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機會叫趁虛而入 隱痛(三)

作者 ︰ 花犯夫人

如果,患了感情這樣的疾病。有的人,能夠在初期就果斷的對癥下藥;有的人,等到病入膏肓時用手術割除;有的人,諱疾忌醫,直到無藥可救而死。那麼寧真呢,她把疾病當作一朵花兒,築個幻覺的巢細心的澆灌著。

寧真曾寫過︰自小時候開始,我便觀察身邊的人,沒有人是不患這樣的病的。我寧願這樣養著它,也不願空無一人的活著。這世間,除了一點幻覺,還有什麼?

人之所以能活在幻覺里,因為幻覺足夠美好。如果有一天,等你發現,連幻覺都是骯髒不堪,真相從來都是慘不忍睹。又該如何?

晚宴開始之前,一大堆的致辭讓寧真幾乎是昏昏欲睡。她親眼看著自己的朱砂痣清俊不凡的站在遙不可及的位置,繁瑣的喜慶的步驟本該讓她厭煩的,她卻一眼不漏的記著每一個細節。記著,這個從來都不曾屬于過她的男人,究竟是怎麼一步步與別人攜手的。

她無懼痛苦,所以臉上一直是得體溫和的笑容。人常說,執念是因為不夠痛,等到痛狠了,就能舍了。那麼對她這種習慣痛苦,不知何為快樂的人呢?

她最終痛徹心扉難以自抑,就在看到許斌坐在水晶燈下,抱著吉他,含情脈脈的對著陸音,彈了一曲《lve》,許斌憂郁而且好听的聲音從話筒里飄散在空氣中。

daifirslaidee

daian’helphin

dahreehesaeda

dafuelllveu

dafivpenie

sihknkeffee

dasevenha’shenespendresflifeu

……

多美的歌詞啊,第四天我愛上了你,第七天讓我知道我的余生將與你一起度過。

她勉力鎮靜卻是狼狽的逃到洗手間里,眼眶里都是淚水。她仰著頭,不敢抽泣出聲,不敢讓淚打花了臉,小心的用紙巾把眼里的淚水吸掉。為什麼越吸越多?

這個說不能愛她的男人,另娶他人,對他人言愛?真真假假,她無從猜測,她只知道,原來她是在意的,在意男人的諾言,渴望有一個男人能夠牽著她的手,執子之手。

她從來沒有這麼絕望過。哪怕是以前對何清漫長的思慕,都不曾讓她這麼悲痛。從父母身上,她徹底明白婚姻是真實的墳墓,她從沒有期守過婚姻。所以十八歲,她願意把自己給已經結婚生女的何清。她從不怨懟何清害怕流言不敢愛她,從不介意他已有姻緣,她只期守他愛她一場。可是何清不敢。

她不懂,不懂婚姻的意義,如今恍然明白,何清有他的責任。而她只會成為這份責任的包袱。不管何清對自己的妻子有沒有愛,但是何清每天守著的耐心哄著的那個人,是他的妻子。而許斌呢,他的余生將與陸音一起度過,他的溫柔他的細致他的體貼他的熱情他的一切,本來就屬于陸音。

婚姻是一個捆綁,可以捆綁成仇恨,但是纏在一起的藤蔓,也可以纏成恆久的愛。愛該怎麼定義?像她這種沒有人愛沒有承諾,只能漫無邊際的活在冰冷里的人,當真就幸福了嗎?

她的淚水倒流在心里,慢慢的凝結成冰。在洗手台上洗手的時候,面對鏡子給自己一個得體的笑容。

宴席已經開始,她還沒走到自己的位置,一眼就看到了那個佔有欺負她、她避之不及的男人,那個讓她一度五味雜陳最終雲淡風輕的男人。那個人,她寧願不曾與他有過瓜葛、此生也不再相見的人,那個人是郁嘉平。

郁嘉平的眼楮直勾勾的射在她的身上,莫測的似笑非笑。她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郁嘉平的身後跟著一個染成金發的甜美女孩,明媚的笑容和清脆的笑聲惹人側目。那個女孩緊緊跟在郁嘉平的後面,憤憤不平的嗔怪道︰「嘉平哥,你走慢些啦……」

她如坐針氈的坐在鄭易雲的身邊,另一桌上射來的那道光線,冰冷銳利的似乎要把她的背脊刺穿。她全身僵硬,鄭易雲的手就溫柔的摟在她的腰上,細致的給她夾菜。

許斌和陸音手執高腳杯,連剔透的紅酒都搖曳著甜蜜和喜慶。等他們走過來的時候,寧真和鄭易雲都站了起來,她體面的微笑,說著恭喜的話,看不出一絲端倪。許斌的臉色如常,眼楮卻直直的穿到她淚盡後波光粼粼的眸子里,明顯的怔了一下。

許斌的眼里,有一樣東西,叫,遺憾。

就在許斌呆愣的時候,陸音的笑容依然得體明媚,剔透嫵媚的大眼楮卻眨了一下。陸音嬌笑著︰「來,寧真,我們踫一杯,讓你也沾沾我們的喜氣,也祝福你和學長早日修成正果!到時候,可不要忘記請我們哦!」

