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青春譜一曲葬歌 第四章 余情未了

作者 ︰ 寞寞安

本以為我和劉成杰之間的感情會就此結束,豈料沒過幾天,劉成杰又出現在我的面前,說著那個另他小小年紀就早早擔負起家庭生計的賭鬼老爸和這十多年一路走來的無奈,還解釋說那個和她接吻的女人是那間酒吧的老板,想利用她看上自己這一點讓她幫助老爸還錢。他說的如此生動,如此惹人憐傷,導致先前我和他的恩怨情仇都成了我個人的孤芳自賞。若他胸前掛著捐款箱的話,我一定會把全數身家都塞進去。

我對他說我會陪著他一起想辦法,並且要求他離開那個女人,卻被他果斷拒絕了。他說無論如何都不希望我涉足他危險的社交圈子里,否則他也不會苦心積慮的向我隱瞞他每一次的行蹤。我堅定的告訴他說我不害怕,他卻無奈地笑笑,對我說︰「冉,你不害怕,是因為你太過單純,我身處的世界遠遠比你想象的要復雜許多倍,我知道你對我好,所以這輩子注定是我欠你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將你藏在身後,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等哪一天我遠離了那些惱人的是是非非,我一定用盡所有好好的補償你

我覺得劉成杰其實是一只蜘蛛,因為他總是有本事吐出甜蜜的絲線將我的身心層層纏繞,明明輕松就能掙月兌,我卻自甘墮入束縛。那天,我第一次主動牽起他的手。

幾米說︰真愛一個人,你會陷入情不自禁的漩渦中,他讓你流淚,讓你失望,即便這樣,他站在那里,你還是會走過去牽他的手,不由自主。

當時不覺得什麼,現在卻慢慢了解了當時的感受。

後來的日子,我們再沒有說起分手的話題,仍舊一直藕斷絲連著。他還是會時不時的突然失去聯系,久而久之就成為了習以為常的事情。說起來也怪我自己,是自己一再的縱容才使得他如此的變本加厲。每一次的失蹤,時間一次比一次長,理由一次比一次牽強,我終于覺得累了,下定決定來到x市重新開始,他卻又若無其事地出現在我的面前,讓我感覺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林舒,你先帶安冉回去吧

听吳旭然這麼一說,我才注意到一直站在我們身後不遠處的林舒。

林舒二話不說牽起我的手帶著我離開。我知道的,林舒從一開始就反對我和劉成杰交往,可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對劉成杰的態度已經開始升級為厭惡,厭惡到從未正眼瞧過他一眼的地步。

「舒,謝謝你把旭然叫來,否則我肯定又會控制不住重回他身邊

「這麼客氣真不像你,其實我也想過自己出馬的,但是你知道,我這人一狠起來就會把握不住分寸,只好交給旭然去擺平了

後來吳旭然告訴我,就在我和林舒返回宿舍時,他和劉成杰仍在校門外僵持著。

「如果你有自覺的話,就離安冉遠一點,不要再傷害她了吳旭然的語氣緩和了一些,可听起來還是那麼的強硬。

相比之下,劉成杰的話反而顯得很沒底氣︰「我從沒想過要傷害她

「我一開始也是這麼認為的,可是你卻辜負了我對你的信任。我不管你今天過來是為了見誰,想要做什麼,總之我絕對不允許安冉再被你傷害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別給我裝蒜,你自己心知肚明

我前腳剛踏進宿舍,蔣若琳那如狼嚎般的叫聲就已經鋪天蓋地地向我襲來︰「啊,親愛的,你回來啦

我捂著耳朵擠出一絲苦笑。

若琳湊近我,問︰「咋了這是?這麼難看的一張臉

林舒憋住笑,忍不住吐槽說︰「若琳,你這話,在一根筋的安冉耳里,別听成是雪上加霜就好

我那根筋是有多擰巴啊。想歸想,可我實在是提不起力氣來抗辯了。

「安冉,你沒事吧?」簡潔的話語雖一如既往的僵硬,但我能听得出他真切的關懷。

「嗯,沒事兒,只是心情有點兒不爽我癱倒在床上,將被子捂過頭,一個人躲起來玩陰沉。

若琳一臉疑惑地悄聲問林舒︰「難不成是失戀了?」

林舒頷首應答,沉沉地嘆了口氣。

若琳拍掌,說︰「那就好辦了

「啊?」

若琳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我床前,掀開我的被子,一臉自信滿滿的表情說︰「氣可是用來撒的,不是用來憋的,你這樣消極可不行,走,姐教你一個快速泄憤的方法去

還沒等我開口拒絕,就被若琳大老粗的力道拽了出去,然後就听到從後方傳來的林舒的呼喊聲︰「等等,你想把我家安冉怎麼樣?」

三分鐘後,到達目的地——宿舍樓頂。

「來,深吸口氣,打通你身體的任督二脈,把你積壓在丹田的真氣用盡全力釋放出來就會舒暢很多的

「你當是放屁啊!」

「親愛的,放屁可是生理健康的表現哦,不對,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來,朝著遙遠的天空高喊一句試試

