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氣得伸手點著她罵,「我怎麼就帶出你這麼個不曉風雅的東西來,多少文人騷客推崇的雅物兒,到了你嘴里就成了白刺眼的討嫌物兒了。」
迎秋也不怕我,倒笑得露出一口碎米細牙來,「主子說得是,奴婢是個粗人,自小兒只看見那身上無衣,肚子里沒食兒的人在這樣的天氣里冷死餓死,就算想雅呀,想一想他們,也就沒那個興致了。」
盼夏一听,放下手里的東西就去擰迎秋的耳朵,嘴里嚷道,「這可是不得了了,迎秋姐姐竟連主子娘娘都數落起來了,姐姐是說娘娘不憐惜民生麼,宮妃不得干政,這也是娘娘管得的事兒?」
「作死的小蹄子,我不過隨口說兩句,倒輪得著你來拿我向主子討巧兒,回頭定扣了你屋子里的火盆,讓你凍上三兩天,你就知道這雪有多‘雅’了,」迎秋也不示弱,一把撥開盼夏的手,挑起了柳葉眉半真半假的罵著。
我在暖炕上笑著看她們斗嘴,卻被盼夏的話說得心里一動,筷子一放,對盼夏道,「快,去叫小喜子來。」
盼夏一愣,隨即就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我這邊就讓迎秋給我準備筆墨,迎秋不明白我要干什麼,忍不住道,「主子,您便是要寫什麼,先還是先用完早膳再說吧?」
我擺擺手,推開手里的碗,「來不及了。」
迎秋見我這樣,便不敢再說什麼,忙忙的捧了紙筆來,我提筆只略想了想,就沙沙的寫了幾句話,墨跡才干,盼夏就帶著小喜子進來了,我將信封好交給小喜子,吩咐道,「趕緊到前頭去,務必親手交到我父親手里,記住,不能讓人看見。」
小喜子將信小心的揣進懷里,點頭去了。
迎秋掩好簾子,回頭奇怪的看著我,我嘴角溢起一絲笑,「也沒什麼,不過是讓父親派人去街上搭幾個粥棚,以賑濟那些冰天雪地中沒飯吃的乞丐餓民罷了。」
「咦,主子怎麼突然想到這個?」迎秋頓時一愣,莫名起來。
我將滑到腿下的小被子拉了一拉,沒好氣的看著她搖頭,「姐姐,平日里瞧你那樣的聰明,偏有時又拙得這樣兒。」
迎秋被我一糗,臉上就漲了起來,只是她的反應倒也快,歪著頭略想了一想,就笑了起來,到我身邊擠著眼道,「主子,奴婢明白了,常言道得人心者得天下,您這會子讓老爺去發粥賑濟,咱們家定是要賢名遠揚的,那時老百姓心中的天下之母便非主子您莫屬,便是有人想爭,一來您如今本就已經是眾妃之首,二來民心所歸,便是太後娘娘也不好從中作梗的了。」
我掠一掠耳邊的發,輕輕點頭,嘆道,「其實以目前情況看來,除非皇上不立後,否則這皇後之位就是我無疑的了,但是,事怕萬一啊,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