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听陸方伯的消息並不困難,幾個粗使婆子到城北一問,便問到了許多消息。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年幼喪親,寄人籬下,勤快能干,熱心實誠,英俊挺拔,這就是打听到的消息。
青蓮三人將打听到的這些消息稟報了顧安年,顧安年當即便「暴跳如雷」吼道︰「賤民!果真是賤民!如此一個無錢無勢的賤民,竟然敢壞本小姐的好事!」
她怒不可遏地在房中走來走去,最後把所有人往外一趕,關起門來「生悶氣」。
黃桃黃杏知顧安年不過是在演戲,交換了個眼神便退下了。青蓮卻是提起了心,若那位陸姓男子真的如打听到的這般境遇困頓,想必定是逃不過七小姐的遷怒了。也不知七小姐要如何為難這男子,她不由嘆了口氣。
房中,顧安年快速研好磨,鋪開宣紙,狼毫飽蘸墨汁龍飛鳳舞書寫起來。
時間緊迫,為了不讓陸方伯受太多磨難,她要盡快行動。
另一方,項氏與五皇子也各自打听到了陸方伯的消息,且得到的消息比顧安年的更為詳盡。然越是詳盡,便愈發讓她二人心血翻涌。
「一個無權無勢,寄人籬下的貧賤之人?」宋瑜怒極反笑,笑得全身都止不住顫抖。他忽地一錘桌面,勃然大怒吼道︰「給本皇子繼續查!把所有和此人有關之人也都給本皇子查清楚!本皇子就不信他一介賤民,平白無故就能有一身打跑一群山賊的本事!」
「屬下遵命!」探子唯唯諾諾地應了,快速退了出去。
宋瑜陰沉著臉在書房中來回徘徊,卻怎麼也按捺不下心中惡氣,「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憤然地將書桌上的物事都掃到地上,他氣喘吁吁大吼出聲。
書房中不時傳出一陣呯呯嗙嗙的聲響,門外當值的丫鬟皆是嚇得垂眉低首。縮緊了脖子。
遠遠的,一陣清脆鈴聲由遠而近,丫鬟們听著這鈴聲,頓時臉上一喜。她們曉得,是那位姐姐正往這邊來。果不然,過得一會,一位身姿妙曼,婀娜多姿的藍衣女子便出現在了游廊轉角處,頻頻裊裊往書房而來。
幾個丫鬟忙上前喚道︰「翠藍姐姐,您可來了。殿下發了好大的脾氣呢!」
藍衣女子抿唇輕笑,道︰「我就是知曉殿下心情不好,這才趕緊過來瞧瞧了。」幾個丫鬟听她這樣說。頓時松了口氣,笑著將她迎到門邊,替她開了門請她進去。
翠藍安撫地對丫鬟們點了點頭,抬腳跨進書房中,身後緩緩關上的房門。將她的背影擋了去,略顯昏暗的書房中,她嘲諷地彎起嘴角。
這嘲諷不過短短一瞬,下一秒,她便換了溫婉柔和的笑,蓮步輕移往里走去。
項氏听到關于陸方伯的消息亦是萬分吃驚。驚訝過後,她派了人暗中盯著陸方伯,想知曉他是否與什麼特殊之人有關聯。
顧安年打听陸方伯消息的事亦傳到了項氏耳中。項氏因此而愈發信任顧安年。
除了顧安年、項氏與宋瑜,寧秋霜和顧安錦也在打听陸方伯的消息,然她們是為了致謝。
這日,陸方伯下工回來,他的姑母陸氏攔住他問︰「方伯。你近日可是在外惹了事?我怎的听街坊領居說這些日子好些人在打听你的事兒。」
陸方伯也听聞了這事,且這兩日他總感覺身後有人跟著。也不知意欲為何。若不是他及時察覺運起輕功逃月兌,怕是偷偷學武一事就要被旁人發現了。
此刻听姑母問起,他老實搖頭道︰「我並未犯何事,也未曾招惹什麼人。」他唯一能想到的,便就是那日映月湖林中之事。
「沒有惹事就好。」陸氏放心地點頭,她這佷子一向本分老實,應是不會惹事的。陸氏若有所思地在圍兜上擦了擦手,轉身回廚房做飯去了。
陸方伯站在原地,心中漸漸升騰起不祥的預感。
陸方伯的預感很準,第二日,便出事了。
他如往常一般在碼頭做活,可不知突然從哪竄出來一群痞子模樣的人,二話不說圍上來就對著他拳打腳踢,其他做工的人見這陣仗都躲得遠遠的,指指點點地議論起來。
陸方伯情急之下還手,卻又不敢太過明目張膽動用真本事,便就只用些簡單的拳腳功夫與一群十來個人對打起來。饒是他身手敏捷,可所用不過一半實力,最終雙手難敵四拳,身上受了不少傷。那群人也並未下死手,打了一頓就走了。
待那群痞子走了,陸方伯啐了口唾沫站起身,「嘶——」嘴角的傷痛得他冷不丁地抽氣。
今日這活是沒法做了,陸方伯揉著被打得青紫的胳膊,一瘸一拐往姑母家里。這無妄之災來的突然,他實在想不通是為何。
然而事情遠不止如此簡單。
回到姑母家,還未進門,陸方伯便听得屋里傳出斷斷續續的抽泣聲,心頭一緊,他忙推門跑進屋。只見早上出門前還好好的姑父,此刻纏著胳膊,哎喲哎喲地躺在堂屋的榻上哀嚎,他的姑母陸氏則在一旁直抹眼淚。
「姑父,姑母,這……」他忽覺嗓子發干,竟說不出話來。
陸氏淒淒慘慘地抹了把淚水,抬頭見陸方伯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頓時一拍大腿哭喊道︰「這是造了什麼孽啊!出門前還好好的,怎麼回來就都成了這副模樣啊!嗚嗚……」
陸方伯登時呆住了,姑父的哀嚎聲和姑母的抽泣聲響在耳邊,他幾乎站不穩腳。不用費心思去猜想,他知曉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
姑父姑母都是老實人,表兄弟妹亦是乖巧听話,是不可能招惹是非的,且還是如此大的是非。唯一的可能便就是他自己在不自覺間招惹了什麼人。可他一個搬工,又能得罪什麼人?
