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沉浮之蕭後野史 第一百零六章

作者 ︰ 陳雲深

皇帝駕臨長,貴妃意出望外,連忙吩咐宮人收拾屋子,又炖了一壺胡桃松子泡茶上來備著。

一時御駕降臨,貴妃打扮整齊,出門跪迎。贏烈下輦,命眾人平身,便與貴妃攜手共進明間。文樂捧了茶盤上來,貴妃親手自盤里取了一盞茶,見盞子上濺了幾滴水,便輕舒玉指抹了去,才將茶盞捧在贏烈跟前。

贏烈接過茶盞,且不忙吃茶,望著她說道︰「多少年了,還是這麼個習慣因看見她頭上插著的鳳穿芍藥墜米珠流蘇,又說道︰「朕記得,你這支流蘇是才進太子府時,初次侍寢之後,朕贈與你的?」貴妃淺笑道︰「難為皇上還記著贏烈隨手將茶盞擱在炕幾上,拉過她的手,道︰「朕還記得,那時候正是芍藥花開的時節,窗外一叢芍藥開的極好,朕便指著那個與你改了這名字貴妃便笑道︰「都是過去的事兒了,皇上還提這些做什麼贏烈握著她的手,說道︰「只是說與你听,咱們這些年的情分,朕並沒忘記。就是緯兒不好,也終究是咱們的孩子,縱使有錯,只要不太出了格,好生教導著也就是了這話便戳了貴妃的心腸,她鼻中一酸,忙走過一邊,拿著帕子抹了把淚。

贏烈走了過去,攬住她的肩,又說道︰「若是家中有什麼為難的事兒,大可告知朕,別自己胡亂拿主意,一時糊涂走錯了路貴妃將帕子抹了臉,強笑道︰「並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臣妾謝過皇上贏烈便道︰「那趙文廣的事情,你心里作何打算?」貴妃笑道︰「文廣那孩子,在家時是極听話的,斷不至行出如此荒唐的事來。臣妾想著,這其中必定有什麼誤會,又或者是小人挑唆生事贏烈听說,看著她,問道︰「小人?」貴妃忙笑道︰「臣妾只是隨口一說,皇上莫往心里去贏烈又道︰「你佷兒的事兒,你當真不管了麼?」貴妃道︰「公道自在人心,咱們行得正走得直,朝廷定能還文廣一個公道,臣妾是不怕那些個的說畢,又瞧了瞧外頭天色,道︰「時候不早了,吩咐擺了晚膳?」贏烈瞧了她兩眼,才淡淡道︰「是不早了,就擺上來罷

貴妃命宮人放桌子,鋪排碗盤,她自家走回內室,讓文喜伺候著洗了臉,勻臉傅粉,又抹了嘴,才出來侍奉。

一時用過晚膳,贏烈與她說了些話,並允她下元節擺宴時,就解了贏緯的禁。貴妃忙不迭起身謝了,又向他笑道︰「這已是掌燈時分了,皇上在何處安歇?」贏烈道︰「既在你這兒用了晚膳,自然是在你這兒了。莫不還往旁的地方去?」貴妃便笑道︰「皇上久不登門,臣妾還道皇上厭嫌了臣妾,再不想同臣妾親近了呢贏烈道︰「這是你多心了,哪有這樣的事。不過是朝政忙碌,又听聞你身上也不大好,少來罷了說畢,便叫宮人上來,伺候寬衣摘冠。

那貴妃不免又去打扮了一番,文樂將床帳被褥盡皆燻得撲鼻香,就侍奉著贏烈睡下了。一宿晚景題過。

翌日起來,贏烈用過早膳,說前朝有事要議,便起駕去了。貴妃挽留不住,送出了宮門,望著御駕遠去,才又折返回來。

走回明間,貴妃見地上放著兩個燒的極旺的火盆,便道︰「這炕是燒的滾熱的,將火盆拿一個出去一面說,一面在炕邊坐了,又向文喜道︰「有六安茶,倒一甌子來文喜真去倒了茶過來,便笑道︰「奴婢先前說什麼來,皇上與娘娘是這麼多年的恩愛情分了,哪能說丟了就丟了呢?昨兒皇上與娘娘說的那些話,奴婢在一邊听著都覺的心酸的很呢貴妃听了這話,心里很是舒坦,面上卻笑罵道︰「小蹄子,滿嘴胡說些什麼。本宮平日里正頭差事使著你,你只說不得閑。皇上同本宮說話,你倒著個耳朵來听!」文喜嘻嘻一笑,又說道︰「奴婢只是不明,昨兒皇上既來了咱們這兒,娘娘何不趁勢就把佷少爺的事兒同皇上說了,求個恩典出來?奴婢听著,皇上也松了口呢貴妃掃了她一眼,道︰「你懂些什麼?本宮若是求了皇上從輕發落,可就坐實了文廣的罪名。咱們之前的功夫可不全白費了?你也隨在本宮身邊多年了,這心性怎麼一點長進也沒有,好好學學文樂!」文喜是素日里被罵慣了的,也不以為意,只笑笑就罷了。

一旁文樂走了上來,立在一邊,說道︰「娘娘,這邊的事兒若得善終,還要謝謝錢寶林。前番也多虧她去牽線搭橋,不然娘娘也拿不定這個主意貴妃微微頷首,又將鳳眼一轉,問道︰「這錢寶林是怎麼和榮親王搭上的?一個是位高權重的親王,一個是後宮不得寵的宮嬪,這二人卻有什麼瓜葛?」文樂是暗知其中緣故的,因受了人財物,卻不好說出,只是道︰「奴婢也好生奇怪,娘娘既問,奴婢便打听打听去?」貴妃道︰「也罷了,你能問出什麼來。待改日她再過來,本宮親自問罷說著,就代過了此節。

