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不羈壞小子
第52節第十四節攤上大事（3）
小珍見王騰蛟一身邋遢，尤其垂頭喪氣一臉陰翳的慫樣，就揣測他闖了大禍了，小心翼翼問︰「出什麼事了？」
王騰蛟耷拉著頭，「嗯」一聲抱著膀子不停歇直跺腳，似乎噤若寒蟬的樣子。這倒是件稀罕事，素日他即便沒搞贏人家也依然牛皮哄哄的，而今表面文章都做不出來，看來此事非同小可，大氣不敢出尾隨他走進筒子樓道里。
他將頹敗的頭顱重重跌在牆壁上，仰頭不語，眼里一片空洞，接著蹲下抱頭，身子簌簌抖起來。小珍將手指插進他的發綹里，摩挲著，緊張問︰「你沒事吧？」
他抬頭，小珍咯 嚇了一跳，因為一種近乎絕望的情緒反映在他的臉上，臉上的每一個特征都說明他是籠罩在蝕骨的恐懼當中，從沮喪地低垂著的額和俯伏著的眼瞼，直到在微微發熱的雙頰上流淌的兩行眼淚，一切都在向他最親的人展示他脆弱的真面。但此刻他心不在焉，說重點喪魂失魄也不為過，在外頭哥們面前他得偽裝得舉重若輕，可在小珍跟前他不想裝蒜，也裝蒜不了，怎麼說呢？青梅竹馬之兩人的依戀情同手足，卻更在兄妹之上，這種關系使得兩人無話不淡，無事遮掩。
小珍清晰地听到他顫抖的喉音︰「有事，我攤上大事啦
小珍幾乎是下意識急切拿雙手兜住王騰蛟的兩腮，搖著，「別不是你殺人了？」
倒把靈魂出竅的王騰蛟提醒了過來，趕緊捂住她的嘴，悄聲道︰「嚷什麼呀！招居民還是招警察啊？」然後掙出一只手攫住小珍的肩頭，另只手在小珍面前做個切割的手勢說︰「我沒殺人，但是我把程乾的小鳥給 嚓了
「殺了程乾的小鳥，多大個事啊，大不了賠個活鳥給他小珍听岔，不以為然松口氣。
「那鳥活不了啦，徹底不能復原了王騰蛟見她不解其意，就指指自己的褲襠，「這里的這個東西被我閹割了
小珍眼楮跟嘴巴都掄得溜圓，重復王騰蛟切割的手勢說︰「 嚓，太監？沒了？」
王騰蛟鄭重點頭確認。
小珍發下怔，冷不丁捏住他的臉蛋蛋擰了一道彎，發出壓抑住的歡笑，「干得棒啊，你該高興啊，咱們應該慶賀啊，這流氓早該這下場了。哥，謝謝你替我出了一口惡氣，這只瘋草狗再也不能到處兜騷亂咬女生了
王騰蛟笑不起來，哭喪的臉灰黃灰黃，「可是，露陷了，被狐皮臊識破是我們干的了
小珍頓時臉色晴天轉陰，「你的意思是，警察會抓你坐牢？」
王騰蛟鄭重點頭確認。接著兩膝往前一送一跪，臉龐就伏在了小珍膝蓋之間，細聲哽咽，「珍珍，我好怕，我不想坐牢，听說里面每頓一兩米飯一片腐乳還挨打
人後王騰蛟活月兌月兌人前張翰林的山寨版，身子又不由自主簌簌抖個不休，悠得小珍兩腿直打晃，催得小珍眼淚嘩嘩流。
小珍問︰「坐牢得坐多久？」
王騰蛟哽著喉頭使哭泣暗啞，他抽搭道︰「這種割鳥的事情不曉得判得重不重，不過即算未成年從輕，但是三五年勞教估計還是免不了的
「那就是說三五年我不能跟你在一塊咯？」
「是
小珍嗚地低哀一聲，身子不自主地往下一沉，滑下……
王騰蛟抖抖模出一根煙，火機打了幾下才點燃，狠吸一口，然後咳嗽。
他望著小珍癱軟一團的身子，冷汗涔涔，他忘記去攙扶她，他將煙頭扔地上，用力將腳踏上去踩滅，不料發出一聲慘叫，原來他踩煙頭那只腳的鞋子在剛才打斗中弄丟了。
真tmd流年不利喝水都磣牙。
恨恨跺下另只腳，摔開膀子，通通通邁開僵硬步子就走。
「你去哪？」小珍在後頭問。
「我不知道，也許浪跡天涯王騰蛟心不在焉地回答。
「你，站住！」小珍大喝一聲，一點也不顧忌熟睡的生靈們。
王騰蛟背對她，一噤，定住。
她又喊︰「轉過來！」
自然的，就有一股逆力扳過王騰蛟的身子。
小珍右手抬起平伸，扔喊︰「牽住這只手！」
她眼淚凜冽。
王騰蛟不敢不牽住這只手。
「你，牽著它，隨你走天涯
王騰蛟緊握這只手，扭身，朝前走，嗚嗚哭起來。
小珍連著這只手，亦步亦趨，在後面跟著嗚嗚的哭。
男女二重——哭。
大概他倆的哭鬧聲終于造成筒子樓上某住戶忍耐已久的郁悶的爆發， 的一聲三樓一戶窗戶憤怒地支開了，隨即一大盆水兜頭而至。
兩人猝不及防，被淋了個落湯雞，尤其王騰蛟嘴正張著，一線水流噴進他口腔，他感覺這水溫熱，還帶點腥臭，象洗腳水的味。
操！王騰蛟氣極抬眼，只見一赤膊大漢聳立窗口，他張嘴欲罵，誰知那漢子嘴皮更利索，罵聲趕在了前頭。不不，漢子不是罵，是唱，粗嘎地唱︰
俺們那旮答特產東北雞
俺們那旮答小子都玩b
俺們那旮答母的全**。
俺們那旮答公的也叫春……
王騰蛟那叫一個氣呀，撿起地上一火磚，對準那窗口漢子使勁擲過去，然後拽著小珍就跑。
上面傳來一聲淒厲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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