兩杯相踫,很理所當然很不經意的意外,陸音忙不迭的說道︰「真對不起,可能是有點醉了,杯子都拿不穩了

陸音的那杯酒,全部潑到了寧真的旗袍上,鮮艷的紅色,從胸口一路向下。所有人都看了過來,許斌的臉色分明難看起來,看向眨著無辜的大眼楮的陸音,最終一言不發。

寧真依然保持著得體的微笑︰「沒事,我擦一下就好了

「那怎麼行?衣服都髒了,還怎麼穿?你跟我來,我去拿一件我的衣服給你換上陸音熱絡的拉著她的胳膊,一切做的順理成章,看不出一點違和。

「不用了,沒關系的。易雲,剛好我有點冷了,你幫我把車里的外套取來好嗎?」

就在鄭易雲準備去取衣服的時候,陸音卻沒給她拒絕的余地︰「寧真,你這是怨我故意的嗎?」

鄭易雲也委實被這樣的戲碼折騰的沒了好臉色,不過顧慮到在場的人,也沒說什麼,臉色卻陰沉起來。寧真左右不是,被這麼多目光照射的,背脊發涼。

這時候許斌開口了︰「寧真,去換一下吧聲音里面謙和無力。

寧真隨著陸音上了樓,高跟鞋踩在華麗的樓梯地毯上,踩出空洞的回音。陸音帶她進了昨晚他們共度**的臥室,略有些凌亂的豪華大床上似乎還保留著情|欲的味道。

陸音打開衣櫃,一邊隨意的說道︰「床上是不是太凌亂了?我們今天起的晚了,我從來就不習慣讓下人來收拾臥室。讓你見笑了

陸音很快挑出一件紅色的禮服,熱情的說道︰「寧真,你穿紅色很漂亮,這件肯定適合你

坦胸束腰的禮服,拖曳了老長,這是陸音的範,陸音身材高挑,身材傲人,尤其是坦胸的時候,攝魂奪魄。寧真不僅比她矮上不少,而且胸圍明顯就不是一個等級。她一直是得體的微笑著,橫著陸音今天就沒打算放過她,不過是丟次臉罷了。

整條裙子穿在她的身上不倫不類,胸部小巧玲瓏看不出波峰,還有裙子拖了很長,讓她走路都擔心會不會被絆倒。等她別扭的提著裙子走下樓梯的時候,下面已經有了女人的笑聲,分明有絲嘲弄。

這看在別人眼里,是不倫不類。但是有些人不這麼認為。

寧真提著裙子小心的下樓,縴細潔白的手臂還有修長漂亮的脖頸和精致突起的鎖骨,足以奪人眼球。加上這張古典的臉蛋和波光粼粼的眸子,天然去雕飾,不多不少剛剛好。尤其是許斌和郁嘉平都見識過這具身體的美好。

有時候女人不需要多性感,如水的女人最是熨帖人心。

晚宴過後,便是舞會。第一曲,自然是許斌和陸音共舞。黑色西裝溫潤如玉的許斌和高挑妖嬈的陸音,每一個節拍都那麼默契,每一個節拍都打在她的心上。她不會跳舞,同鄭易雲站在一角,隨意的閑聊著。

她的眼楮看向舞池中的兩人,苦澀和絕望把她纏的近乎窒息。這樣的許斌,謙和帥氣,如同高貴的王子,這樣的許斌還是那個在深夜嘆息苦澀的許斌嗎?這樣的許斌,誰能看到這副面具下的悲傷無力?這樣的許斌,還是曾與她知音相投的許斌嗎?

許斌說︰「這麼多年,從沒有一個人能夠進入我的靈魂,寧真,你是第一個。我們仿佛認識了很久、等待了很久,仿佛你就是我骨頭里掉下的那一個。寧真,我感覺的到你的心。寧真,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因為,我已經分不清,你和我

是啊,初見之前的那些夜晚,電話里的溫情脈脈,兩個融為一體的靈魂,在相交中快樂和煎熬。她從來沒想過,這世間真有知音相投這麼一說。他們仿佛是超越了這個時代和現實。她為他瘋狂,愛情可以再得,知音難求。人心貪婪易變,他們掠奪著彼此的靈魂,還嫌不夠,由心而欲,再正常不過。

所有的知音都不能走到上床這一步,因為一切會瞬間變質。他們再沒有辦法回到當初,得到了身體,靈魂仿佛又隔了一個海洋。他們要麼做情人,要麼形同陌路。總之,再非知音。是誰辜負了誰?還是幻覺開放的花兒經不起現實。

她從沒有這麼失望過。失望所有的幻覺,終究走到了盡頭。

一舞結束,陸音攜著許斌的手,走到她和鄭易雲面前。

「學長,你願意邀請今天的公主共舞一曲嗎?」陸音的聲音里面都是明媚,看不出一絲端倪。

「我很榮幸鄭易雲同陸音進了舞池。

鄭易雲離開的時候,似是不經意的瞟了一眼許斌和寧真。兩人在舞池里轉著,陸音刻意帶鄭易雲轉到一個偏僻的一角。整個過程,鄭易雲都是心不在焉的。

陸音低聲說︰「學長,你的女朋友和我的未婚夫關系好像不簡單哦……」尾聲無限延長。

鄭易雲渾身一僵,眼楮里面卻閃過猶豫。

「這話可不能亂說,你也別胡思亂想

「是不是胡思亂想,很快就知道了……」陸音湊到鄭易雲的耳邊,輕聲說,「學長,如今,我們算統一戰線吧……」

鄭易雲看著許斌和寧真匆匆離開的背影,眼眸里明顯凝結成冰。

「陸音,你究竟想做什麼?」

「想做什麼?對癥才能下藥,今天要沒這麼一出,許斌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迫不及待了……」

「陸音,我就知道,你就不是讓寧真出個丑這麼簡單……想當年,你追許少的手段,陸音果然還是陸音啊……」

「鄭易雲,我有我的手段,你的手段可不比我差啊……和聰明人,果真好說話啊……」

「哼,我可沒興致與你為伍……」

「這個沒事,待會你就知道有沒有必要與我合作了……」

「你已經得到許少了,還要怎麼樣?」

「我只是見不得……任何一絲威脅……許斌的人和心,都只能是我陸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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