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機會叫趁虛而入 第78章 婚變(二)

作者 ︰ 花犯夫人

從小到大,善和恩慈,就像遙不可及的燭火,還未暖上她的身體,隨風擺動在迷霧中,她在迷宮里兜兜轉轉,只為追逐這一縷光。(放放電影.)

每一次的靠近,都換來遍體鱗傷的結局。

她像迷路的小孩,蹲在煙霧彌漫的迷障中,只有稀薄的月光可以取暖。

每一次告誡自己,不要再相信了,不要再相信了,那些統統是幻覺。可是人不就是這樣?總要在同一個地方無數次的栽跟頭,摔的再狠還是學不了乖。

郁嘉平不是這些稀薄的光。他像炙熱的太陽,真真切切的把溫暖灑在她的身上,她願意去張開雙臂,哪怕是被灼燒的粉身碎骨也不足惜。可是總會日落,郁嘉平的另一面便是這無法觸及的月光,是漫無邊際的黑暗和冰冷。

愛他,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恨他,也更容易。

唯獨靈魂,始終各自畫地為牢。

她可以對別人寬容,唯獨對他不行。她不可能因為他對她的好就忘記所有的傷害,也不可能因為所有的傷害就詆毀他的好。冰火兩重天,心頭的小人天天在打的不可開交。

愛與恨,一牆之隔。她行走在邊緣來回徘徊。精疲力盡。

她慌亂了,跌坐在台階上不斷後退,直到退無可退。眸光閃爍。郁嘉平雙手抱胸,伏犀眸深沉的看不到底,望不到邊。這就是郁嘉平,以優雅的姿勢等她表態,然後再酌情做最後一擊。

鄭易雲和寧真的過去,永遠是郁嘉平心里的魔障。從來都是及時行樂的郁嘉平本來是不拘泥這些的,但是當初寧真明明愛的是他,不過數月,就嫁給了鄭易雲!寧真的心就像搖擺不定的鐘,說停就停。他對寧真太沒有把握!國慶那天寧真還和鄭易雲深情相擁互訴衷腸!他郁嘉平,恨不得一手把她掐死算了!

只許官家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典型的郁嘉平心態。問題是他還沒放火,寧真早已大紅燈籠高高掛!

郁嘉平陰測測的笑著,他倒要看看這對小情人怎麼個敘舊法!

寧真不是養在花園里的嬌弱花兒,她是生長在懸崖邊的蒲草,堅韌不拔。風吹雨打,從來都是獨自承受。指甲狠狠狠狠的掐進掌心,疼痛讓她回過神來。

她站了起身,縴細的脖頸和薄脆的下顎仿佛一折就斷,卻格外堅韌。迎著天邊的陽光和郁嘉平的暗影,斂了斂神。

她坦然的嬌笑,面對著父母的一臉憂色,微微的點頭示意他們不要擔心。然後大步向前,與鄭易雲拉開距離。

「鄭總可不要大放厥詞哦,我現在代表的可是郁氏……」話語里的威脅之意燻紅了鄭易雲的瞳孔。

鄭易雲再次走到她的旁邊,在她耳邊低語︰「離開郁嘉平,這一次我會全心全意的對你。我只給你這一次機會,做不成情人,我們,就只能做敵人!郁嘉平這種大少爺能對你有幾分真心?我保證,保證這輩子就你一人……」

鄭易雲不顧她的意志,一把摟住她的腰肢,手指用力的恨不得嵌入她的肌膚。她一腳踩上他的皮鞋,這才發現腳下的繡花鞋沒有絲毫威力。這還是她光腳走完玫瑰地毯,郁嘉平親手給她穿上的。

忍無可忍,她一巴掌狠狠的甩上他的臉,口氣凌厲︰「鄭總,你是不是神智不清?你好好看清楚,我是郁嘉平的妻子!我們七月份就領證結婚了!鄭總,難道你要到精神病院檢查一下才行嗎?」

她毫不退縮,在氣勢上壓倒鄭易雲。四目相對,鄭易雲的眸光分明有了絲動搖。郁嘉平的手段可從不綿里藏針,那就是雪亮雪亮的利刃!他本以為拿捏著寧真的把柄,加上寧真離開郁嘉平的決心,寧真會水到渠成的利用這個機會離開郁嘉平!

鄭易雲之所以這麼自信,是因為國慶之夜寧真配合他演的那場戲,還有寧真對嚴律的籠絡!

就在鄭易雲動搖之間,藍璇走到鄭易雲的身邊,意味不明的對他含笑,分明是嘲弄他的膽怯。多年積蓄的火焰升騰勃發!憑什麼?憑什麼跟他一類人的寧真現在都趾高氣揚的威脅他?憑什麼他被這些天之驕子踩入塵埃,寧真卻被捧的高高在上?

