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機會叫趁虛而入 第76章 不得不愛(四)

作者 ︰ 花犯夫人

這一晚,兩人喝了熱氣騰騰的肉粥後,胃里的飽滿和溫暖絲毫沒有充足心口的空曠和寂寒。

自始至終,寧真偎在他的懷中失魂落魄。瞳孔里的無助讓郁嘉平心酸難耐。

這太不像寧真。寧真一向強顏歡笑,戴著各種各樣的面具。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可是追根究底,她其實就是一個膽怯的長不大的孩子,宛如還未斷女乃的小狗被遺棄在街頭,期期艾艾的嗚咽,倔強堅韌的活著。

包廂里,她撲在他的胸膛上,淚水斷了線似的濕了他的胸口,一直濕透進他的心口。

「嘉平,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有寶寶?」

「嘉平,我的身體沒關系的,我們盡快要個寶寶,好不好?」

「嘉平,嘉平……」

每一聲的呼喚都像是杜鵑啼血。他揉著她的腦袋,看著她波光粼粼的眸子里一層水晶積蓄成一顆晶亮的珍珠,倏然墜落,緊接著又是一顆,沒完沒了。

那些淚水匯成的,分明是萬千情意。

所有的抵抗,都不過是源于她愛他。這一刻,他看懂了他要的答案。他根本不需要用性|愛捆住她的身體,用孩子捆住她的靈魂。

因為她愛他。卑微而且熱烈的愛著他。

百味雜陳,郁嘉平頭揚起,向後微微靠著,天花板上的水晶燈的每一縷光束都像是一顆又一顆的小星星在眨眼。分明是漫天星辰。

這些星辰,指引著他的愛情。卻眼花繚亂,宛如迷霧森林,找不到出路。

他想進去,又怕出不來。上不接流雲,下不著大地。無所依傍。

有個聲音在誘惑著他,進來吧,進來吧,這里是你從未體會過的伊甸聖堂。另外有個聲音在拽著他,嘖嘖嘖,進來可就出不去了哦,所有進來的人都會月兌胎換骨,但是嘖嘖嘖,出去了嘛,可要被活活剝一層皮哦,不僅僅如此,還要被剮一層心……

他收回凝思。語氣平靜的哄著她︰「乖,我帶你去放煙花

他的聲音里面,分明在壓抑著一種澎湃的感情。他想他該知足了,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依然這麼愛著他,或許是更加熱烈的愛著他。路走到這一步,就可以停止向前了。

他自以為是,從未想過今日的種種壓抑到了最後匯成驚濤駭浪。

白色賓利沿著干淨的江南街道一路向前,燈火播灑一路。她窩在副駕駛座上,沒精打采。其實就這樣走一路,走到人生的終點,他想他是心滿意足的。

停在空曠靜謐的郊區,整齊的筆直的喬木散發著好聞的香氣。玉蘭燈暖黃暖黃。他先打開車門下車,紳士般的為她開門,彎腰伸手邀請︰「我最尊貴的公主,今晚可以賞臉陪本王子放煙花嗎?」

