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最後一天,清晨。
「小姐,起床了!」與小姐相處了一天加上小青的嘮叨碎碎念,翡翠大概知道了,小姐有起床氣。
她不敢像小青那樣大嗓門喊,又怕叫不起小姐。小聲敲門後,翡翠想到了一個辦法,她一閉眼。
「小姐,最後一天,再不起來拜堂就要死了!」
不知道這辦法行不行,小姐很怕死,她是知道的。希望此法可以把她喚醒。
「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睡夢中啃雞腿的紀琥珀一听這句,立馬彈跳起來。
她差點忘記,今日要和夜無瀾結婚的。
「進來吧!」
主動坐到鏡前梳妝打扮,翡翠拿出昨天小姐交代要做的「衣裳」,遲疑著要不要叫小姐換一套。這喜慶的日子成親穿個白紗想什麼樣子,多不吉利!
「拿來啊!」見她踟躕,紀琥珀一把搶過。
哇,漂亮!第一繡娘果然不是蓋的!
沒錯,她昨天要翡翠找繡娘趕做的「衣裳」就是百褶皺露肩婚紗,她期待已久的夢中禮服!
「小姐……」翡翠支支吾吾,「這樣不妥吧。」
雖然她承認這件「衣裳」很好看,但是……她總覺得有什麼不妥。也不知道小姐是怎麼想的,難道說小姐根本就是想克死這九十九姑爺?
「有什麼不妥的?姑爺的呢?他的縫制好了嗎?」紀琥珀欣喜的換上婚紗,帶上輕柔的頭紗,心頭有一絲甜甜膩膩的感覺。
穿上婚紗,嫁給心愛的男人,是每個女孩子的一個夢!
紀琥珀穿上婚紗,卻是嫁給了一個古人。她對著鏡中的自己,盡量扯出一抹笑容,給自己打氣,「紀琥珀,你可以的!」
那個渣男拋棄了自己,她找到一個更好的!雖然還沒正式談戀愛,但是沒關系,她有的是時間,慢慢來。
「姑爺的衣裳也做好了,小青已經送過去!」翡翠知道無法撼動小姐的古怪想法,只得妥協。
罷了,姑爺克死了,再娶一個便是。小姐又不是沒克死過人!
在夜無瀾這一邊,一聲怒吼震天。
「紀琥珀,成親的大喜日子,你叫我披麻戴孝?」
他怎麼也沒想到紀琥珀會跟自己開這樣打的一個玩笑。
好,既然你都不介意,那我就穿給你看!
手嫌棄地抄起放在床上的「禮服」,生怕沾染了晦氣。
可是……
「小青,你也不會穿這玩意兒?」
小青低著頭繼續幫他整理穿戴,他很委屈,他也是今天才見到這樣的「衣服」啊!
一刻鐘後……
夜無瀾別扭地穿著白色禮服走出來,驚掉了整個喜堂人的下巴。
「這——」新郎官犯忌諱了!
穿白啊!不吉利!
難道是上天預警,九十九姑爺必死?
眾人紛紛猜測著……
九十九,九十八,九十七……
還有人倒數,新姑爺什麼時候倒地!
「新娘到!」一聲尖吼後,喜堂一片寂靜。
掌聲呢?鮮花呢?
懷著美好願望嬌羞而來的紀琥珀皺眉,他們怎麼都一副死了爹媽的表情?
「我成親,你們哭喪個臉干啥?」紀琥珀懨懨的,心中的粉紅泡泡一個個被戳破。
眾人這才重拾笑容,撒花的撒花,鼓掌的鼓掌,祝賀的祝賀……
司儀唱喏,「吉時到,新郎新娘拜堂!」
飄飄若仙,宛若天人。紀琥珀一身白紗似天女踏雲而來,站在喜堂中央等待新娘的夜無瀾有片刻的愣神。
紀琥珀是美麗的,他一直都很肯定,沒想到今日的她更有一股出塵的風姿。
平常嘻哈慣了的她在「披麻戴孝」詛咒他也罷,如此美麗的女子娶了就算醉「溫柔鄉」也值了!
他等待著,伸出手,迎接他的新娘。
這一刻,胸腔某處,砰然跳動。
紀琥珀也在專注地凝視著他,長發高束在腦後,一身貼身的白色禮服襯出他矯健的身姿。
帥氣英挺的新郎官讓紀琥珀眼前一亮。啊呸,那個渣男算什麼,比得上夜無瀾一根小小的指頭?
枉她還在為失去的五年青春哀悼,追悔逝去的愛情。古代的美男子一撈一籮筐,她怎麼就那麼死腦筋,吊死在一棵樹上呢?
她伸出手,與夜無瀾兩手相觸。
那一剎,電閃雷鳴,心中築起的高壘轟然倒塌。
夜無瀾,我把自己的一生交給你了,希望你不要背叛我!
此時此刻,所有的人都不覺得這「披麻戴孝」的一對新人突兀得可怕,也不再有人倒數新郎官什麼時候倒地。
三聲禮炮響起,奏樂。
司儀高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喜慶的氛圍,美麗的畫面,驚心動魄的白色婚禮,「被詛咒」的新人相對凝眸。
眾人以為司儀會就此停歇,直接喊入洞房,哪料他話鋒一轉,「新郎新娘交換戒指!」
「啊?」眾人疑惑。這又是唱哪一出?
只見司儀拿出紀琥珀早就準備好「戒指」,交到新人面前。
夜無瀾額上三根黑線,「這是什麼?」
「嘿嘿,我辛苦編織的,你就將就一下唄。」紀琥珀有些不好意思,昨天倉促了一點,忘了叫人去買戒指。而且她估計這古代也不會有什麼鑽戒,就以草戒代替了。
「!」我是想問你,這是干什麼用的?
他又一次嫌棄了!拿起草環戒指,研究了三秒,認真道,「接下來干什麼?」
紀琥珀這麼做,自有她的一番道理。
「套在我的右手無名指……倒數第二個手指上。」紀琥珀催促。
「為什麼要套在無名指上?」夜無瀾是個好奇寶寶。
「讓你戴你就戴,哪兒來那麼多廢話?」
「……」夜無瀾。
「……」眾人。
場面有些尷尬,氣氛有些僵硬。夜無瀾手持「戒指」懵了!好半晌才笨拙地將戒指戴在她的無名指上。
戒指上手,紀琥珀頓感自己的心一下子被套住了,有種作繭自縛的感覺。
她忽略掉那種感覺拿起「戒指」,直到刷地套在了夜無瀾的左手無名指上,她才有些心理平衡感。
夜無瀾頭上冒出許多問號,瞪著紀琥珀。為毛我的戒指戴在左手上?你這是性別歧視!
司儀看著有仇恨似的一對新人瞪眼楮,忙乎,「禮成……新人入洞房!」
之後,新郎被眾人留下來喝酒,新娘獨自一人回了洞房……
一個時辰後,新房里傳來一聲怒吼,「新郎官哪兒去了?」
一陣吵吵鬧鬧過後……
夜半三更,听牆角的眾人被趕到了洞房半徑二十米之外。
新房里時有響動和輕呼聲傳來。
「唔,輕點兒……」
「作死啊,疼……」
二十米外听牆角的眾人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小姐真勇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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