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向諸位在座的監察署、財政署、以及法院的執法者和政務院的國務官等諸位尊敬的先生們匯報有關這一次的決議之前,請先向庇佑著羅馬的神明們禱告,是他們的愛護使得羅馬獲得如此偉大的勝利,包括帶來的成就。當然,偉大的凱撒和我們戰無不勝的軍團也在其中出力良多,這是不容磨滅的功績!」
潔白的大理石所砌成的政務廳內,幾乎所有的羅馬大小官員全部在座,聚精會神的坐在白色石階上,等待著下面的希羅多德下面的發言,興奮地神色毫無隱藏的表露在臉上。
獲得了哈林哥斯以及塔爾博亞兩塊領地之後,羅馬的領地幾乎擴張了三倍左右,從瓦倫湖延伸到賽文克羅山脈以北,等于是在北方世界的中央南北截斷了了三分之二,其中帶來的財富和土地是不言而喻的。
人口和土地,這兩個一直困擾著羅馬的大問題得到了暫時的緩解。
三萬人口,三千職業的羅馬軍隊,這實在是一個太高的比例了,如果不是還算肥沃的土地加上精耕細作,甚至無法保證糧食的供應!整整一年羅馬都是在平衡木上行走的,稍不留神就是萬丈深淵。
凱撒里亞幾乎是咬著牙,勒緊褲腰帶才供應了為數一千人軍隊出征的費用,代價就是去年的凱撒里亞為了保障市面上的糧價,幾乎沒有什麼存糧。
當然,高風險帶來了高利潤————羅馬的威名打出去了,現在幾乎所有曾經經過薩利昂或是米斯特麥的商人都會把羅馬軍團在賽文克羅的顯赫功績傳播到四面八方︰中流砥柱的羅馬軍團、沖鋒一線的御衛隊騎士、孤膽英雄的戰神祭司…………當然還有他們的偉大統帥——羅馬人的凱撒︰狄奧多.尤里安!
原本只是一個稍有些名氣(從那些領主們對羅馬特產的印象就能看出來)的北方新民族,一下子在斷界山一戰成名。加上新獲得的大片領地,狄奧多變成了足以和薩利昂的烏爾托克、米斯特麥的布倫努斯大公相提並論的強權領主!
聲望帶來的好處也是不言而喻的——最起碼別人提起羅馬人的時候不會再說「哦,那個產鏡子和橄欖的地方」,最起碼也要是︰「他們的軍隊和騎士都很厲害!」
有實力才有話語權,這點放之四海而皆準,羅馬的商人終于可以通行北方世界了,而不用再一個一個去簽訂貿易權,商量過路稅。這為羅馬帶回了大量的財富。
最重要的是——新領地代表著更多的土地,更多的職位,凱撒當然不可能放縱這麼重要的兩個城市實行自治,派遣官員顯然是理所應當。新的領地當然也要建設莊園來為羅馬提供充足的糧食和經濟作物,無法直接掌控的話,出售這些價格不菲的莊園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對于這些在凱撒里亞很難繼續發展的年輕官員們來說,哈林哥斯和塔爾博亞就成了他們聚斂財富,大展身手的好地方。
「羅馬諸神庇佑吾等!願凱撒永康——!」
高亢的歡呼聲一浪接一浪,在政務廳內回響著,于公于私,接下來的消息都是很讓人振奮的內容。
「那麼,首先是有關新領地的管理事宜,在三天前凱撒里亞已經派出了專門的建築是負責為這兩個地方進行基礎設施建設,尤其是衛生設施。」希羅多德一字一句的念道︰「這筆開支將由兩地的存糧負責支付,包括將要興建的連接三地的道路,當然也包括了一部分熱心商人的慷慨捐助!」
「尊敬的凱撒認為,在稅賦方面,羅馬所有的城市都理應保持一致,城市的人頭稅為每月一個小第納爾,農莊則沒有;農業稅則是十抽三,商稅則根據物品價值的貴賤來定值,奢侈品和金銀器等理應重稅,糧食出口也是一樣。」希羅多德環顧四周︰「有沒有異議?」
眾人紛紛搖頭,很顯然,這在他們的預料之內,並且不傷及主要利益,即使通過也無妨。
狄奧多朝希羅多德點了下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那麼,接下來是有關管理問題。」希羅多德在朝狄奧多微微欠身之後繼續發言︰「我們將給予所有的羅馬人民‘市民權’——既可以進行市民議會,選舉自己區(也就是我們的街道)內的祭司,處理內部的糾紛,商議城市內部建設規劃,選舉事務官——當然,要經過嚴格的考核和年齡的限制……」
「請等一下!」
一個把手舉得高高的瘦削的年輕人站了起來,他的臉色有些許蒼白,額頭還冒著汗——大概是因為聲音太大了,使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他的緣故。