「喊什麼?這里可是學校啊

「害什麼羞啊你,要不我來給你示範一遍吧,看好了啊說完,若琳夸張地做了個深吸氣的動作,兩秒鐘之後,在場所有人的鼓膜都像是遭到了侵犯一樣的陣痛。

「李逸,你個禿頂瘸子二百五

簡潔︰「真狠

林舒︰「這才是青春啊

簡潔︰「李逸?」

林舒︰「雖然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我很同情他

簡潔︰「嗯,同感

若琳喊完,臉上一副寫著「小case」的欠揍表情。「來,安冉,接下來到你了

簡潔一臉擔憂地說︰「被別人听到不太好吧

「有什麼關系,反正又不知道是誰,頂多被人認為是瘋子,對了,你倆要不要也一起?」

林舒和簡潔果斷搖頭退避三舍。

若琳拍了拍我的後背,丟給我一個「來試試」的眼神。我下定決心,扶住鐵欄,大口吸氣︰「啊~」

明明剛才還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可是喊出來的聲音卻完全無法與之成正比,不過喊出來之後,先前堵得慌的胸口的確有了舒緩的跡象。我愈發來勁了,本想緊接著發動第二波攻勢,卻被急火燎原般沖上來的宿舍長逮了個正著,看來,我終究是個憋死的命啊。

晚上熄了燈後,606寢室開始七嘴八舌的展開臥談會。若琳床鋪沒來得及整理,硬是擠上了我的床。說實話,跟認識不到半天的人同床共枕,我這還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一挨我邊上,若琳就開始追問起我的情感史。我現在的狀態整個就一泄了氣的皮球,哪還有那閑情跟認識不到半天的人侃起我那恨不得從腦子里抽出來揉成團丟到海里喂魚的狗屎記憶啊。我悻悻然地別過身,丟給若琳一句話︰「既已過去,何必再憶

若琳不甘心,矛頭直接轉向林舒。

自稱是見證者的林舒,開始了以為題的長篇直播,直播完還不忘對我的故事進行總結性發言︰「多狗血的情節啊,果然人生無處不肥皂

明明是我的故事,若琳卻比我還要義憤填膺︰「我說安冉,你是鬼撞牆了嗎?這種男人到底哪里值得你對他這麼專情啊?男人本來就是該被束縛的動物,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就會同時采摘好幾朵花。換做是我,如果不是對等的付出,我寧可不要

「話不能這麼說,這世上哪會有什麼對等的愛情,如果真愛上了,付出多少就已經不是自己可以衡量的了簡潔意味深長的一席話隱約透著無力感。

我好奇地問︰「潔,你也是過來人嗎?」

「是身臨其中才對

「啊?我還以為你是冰山型的若琳的大嗓門震得我頭皮發麻。

你看,果然第一印象什麼的都是幻覺。

我說︰「這里最沒發言權的估計就只有林舒了

「啊?」這次,好在我及時捂住了耳朵。「林舒這麼正點的女生難道就沒人追過嗎?那些男人的眼楮都瞎了不成

「追過她的人要認真算起來的話估計能從學校南門排到北門,不過全都被她拒絕了。別說談戀愛了,從我認識她到現在就沒听她說過喜歡誰

林舒伶牙俐齒反駁道︰「你以為在六億人口里找到一個一拍即合的男人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啊

「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麼一拍即合的對象好嗎

「照你這麼說,要想談戀愛就必須得像你一樣有著一條道兒走到黑的覺悟和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決心是嗎?sorry,我自認修煉不到你那高度,so,談戀愛什麼的還是饒了我吧

「舒,你太一根筋了

「彼此彼此

「……」還沒說到兩句我就已經有了自知之明,與辯論女王林舒打口水戰的我簡直就是兔子對老虎。此路無門,那我不走便是。「話說回來,若琳,你之前罵的那個李逸,是你男朋友?」

「不,我和他算是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的關系

「原來你喜歡玩曖昧

「錯,我是還理不清對他的感覺,想必他也一樣,畢竟是在網絡上認識的,真人從未見過,擔心的同時自然也會有所期待

「網戀?」雖然這詞給人一種強烈的不安全感,可還是有人心甘情願前僕後繼地淪為網中魚。

「嗯,一開始只是覺得投契而已,並沒有想過會發展成這樣。一起打打游戲,聊聊興趣愛好,後來偶爾通通電話,互訴心事,只是這樣而已,竟然就產生了心動的感覺

「就沒想過見面嗎?」

「我這不就來了嗎

「啊?」原來蔣若琳這個人遠比我想象中還要更加——奔放。

「我是真想要我們的關系明朗化、現實化才決定千里迢迢來到這里上大學的,可是他卻從此失去了聯系,手機打不通,地址又不詳,甚至網絡上能聯系到他的方式通通都被設成了黑名單,我就只見過一次他的網絡照片,而且還是早幾年青蔥歲月時候的,僅憑我腦海里的模糊印象簡直就是大海撈針

