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了安婉儀一眼,又朝我看來,目光中帶著探究。
真可惡啊,還不忘懷疑我。
雖然,我是動了心思。
有些心虛地低下頭,听他沉了聲音道︰「來人,去宮外把景泰宮的人叫進來,送他們主子回宮。」
「是。」馬上有宮婢應了聲轉身朝外頭跑去。
我悄然看他一眼,他的臉色陰沉著,好似生氣了。
是氣太後責罰了千綠,還是氣我與千綠搶著唱這處苦肉計?
聰明如他,定是瞧得出來的。
才想著,便見晚涼與朝晨急急進來,朝夏侯子衿行了禮,慌忙過來扶我,一面擔憂地問︰「娘娘怎麼了?呀,手這麼冰!」
我才要說話,他又道︰「扶你們娘娘回去,宣了太醫過景泰宮瞧瞧。」
「是。」
兩個宮婢應了聲,一邊一個扶了我便往外走。
我回眸,見他已經小心地扶住千綠的身子。忽然听李公公驚叫一聲︰「貴人小主!」
只見千綠身子一軟,暈倒在夏侯子衿的懷里,而他,早已經一把將她橫抱了起來。直接跨進廳內,大叫著︰「宣太醫來!」
我瞧見,那麼多嬪妃啊,皆投去嫉妒的目光。
「娘娘……」朝晨不悅地皺起了眉頭。
我抿唇一笑,不嫉妒啊,他已經把最好的東西,給了我。
微微拉緊了身上的裘貉,攜了兩個宮婢的手,走出熙寧宮去。
太醫來了,為我把了脈,恭敬地說著︰「娘娘是受了風寒了,不嚴重,臣開了方子,找個宮婢去抓藥來,一日三貼藥,喝了兩日,定好了。」
我點了頭,芳涵喚了晚涼去取藥,才坐于我的床邊,低聲道︰「皇上親自送了惜貴人回郁福館,听說還下了口諭,禁了舒貴嬪的足,許是在熙寧宮的時候,哪個嬪妃說快了嘴。」
我不語,沒有人說出來,千綠也會說。
不過他親自送千綠回去,千緋該是高興得不行吧?
低頭咳了兩聲,芳涵忙扶了我躺下道︰「娘娘先歇息片刻,等藥熬好了,奴婢再叫您。」
我點了頭,听話地閉上眼楮。
後來晚涼送藥來的時候,說起太後回來後,去了皇上的御書房,出來的時候,臉色鐵青,一絲笑意全無。
我不知道她和夏侯子衿說了什麼,但總是,不愉快的事情。
也許,和千綠有關,也許,和拂希有關。更或者,兩者皆有。
喝了藥,睡了會兒,倒是覺得身上出起汗來。翻了個身,覺得有些難過。
太醫說,一日三貼啊,那麼晚上,還要喝。
嘆一聲,苦肉計,果然是要吃苦的。
晚上,听見有人進來的腳步聲,未走近,那濃濃的藥味兒便傳了進來。我微微皺眉,才回身,忽而震住。
那抹明黃色的身影直直地,站在我的面前。他的手上,正端著滿滿的,一碗藥。
我吃了一驚,忙起身下了床,卻又忍不住咳嗽一番,才朝他道︰「臣妾參見皇上!」
他幾乎是將我拎回了床上,擰著眉將手上的藥碗遞過來︰「喝藥。」
我訕訕地接過藥碗,他有些憤憤地在我的身邊坐了,開口道︰「朕還以為你那麼厲害,應該不必浪費這些藥材的。」
剛要下口的藥差點就噴出來,他果然知道,可卻要說這般奇怪的話。
我壯了壯膽,沒理他的話,仰頭把藥喝了。
他不悅地扣住我的腰,狠狠地裝向他的胸膛︰「怎麼今日的事你不該解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