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地笑著,我說︰「職責所在,大少爺言重了。」
還真以為經過這一次,在他心里,我會有所不同。
原來,只是夢一場。
他離開了醫療室,走到寬敞的大廳,安靜地坐到了沙發上,我把外套從那只放廢紙的垃圾桶里撿起,用力地拍飛塵埃,回房換了雙鞋,回到三層時,他仍是那個姿勢,指間卻多了跟煙蒂,呆在離他不遠不近的地方,我坐了下來,用眼楮的余光靜靜地看著他。
一陣悅耳的和弦樂響起,是他的來電。
才接听,神色便如風雲突至,看也沒看我,眉頭深皺,腳步如箭地沖下樓梯。
我攬起一旁收著的他的外套,飛快地跟上了,坐到副駕駛時,他明顯看了我一眼,卻並沒阻止,用我難以想象的速度飛出了風宅大門,駛上了陌生的路段。
那麼冷的天氣,他僅著雪白襯衣外加一件Givenchy的黑色背心,袖口依舊是挽起的,露出了線條優美的手臂,手腕上的PatekPhilippe手表折射著路燈的光芒,卻不能照亮他臉上陰沉的表情。
後來才知道,這樣的神情,只有在那名女子有事時,我才有幸看到。
車子剛到達唐家大門前,剛好路非易的車子也剛到,車後座走下來的女子正是唐詩言,路非易伸手攔住了她的腳步,我才發現她的腳像是受傷了,一瘸一拐的。
風寂遠的眉頭蹙得更緊了,緊抿著的薄唇像是在沒縫隙,踢開車門,二話不說走向唐詩言與路非易,我拿起沒被發現的外套,快速地追上了。
干涸的水泥地上,踩著運動鞋,我追上他,伸手把外套披到了他的被寒風吹著仍筆挺的肩膀,「穿上吧,冷。」
他一頓,狠狠地厲了我一眼,扯下外套,面無表情地甩到了地上,看也不看我便走到唐詩言的跟前,一把抱起了欲語淚流的人兒。
那一刻,他眼里的心疼即便是在這麼黑的夜也無妨它的耀眼,那溫暖的懷抱,不久前我也有幸一嘗。
不敢多看,我彎腰把外套撿起,依舊是把塵埃拍飛,依舊是怕他冷。
只是怕冷而已,僅此而已。
唐詩言負氣地捶打他的胸膛,似乎是不願意他的踫觸,路非易朝我走來,看了我手里的外套一眼,道︰「扔了吧,這麼做沒意思。」
我笑笑,搖頭,「不試試看怎麼知道,何況有沒意思是我說了算。」
「結果不是顯而易見?」
我仍然是笑,卻不再多說。
當風寂遠抱著已經安靜的唐詩言從我身旁匆忙地走過,然後發動車子,絕塵而去時,黑漆漆的空曠夜空落下了曼城這幾日來的第一場雪。
路非易轉身往車子走去,「我載你一程吧。」
坐到路非易身旁的副駕駛座,輕輕地把外套上的朵朵雪花拍去,才發現車子一直沒發動,好奇地望向路非易,只見他正好整以暇地看著我。