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頭,毫無意外的看見楚殤的眼中熊熊的怒火,臉色面無表情,冰冷的像千年寒冰似的看著張員外。
那張員外,掙扎著起身,看了一眼楚殤,「什麼人,竟敢管老子的閑事,你活得不耐煩了?」說著罵罵咧咧的向我們沖來,雙手緊緊握起拳頭想要打我們。
我在心里微微驚訝,竟然有人受了楚殤一掌,還能有這番活動,難道這個張員外竟也是個練家子?不過盡管如此,我看著向我們沖來的張員外心里一點也不緊張,我知道身邊的這個男人一定會保護我,手不自覺的圈上他的腰月復,將他牢牢抱住。
感到我的舉動,楚殤的身子不自覺的怔了怔,下意識的低下頭看了我一眼,表情稍微柔和了一些,他抬起他頭,就那麼看著那張員外向我們沖來,抱摟著我一動也不動,眼中都是不屑,那一整條路似乎格外的長,伴隨著張員外,「啊——」的長嘯聲……在他離我們不到一寸的時候,楚殤突然出手握住他整個拳頭,我看著他暴戾的眼神,臉色毫無表情,心下有些害怕,低下頭不敢再看,那張員外甚至還未發出聲音,就被楚殤生生折斷了他一只手臂,他痛苦的哀嚎在地,「啊……」周圍一片噤聲,只有張員外殺豬般的叫聲。
楚殤看也不看他,打橫將我抱起,更加的將我抱緊,「她是我的女人!」說完他不再停留,微微的向雨涵偏了偏頭,然後大步離去。
我抬起頭只能看見他額側臉,他緊抿著唇,臉上沒有怒氣,卻感受到他渾身散發出來的冷意。下意識的打個寒戰,他走的很快,很快就來到我的房間,我以為他會和我興師問罪,沒想到他卻將我放下就走,甚至連看也不看我一眼。
我咬了咬下唇,有些委屈,明明被人欺負的是我,他憑什麼給我臉色看,「楚殤……」
他的身形微微一頓,微微側過頭,並未轉身,「什麼事?」
我看著他的背影越發的覺得心酸,咬著下唇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沒事我先走了。」他看我不說話,也不強求。
我看他又想走,情急沖口而出,「你生氣了?」
他搖搖頭,「沒有。」依舊沒有轉身,也不看我一眼。
「那你干嘛這樣?」不生氣,干嘛給我臉色看,干嘛不理我,干嘛這樣,賭氣。
他的身影頓了頓,還是轉過身,走到我身邊,蹙著眉看我,「我沒事,你別胡思亂想,好好休息。」
「你……」我正想說話,卻感到一陣惡心,又不住的嘔吐起來,「嘔……」這段時間寶寶非常的折騰我,剛懷孕的時候它在我肚子里乖乖的,可是三個月一過卻開始不安分起來,天天在我肚子鬧騰。
楚殤看我這個樣子,眉頭蹙得更緊,彎下腰溫柔的替我順背,等我好不容易停止了嘔吐,直起腰淚眼朦朦的看著他,他在我身邊坐下,一把將我摟進懷里,我的臉靠著他的胸膛,他一手扶上我的臉龐摩挲,滿眼都是心疼,「又難受了?」說著手慢慢的滑向我的小月復,語氣有些無奈,有些自責,「這孩子最近是怎麼了,怎麼這般的會鬧?」
我靠在他的懷里不說話,心里酸酸的,如此溫馨協調的一家三口,卻為什麼會這般的無奈?
他看我不說話,無奈的嘆了聲氣,將我平躺上床,蓋好被子,「先好好休息吧,別再到處亂跑,讓我擔心。」
我看他想走,連忙抓住他的手腕,無聲的看著他,他將我的手反握住,然後放進被子里,眼神柔和,「我不走,就在這陪你,你安心休息。」
在他溫柔的注視里我慢慢閉上眼楮,直到我傳出平穩的呼吸。
次日清晨醒來的時候,楚殤已經不在身邊,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生出一股失落感。
我嗤笑一聲,我什麼時候竟對他如此在意了,或許習慣了他在我身邊保護我,習慣了他的溫柔,習慣了一早睜開眼就看到這個男人在我身邊……
習慣,一個多麼可怕的詞,當你習慣了某樣東西以後就會離不開這樣東西,甚至依賴于這樣東西,它會在這不知不覺中侵入你的骨髓。
前世有個閨蜜總是這樣對我說︰習慣成自然,其實習慣就是一種自然。
馬克•吐溫也說過習慣就是習慣,誰也不能將其扔出窗外,只能一步一步地引下樓。而昆圖斯也說習慣比天性更頑固。
我甩甩頭,讓自己保持清醒,我不能讓自己習慣他。
月娘,蘭芷和紫鳶是知道我與楚殤的關系的,但是紅語她們幾個雖然不是十分清楚,但是想來心里也是有數的。
盡管楚殤有意維護我,但顯然月娘好像還是並不相信我。這不,我還沒清淨一會兒,曹操就找上門來了。
我看見杵在門口的月娘,故意嫣然一笑︰「月娘真是有雅興啊,跑來我這兒,不去照顧你們家楚大門主嗎?」
她不理會我話里的尖銳與諷刺,走到我身邊,看著我,「姑娘何必這樣呢?」
「呵……」我歪著頭,「月娘一大早特意跑到我這兒來,不會是來說教的吧?」
「不要以為楚殤有意維護你,他就真的不清楚你做的事情。」她繼續看著我,「我勸姑娘最好好自為之,否則……」她不再說下去,只是冷冷的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