這是至今為止我听過的最與眾不同,最揪心坎坷的戀情。我該如何安慰她呢?本想說「自己種的苦果只能自己吃」這樣的話,結果話到嘴邊發現有些風涼的成分,于是安靜地閉上了嘴。沉默了好一會兒,覺得這時自己應該說些什麼才對,于是我在心里悄悄醞釀措辭,約莫三分鐘後,我發現,這十八年來苦心所學的知識竟沒有能夠派得上用場的。

終于,我好不容易擠出一句話來︰「你一定很恨他吧?」

「那是一定的,若是有一天讓我踫見他,我絕對會將我所受的加倍奉還給他

我和若琳不知不覺聊到好晚,等察覺過來時林舒和簡潔已經四仰八叉的睡著說夢話了,結果第二天睡眠不足的我愣是整整睡了兩節課,課後據來找我的林舒交代,跟我同患難的若琳竟生龍活虎的跟同學打成了一片。

上午最後一節課的下課鈴一響起,蔫頭耷腦的我瞬間就跟打了興奮劑似的血氣值全滿,與林舒她們拖著正在鬧饑荒的肚子往食堂奔去。走進食堂,看到那到處都排著長龍的窗口,我瞬間又頹了。

經過長時間的奮戰終于突破重圍時,我發現簡潔正站在窗邊過道上與一男子交談。那略顯熟悉的背影,似乎在哪里見到過。

「潔,食堂人太多了,我們回宿舍吃吧我朝兩人走過去,正面迎上那男子帥氣的臉,才恍然想起來,「你不是旭然的同學嗎?叫陸……陸……陸什麼來著?」

這男人無視我的熱情,甚至把我當成了空氣毫不理睬,只對簡潔說了一句︰「那就這樣然後調頭直接走人。

我想來想去也想不通自己究竟什麼時候得罪過他,如若不是我得罪過他,那一定就是他性格本身就惡劣。本來第一眼對他的印象還蠻好的,沒想到竟是這般目中無人的家伙。

「冉,你別放在心上,陸堯雖然喜歡擺張撲克臉,可人還是很好的

「是嗎?完全看不出來

「你不是外貌協會麼?

「沒錯,可是這種有長相沒內涵的就另當別論了。對了,你們很熟嗎?」

「算熟吧,畢竟他爸和我爸是世交

當冷面男踫見冰山女?真無法想象他倆平常都是如何交談的。「餓了嗎?」「餓了「去吃飯?」「可以「吃什麼?」「隨便……god,想想都覺得無趣至極。

林舒和若琳先一步回了宿舍,我配合著簡潔的步伐慢悠悠地走回去。我,林舒,還有若琳,都是認為慢走等于慢性自殺的節能主意者,說好听點是這樣,若要說的通俗點的話,那就是不喜拖沓。可偏偏簡潔卻是凡事都不緊不慢的性格,這實在讓我無法適應。

途中路過男生宿舍,剛好踫到正在樓下和那位名叫陸堯的男生說著話的吳旭然。我上去想就昨晚的事向吳旭然道個謝,還沒走幾步,那個叫陸堯的男生就遠遠瞥了我一眼,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上宿舍。這一連串的攻擊性動作,讓我不得不認定他已經把我當成了徹頭徹尾的瘟神。我的怒火瞬間堵到了嗓子眼,眼看就快要噴發了,卻毫無預兆地吃了吳旭然一記黯然**掌,內外的雙重打擊,險些沒釀成校園慘案。

「怎麼了,誰惹你了?一副見誰都想抽的黑臉

這一嚇,我才終于想起自己真正的目的︰「沒什麼,那個,昨晚我走後,你跟阿杰有說什麼嗎?」

「我不過是勸他以後別再來了而已,怎麼?你以為我會揍他?」

「那什麼,謝了

吳旭然吊起眉眼,一副不願領情的樣子,「雖然我在你臉上看不到一丁點兒誠意,不過算了,誰讓我是你的保姆呢

這時,我突然想起了站在我身後的簡潔。我將她拉近吳旭然的身邊,婬笑著介紹道︰「這是簡潔,簡潔的簡潔,這是我的閨蜜,吳旭然說完,我諂媚地看著吳旭然,透過眼電波傳達給他我此刻心里的os︰怎麼樣?這謝禮超值吧?吳旭然很快回了個甘拜下風的表情。

簡潔平淡地對吳旭然點了點頭。

吳旭然一反常態,大獻殷勤說︰「既然你是二冉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有什麼事情隨時都可以來找我

簡潔沒回答,只是附和地又點了點頭。

面對此等冰山美人,虧他還能燃得起熱情,前路真是令人堪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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