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思緒是被一段很長的手機鈴聲給拽回來的,不過電話不是我的,是尹惟安的。
尹惟安模出手機,很干脆地直接掛斷。
不大一會兒,電話又鍥而不舍地響起,這回,尹惟安甚至看都沒看,直接關機了。
我直愣愣盯著他,看他還是那樣好看的側臉,漂亮的眼楮,薄涼的嘴唇,我說,尹惟安,晚了,我得回去了。
我剛要起身,尹惟安卻按住我,特別突然的動作,還特重的力道,他一把掐著我的手腕,硬是把我拽回座位。
我被他按在沙發里,掙不開他的手,只覺得右手腕被掐得生疼。
他逼近我,墨黑的眼楮如星一樣的璀璨,我看著那樣的尹惟安,眼淚抑制不住地上涌,我忽然又跟上次在後海似的,豁出臉去死命抱住他,我說,尹惟安。
我前前後後,也只說了這三個字,不過是一直在重復。
我料到尹惟安會推開我,可我沒有想到,尹惟安這次會這麼決絕,他幾乎是把我甩到一邊。他淡漠地看我,然後說,蘇洛,你糾纏不休的這副模樣,看著真讓人生厭。
尹惟安從來沒對我說過一句重話,無論是八年前還是八年後,這是唯一的一次。
我有些不能置信,又覺得特別諷刺,今天下午,我還看著鞏媛因為蘇逸的一句話痛哭流涕,結果晚上,就輪到我了。
尹惟安說完以後,並沒有馬上走,他只是坐在那兒,開始抽煙。
「尹惟安,你告訴我,為什麼?」八年間,如此強烈的發差,如果不是尹惟安精神分裂了,那必然是發生過什麼。
尹惟安沒有答我,只是抽煙,一根兒接著一根兒,我看著煙火在他指間燃燒明滅,一傾身,搶下他手里的煙。
不過由于我目測的失誤,導致本來很是瀟灑的一動作,到最後,愣是成了自殘——煙頭把我掌心燒傷了。
煙頭在右手心燃燒的時候,我覺得很燙,卻沒有覺得疼,直到聞到淡淡的焦味兒時,我才發現掌心被燒得一片紅腫,周圍還有幾個水泡,估計也是被燙出來的。
尹惟安這小子就更不地道了,我倆即便日後沒有再處對象的可能,起碼也算是老相識了,可他看著我慘不忍睹的掌心,竟然起身走人了。
我望著手心兒發呆,直到唐果的電話打來,我才回神。
「蘇蘇」唐果的聲音有點兒慌張,一听就像是剛組織參與了什麼不法行為。
我嗯了一聲,腦子還不是特別靈光,所以沒接著往下說,只等著唐果再開口。
「我跟蘇逸」唐果支吾了半天,還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我直覺應當給她一點兒提示語,于是道,「你給他辦了?」
「想哪兒去了」唐果忙否認,可隔了會兒,又道,「大方向差不多,不過沒到那地步」
「不是挺好的麼,你對蘇逸,早十年就存了心思,別別扭扭到今兒個,總算是有突破」
「蘇洛,不帶你這麼含血噴人的」虧唐果還是個寫小說的,一到關鍵時刻,就滿嘴跑火車,偏偏選了個最不恰當的詞兒表達自個兒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