他又想起了永濟侯府的幾位小姐,莫非此事與她們有關?他不由得咬牙切齒,早知會如此,他就是死也不會救那幾人,如今害得姑父受了牽連,他後悔不跌。
陸方伯猜對了一半,他被打,以及他姑父受傷之事確實與顧安年姐妹有關,然做出此事的卻是五皇子宋瑜。
宋瑜派人暗地跟蹤了陸方伯幾日,卻便未發現任何異常,只確定他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平民,只是不知從何處學了些武藝有幾分本事。
若是陸方伯真有什麼特殊的背景,宋瑜或許還能想得開一點,然偏偏就是這麼個貧賤的搬工,卻壞了他大好的計劃。宋瑜得知這個事實,幾乎氣得背過氣去。于是他的大丫鬟,亦是通房丫鬟翠藍便給他出了個主意,道是可以狠狠教訓陸方伯。宋瑜自是欣喜允了。
于是便就有了陸方伯今日的遭遇。
虧是吃了,然連對方是誰都不知曉,亦找不到地方伸張,陸方伯只能咽下這口氣。
接下來的幾日,每天都會有一大群人竄出來找陸方伯麻煩,陸方伯被逼得無法,不得不辭了工,可饒是如此,那些人還是不願放過他,甚至直接找上他姑父家來。他知道定是自己惹了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了,才會落得如此境地。
原本安寧平穩的生活被攪得一團糟,陸方伯再次深深地感覺到了權勢地位的重要。
這四年,因著陸方伯的武藝已學有所成,是以沈千不再如起初那般,日日都來親自指導他練武,而是隔幾日出現一次。
這次不過幾日不見,沈千便卻發現陸方伯變了許多。
以往那憨厚老實的徒弟,如今眼中卻閃著勃勃野心與極深仇恨,這讓沈千驚詫不已,而更讓沈千驚訝的是陸方伯臉上和身上的傷。
「發生何事了?」沈千終是忍不住問道。陸方伯倔強地抿緊了薄唇,只愈發刻苦地練武。
沈千淺淺嗤了一聲,頓時明了了其中緣由。濃眉微皺,他甩袖離開。
這日並非月末,然沈千卻突然造訪。
彼時顧安年還未歇下,忽而听得窗外響動,她微微吃了一驚,眼珠一轉對房中伺候的青蓮等幾個丫鬟道︰「你們先下去吧。」
青蓮幾人不敢有異議,福身後便退下了。幾乎是房門一關上,沈千便從窗外竄了進來,顧安年還來不及招呼,便听得沈千劈頭蓋臉壓低聲音喝道︰「你可知你將方伯給害慘了!」
顧安年一怔,隨即明白過來他的意思。她淡淡一笑,安撫道︰「先生稍安勿躁,待我慢慢解釋一番,你便明了。」
沈千一甩手,背著手背向她,冷然道︰「我倒要听听你如何解釋。」語氣也不似方才那般氣憤。顧安年也不拖拉,將自己的打算一一說了。
「先生也知陸方伯如今武藝已成,兵法也已習得十有**,實在不應當再這般寂寂無聞下去。我知曉他近日定是麻煩不斷,可這正是激勵他奮發的契機!」
「契機?」沈千回身不解地望向顧安年,顧安年微微頷首,道︰「先生可知我嫡姐顧安錦與齊大將軍是何關系?」
「若是我未曾記錯,顧三小姐的生母柳氏乃是齊大將軍的表妹,你的意思是……」心頭一沉,沈千想到了某種可能。
顧安年自信滿滿一笑,道︰「不錯,我嫡姐乃是齊大將軍的表佷女!齊大將軍疼愛表佷女的事,京中無人不知。如今陸方伯救了我嫡姐,若是有我嫡姐為他引薦,定是能助他早日飛黃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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