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他向著箭飛來的方向沖去，一路上身法凌厲的隔開周身的箭，但不管他怎樣跳躍，廝殺，司徒蕊總在他保護的範圍之內。
司徒蕊靜靜的跟在這個人身後，看著他背上的青絲被拉成直線，看著他身上的衣袖獵獵做鼓，看著他在前面拼搏廝殺。
心，突然寧靜。
縱然是在逃命，可她卻說不清為何此刻心會如此寧靜平和，甚至有那麼一瞬間認為這個人的身後就是天下最安全的地方。
這是種錯覺，卻讓她慌神。
「唰！」
又一人被斬殺，落在她的腳下，打破了她剛才所有的心思，前面，那個少年還在重復斬殺、擋箭、斬殺的動作。
一抹青色唰的出現在他的視線內，余光斜睨，一個少年手持短刀，干淨利落和他一起重復折殺，擋箭，折殺的動作，左肩上的血隨著她的動作四處飛濺，濃濃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這個人，不就是司徒蕊？
寒鐵面具下，慕容寒冷眉微蹙，他敢來不是為了讓她冒險，該死的女人竟然還從他的保護中沖出來。
不要命！
心里升起一股無名之火，慕容寒手上的動作更為凌厲，步伐加快，又重新將司徒蕊保護在身後。
倩影再一閃，他又落後一大截。
沖，保護！
再超，拼命！
再沖！
超！
剛才還穩操勝券的佣兵團一個個躲在暗處發愁，眼看著沖出去的佣兵齊齊被斬殺，而那個玄衣少年卻毫發無損，而那個素衣少年即使身上的帶傷，可卻絲毫不服輸，手上的動作一點都落下。
他們兩人一前一後的向前沖著，不像是沖出重圍，倒像是比賽。
殺人比賽！
可他們做夢也沒想到，司徒蕊之所以多次想要沖出來，完全是為了能看清面具少年的臉，縱然是一個眼神。
心里燃燒的希望讓她幾乎失去理智，剛才箭上的毒隱隱發作，傷口陣陣的疼，一個踉蹌，重重的向前摔出去。
幾乎同一時間，慕容寒躍起，想要抓住司徒蕊，還未觸踫到她的衣角，一只手從側面抄來，抓著司徒蕊的衣領將她帶上馬。
「嘶——」
一聲馬啼聲過後，一抹嫣紅迅速離去。
**
一聲馬啼聲撕裂清晨的寧靜，司徒蕊一個翻身坐起來，東方泛白，昨夜篝火散持續著微弱的火苗，火苗之上，掛著一個簡易的爐子，淡淡的米香從爐子內飄出，爐邊整齊的擺放著一碗一勺。
米香入鼻，肚子很不爭氣的發出叫聲，旁邊躺著的夜靈霜蹙了蹙眉，睡眼惺忪的揉了揉鼻子。
‘咕嚕嚕’
肚子又無意識的響起，伴隨這聲響動，夜靈霜睜開眼，初陽似孩童般在她臉上跳躍，那雙靈動的眼楮轉瞬間就蒙上一層水霧。
哭著，她一頭扎進司徒蕊懷里，聲音顫抖，「姐姐！」
兩個字，幾乎用盡她所有的力氣，任何語言都不足以表達她在這幾個月受到的擔心與害怕，她要哭，她好狠狠的哭！
司徒蕊感到自己胸口處暖暖的，抱著她的手不讓她有任何移動，透過那雙顫抖的手，她能感覺到夜靈霜的擔心。
穿越至今，也只有夜靈霜會為她所受的傷害啼哭不止，也只有這個丫頭會處處想著維護她，可她不能接受，這是一種貪婪，是一種奢侈。
最重要的是，夜靈霜對的人，是玉扶桑，不是她司徒蕊！
腦海中的想法一閃而過，讓她感到頭疼，一股濃濃的酸楚混著失落涌上心頭，恍然間，她想起在那時與慕容寒在相望崖底的談話，。
那時的他，是不是很樣孤獨？
使命。
說出這兩個字的慕容寒是不是也是這樣酸楚？
在殺小漁村一百零八口人的性命和那人時，他是不是也在無奈？是不是在內心默默的抗拒？
