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情懷總是詩 21第20章

作者 ︰ 曉暴

說完這句話,池清便不再言語,而是不動聲色的盯著白沫澄。見後者睜大了雙眼看自己,里面充滿了不可置信。這樣的白沫澄就像一個忽然得到心愛玩具的孩子,模樣是自己從未見過的驚喜和天真。凝視她顫抖的唇瓣,池清並不理她,直接轉身朝浴室走去。

站在花灑前,任由熱水順著頭頂直流而下,到達腳底。池清伸手將那頭黑發撩起,讓熱水打在她臉上。晶瑩剔透的水流在燈光的照耀下就好比一顆顆金色的淚滴,它們順著池清的臉頰滑落,再流遍她全身。一時間,浴室里的池清就仿佛全身都在發光那般。

過了許久,她將緊閉的雙眼睜開,眼底閃過一絲濃厚的困惑之情。在說完剛才那句話後,要說她心里一點都不後悔,是假的。只是,相比起那些後悔,更多的卻是忐忑與期待。池清承認,她渴望與白沫澄親近,甚至,有了想要和她一起入睡的想法。

對于白沫澄的感情,池清只能用復雜來形容。對方是自己一度否認,甚至想要親手抹殺的存在,卻又是這個世上唯一一個和她有血脈關系的家人。白沫澄不肯坦誠交待她在離開這五年來到底都做了些什麼,但池清卻早已經把她的歷程查的清清楚楚。

池清真的搞不懂現在的自己到底該怎麼做,按理說,白沫澄無疑是站到了白軍那邊,甚至于,不惜和自己對立。可事到如今,她卻還是無法狠下心去把白沫澄這個障礙除掉。每每看到她受傷虛弱的模樣,自己還會心疼。

反復掙扎下,池清決定,將白沫澄留在自己身邊。就算她有什麼計劃,只要由自己盯著,應該就沒有關系了吧?如果,白沫澄再次做出背叛自己的事,她池清,一定會拋棄所有心軟,讓對方付出應有的代價。

這樣想著,池清將身上的沐浴露用水沖掉,隨手抓過身邊的浴袍披在身上便走了出去。等她回到房間,發現白沫澄正吃力的挪動著身體,蒼白的臉頰帶有一絲驚慌和無助。看到她手上的點滴因為她的挪動而來回晃動著,池清臉色一沉,急忙上去按住她。

「你亂動什麼。」池清的說話聲依舊很低,仿佛每個字都凝結著厚重的冰碴。听到她的問話,白沫澄有些心虛的抬頭與她對。只是,四目相對時,本來的視線卻因為面前的景色而改變了初衷。

此時此刻,池清全身上下就只穿著一件黑色的絲綢浴袍。那單薄的布料只能遮住少許風光,卻無法阻止外泄的誘惑。因為剛洗過澡還沒來得及吹干,池清的發絲還在向下滴水。

熱氣的燻蒸將她白皙的臉蛋染得泛起幾絲粉紅,那微敞的浴袍中是一大片白皙光滑的肌膚。只是看著,就能猜到其手感會是怎樣的潤滑。如今,她正用雙手按著自己的肩膀,從發絲上落下來的水滴掉在自己脖頸間。那微涼的觸感引得白沫澄身子一顫,卻仍舊無法喚回她迷失的理智。

「我只是想給你挪出一些空間。」白沫澄說著,微微側臉,躲開池清過分專注的視線。看她這副好似害羞的模樣,池清皺起眉頭,將身子直起來,任由她繼續向床的另一邊挪動。只是。看到白沫澄身上的衣服因為她的運動而凌亂起來,她的眉頭也因為身上的疼痛而高高皺起。無奈之下,池清只好再次制止白沫澄的動作。

「算了,你睡這里就可以,我不想躺你躺過的地方。」為了不讓白沫澄繼續這種自虐的行為,池清找了一個最有效卻也是最傷人的辦法。見對方因听了自己這句話忽然發灰的眼眸,她強忍著想要繼續看她的沖動,走到梳妝台前吹頭發。

池清的發型一直都是簡單的黑色直發,從不見她染頭,更不見她燙頭。有些時候,她會把頭發全部收攏在一側,更常見的則是全部撩至頭頂,露出完整的瓜子臉。這種頭型非常考人的臉型,可池清弄出來,卻依然完美如常。

看她將脖子歪到一旁,修長的手指在墨色的發絲間來回穿梭。不知怎的,白沫澄竟是下意識的把注意力凝聚到池清的手上。那只手,是她從出生到現在,見過的最美的一雙手。它縴細修長,光滑如絲,就連骨節也小到根本看不見。