「我認為像這樣剛剛納入羅馬統治的地方,難道不應該采用更加嚴格的管理?」年輕人像是有些失落的問道,眼楮四處亂轉︰「給予如此寬容的條件,難道不會使得這些地區的人們對于羅馬沒什麼歸屬感?!」
此話一出,立刻得到了周圍人的響應,紛紛點頭稱是,相互私下里小聲討論著,眼神不停地在狄奧多的面色上注意著。
不過讓人失望的是,狄奧多對于這個人的反駁似乎沒什麼反應,像是在安靜的傾听者對方的辯駁一樣。
「對于這一點,凱撒的意思是……」希羅多德仰著頭,眯著眼楮看著這個年輕人︰「暫時先在羅馬挑選新城鎮的管理人選,由凱撒和政務院直接任命,並且每半年派遣兩次監察官監督當地的財政和管理情況,之後在考慮是否在當地進行挑選!」
「所以……」希羅多德的眼楮眯得更細了︰「理論上您也是有機會的,閣下!」
「我、我很抱歉、我……」年輕人的眼神更慌亂了,語無倫次的為自己解釋著,祈求的神色在周圍徘徊。
「您無需如此!」狄奧多微笑著站了起來,朝那人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任何人都有在會議上提出意見的權利,包括您,也包括我!」
「凱撒——。」希羅多德優雅的撫胸欠身,朝狄奧多施禮。
「在座的諸位先生們,我們正在見證一個偉大的時刻和一個偉大的未來。」狄奧多沉聲說道,底氣十足的聲音在白色的大廳中回蕩著。
「過去的羅馬,因為寬容和仁慈獲得了成功,毫不吝嗇的將種種羅馬公民才擁有的特權遞到曾經的敵人,後來的盟友手中,並且虛懷若谷,在羅馬,人們所看重的不是民族之分,地域之分,亦或是膚色之分。而是才能品德之分,品德高尚能力出眾者在羅馬都能獲得一席之地,盡情的施展才華,這!就是羅馬強大的原因!」
「我們也曾與敵人仇視,拔劍相向並且肆意欺辱,布匿人(迦太基人)就是最好的例子,換來的結果就是誕生了視羅馬人為終生仇敵的漢尼拔,數以十萬計的羅馬人最後用血換來了本來輕而易舉就能得到的和平——道理很簡單,我們如何對別人,別人就如何對我們!」
「而現在,超過七萬人的民眾正在滿懷期待的等待著羅馬的慷慨和仁慈,多達百萬的民眾正在觀望羅馬人如何對待他們的同胞!我們現在的一舉一動,都關乎到此後百年的未來!」
「羅馬的文明不應該局限于羅馬人,羅馬人這個單詞也不應該局限于某個民族,而是一種文化,一種生活方式和行為習慣,羅馬的鷹旗也不應該僅僅是所謂意志,而應該是一種憧憬,一種對于未來和勝利的憧憬,一種可以讓人們不發自內心而團結起來的力量。這才是羅馬文化的價值意義所在!」
狄奧多歇了一口氣,熱切的看著正在默默仰視著自己的眾人,繼續沉聲說道︰「這片土地很大,財富很多,我們當然可以從中得到我們應得的,但是並不是掠奪,侵佔而是共享,與我們的人民、朋友一起共享,我並不反對大家對于新領地的投資,只要是合法的,就理應得到諸神的庇護!」
「願諸神永遠祝福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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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精彩的演講,我的大人。」
城堡大廳內,希羅多德悠然的坐在狄奧多對面,輕聲贊美道︰「實在沒有想到,您居然還有這麼好的口才!」
「這都要感謝你們啊!」狄奧多很俏皮的笑了笑,揚了揚手︰「都是你們燻陶出來的結果嘛!」
「這種時候您應該說︰是羅馬歷代的學者給予了我啟發。」希羅多德開玩笑似的說道︰「不過,您的決議確實很讓人驚訝,即使您將這兩片領土的耕地納入自己的懷中恐怕也沒有人敢提什麼意見的。畢竟,他們是向您效忠而非羅馬!」
「但是我是凱撒!」狄奧多說道︰「而人民既是羅馬!」
「好吧說正事吧,我親愛的希羅多德先生!」狄奧多嘴角揚了揚︰「相信這個時候來找我,肯定不是為了這麼一點點小事情的!」
「有人想要來拜訪您。」希羅多德幽幽的說道。
「拜訪我?」
「而且不止一個!」希羅多德說道︰「準確的說,是很多人。」
「呃,非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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