就如，此刻的她……
夜靈霜手上的力道加重，讓司徒蕊游走的情緒唰的收回，涌起的柔軟還未融化她冰冷的心，就被理智壓下。
「霜兒，你怎麼會找到我？」司徒蕊小心的試探。
若是沒記錯，在她出嫁前，夜靈霜還在外出，並不在朔國，而昏迷前，她是跟在一個鐵面男後面狂奔。
夜靈霜出現在那里，實在太巧合了。
巧合，有可能是陰謀！
夜靈霜依依不舍的從司徒蕊懷里鑽出來，嘟著嘴埋怨「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被接進宮的第二天，就來人說南邊出事了，我只能給姐姐留了信就離開，路上听說姐姐逃了，我還開心來著，誰知還沒過幾個月，就有人說姐姐進宮，還傳來消息說你要出嫁榮國，我怎能讓姐姐受這樣的委屈。」
頓了頓，她憤憤不平的撕地上的草，似要發泄自己內心的委屈，可臉上卻布滿濃濃的哀傷，「原本我想在榮國路上把你劫回來，計劃都布置好了，哪知還沒埋伏好，探子就說你遇到狼群墜崖了。」
「我翻遍整個山脈，卻只有馬車的遺骸，連一具尸體都沒有，後來宮里傳話說姐姐回宮了，我才匆匆趕回來。誰知……」淡淡嘆了口氣，夜靈霜的表情浮現孩童般的喜悅，拽著司徒蕊的袖子撒嬌「還好姐姐沒事，下一次，姐姐可不許嚇我了。」
她有意說的很平靜，可司徒蕊還是想到那日夜靈霜在遍地尸骸中拼命挖掘，在無數個失望與希望中徘徊，縱然累到暈厥也不肯放棄，她甚至能看到了在竊喜和擔憂後的自責
喜什麼，憂什麼，自責什麼，她不用想都知道。
若是再早一點，早到她逃到小漁村，早到她遇見耿爺，早到她初初穿越，她也許會天真的將自己看成玉扶桑，更也會真心的接納這個丫頭。
可是現在，不行！
那些經歷的都在告訴她，若是真心的，就會傷害他人，甚至是……自己。
不動神色的拽出自己的衣袖，司徒蕊表情陷入前所未有的冷漠，她呆呆的望著篝火上的粥，淡然開口「我們，吃早飯吧。」
「姐……恩……」
夜靈霜低低的答應著，同時費解的打量著司徒蕊臉上的表情，那抹冷漠讓她的心驟然一緊，臉上的笑容也隨之變僵。
司徒蕊眉頭微蹙，站起身乘了一碗粥放在夜靈霜面前，語氣平和悠長「吃吧。」
「姐姐。」夜靈霜兩眼一紅，眼眶里淚水不住的打轉，聲音比剛才顫抖的更厲害，簡直像一個委屈的孩子，「你……你是不是又要拋棄我？是不是又不喜歡我了？是不是……是不是嫌棄我了？」
「沒有。」語氣冰冷如霜。
「那你為什麼……為什麼不開心？還有……還有為什麼要……要推開我？」說到最後，夜靈霜急了，抽著鼻子拽著司徒蕊的胳膊，好像一松手司徒蕊就飛了，「我只有姐姐一個親人，若是連姐姐都不要我了，我就只能孤孤單單的活著了，就算不能和姐姐白頭到老，我……我也想和姐姐死後同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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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這是小蕾絲同志的第幾次告白來著？
納尼？
真蕾絲？
看我的星星眼，小卡有那麼惡俗嗎？有嗎？有嗎？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