池清的手指像她的人一樣亭亭玉立,筆直清晰的一根根長在那里。就這樣著迷的看著,白沫澄的記憶也不由自主的回到幾年前的那個夜晚。只是想到那幕場景,她就覺得身子熱得難受,臉色也不復之前的蒼白,而是生生被染成了紅色。以免自己的異樣被發現,白沫澄趕緊閉上雙眼,裝作已經睡著的模樣。

過了一會,吹風機的聲音消失無蹤,燈光也被熄滅。感到床鋪的另一邊凹陷下去,白沫澄眯起眼楮,用余光去瞄池清的側臉。她覺得現在的自己就像一個覬覦寶藏的小偷,明明內心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靠近那個珍寶,卻還是顧左顧右,沒有沖上去的勇氣。

剛才在飯桌上,曾以恨的話提醒了她,也讓她更加直接的了解到,池清為了找自己浪費了多少心思,吃了多少苦。看對方坐在椅子上那副疲憊的樣子,白沫澄真的很心疼。

她猜不到池清對自己的討厭究竟到了什麼地步,才會這樣不管不顧的找她回來,只為了折磨她。可是,不管池清對她的感情如何,是厭惡勝過一切也好,是帶著一點心疼也罷。白沫澄願意被池清鎖在身邊,陪著她經歷一切,走過一輩子。

藥里的安眠成分讓白沫澄的眼皮不斷打架,然而,極度渴望的人就在身邊,她又怎麼會輕易睡著?哪怕精神疲倦,身體的承受能力也到了一定界限。白沫澄仍舊在心里告訴自己不能睡著,甚至用手去掐自己的傷口,讓疼痛將睡意驅趕。

其實,這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想多看池清一眼而已。

比起白沫澄的忐忑不安,池清卻是一反常態的安逸。模著枕頭下空蕩蕩的一片余地,沒了槍,也不是在自己的房間,自己的床,可奇怪的是,她反倒沒有了往常的不安,心里竟是出奇的平靜。

即便沒有回頭去看,池清也能感受到旁邊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不明白困極的白沫澄怎麼會突然精神起來,只是,她自己的睡意倒是越來越濃了。聞著縈繞在周身的香氣,池清知道,那不是沐浴露的味道,而是自白沫澄身上散發出的體香。越是聞,就越困,身體的力氣也跟著逐漸消失。當意識徹底陷入黑暗的前一瞬間,池清皺起眉頭,似乎在想,自己為什麼會在白沫澄身邊可以這麼快的安然入睡。

听著身邊人均勻的呼吸,白沫澄知道,此時此刻的池清是真的安睡了。她用打針的手肘撐起身體,再慢慢湊到池清旁邊,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懸浮在對方的臉部上方,隔著幾厘的位置去撫模池清的臉。

歲月沒有在這個女人的臉上留下任何殘忍的痕跡,她的模樣還是同自己小時候見過的那樣美好。睡著的池清看上去比往常柔和許多,氣場和氣質也不再那麼冰冷駭人。看她高高突出的眉心,白沫澄伸手過去,想要替她撫平,卻在即將觸及的時候,驟然停止。

她的手在顫抖,她的呼吸在逐漸加重,而她的心,也在克制不住的狂跳。手腕的力氣仿佛在一瞬間被抽走,當自己的手因為抗拒不住誘惑而落在池清臉上。白沫澄劇烈的喘息著,想要平穩自己此刻的緊張。

這是她第一次和池清同床共枕,更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去觀察池清的容顏。正如想象中一樣,池清的臉部女敕滑光潔,帶著與于她年齡不符的女敕滑。手指掃過她□的鼻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她呼出的熱氣噴在自己手心中。那灼熱的溫度就好像把剛剛燒好的鐵條刺進手掌里,完全可以把整只手給穿透。

看著池清有些散亂的頭發,白沫澄悉心的替她整理到耳朵後面,與此同時,將一個白色的透明物質貼在那里。做好這一切,她俯,慢慢把頭朝著池清的臉靠攏。距離越近,她就越是緊張,呼吸也越急促。

唇瓣是顫抖的,呼吸是凌亂的,身體更是火熱的。白沫澄的嘴唇朝著池清的唇瓣靠攏,卻又在快要貼上的那刻,轉移到額頭上。當雙唇吻上那塊凸起的眉頭,只一瞬間的功夫,白沫澄便快速的將唇瓣挪了開來。看著池清仍然在熟睡,她有些月兌力的躺在床邊,看著自己肩膀上因為用力過度而再次裂開的燙傷微微出神。

最終,白沫澄還是抵不過困倦,慢慢閉上了雙眼,卻下意識的將整個身體朝著池清靠去。感到自己的頭和對方的頭靠攏在一起,她滿足的抿了抿嘴,閉上雙眼。

要是能一直這樣下去,該多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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