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殤腆著臉問道︰「老丈,那我這個年齡,可還能進入玄天門?」
「沒關系,玄天門不限制年齡的,一般過了10歲,只要測出你有仙緣都可以去拜師。」
「七老八十也可以?那看來玄天門似乎不怎麼樣啊,修仙和學武應該一理,難道不是年紀越輕越好麼?」夏殤提出內心的疑惑。
老者生氣地一擺手道︰「小孩子可不準胡說啊,修仙的確是年紀越小越好,但那也要視乎有否仙緣,沒有仙緣,年紀再小亦無用。華夏國某些有權有勢有錢人家的孩子,一般剛出生就會被父母送去修仙門派測試。若被選中,待在家中直到十歲,年齡稍長,體質漸好,略微懂事時,再被直接送入門派。看你衣衫,家里應該挺有錢的,難道沒去過?當然也有孩子因為體弱多病無法長途跋涉,或者家中貧困,會等到年齡漸長才去。」
老者話語一頓,似想到了什麼,忽然偷笑起來,隨後咳了幾聲故意引起夏殤的注意,才說道︰「還有一種爹娘,家族地位顯赫,早把孩子偷偷送去仙門測試過,結果卻不合格。說出去嫌失面子,就告訴所有人包括自家孩子,說沒去仙門測試過。」
講到此處,老者飽含深意地望了夏殤幾眼,在他想來,夏殤的爹娘很明顯就是他口中所述的典型,只是因為沒有仙緣,干脆就連關于修仙的常識都不和孩子講的,還是比較少見的,簡直稱得上是奇葩。
夏殤權當沒听懂老者話中的含義,和他醒目的眼神暗示,問道︰「那老丈這玄天門到底在哪里啊?」
「你一直向西走,這玄天門就在豫州和荊州交界之處。路上隨便找人打听都知道。」
「多謝老丈,那我先走了。」夏殤語氣中充滿感激轉身離開。
老頭揮動著手臂沖著夏殤喊道︰「那啥,小家伙測驗要是還不過,沒關系,不丟人哈。再回這兒來,老頭子我請你吃飯。」
夏殤身子一個趔趄,整張臉差點沒砸到地上,他可還沒去參加考驗呢,就被詛咒不過,簡單來說這里的老頭舌頭太毒了,完全沒法子用正常人的思維回應他們。
回到桌前,他囫圇吞棗地吃了些東西,便立刻去鎮上準備了干糧、地圖,又找了匹馬代步。甚至特地去鐵鋪買了把短匕首,捆在他的手臂上,用以防身,反正身上的衣服衣袖寬大,足以掩藏。
思慮了良久,夏殤還將那本古籍用厚厚的布,牢牢裹在月復部處,既防止丟失,又不易被人發現。
一切準備妥當後,他退了客棧的房間,匆匆趕往玄天門。趕了兩個多月的路程,眼看尚有數十日,即將達到目的地,天氣卻變幻無常起來。
傍晚左右,天空電閃雷鳴,暴雨傾盆而下。
幸而夏殤在半山腰時,隱約間早就發現山上似乎有間屋子。當冒著瓢潑大雨趕到山頂,眼前破舊的院牆坍塌了大半,殘磚破瓦散落一地。
進入院中,夏殤發現竟又是間破廟,火光耀射而出,隔著窗戶紙能清晰看到影影綽綽的無數身影。廟門大掩,紛雜的聲音透過門縫傳出。
夏殤頂著雨卻未進入廟中,而是先拉著馬匹繞到寺廟背面,才尋到後面一間小小的馬棚,里面早擠滿了幾匹馬,棚外則隨意停著幾輛被淋濕的板車。眼看這麼大的雨,他也只得費好大力氣硬將馬推進棚中,不然馬淋病了,光靠步行,恐怕無法準時趕到玄天門。
淋得一身濕的夏殤,打著噴嚏從馬棚沖回寺廟的前門,一跨過高大的門檻,果然見到里面已經有好些人在避雨。
踏入廟門前,夏殤還忍不住抬頭偷瞄了眼破廟中的佛像,確定佛台上是一個泥塑的普通彌勒佛,沒有絲毫特殊之處,才安心跨入廟中。事實上,先前在盤古廟的恐怖遭遇,給夏殤留下了心理陰影,若非外面的瓢潑大雨,他是萬分不情願再靠近任何一間破廟。
破廟分成了兩塊區域,左手邊大部份位置被一群五大三粗,膀大腰圓的大漢佔據了,數只黑色的大木箱散亂地堆在大漢的身後,想來廟後的車子和馬棚內的馬匹就是屬于他們的。
他們正圍住篝火吃著烤饃,大口喝著北方的燒刀子。夏殤鼻翼煽動,稍稍多聞了幾下,那刺鼻濃烈的酒味,便使得他腦子里有了些許醉意。
而另一邊,唯有一個落單的瘦弱書生縮在角落,單獨坐在火堆旁,旁邊還放著一個碩大的書箱。
眾人見夏殤闖了進來,都抬起頭望向他,那群大漢只看了一眼,見是個避雨的普通少年,便失了興致,不再理會。一時間夏殤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唯有獨自站在門口,用衣袖擦著臉上冰冷的雨水,可惜冰冷的衣袖也是濕漉漉的,不住往下滴水。
夏殤身子一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那名身材單薄的弱冠書生沖著夏殤揮手,頗為熱情地招呼道︰「這位兄台,來這烤烤火吧。你身上濕透了,這荒郊野外,萬一染病麻煩就大了。」
「多謝。」夏殤沖著書生感激地略一點頭,轉身關上了廟門,坐到了書生身旁。
夏殤放下背著的包裹,湊近火堆烘烤著寒冷的身子,雙手抱在胸前不住摩擦雙臂。書生順勢從書箱中取出一塊干淨雪白的臉帕遞給他,示意用來擦拭。
略微猶豫後,夏殤還是接過臉帕,擦干了臉上的水跡。書生柔和地笑望著夏殤,待他擦干後,才再次伸出手打算取回。
可夏殤望著這濕乎乎、皺巴巴的臉帕,卻是有了遲疑,這原本干淨的臉帕他已用過,就此還給書生似乎不太好,但此地又沒有地方,可以讓他清洗後再歸還。
書生毫不介意地主動舀走臉帕,將它搭在了書箱上,回過頭望著夏殤身上的衣服,不禁善意提醒道︰「兄台的衣服全濕了,穿在身上容易著涼,不如將上衣月兌下,放在火堆邊烘干吧。我這箱子里還有幾套干淨的衣衫,若不嫌棄,可先穿我的。」
听到要換衣服,夏殤瞄了眼古廟內的所有人一眼,尷尬地拒絕道︰「這位公子太客氣了。萍水相逢,方才已然受公子之恩,實在不敢接受,也免得弄髒你的干淨衣衫。我在這火旁坐上一會,衣裳很快就會干的。」
書生原也是隨口一問,見夏殤神情堅定,自不會勉強,他連番打量夏殤,忽然升起一陣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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