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不羈壞小子
第53節第十五節夜色闌珊（1）
兩人不停地跑啊跑啊，穿街鑽巷跑到了大街上。
街上闃無一人，偶爾汽車馳過，由遠而近引擎躁響一陣，又漸漸歸于沉靜。
兩人的手依然拉著，漫無目標在馬路中央踟躕，汽車來了，分開躲過，又聚攏，拉手，蕩著，相視而笑，不說話，感覺這樣子挺愜意，象在一個真空世界里，沒人打攪。心，很安寧。
王騰蛟突然說︰「我想喝酒
小珍說︰「好，我陪你一起喝
手牽手便去尋找買酒的地方，可深更半夜店鋪全打烊了，哪里還有酒賣？兄妹也不打緊，慢慢晃悠著。當踱到玉湖公園大門口時，那兒有個通宵營業的小賣部，他們便朝那走去。
王騰蛟問︰「你帶錢了嗎？」
小珍身上一模索，說︰「沒帶。剛才倉促出門，穿著睡衣睡褲就出來了
王騰蛟看她穿著寬松的睡裝，糗笑她︰「你看你，像個家庭少婦呢
小珍听了很不高興，反瞅一眼王騰蛟，發現他光著兩腳丫，笑問︰「你鞋子呢?」
王騰蛟臉一窟，說︰「剛才打架時丟了右腳的，留著左腳這只倒礙事，不如兩腳對稱了。這樣好啊，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挺拽超酷的
小珍于是也糗他︰「嗯，象赤腳醫生
王騰蛟推搡她一下，笑道︰「那你也把鞋子給月兌了，跟哥一樣光腳丫，我再封你一個赤腳仙子的名頭，正好配成一對雌雄雙俠，咱倆光腳上陣闖地球，豈不妙哉！」
小珍今天蠻乖，都听蛟哥的，咯咯笑著，竟順著他的意思說︰「好啊。不過，要你給我月兌
王騰蛟調口味︰「我只替女孩兒月兌過褲子，沒替女孩兒月兌過鞋子
「你又痞。在妹妹面前都敢這樣放肆，說，你替哪個女孩兒月兌過褲子？你看我不捏死你說罷便拖過王騰蛟的手，按住掌上的虎口穴處，用力掐了下去。
這招還是王騰蛟教她的，看她班門弄斧，故意裝作讓她得手，還咧嘴慘叫一聲，似乎被她捏得生痛，哀聲求饒︰「哎呦哎呦，妹妹手下留情，小的嘴賤，亂講，小的從來不曾月兌過女孩兒的褲子
「那你給不給妹妹月兌鞋子？」
「月兌！我敢不月兌嗎？」
就蹲下來取下她的兩只拖鞋，左手提起，放在鼻子下端嗅嗅，道︰「好香哦右手撫上她玲瓏的腳弓，然後徘徊到她娟秀的腳踝，贊︰「好美哦
站起，左手提鞋，右手重新牽起小珍的手，低頭看兩大兩小的果腳丫，嚷一聲︰「起步走！」
啟步了，大地給腳心一片清涼，兩人走得無拘無束，嬉笑著輕快地小跑起來。
來到小賣部，王騰蛟的步子變得遲緩，他手往臉上一抹，就變換了一張苦喪臉，沖著櫃台里的營業員大嬸只掉淚珠子，一串一串的，然後說話了︰「嬸嬸，我有話跟你說
大嬸有點呆，不明其意，問︰「咋回事？孩子，你跟你女朋友吵架啦？」又搖頭，「這種事我可幫不了你
王騰蛟艱難啟口︰「是這麼回事，您看這時辰挺晚的了，她卻鬧著一定要喝啤酒，可我錢都花光了，她不高興，不理我了，要跟我吹。嬸嬸，您說怎麼辦啊？」
大嬸眼楮落到小珍臉上，問︰「細妹子，是這麼回事嗎？可不許這麼任性
小珍一愣，王騰蛟忙丟個眼色，她會意，嘴一癟，也泌出一掬清淚，臉就拉得老長，橫蠻地給了大嬸一個背身，氣淋淋哼一句︰「我就要嘛，關你什麼事，要你多管閑事啊
大嬸一听皺了眉頭，這姑娘怎麼這麼不講理啊，便同情起這個男孩子，掉頭對王騰蛟說︰「孩子，甭理她，不能這樣慣著她，這樣的女孩啊，愛要不要
王騰蛟急了，「不行不行，我就喜歡這樣的女孩，要我跟她分手我寧願去死，我寧願順著她，我願意為她付出一切……只是現在，我無能為力說著他開始抽搭起來。
小珍知道他在演戲，但她听了不知有多受用，心里泛起甜蜜的漣漪。
大嬸嘆息，「唉，你這孩子，死心眼。算了算了，大嬸瞧你可憐，送你一瓶啤酒，多大個事啊，就算我積德，從全一對小鴛鴦
「嬸嬸，一瓶少了，她要四瓶王騰蛟偷覷著大嬸神色。
「四瓶啊？這姑娘真是得寸進尺大嬸嘀咕著，一咬牙，道︰「得，四瓶就四瓶，今個反正大嬸做虧本生意，好事就做到底吧
「不行的不行的，」王騰蛟搖頭搖成撥浪鼓，拒絕道︰「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無功不受祿，我若拿了您的啤酒，我會很自責的，覺得自己做了缺德事，好像詐騙犯一樣
大嬸端詳這孩子，越看越敦厚實誠，「沒事的，四瓶啤酒值不了幾個錢，，我家老頭子常從店里一箱箱搬回家喝，不給一個子還心安理得，就當我家老鬼少喝四瓶不就扯平了
王騰蛟堅持原則︰「這不是錢的問題，這關系到一個人的道德品質
老少竟然為幾瓶啤酒推辭起來，一個情真意切贈送，一個言辭懇切堅拒。
僵持中還是王騰蛟讓步，「這樣吧大嬸，我把我的諾基亞手機押您這，明天我一定送錢來，您看這樣行不？」說罷掏出手機放到櫃台上。
「哎呀，犯不著這樣啊，你是一個正直的好孩子喲。不過孩子，嬸子有句話多嘴了，夜半三更的，最好不要帶著你女朋友在外頭瞎晃悠。還有，你們太年輕，戀愛太早了點，要把心思放在讀書上，莫讓你們父母操碎心吶
王騰蛟鼻頭一慫，眼圈又紅了，道︰「嬸嬸，我倆是孤兒，從小到大在孤兒院里長大，我們青梅竹馬，一直是我保護她，今天特殊情況，我沒錢了，沒有回城郊孤兒院的路費了，所以……」
「你們是孤兒啊，你怎不早說大嬸一拍櫃台，把他倆嚇了一跳，只見大嬸拿出50元鈔票連同手機不由分說強塞進王騰蛟手里，一臉肅穆，說出的話擲地有聲︰「听著孩子，這錢給你做路費，趕緊打的回去，這手機我不要，你收好。我警告你，你再說二話，我就當場把你手機給砸地下。听見沒？不許反口。還有，四瓶啤酒，必須，拿去！」
王騰蛟在萬般無奈中接受了大嬸的一番好意，千恩萬謝，點頭哈腰，牽著小珍離開了。
「造孽啊，這倆孩子大嬸望著遠去的背影，鼻頭一酸，淚眼婆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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