她迎向他比月光還要明亮璀璨的眸光和這張柔情萬種的俊容,猶疑了下,白淨冰冷的素手搭上了他的手心,被他火熱的手掌緊緊的包住。

雙腳才著地,便被他攔腰抱起。

她驚呼了一下,面上染上千嬌百媚的嫣紅,微惱的說道︰「就你這痞子樣,還自稱王子……」

他朗聲一笑︰「我不是王子,你也不是公主……你是……」

「我是什麼?」她不依不饒,情緒總算好了些。還是腫著的瞳孔分明亮燦燦的。

他驀然不語,卻自顧自的大笑起來,通暢快活。寧真若是這路邊的小女乃狗,那他便是大尾巴狼,把她拐回家先當自己的崽子養著。

不過他可不敢說這話,而她很快就興致缺缺,也沒追問。

他從後備箱里拿出一沓煙花棒。兩人坐在草坪上,玉蘭燈下,他摟她入懷。兩個身影交融在一起。先遞給她一根,用打火機點燃。

嗖的一聲,升到天空,綻放成五光十色。

映在她的瞳孔里,在最美的時候凋零落幕。一切美好,都太匆匆。

煙花本身就是寂寞。宛如驚鴻一閃的愛情,來不及捕捉,便已然冰冷。

她淺笑盈盈︰「嘉平,你覺得我還年輕嗎?」

他溫柔如水︰「你正處于一個女人最美好的年華。而我……你嫌我老嗎?」

她偎在他的懷中,順勢抱住他的腰︰「哪有?在我眼里,你處于一個男人最有魅力的年華。我們在最好的年華遇見彼此……宛如煙花開的正好……」

她喃喃的嘆息︰「嘉平,讓我親親你……」

讓我親親你,每一個字,都如同飛升的煙花,帶著令人目眩神迷的魔力。

她吻上他的唇,輾轉反側的徘徊,仿佛這樣的淺嘗便已是彌足珍貴。她的眸光不曾合上,在暖黃的玉蘭燈下,天邊的星辰仿佛都墜落其中。

他迎合著她的慢條斯理,兩人纏綿悱惻的摩擦著對方的唇。不曾開口也不敢開口,一開口便是開了情愛的閘門,暴洪便覆沒家園。

他們都醉了。她的瞳孔里是目眩神迷,他的是流光溢彩。交匯成電石火花。心髒在胸口處梗著,恨不得把這顆心拽出來才舒坦。

暴洪叫囂,沖破閘門。郁嘉平狂野的把她壓在草坪上,霸道的舌頭長驅直入。她一反每次被動的承受,嬌舌纏著他的堅韌,柔情萬種。

煙花雖美,卻太匆匆。

她的此生,今始為君開。花開花謝,遵從命運,不求長久。

這一夜的後來,兩人坐在草坪上,她疲憊的靠在他的懷里。他手執煙花棒,一根接一根的點燃綻放。

他說︰「這還是我第一次放煙花以前總是覺得是孩子行徑,他的早熟嚴謹冷漠是眾所周知的,素來不喜這些虛無縹緲的美麗。而這日是心血來潮嗎?他從不曾忘記寒山寺那一夜的新年鐘聲,煙花綻放時,他想吻她,也不顧她的意志去吻了她。

他的心底有潛在深處的渴望。渴望煙花盛開不敗。

他說完,只听見肩上清淺到幾不可聞的呼吸聲。她已經倦怠到了極點,身體在寒夜中微微的顫抖。

他把她抱起來,皎潔的月色如水,他的聲音宛如誓言︰「寧真,你的身體會好起來的,我們會有寶寶的,我等得起

她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鈴聲被換成一個輕快的英文小調。睜開眼發現她已經回到郁家別墅。身上已被換上棉睡衣。敲了敲腦袋,昨晚他們不是在外面放煙花嗎?後來的意識,居然捕捉不到。

來電人被設置成︰老公。

她分明反應不過來,遲鈍了會才接起,聲音里面是慵懶的鼻音。

郁嘉平的聲音傳了過來︰「寧真,我已經讓李嬸在準備早飯了,你先起來洗簌吃飯。吃完飯再睡,乖

最後的「乖」字尾音上揚,宛如一碗濃稠的湯,黏糊糊的從口中一直熨貼到心里。

她睡眼惺忪的喵嗚︰「嗯

他充滿笑意的聲音宛如一只溫暖的手在撫模她的腦袋,「我要開會了,中午回來一起吃飯

前所未有的歲月靜好,一切美麗的不像話。

****

他們的婚禮安排在11月16日,期間郁嘉平特地帶寧真回了一趟老家,邀請寧父寧母和一干親戚到時候來參加婚禮,郁嘉平也正式向寧父為上次的事件鞠躬道歉。

金邊大紅耀眼的請帖被送了出去,除了寧家這邊,便是郁家這邊的親戚,當然還有世交藍氏。除此之外,便是之前郁嘉平允諾的三人︰陳英慧,肖榮和趙研。

郁嘉平沒有邀請許氏,也算打了許氏一個耳光。以他的本意,藍氏都不在他的邀請行列,但是他要讓藍璇看清,他要娶的只會娶的人,是寧真。

郁嘉平不喜歡自己的婚姻摻雜太多的外人,以低調為主。當然,在他的概念里,這次的婚禮會是他此生唯一的婚禮,所以他郁大少親自來設計這場婚禮。

寧真依然像往常一樣,種花插花煮咖啡。本還想學茶道,被郁嘉平斷然拒絕了。他不希望她太辛苦。身體一旦到達崩潰的臨界點,就會一發不可收拾。潛伏在寧真身體里的宿疾爭先恐後讓她苦不堪言。

寧真始終是寧真,她雲淡風輕倔強堅強的抵御一切。別墅里都彌漫著中藥的味道。對此,郁母倒沒有什麼微詞,只要不影響傳宗接代,她也無意多管。

郁嘉平不管多忙,每天總是要回來陪她吃午飯和晚飯的,晚上的應酬和出差的事情全部被推到肖榮的頭上。

趙研成了寧真的主治醫生,連三餐的飲食安排都是事無巨細。

一切順風順水。除了一事特別讓郁嘉平頭疼。寧真想要孩子,一向不熱衷情∣事的寧真一反常態。

寧真本就細致入微,真用起手段來讓他無法招架。郁嘉平其實很享受她的挑逗和不動聲色的熱情,星星之火一旦點著,足以燎原。可是即使美色當前,他始終保留著一絲理智,必須要用安全措施。

郁嘉平和以前的女人們在一起的時候都是用安全措施的,在某些方面他有那麼絲不算潔癖的潔癖。可是從一開始和寧真在一起,他便迷戀上這種沒有絲毫隔閡的親密。他能保證體外釋放,如今為了寧真卻不敢承擔一絲的風險。

每次他用安全措施的時候,寧真的身體便冷卻了下來。如今的他又不好強來,只能把她揉在懷里百般挑逗。情動深處,寧真一旦出現疲憊之色,他又不忍心過度勉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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