的女兒白死!」

自從听到姚婕妤的計劃之後,洛 經常惶惶不可終日,總有被人偷窺,隨時會東窗事發的感覺。但基于對姚婕妤的衷心和懼怕,勉強將這種情緒壓抑著。自己又不能在姚婕妤面前不能說錯半點兒話,否則,便會被懷疑。洛 終日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下,心里自然承受很大的壓力。自己總想找到發泄的出口,卻總也找不到,變得不愛說話。

見洛 不說話,姚婕妤頓時疑心病起︰「難道你想放棄了嗎?」姚婕妤說罷,用猶帶淚光的眼楮看向洛 ,冷冷的看著她,投去質問的目光。

洛 被姚婕妤的目光震懾住,囁嚅著,眼楮不敢直視,慌張的亂轉︰「奴婢只是替娘娘不值!」說罷低下頭表示順從。

姚婕妤看罷放了心,轉過頭來,得意的笑笑,臉上的淚光也跟著一起發光︰「我一定會連本帶利向他們討回來!」

直到墨鈺的後事完畢,姚婕妤的臉上終日帶著憂愁,心情好似沒有一日的好轉。出殯的那天,舞王應了姚婕妤的請求,跟著大隊人馬一同前往。

姚婕妤穿著一身素服,跪在地上,為墨鈺敬了杯酒︰「鈺兒,娘一定為你報仇!你要記得,你的死是有價值的。本宮一定要那些人死無葬身之地!娘發誓!」說著將手中紙錢燒了︰「鈺兒!母後現在的局勢很被動,不得不出此下策來為你兄長爭取一席之地!女兒,你安息吧!希望你在陰間為你兄長指條明路!」說完行了三跪九叩大禮!

喪事畢,姚婕妤也漸漸恢復了,只是比以前更顯陰郁了。只是沒有人知道,她在謀劃一個更大的陰謀。所有人只當她是喪女心痛,無法釋懷。如今,沒有人去顧忌她喪女的情緒。因為有件比這重要好幾倍的事情亟待解決——蘅湘與傾玳的婚事。如果不出意外,傾玳與蘅湘的婚事可如期舉行,現在看來只能推遲了。

婚事的推遲有利有弊,有利的是︰蘅湘可以多爭取一些時間與自己的父親聯絡;弊端卻是另一個方面︰傾玳待嫁女兒心,听到消息倒是略微有些失望。暗戀耆櫻已久的傾玳,現在終于打敗蘅湘這正牌的公主,可以正大光明的嫁給耆櫻,自己當然高興。只是,不明白為什麼臨時換了人選。雖然覺得各種蹊蹺,可是幸福已經讓他無暇去想那麼多原因了。

因為宮中剛剛辦完喪事,不吉利。于是,舞王便讓兩個準新娘先回娘家住,等到大婚當天,太子與詩堯一同去迎親。接到這個旨意,蘅湘高興莫名,一下跳了起來︰「這是進宮以來我听到最好的消息,謝謝母後!」

看著蘅湘高興的樣子,錦瑟心里是百味雜陳,不是滋味。但是自己只能放她走。她不是個好母親,除了給她生命,就什麼都沒有了。也許,回到她熟悉的地方才是最正確的。

矜雲殿。接到旨意的傾玳,也是滿心的歡喜,自從不用當值,她見到耆櫻的時候也少了。都是韶月在替她,如今一閑下來,她反而覺得自己什麼都干不了。她總是不自覺的走到桂陽宮,被韶月撞見了好幾次,還因此被取笑過幾回。現在回家去住,倒是圓了自己的出宮夢。可是自己這心里,卻是有種迫不及待、、、、、、

傾府。听到消息的傾瑁立刻開始準備兩個女兒回家的事情,第一時間就將朔延叫了過來,朔延與寒洛听罷喜上眉梢認為時機已到。興高采烈的樣子難以掩飾!

二人激動的對望一眼︰「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原本以為宮里的喪事耽擱了,不會再有什麼機會了。沒想到不但婚期延遲了,還能出宮。省卻了好多麻煩呢!」

看著師弟這般高興,感覺到暴風雨前的寧靜就要來臨了。能不能過得這一關,就看造化了。師弟的完美計劃,自己的能力,希望能夠安然無恙!

翌日。傾玳與蘅湘奉旨出宮。耆櫻與錦瑟到了宮門口,也只是性送送,說了幾句祝福的話。只是,某人的眼楮十分不安分的飄向一邊的蘅湘,與他目光交匯處,蘅湘便刻意避開。

自從知道被賜婚,耆櫻對傾玳總是不冷不熱的,仿佛感情不如從前那般親密無間了。而蘅湘與錦瑟早在前晚就已經將告別的話說完,到得宮門口,也就演場戲罷了。送別畢,兩人同乘一輛馬車,回到傾府。

兩人此番的心情與第一次出宮無異,只是,此次蘅湘出宮便不再回去,永遠的與舞國作別。她的心情比起第一次跟傾玳一起出宮,更為迫切!

下得馬車,兩人跑進府中。通過飛鴿傳書,早在朔延二人再次到得舞國時,蘅湘便已得知消息,被告知朔延的計劃。如今,蘅湘借著這個機會,便可心想事成。想著就來到了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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