他步步為營活的小心翼翼,才走到今天的成就!憑什麼他怎麼努力都比不上這些天之驕子的一根毫毛?連本該屬于他的寧真,都被郁嘉平用錢搶去了!他以前怎麼看錯了,寧真分明就是一塊璞玉,自從真正的失去寧真,他才明白她究竟有多重要!

他現在有什麼好怕的?他苦苦掙扎了這麼多年始終一無所有,他不好過,郁嘉平和寧真,統統陪他下地獄吧!

鄭易雲雙眼猩紅。郁嘉平很滿意寧真的作為,心里是難以言喻的熨貼,已經讓警衛過來轄制鄭易雲。警衛向他走近,恨意滔天!

這一次,鄭易雲要破釜沉舟!

鄭易雲走到郁嘉平的面前,氣勢上完全不輸給郁嘉平。大聲笑道︰「好個郁大少爺!搶了別人的妻子,現在還想當著所有人面封我的嘴!這傳出去,可真是丑的不能再丑的丑聞!」

郁氏企業這幾年股票一路飆升,多少人眼紅在盯著!而他郁家人里面有多少是不忠的,他可都是一清二楚!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轉念之間,郁嘉平還是揮手譴走了警衛。

既然寧真都向著他,如果他用強制手段擺平只會讓寧真心生間隙,畢竟當初做出這種事情的人本來就是他!如今他作為寧真的丈夫,如果連與前任對決的勇氣都沒有,那豈不是懦夫?

他郁嘉平就要讓所有人看看,他娶了寧真,甭管寧真有什麼樣的過去,他都甘之如飴!

郁嘉平朗聲道︰「所有的證據表明,寧真是我法律上的妻子!在法律上,寧真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你若執迷不悟,盡管去打官司好了!本少爺恭候著!」

郁嘉平緊接著道︰「不要再說別人奪你妻子這樣的話了,她從來就沒有屬于過你,冒認別人的丈夫可是令人啼笑皆非的!」

她從來就沒有屬于過你。郁嘉平月兌口而出,卻在鄭易雲的心里投射驚濤駭浪!

或許鄭易雲只是不甘心從來沒有得到過寧真。若是得到了再棄掉,像當年對談柔那樣,那麼早就雲淡風輕。

鄭易雲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一沓照片,逼近寧真,字字威脅︰「寧真,你也認可郁大少爺說的話嗎?」

寧真的嘴唇快被咬破了。眸光寂滅一片。這絕對不是殺手 。鄭易雲後招怕是難擋!

她看向郁嘉平,揚起明媚的笑容。鄭易雲,就由她來抵擋吧,她不會容他毀了郁氏的名聲。一切由她而起的孽債,本就該由她來還。

走到這一步,她才明白,她對郁嘉平的恨,比起對他的愛,已經無足輕重。她終究記住的,是他的善和恩慈。

寧真輕笑道︰「鄭易雲,你並沒有娶我,我自始至終,只是郁嘉平的妻子!根本沒有搶妻之說!」

她的眉眼,綻放著浴火重生的溫暖。只這一瞬,融化了郁嘉平心里的多年寒冰!

「那這些照片呢?你怎麼解釋?五月,我們一起拍了婚紗照,大家可以看看,這一張是在蘇州的平江街拍的,這一張是在山塘街……我們還宴請了同事……當時寧真還喜極而泣,我便吻上了她的睫毛……」

萬箭穿心不過如此,她的笑容反而高貴和矜持,仿佛絲毫不為所動。耳畔都是鄭易雲極具煽動性的質問,就差聲淚俱下:「寧真,你怎麼忍心怎麼舍得辜負我?我知道都是郁少逼你的,你說啊……你說啊……」

「好,我說……」她打斷他聲嘶力竭的做戲,孤立在花園中,面對著眾人的竊竊私語,「鄭易雲,你並沒有在法律上承認我,而我們之所以沒有走到那一步,原因在martin的那一筆訂單虧損!」

她繼續說道:「生意做虧了,你鄭易雲就把我棄之不顧!這個客戶還是我們一同努力的呢!這些證據可都切切實實的!」

她逼近他,眉眼挑釁:「大難臨頭各自飛!你有什麼資格說你是我的丈夫!是郁嘉平幫了我,我心甘情願嫁給他!郁嘉平從來沒有逼過我,要怪只能怪,是我配不上郁嘉平!」

真相從來都是都不是這個世間的標尺。她寧真,早已經習慣這樣的背負。

每個人都有自己想捍衛的東西。郁氏的名聲,比起她個人,顯然天平早已傾斜。她知道自己在這個世間的孑然一身,知道自己一如既往的堅持著一樣東西。

她的堅持,曾經讓她一度匍匐在荊棘中傷痕累累。卻從未知難而退。那樣東西,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宛如遙不可及的明燈。

那些輕易得到這樣東西的人,怎麼可能明白那樣東西的彌足珍貴?

那樣東西,誰都想不到,薄情的郁嘉平,真真切切的給過她。

善和恩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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