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風飛 第十二章 星夜凝戎(下)

作者 ︰ 羽令是

水白玄感覺欣喜若狂,知道自己的問龍尋又有新的突破。自那一夜夢中見到水雲凌後,水白玄暗暗發誓要好好修煉好問龍尋,不過問龍尋既起源于頓悟,一旦練到一定境界就難以突破,唯有新的靈感突現。

上一次是因為圓橋一決,生死一線而頓悟,自己之後雖勉力想要創造新的問龍尋,卻再無所得。此番竟意外又有收獲,實在令人訝異。

「既然此番突破緣于凝兩種極端為一體戰爭。那便叫你凝戎吧!」水白玄意氣風發地自語道。

自此,問龍尋身法再有新招,由藏天、襲影二式加上意外所悟的凝戎一式組成,一共三式。

雖然比不得上乘的輕功,不過卻有發展的潛質,更難得的是此套不僅僅輕功而已。輕功不代表武功,但是問龍尋卻是一套武功,包含百里奔襲的快速,又包含了狹小空間中的騰跳閃躲,兼且尚有腿法蘊含其中。是以問龍尋可說是四不像之類,又可說是四皆像的武功路數。

此刻,失眠的喬簡兒走到了窗口,抬頭仰望著星空,想起了過往的畫面,又陷入了回憶逆流之中。

突然間,她緩緩伸出手去擦拭天邊的月兒,這是水白玄做過的動作。我這麼做是不是就能離你更近些呢,白玄哥哥?

也許我想著你我同看著一片星空,同活在一樣的人間,一樣的天空下,那麼我們的距離也許就近一些,再近一些了吧。

水白玄念著喬簡兒的時候,喬簡兒也念著他,這並非巧合,因為喬簡兒無時無刻不念著水白玄。

所謂巧合,也許是一方的執著,終于等到另一個人的想念。

七月廿七r 。曲川邊上一密林。

「誰?」正在樹林中練劍的徐松突然感覺到了有股氣息在朝他靠近。

「是我,徐叔。」伴隨著聲音的傳來,即墨暄女扮男裝的身影漸漸清晰。

待徐松听出是即墨暄後,立刻硬生生地收住劍招,順勢將手中的劍藏于身後。

「暄兒,找我有什麼事?」說話的同時,徐松盡量保持自己的身子正對著即墨暄。

「你手上那把劍,給我瞧瞧。」

「一把普通的劍而已,有什麼好看的?」

「是啊,一把普通的劍,你卻要花費那麼大的心血去偷得它。」

「什麼!你……」徐松一時說不出話來。

即墨暄走近了兩步,「那是冰夜劍,對吧?」

「你是怎麼知道的?」徐松的眼楮往地上一瞥,「是謝相。真沒想到他是那樣的人!」

「為什麼?徐叔。你說謝相是什麼樣的人?那麼,你呢?你是什麼樣的人?」

徐松轉過臉去,不願回答。

「我找遍了整個臨南城,還是沒有一點冰夜的線索。後來,在去古淵城的路上遇到了謝前輩,才得知冰夜劍在你手上。」

「我懷疑過臨南府里面的很多人,可我怎麼也不願意懷疑你。」即墨暄說著,眼眶里閃著淚花。

然此時徐松依舊是將臉朝向別處,說不出一句話來。

「為什麼你要偷取冰夜劍?你知道它對我多重要嗎?沒有它,我該怎麼面對……」

即墨暄說到這兒,開始哽咽起來。她的腦海中浮現出當r 她與風嘯寒打賭的畫面,頓感悔意。我為什麼要硬要拿他劍呢?沒有冰夜,他一定過得很孤獨。他現在一定是恨死我了!

「我只是拿回本來屬于我的東西罷了。」徐松眉間閃過一絲委屈的目光。

「胡說,冰夜劍是逍遙派鐵掌門親手打造的,後來給了風嘯寒。怎麼會是你的?」

徐松緩緩從腰間拿出逍遙銀符,扔給了即墨暄。他有兩塊,一塊已經在當r 伏擊風嘯寒的時候掉落了。

「我曾經是鐵雲山的親信,相當于逍遙派第二把手。」

即墨暄盯著手中的逍遙銀符,暗自吃驚,怪不得我總覺得你的武功和風大哥有點相似。

「鐵雲山鑄成冰夜劍的時候說過,他會將冰夜劍贈予下一任掌門人選。當時風嘯寒才入逍遙派不久,論資歷、論武功,我是最合適的。可是,偏偏他就把冰夜劍給了風嘯寒。後來,我毅然反出了逍遙派。」

說話間,即墨暄從徐松眼楮里看出了強烈的嫉恨之情。

「就為了這個原因?你背叛了師門?」

「這只是原因的一半。」

「那另一半呢?」

此時徐松嘆了一口氣,「你不需要知道。」

「我想知道。」

近午的陽光照在叔佷倆人身上,四周沒有一絲的風,林子里的一切都陷入了靜止。而四目直視的兩人,也久久陷于沉默之中。

「你知道徐延峰嗎?」

「我听爹爹提過,他是逍遙派前任掌門人。」

「鐵雲山是他的入室弟子。而我……」徐松的視線離開了即墨暄的眼楮,仰首遙望藍天。「我徐松,正是他的親生兒子。徐延峰之子。」

即墨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爹爹的表弟,竟然是逍遙派前任掌門之子。

「我從小只知道他是我的師父,直到他死後不久,有一天鐵雲山告訴我他是我的父親,還轉交給了我一封他留給我的信。那是他的字沒錯,一定是他的!」

「他為什麼不認你?」

「這個問題我也問過鐵雲山,可是,沒有答案!」

即墨暄猜想到這些年徐松一定吃過很多苦,心生疼惜之情。不過,這不足以成為阻止她此行目的的理由。

「你覺得現在得到冰夜劍,能夠當上掌門人嗎?徐叔,把冰夜劍還給風大哥吧,你需要武器我可以幫你找鑄劍師。」

「不行!」徐松的聲音突然放大,眼神犀利。

「風嘯寒年紀輕輕就得鐵雲山真傳,我不服,我要用冰夜劍打敗他。」徐松說著將冰夜劍揮舞了幾下,插進劍鞘。「我勸你不要入情太深,我和風嘯寒之間必有一場大戰,萬一我把他殺了的話……」此時,徐松看即墨暄的眼神變得格外清冷。

「你到底給不給?」

「怎麼?要跟徐叔動手?」

即墨暄暗自琢磨︰一來我沒有武功,硬搶肯定不成;二來徐叔太固執,此時更是說不動了。罷了,冰夜劍先讓他保管一段時間吧,過後再想辦法要回來。

「不給也可以,不過,徐叔要答應我一件事。」

「說說看。」

「你現在也沒有把握贏風大哥吧。你要答應我,在和他比劍之前,你不許暗地里找他的麻煩。」

「哼,雖然我曾偷襲過他一次,不過,我不會傻到再來。好,我答應你。」

即墨暄盯著冰夜劍,突然轉移了視線,眼神里盡是不舍,盡是遺憾。她轉身朝樹林走去,走得飛快,毅然決然。

「不管誰贏,你們當中任何一個因此而受傷,我都不會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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