這日,刑部與大理寺開審趙文廣縱容家奴強奪人婢一案。大理寺推丞李十洲同白堯光共審此案。

公堂之上,先問了張德釗案由。這張德釗身負秀才功名,公堂之上是不必跪的,便躬身立著,將那案情一五一十的說了。還不待他說完,那一旁跪著的趙大便連聲喊冤起來,李十洲正欲呵斥,那白堯光卻開口問道︰「你有何冤情,且慢慢講來

那趙大便依著先前編排好的話,說道︰「二位大人在上,小的乃是臨胊縣趙縣令的管家。今歲九月,因家中缺丫頭使喚,我家老爺使小的出門物色。便在街坊李媒婆的茶棚里見著了一個孩子,用十兩銀子買了下來,約定三日後領人。不想那丫頭又為同在街上住著的張德釗看中,執意要買。大人,那張家倚仗家中有人在宮中任職,素來不將旁人放在眼里,其母張氏又是個積年會放刁撒潑的老虔婆,日日毀罵街坊,街上無人敢惹。這丫頭本已是賣與我家老爺的,張家不依不饒,強留了銀子將人拉了去。大人明鑒,這世上豈有強買強賣的道理?我家老爺自是不依,命小的帶了幾個人上門討人。張家其時倒是好聲好氣的,將人送了出來。不想隔了兩月便上京誣告于我,還望大人明察說著,就磕下頭去。

一旁張德釗听他如此顛倒是非,心中怒起,當即喝道︰「你這廝,怎能如此顛倒黑白!那日分明是你帶人闖進我家,硬將人拉去,還將我家大門踹的粉碎!見有李婆婆作證,你如何抵賴得!」那趙大也不分辨,只拿眼楮看著白堯光。

白堯光便向李十洲道︰「李大人,這二人供述盡不相符,倒要再問旁人佐證李十洲道︰「這個自然便叫傳上李媒婆問話。

那李媒婆穿著一件大海青布裁的襖子,頭上抹得溜光水滑,邁著小步一步步的挪到堂上,當堂跪了,拿班做勢咬文嚼字,口呼大人。

白堯光便問道︰「張德釗與趙大供述不相吻合,其間事宜究竟如何,你且如實講來那李媒婆先道了聲「是」,便說道︰「今年八月間,縣里林家打發了一個丫頭出來賣,放在老身茶棚子里。至九月間,先有本縣趙縣令家管家看中要買,與了老身十兩銀子,約定三日後領人。落後,便有街上張家哥兒張秀才來老身棚子里吃茶,也瞧上了那丫頭,張口要買。老身極是為難,這張家有人在皇宮當差,便是前任的縣太老爺也要讓他們幾分,那張氏也不是個好相與的。正不知如何是好,那張德釗看出老身為難,竟不由分說,強將丫頭領走,只丟了幾兩銀子與老身。老身不及將事情與他說明白,是老身的過犯

李婆子一番話,說得張德釗目瞪口呆,這既與實情不符,又同先前幾人私下說得不同,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白堯光又問道︰「空口無憑,你既說先將丫鬟賣與趙家,可有憑證?」李媒婆忙不迭的道︰「見有契據為證說畢,便向懷內取了一紙字據出來,呈了上去。白堯光看了接過,同李十洲看了一回,道︰「李大人,果然不錯,看來此案真相乃是如此又向張德釗問道︰「你可有契據?」那張德釗啞口無言,只好道︰「沒有原來他與李媒婆是多年街坊,他們鄰里之間買賣人口也只是口頭立個約定,並不曾立過什麼契據。這會兒只好啞子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白堯光便向李十洲笑道︰「李大人,此案已見的明白,分明是這李氏將一女二賣,造成今日之局。依我看來,不如便將李氏杖責三十,令其買贖,叫她退還張家銀兩。大人以為如何?」便是要大事化小的意思。

李十洲將那契據看了一回,凝眉道︰「不妥,此倒賣契據本當有兩份,賣家與買家各持其一,為何如今只得李氏手中一份?再者,買賣人口,素來是一手交錢一手領人,哪有先與了銀錢,隔上幾日再領人的道理?可見這李氏所言不盡不實說畢,便向下頭喝道︰「老虔婆,公堂之上,你安敢如此扯謊,欺瞞本官!再不吐露實情,本官便叫夾棍伺候!那趙大,你手中當還有份契據,如今何在?!若然沒有,便可見其中有鬼!」

那李氏嚇得面色如土,連連磕頭,道︰「青天大老爺,老身說的句句屬實,如有半字不實,就叫老身生出一身爛瘡!」趙大亦說道︰「那字據本收于縣衙內宅,因這丫頭本無家人,無甚用處,一時找尋不見卻原來,事發突然,趙大作為此案被告又早早被拘禁,那幕後之人周旋不開,只造了一份與李氏。

李十洲向白堯光道︰「此案疑點頗多,還當再審。依我所見,倒不如將那被賣的丫頭傳上來,問個明白為是白堯光笑道︰「大人見得有理言畢,便向底下人道︰「那丫頭王氏如何不見?」底下人回道︰「王氏現在下頭听傳,大人叫,這便傳來便向外頭傳人不提。

作者有話要說︰關于審案……肯定問題頗多……將就著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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